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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边落泪边说出对他的情意,上官流云如偷吃了一缸祠蜜,甜在心坎,但是
“牡丹,我深爱你的心絶不假,不过你忘了一件事。”
“忘了你擅长甜言蜜语,欠下一堆数也数不清的风流债。”一想到他和众多女子有纠缠不清的情史,夏牡丹醋劲大发地用力朝他胸口一捶。
一口腥甜涌了上来,他苦笑地咽下。“宝贝你轻一点,我中毒了。”
“啊”她脸色一变,抬高的皓腕轻轻放下,眼露忧心地咬唇喷咽。
“不要再自责了,是我心甘情愿为你饮下毒酒,痛在你身不如痛在我身,我是男人,承受得起这小小的痛。”他一咬牙,忍住骤起的撕扯剧痛。
赵天铎下的蛊毒虽然没有解药,一时片刻也不会要人命,只要不妄动真气,体内的母蛊便会蛰伏不动。
但是上官流云却刻意运气催发毒性好制造中毒已深的假象,黑血一吐,赵天铎便自乱阵脚,并认为他离死不远,因而未能察觉他们是串通好演的一场戏。
谁知内息一催动,沉眠的蛊虫也清醒了,它本以食血为生,一醒来嗅到血的气味,牙口一刺吸附肉辟于开始吸吮人的精血。
“可我也痛呀!我不想看你为我受罪,我”她比谁都心痛。
他伸指点住她柔软的唇。“你心如我心,我们的心是一样的,甘为对方舍生相让。”
“流云”她嘻着泪,泣不成声。
“好了,别哭了,我会心疼”蓦地,他神色有异,眉头一拧地按住脑中穴。“找龙一飞叫他决点回来可能撑撑不住了。”
这龙一飞去找人帮忙,不知为何去了这么久。
花容失色的夏牡丹慌乱地抱着朝她倒下的身躯,大声呼救。
“谁让他玩命的,除了喝下毒酒外,以他天纵奇才的才智会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他在急什么,慌什么,冷静下来便可仰刃而解”扬云凤在看过上官流云的中毒状况后,忍不住嘀咕着。
譬如不小心打翻杯子,或是将酒液藏于袖中,皆是可行之法。
但是事不关己,关己则乱,上官流云便是犯了兵家大忌,在紧要关头没能沉着以对,心一慌,要命的错误就铸下了。
如今他自食恶果,恍若死尸的躺在大床上,全身因血色渐失而呈现灰白,双目紧闭昏睡不起,于脚和躯体也渐渐失去知觉。
蛊虫正在噬食他的精血,体力一点一点的流失,若是不早日引出母蛊,等它在身躯内产卵,群蛊破胸而出,到时想救也救不了了。
“你能医治就动手,若是束手无策就闪到一边凉快,唠唠叨叨像个娘儿们似的,对他中的毒并无帮助。”夏牡丹不留情地说道,只会说废话的闲人不值得以礼相待。
“你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婆娘,你知道我是何许人也?别以为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想博得怜惜,我一根手指头就足以将你揉成肉泥。”真是向天借了胆,敢对着他大呼小叫。
“你是谁重要吗?救得活流云,我向你磕头都行,若是不行,我何须对你恭敬,不过是徒有其名罢了。”光有一张嘴有何用,中看不中用。
“你你伶牙俐齿,不可理喻。”曾几何时他堂堂朱雀城城主居然遭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蔑视。
“哼”她轻哼一声不予理会,神色专注地为她心爱男子擦拭脸庞。
是可忍,是不可忍,她太张狂了。“盐巴子,这个不懂礼数的妇道人家我看得碍眼,把她赶出去。”
还没人敢哼他,她是第一人。
“赶赶出去”搔头干笑的龙一飞将“活腻了”的扬云凤拉到一旁,小声说道:“可她是静园的女主人,咱们才是客人,你能把主人赶出自个家吗?”
“什么,她是女主人?”他面露讶异。
“可不是,我那兄弟出事前才叮嘱过,静园过在她名下,即使是他也无权将人逐出。”像在交代身后事似的,啧啧,置屋送佳人了,可见他对这女人有多宠爱。
“认定是她了?”扬云凤还是难以置信,众女倾心的浪子也会独撞一人。
“都肯为她喝毒酒了,还有什么好质疑的,换成是你、我,那口酒他喝得下去吗?”情深无怨尤,兄弟算什么。
他一听,不是滋味的轻嗤。“不愧风流名,见色忘义,枉费我们跟他相交多年。”
“别埋怨了,谁教你不是倾城倾国的絶世佳人,要陪他一生一世的是他的枕边人,并非偶尔联络的朋友。”他们很常大半年没见面,各忙各的事。
“好吧!看在上官的面子上,我不跟她一般计较。”女子心胸如豆,不及大丈夫豁达。
他自找台阶下。
龙一飞望了一眼不省人事的好友,难掩忧心。“真没法子了吗?要我们眼睁睁看他血枯而亡,我实在办不到。”
“不是没有方法,而是太难了”他也想救人,可力有未逮。
扬云凤话说了一半,一道清扬的女嗓突然插入。
“不难,事在人为,只要能解蛊,难如登天也能克服。”不怕难,就怕生死两分离。
抚着上官流云新长的胡须,夏牡丹眼中有着不舍和心疼,以及为爱强悍的韧性,他已经躺了三天三夜了,她不会放弃任何一丝希望,始终相信他会为了她醒过来。
看着她坚毅侧脸,他扬眸说道:“即使要你去死?”
“他活我死,无妨。”情到深处,生亦可死。
扬云凤微震,若有所思的眼眸慢慢沉淀。“如果他死了呢!你会生不同时死同穴吗?”
“不会。”夏牡丹坚定的回答令人大吃一惊。
为心爱男子而死都能义无反顾了,为何只肯以死换生,却不愿一死殉葬?
“为什么?”
“因为这里有他的骨肉。”她抚着小肮,神色意外的温柔。
“你你是说你怀了身孕?”扬云凤惊讶到踢倒椅子,迅速地走到她面前。
“是的。”原本是假怀孕,如今是弄假成真,怀上孩子。
“太好了,太好了,上官有救了,你这娃儿来得正好,是老天赐下的药引。”
天无絶人之路,上官这家伙福大命大。
“药引?”什么意思?
“上官体内的母蛊是吸着他的血壮实,不过当宿主血源快干枯时它会另寻新主,而骨肉相连的血亲最能吸引它。”旁人还不行,非得是血脉相通之人。
朱雀城盛产的是药材和纲绸,身为城主的扬云凤为了熟知百姓生计,曾拜“千手圣医”为师,虽然医术不及师父出神入化,但他熟读医书,背得滚瓜烂熟,即使是有疑难杂症也难不倒他。
因此上官流云晕厥前才急找龙一飞,因为只有少数人才知朱雀城城主的神乎奇技,上官流云知道龙一飞会去找扬云凤求助。
“你你要杀了我的孩子?”夏牡丹闻言一惊,慌张的护着肚子。
“我”
他还没开口,熊吭声己震得他耳呜。
“姓扬的,你是狼心狗肺呀!连自己兄弟的娃儿也下得了手,我真是错看你了,你简直猪狗不如”龙一飞暴跳如雷的怒吼。扬云凤没好气的一瞪眼。“你们都给我闭嘴,谁说小孩必死无疑,他安安稳稳的待在母体里,没人会伤害他,我要的是她的血。”他伸手指向孩子的母亲。
他还没狠心到杀母取子,只为救母子俩的至亲。
“我的血?”她一脸困惑。
“所谓母子连心,他在你腹中与你挤带相连,我划破你的手使血流出,再把上官的手也划出一道刀口子,你的血和孩子的血是相通的,上官体内的母蛊闻到你的血腥味会以为是宿生的小孩,也就是新宿主,它便会顺看伤口爬出”他耐心解释。
是这样吗?以血相诱,使其误判而离开宿主。夏牡丹存有疑虑,唯恐引蛊失败,反招祸腹中胎儿。
“哎呀!我误会你了,原来是大人流血,不是取胎喂蛊”哈哈哈呃!
人非圣人,孰能无过,他不过一时误解罢了。
扬云凤冷冷地拨开龙一飞搭放肩上的熊掌,目光冷沉地看向另一人。“你的决定呢,救与不救取决于你。”
“向我保证,他会平安无事。”只要他活着,再多的血她也肯给。
“你不求保你自己吗?”这女子让他越来越无法蔑视,她的果决与见识不下于男子。
夏牡丹眼神一柔的说道:“他活下来会有更多的孩子,也许不是我所生,但是我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我让我所爱的男人有机会再寻所爱。”
“你”她这番话说服他了,少有女子能有如此宽阔的胸襟。“盐巴子,你还楞在这里干什么,准备水盆、檀香、一桶热水,和一把锋利小刀,还有几味药材。”他接着便念了一连串的药名。
“你让我去准备好、好,别瞪人,你是城主兼大夫,你最大,跑腿的小事交由我负责。”他嘀嘀咕咕地跑开。
按照扬云凤的盼咐,龙一飞取来盛水八分的铜盆,点燃五寸长的檀香,小刀过火置于干净白布上,一大捅热水注入浴捅内,浸淋过全身一丝不挂的赤luo男人。
上官流云整个人泡在木俑里,除了面部仰高外,肩部以下全在热气腾腾的水里。
“有一点疼,忍住。”
刀子一划,夏牡丹娇嫩手心多了一道血痕,殷殷泌出的血丝滴落水益内,晕开一圈又一圈的血涟漪,血与水迅速融合。
接着扬云凤又在上官流云掌心划下一刀,但他血流得甚慢,几乎流不出来,两人伤口是一致地,手与手并拢而靠。
过了一会儿,上官流云的左手臂似有虫子在摄动,皮肤底下明显有一突出异物,它一推一弓地朝出血处行进,不快也不慢。
突地,龙一飞惊叫一声,他双目膛大地看见黑色虫首探出,无眼有口,腹部有细足,它慢慢地拉长再拉长,足足有三寸长,肥硕如巨蛆。
就在它要爬上柔嫩手心时,扬云凤倏地移开女掌,让母蛊受血的吸引跌落水盆,他立即以檀香点住母蛊伸长的头,它挣扎的身躯迅速沉入盆中。
令人诧异的景象发生了,毒蛊在水中融化了,原本只有血色的水竟污黑成浊。
龙一飞好奇不已,伸手想掏水一探究竟。
“小心,水有毒,不要乱碰。”
闻言,龙一飞赶紧将手移开。
“流云他全身是汗?”没出岔吗?他流的是黑汗。
“热水中我加入七昧药材,他正在排汗,把体内的余毒排出。”热气会蒸出体汗,让毒随汗而出。
“手非出来就没事了是不是?”他好像很辛苦,身体**着。
“只要他不要再喝下毒酒,我保证他三天后就能下床。”毒一解,他也松了一口气,带笑地开起玩笑。
“你救了流云,我”
扬云凤扶起正想下跪磕头的女人。“他是我的朋友,救他是分内之事,你用不着答谢,还有,你的伤口该包扎了。”
看了看划得不深的刀口,夏牡丹合泪摇头。“血已经不流了,不打紧。”
“你”他很少敬佩人,她是其中一人。
“谁流血了,是我吗?怎么有点痛”一双墨黑的乌瞳幽幽睁开。
“流云,你终于醒了”她忍不住泪流满面,呜咽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