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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来的时候有感觉很凉很凉,昨天的艳阳高照荡然无存,翻遍了衣柜,才发现厚衣服都还在老妈那,搬出来候忘了秋天也可以很冷,秋风也可以冰凉刺骨,罢罢罢,我也学着做个美丽女子,冻人一次,黑色的无领连衣裙,大红色的丝巾,让长发披着,突然有种青春回来的感觉。
一个人在大街上走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来来往往的人群,没有什么能让我驻足,突然怀念那年歇斯底里的哭喊,心口沉闷快要窒息的感觉,很痛也很真实,想着终于走出那些痛,却突然怀念起来,忍不住苦笑了一下,真实的情感,有时失去了更痛。
走过容器的时候候还是忍不住进去了,这个城市的咖啡厅酒吧已经多得像农村赶集时候的地摊,让人眼花缭乱,却没有真的让人动心的因素,可是“容器”两个字对我有致命的诱惑,设计那两个字的人曾亲口对我说他就是一个容器,容得下我所有的酸甜苦辣,一辈子的喜怒哀乐,天涯海角,如影相随!那个时候,他喜欢拥着我,在阳台上,就那样轻轻的用双手环绕着我,说他的梦想,说我们的未来,闭上眼睛,唯有满园的春色和两个人舞动的身影。
容器里的空气还是很干净,依旧是蔡琴优雅撩人的嗓音在旋转,人很少,除了吧台里聊天的服务员,就是靠窗而坐的情侣模样的一对男女,我选了个可以看清那女孩脸孔的位置坐下,也许,看着自己远去的幸福在别人身上环绕,也是一种寄托吧,善良的没有丝毫虚假的寄托,那样我就会相信他的话是真的:即使我真的走了,容器里还是有你想要的幸福,因为没有你就没有容器,我的灵魂是锁定在这里的,逃不掉也舍不下的。
因为有爱,所以幸福总是时刻存在,因为有爱,所以躯体死去灵魂还在。
我很喜欢蔡琴的夜来香,看见他的时候我正唱着这首歌。他说,没想到现在年轻的女孩还有喜欢这歌的,我说,没想到现在的男孩还有喜欢这首歌的,于是两个人相视而笑,笑容便凝固在彼此的眼神里。
后来,他说,如果没有夜来香就不会爱上我;我说,没有夜来香我就不会站在那样的昏暗中唱歌。原来,总有一首歌是为了某两个人的相爱而生,即使天上人家,只要歌曲依旧,爱也依旧。
我们很少见面,即使是在一个城市里,我们以为日子还那么多,我们以为只要两鬓白的时候两个人可以相拥着看日出日落就是最大的幸福,所以带着彼此的爱繁忙的生活着。我不知道病魔是怎样在茫茫人海中搜寻到他的,一切来得很突然,等到两个人终于苏醒过来,唯一想的就是怎样挽回那些失去的日子,怎样让生死只是一种形式,而不是黑暗无边的距离,容器就是在那时候孕育出来的,他用尽了他一生的积蓄和最后的精力,给我一个可以安静心灵的地方,他说,容器里的没一缕空气都蕴涵着他的支持和鼓励,好好的活着,生命是很奢侈的东西,要知道珍惜。
容器开业的前一晚,我们听了一夜的夜来香,两个人相拥着缓缓舞动。我感觉自己仿佛在举行庄重的婚礼,没有亲人的见证,没有一个宾客的祝福,只是两个人心灵的交换,一生的交付。
他走的时候把容器交给了他的妹妹,不是我。他说,他要给我营造的是宁静的心境,不是禁锢我的空间,累了,倦了,容器就是我休息的地方,永远都是。
夜来香又响起,转过头,我又看见他妹妹静静的坐在靠里的角落里,我们因为另一个人而相互怜惜,却从不说一句话,有时候,一个眼神胜过千言万语,我知道,她爱着我,而她也知道我爱着她,这样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