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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成的事业
本来准备写本书的。一来为了证明自己才华满得快溢出来了,二来想赚点钱脱离父母温暖的经济怀抱。可真正实施起来,我发现把20万个子凑成一本书是件挺困难的事情。我的灵感时有时无,远远达不到下笔如有神的水准。我的工作环境也不甚理想,我的电脑放在爸妈的房间里,时不时有大人从我旁边经过。大人的好奇心和小孩子一样,都是无穷无尽的。他们经过时通常会假装不经意地把眼睛往电脑屏幕上瞄几眼。这样的眼神是非常让人讨厌的。
我在网络上浏览了一条消息,大概说的是该网站欢迎新人投稿,出版率高,来稿两个星期内必回复。我把我空间的一些文章投了过去,责任编辑告诉我,我的文章朴实、幽默,符合出版水准。我着实兴奋了一阵。但接下来她给我发的消息中说到:现在经济萧条,出版社不好盈利,需作者和出版社共同承担出版责任。出版一部10万字左右的散文集需作者自费3600元,出版一部20万字的小说,需作者自费10000元,而且只有该书发行量良好,作者才有稿费拿。我特意去肖厝称了一下体重,141斤——把全身的血卖了都凑不齐出版的费用。还是算了吧。
我在暑假挥霍了一个月以后,奈奈落联系了我。他说,我不想看你这样沦落下去,你来泉州找工作吧。我问,怎么找,他说,泉州人才网。我立马登上他所说的网站,我在招聘岗位上发现了网络写手这个职业,月薪3000元。我加了网上提供的qq,招聘者叫我发篇文章给他看。我发了,很快他就在qq上回复我:写得还不错,你被录取了。我问,什么时候,在哪上班。他说,你只要有台电脑就可以,再过两三天我联系你。我焦急等待了四天后依然没得到回复,我打个电话给他,他用很不耐烦的口气说,最近网站在改版,再过几天你登网站看一看。他还顺便让我加了一个有关写手的qq群。我满怀激情地等了半个月,依然一点消息都没有。爸爸说,娃啊,你不要轻易被网络欺骗了。我说,网络又没骗我钱。又过了一段时间,我依然没听到任何有关工作消息。一次,我在写手群聊天的时候,里面一位好友告诉我,这个计划根本就行不通,他把我们招到这个群里无非就是想骗网站的点击率。原来如此。这半个月来我至少在该网站上贡献了100的点击率。我终于领悟了,网络不仅能骗你钱,还能骗你感情。
大海
暑假期间,我和大海频繁接触。
有时候,我大中午的一个人坐在堤坝上,面朝大海,想七想八。建议屁股嫩的朋友不要坐在堤坝上,因为上面的石头煞是滚烫,一不小心嫩屁股就被烤焦了。
有一次,我坐在堤坝上看着潮起潮落,心也跟着潮水涌动。可惜天空不作美,天气骤变,艳阳天转为了雷雨天。起先我丝毫不为所动,嘴里还唱着:遇到小雨我不怕不怕啦,我神经比较大,我不怕不怕不怕啦可是后来雨越下越大,我不得不抱头逃窜。我躲到海边的一个小庙里,心想:我脑子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了。
还有一次,我中午饭饱后和晓伟从后龙沿着五里海沙荡漾到了峰尾。我们咨询了几个人,发现峰尾的游戏机厅几乎倒闭了。也是,人们宁愿去网吧也不愿去街机店那种“落后、脏、乱、差”的地方。我们最后到了老杰的家里。老杰的身体已经进化为老杰2。0版——更强壮,占地面积更大。老杰给我们讲了他们伟大的班队——一支打了两年比赛一场未胜的篮球队。
王勃和超明来泉港的时候,我们三人一起去了趟海边。他们很少看到海,所以他们对大海里的一切东西都很新鲜。我们把脚陷在海土里,然后用手把一只只躲在洞里的大钳螃蟹挖了出来。末了,我们躺在堤坝上,背部享受着岩石的炙烤。拔火罐是不是由此演变过来呢?
在阿碧家旁边的海上,我享受了久违的游泳乐趣。我至少五年没游泳过了,没想到一跳到海里,身手依然不减当年——游得和当年一样烂。我游得很慢很慢,而且表情有着很夸张的痛苦,初次见我游泳的人一般会认为我在大海里被人侵犯了。小暴游得比我快点,但他的体力堪称大问题,他游了十米左右通常会停下来喘气,嘴里说着:“不行了,不行了,休息一下,累死我了。”阿碧是在大海里泡大的孩子,所以在所有人当中,他游技最好。称他为“浪里黑条”再合适不过,称他为“黑人版的菲尔普斯”也是一点不夸张。晓伟也会游泳——不过仅限于他身子套在游泳圈的时候。所以,他荣幸地得到了一个“甜甜圈”的外号。阿碧偶尔会上演一下高难度动作,他从船沿高高跃起,然后身子直插海面,海面上立马浮现一团大的水花。我断不敢做这么有技术含量的动作,这样做通常会灌上满腔咸水。被海水呛到的滋味是很难受的,大家有机会的话可以去尝试一下。
离开阿碧家后,我们一行人又到了奕鹏家。我们一大早就起床了,几个人搭上一艘船,登上他家的渔排。渔排里的鱼可真多,我们拿小死鱼喂大活鱼,一个个玩得不亦乐乎。后来,有人提出了钓鱼的方案,众人纷纷响应,一个个拿上钓鱼工具分坐船上。可惜,我们都是急躁且技巧不足的年轻人,几个人钓了半个多小时居然连一条小鱼都没钓到。这可是当天的一个小遗憾。
篮球生涯
无兄弟,不篮球。无篮球,不生活。篮球是我们生活的必需品。
鸭叔家在四楼,我们可以在阳台上清楚地看二中篮球校队集训。校队里有个个子挺高的球员,我们都叫他“大傻姚”每次他上篮不中的时候,我们都在上面发出一阵阵夸张的笑声。这些笑声以鸭子的笑声最离谱,最猥琐。
有时候我们看得手痒心痒,鸭子就叫伪阿碧带上球,一群人屁颠屁颠地滚到篮球场。伪阿碧是典型的中个壮,他屡次在我面前出手,屡次吃我大帽。但他的自信心丝毫未受损伤,他出手了一次又一次,我贡献了一帽又一帽。不过,那天下午我没有完胜他——在和他单挑的比赛中我输了。他的不服输气质是我很欣赏和敬佩的。
我们也经常聚在沙格小学打球。鸭子运球,奕鹏跟着他的脚步移动,奕鹏胸前的两团白肉在不停抖动。鸭子边运球边笑着对奕鹏的胸说:“晃动,晃动”场外的人都笑了,一个抱着小孩的中年妇女笑得最凶。后来,黑猪也学会了这个杀招,他打球的时候必穿一件老年低胸背心,他运球的时候把身体压得很低,一个黑沟和几跟胸毛从背心里露了出来,然后他喃喃地说道:“快看快看,诱惑你,诱惑你”
我打篮球的时候很少完败给别人,可是暑假唯一一次在一中打球的时候我尝到了完败的滋味。我在进攻中屡投不中,在防守端对手一次次地单打我成功。有段时间我甚至自信心全无。我一直记着自己的失败,忽略自己的成功,所以我可能永远是个失败者。但值得庆幸的是,我是一个不断追求成功的失败者。
打头篮球场的小孩子都很可爱。他们称我哥为“流川枫”我问他们,那我是什么?他们大声地说,你是大猩猩!椅彬是打头最能吹的小孩子,我们俩人经常对红灯区津津乐道,虽然我们谁也没去过那地方。还有个叫兴昆的小孩,他长得很可爱,但身材有点臃肿,孩子们都叫他“奥尼尔”我把他的投篮姿势模仿得很夸张,他通常气得哇哇大叫,激动地朝我扑了过来。偶尔他也会叫我帮他抢几个篮板,我一般会拒绝他的要求,因为我觉得自己能做到的事情最好自己做,滋长了惰性可不好。
大集体在和平小学打球的时候,我们通常会遇到两个神奇的人物:后龙港的一号和二号。他们的共同特点是智商有点低。一号住我家正对面,二号住我家隔壁。一号智障很严重,他经常蹲在篮球场上用手指挖着或者戳着身上的敏感地带。对于他来说,整个宇宙是个大厕所,我们偶尔可以在篮球场附近可以看到他的巨大排泄物。一号最聪明的地方是他会哼歌和说些简单的话。他会哼出部分天涯和春天花会开的旋律,这些旋律是我以前的朋友好几年前教给他的。他偶尔会吃力地从嘴巴里挤出“阿爸,要加昂(翻译成泉港话就是:爸爸,要喝汤)!”这几个字。后来,这句话成为了十班的流行语。二号人物我认识没几年。他的智力还不至于差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他说话能满足正常的生活需求,一些歌曲他也能唱完整,比如说“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他甚至还上过几年小学,在他读书期间,他的铁拳几乎把班级所有的小朋友揍哭了,学校留不了他,他便辍学了。后来,他把铁拳锤在了从他家门前经过的孩子身上。我在店里一听到哭声,立马就想到有孩子被二号揍了。二号来篮球场不是为了看球,而是为了捡几个矿泉水瓶卖钱。我说,等我们喝完你再捡,好不好?他憨厚地笑了笑,貌似接受了我的建议。可真正实施起来的时候,他依然毫不犹豫地把还有半瓶水的瓶子扔到了他随身携带的大黑袋子里面。我说,你再这样我就揍你。他笑得比上次更憨厚了。我没有下手,因为我不想给同学们留下一个粗鲁的印象。我心生一计,趁二号不注意,拿走他手中的黑色塑料袋转身就跑。二号急了,满操场追着我,可他肥胖的身躯哪能跟得上我迅捷的脚步?我说,你改天就只能挑喝完的瓶子捡,不然我就把这个袋子扔到楼顶。他焦急地点了点头。后来,他果然收敛了一些,大家打球的情绪也比较少受他的影响了。
聚会
宏牛暑假打工回来赚了一些钱,可惜那些钱在口袋里还没待暖和,她就遭到了好几个同学的敲诈。无奈之下,宏牛把我们几个人领进了kfc。kfc里的环境不错,食物还行,美中不足的是其中一个服务员长得像nba里的卡塞尔——外号“外星人”的那位,大家有空可以去搜索一下有关他的图片,绝对让你满意。
宏牛请客的前一天晚上,少忠也在群里呼吁大家第二天下午一起到生活区玩一遭。少忠聚的众和宏牛请的人撞车了,这些人凑成了十班的生力军。我们几个在草地上商量了一下,最后定下一群人集体前往ktv。
大家喝了一点酒以后,气氛就上来了。
有对着话筒鬼哭狼嚎的,有掷骰子喝酒的,有上串下跳比摸高的,有练劲舞的趁着大家缓和下来的一段时间,有人提议玩个古老的游戏——真心话大冒险。
结果,我跑到洗手间里喝了一大口生水(万恶的林晓伟啊),锦玲跑到房间外面,冲着ktv的员工大声喊道:“其实王碧宗长得一点都不帅!”阿碧,对不住了啊。
不知不觉中,女生一个个地走出房间,ktv成了男人的天堂。许多人纷纷模仿着和平小学一号人物的言行举止,小暴的动作秀已经抓住了一号人物的神韵,而阿碧对一号人物声音节奏感的把握可谓是恰到好处。德克拿着话筒大喊:“昂昂昂,要加昂(傻傻傻,要喝汤)!”小暴立马接上去说:“阿巴,要加昂!”一群人傻到了极致。
琐碎
我终于在电脑上把恐龙快打打通关了。我有次在游戏机厅里把它玩通关还剩下五条命(起始三条,奖了两条,一命未死)。德克和少忠的游戏组合号称泉港区最差的组合。
德克说他nba进步很大,结果他在山腰某网吧遭到我和小暴的血洗。不过,后来鸭子败在了德克的手下。这可能是鸭子这几年来最大的耻辱了。在金海岸网吧,瘸子和我挑了几盘nba06,结果我一般能在前两节赢下20分。后来我再找德克对战的时候,他说:“你觉得这样做有意义吗?”
我骑着电动车载着晓伟驶过了大半个泉港,那是一种很美妙的感觉。我终于可以自豪地对别人说:我也是有车一族了。
2008夏,差不多就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