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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静枫的面部肌肉松弛不少。虽然黎陌雪是个不成熟的熊孩子,但她哥很稳重,为人处世不知道比自己高到哪里去了。只是默认我唱白脸你唱红,让人有点不爽。嗯,黑回去。他瞅眼一个人坐在那“咯吱咯吱”的黄慕瑜,说:“那谁,嗯,黄慕瑜。”胡静枫脑袋短路,差点没想起黄慕瑜的名字。
“干嘛。”黄慕瑜斜眼道。
“要不要说点自己的事?”胡静枫笑得很纯良。
“呵呵。”黄慕瑜用鼻腔发声,不想搭理这个心机婊。
“不然我们怎么知道你为了找到黎澜付出了多少呢?”胡静枫劝诱道。他的厚脸皮完全抵御了来自某对兄妹目光的伤害。
“要你知道。”黄慕瑜把头扭到另一边,嘴里的木筷被咬得变形。真当人人都是傻子就你聪明。他在内心嘀咕。
“胡静枫,食不言,寝不语。”黎澜道。
“在我们老家,饭桌是谈事情的地方。入乡随俗,黎澜你刚才也说了,就不要拘泥于繁文缛节啦。”胡静枫笑道。以彼之言封彼之语,尔等战五能奈我何?
黎澜被摆一道,选择闭嘴。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猜了?先说好,以下内容全凭臆想,有错勿怪。”胡静枫嘴角上扬。
“你偷住我家——”
“不是偷,是借!借,借……”黄慕瑜涨红了脸,结结巴巴想要解释出个一二三,最后放弃抵抗般耸拉下肩,丧气道:“好吧,是偷。”
“OK。你借住我家,大致多少天先不谈,我们慢慢推。昨天我回来时刚巧撞见你出来,你很心虚,所以才表现得那么老实,一点也没有今天的骚气。你很机灵,不,应该说很会随机应变,看见我没有表现出任何紧张,从对话到离开没有一点异样。现在想起来,我简直想给你颁发一座小金人。”
胡静枫似笑非笑地看着黄慕瑜。他发现自己很喜欢用这个表情看着黄慕瑜,就像一只以戏弄老鼠为乐的猫。黄慕瑜脸色微阴,见胡静枫看来,不自然地别过头,避开他的视线。
胡静枫不以为意,继续说:“你出去后应该思考过我这是个别现象还是生活状态转变的信号,但你可以肯定的是,我一定会进行一番全面的搜查。你想到,你可以明天在同一时间上门,如果我不开门那这是个别现象,如果开门那基本可以肯定我开始改变作息时间。为了不显突兀,以及最主要的——你应该是一个不喜欢占别人便宜的人,奉行有借必有还的原则。于是,你去超市买了份量估值等同于在我这里消耗的费用的速冻水饺,我开门,那你把饺子给我,你我两清;我不开门,那你可以将水饺退回,然后继续借住。那么,回到开头的问题:你在我这里借住了多久?将你给我的水饺花销换算回去,再经过小学三年级算数计算,答案很明显——你们这么看我干嘛,我只负责推流程不负责算数据。”
“嘁,明明是不知道。”黎陌雪低声啐道,对胡静枫的卖关子行为很不满。
“那么黄慕瑜先生。”胡静枫胜券在握。“我说的对不对呢。”他不再在天数上做文章。点到即止能彰显他的心机,打破砂锅却会让关系产生隔阂,为日后合作埋下不稳定隐患。
黄慕瑜面沉如水。几乎全中。“你凭什么断定我是个有借必有还的人。”他艰难发问。
“猜的。”胡静枫笑得很灿烂。
“猜的?猜这么准?”黄慕瑜不相信。
“逆向思维。”胡静枫指了指自己的大脑。“你为一袋泡面还我几大袋水饺,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云云没人会信。因为第一,你当时扮演的是一个小偷,小偷偷东西,何来涌泉相报?第二,你为什么要在次日折返回来给我这么多水饺?‘你是借住客’,这个行为我只能作此联想。抓住几个点,正推逆溯,就能连点成线;线索交接,就能织线成图。真相,自然也呼之欲出。”
黄慕瑜深吸一口气,徐徐吐出,半晌才说:“很对。”
“你很厉害。”他看向胡静枫的眼神十分复杂。“没想到随便找个房子住都能遇到推理高手。”
“谬赞了。”胡静枫谦虚起来。“其实,我下午还闹过一个大笑话。”
“什么。”黄慕瑜无力地配合道。秀,继续秀。
“我以为你是特工。”胡静枫摸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
“哦……特工?!”黄慕瑜瞪大双眼。
“嗯。”胡静枫点头。“说了不怕笑话,我昨天就以为你是类似商业特工的人,今天看到你上门还以为你用窃听器窃听到我们的谈话了。”他将自己的想法付与三人,在三人“嗯”、“S13”、“忍住,别笑!”的视线下忍着尴尬对自己当时的想法进行解析。
终于,在漫长的几分钟后,胡静枫的唇瓣停止张合。
“噗哈哈哈哈!”黄慕瑜再也忍不住,扑在饭桌上大笑,一边笑还一边想憋住,结果越憋越想笑,还连带饭桌不停震动。“抱歉。”黄慕瑜拼命忍住笑意,肩膀却使劲耸动。“我也不想笑,可是太好笑了噗哈哈哈哈!”他又憋不住,趴在桌上大笑。“这么奇葩的想法,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噗哈哈哈哈哈……”
胡静枫倍感尴尬。虽然主动把这事儿爆出来是为了降低他们对自己的警戒心以及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但这么做的后真的很尴尬啊,脸都丢尽了。好想学别人吼一句“我不做人啦!”
不过效果确实很好,三人看向胡静枫的视线都有了不小的变化,比如不再那么提防。
“咳。”他无视了来自黎陌雪的鄙夷视线,解释道:“没办法嘛,我前脚刚被人约走谈人生谈未来,后脚就撞见有人从我家出来,我肯定会怀疑这人是不是特工啊间谍啊之类的啊,讲道理啊。”
“噗噗,能理解,能理——噗哈哈哈哈哈哈……”黄慕瑜又笑得前仰后合。其实胡静枫很奇怪为什么黄慕瑜这厮笑了这么久没喘几口气还没挂,但想想这家伙毕竟是玩音乐的,肺活量有保障,何况他自称音乐新星,说不定还有特殊的换气方法,笑这么久不断气也就不奇怪了。
现在胡静枫只担心这厮的肚子和面部肌肉明天会不会罢工。
到时候他会好好幸灾乐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