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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因为爱而偷情
我的孩子还是没有了。
这在我离开说爱我的那个男人之后，回到家里发生的。
我已经忘记了当时我男人凶恶的表情。我只记得在我还没进家门的时候，我就看见我男人站在楼梯口。或者他是在等我的，熬过夜的的眼神一脸的惨白。我不想去看他，想侧过身走进房门里。可是他抓住我的肩膀，用惨白的目光问我昨天晚上我去哪里了。我没有说话，想挤进去，可是他抓得我很疼。我只好站在离他一个台阶远的地方，注视着他的目光。
“我等你等了一个晚上，你去哪里了？”他试图很平静地问我，可是我能听得出他的愤怒。
“你不要的孩子就在我的肚子里，这次我一定要孩子降生。”我坚毅地对他说。
男人松开了我的肩膀，他的手耷拉了下来。可是瞬间他又抬起手，重新紧紧地抓住我，他想要拥抱我。
但我剧烈地挣扎着。
但男人还是男人，他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把女人紧紧地搂在怀里。
我被他抱着，紧紧的，不能动弹。
他的嘴唇冰冷地吻过我的脸，呼吸是热乎的。但我不想有什么反应，除非他答应我把这个孩子生下。
可是我却失败了，当他的嘴唇再次滑过我耳边的时候，他用一种乞求的口气对我说：“琳，我爱你，我真的真的很爱你可是，可是我的孩子孩子”
我用尽力气挣扎出他的怀抱，怒视着他，昨晚流光的泪水又重新地汹涌而下。
“你？你还是坚决不要我们的孩子是吗？”我哽咽地问着他。
可是他闪躲着我的目光。
我挣扎地想进家门，可是当身体接触到他的手的时候，他又紧紧地抓住我的肩膀。
这一次我用力地挣扎着他的手。
可是在挣扎中，我摔下了楼梯。
疼痛地躺在潮湿的楼梯地板上，我看见血从我的裙子下渗出来。
一阵眩晕，我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洁白，还有着刺鼻的味道。我分不清楚这是哪里，可是我看见了我的男人，他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看我醒来，他放心地笑了笑。
看到他的微笑，我惊恐地想要坐起来，可是下身的疼痛让我支撑不起身子。
于是在恐惧中我问我的男人：“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男人的头深深低着。
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可是这个时候就连哭的力气我都没有了。
直到医生进来告诉我我已经意外流产了。那时候，睁着眼睛的时候，天都是一片灰暗。
我没有问我的男人为什么不要孩子。我想男人总有理由为自己的决定开脱。但是我问过那个说爱我的男人，我问他我的男人为什么不要孩子，但是他却沉默。只是握着我的手，目光温柔的注视着我，满是萦绕的泪水。我是被他的泪水所感动的。在这个孩子已经没有之后，我对我的婚姻也沉入了水底。于是，在我出院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回那个家。我一个人租了间房子，躲着我的男人和婚姻。在我思念我的孩子的时候，我会插上一根蜡烛作为纪念。可是当烛光摇曳起来的时候，我仿佛看见我孩子的脸，他在哭泣或者微笑。这个时候我的心里总是有着深沉的刺痛，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平静。于是，我学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酗酒。我喜欢把房子里的音乐开到最大，然后用高烈度的酒精混合着我的泪水来抚平心里面因为思念而阵阵的绞痛。
我慢慢习惯上了酒精的麻醉，从一个徜徉在幸福婚姻中的女人到为了两个没有出世的孩子，一个女人的转变从此拉开了序幕。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会是幸福的开始还是结束。总之，在酒精麻醉的时候无尽的想念中我心里面异常的虚空。我以为，如果有孩子在身边，或者这个时候我会靠在他的床头，给他讲安徒生的童话，讲他爸爸妈妈的童年还有我们幸福的家庭。可是如今在租住的房子里面，几平方米的空白天花板上挂着的是我对那个男人的记恨。我不明白，为什么，当一个女人幸福的权力就要实现时，我心爱的男人，我把终身幸福都交付给他的我的男人为什么要这么狠心。我不知道在我离家之后他有没有找我。可是他是找不到的，在这个房子里只有我的悲伤的影子能找得到我。但是还有一个人，他却出现在了我面前。
那是我沉浸在思念和记恨中用酒精浇灌得自己都支撑不住的时候，我感觉我的房子都在摇晃。支撑不住的身体我只有躺在地板上任由着酒精和泪水往上冒。我以为又会这样过一个夜晚，甚至做好了明天忍着头痛醒来的准备。可是，我还是看见了那个男人。我不知道是我没有关好门还是他推开了门。总之他就站在我的面前，注视着我。
我向他招了招手，甚至在微笑。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是这样。可能我是在欢迎或者是在拒绝。总之在我的手摇晃中，我的脑子一片沉昏。但是过一会我觉得我的脑袋有了温暖，努力地用手往上触摸的时候，我摸到了一片热毛巾，就铺盖在我的脑门上。这样我感觉很舒服，这种舒服让我酒醒了很多。酒醒的时候我就看见那个男人蹲在地上，为我打扫着地上的酒精杂务。男人蹲地打扫的时候很认真，甚至没有发现我在后面注视着他。我想起了那天晚上他说的话，是的，他说他爱我，可是他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他会爱我。尤其是我这样迷醉的时候。
于是我想找个答案。
我咳嗽了一下他就紧张地转过头，转过头他就看见我在对他微笑着。
我问：“你说你爱我？”
他注视着我点点头。
“为什么要爱我？”我用一种嘲讽的口吻继续问到。
但是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挪动了一下身体就把我用力地抱在床上。躺在床上我感觉舒服了好多，至少床垫是那么的柔软。
我还想继续问我的那个问题。
可是男人在为我盖上被子之后，只说了一句“你喝多了，好好休息”然后就转身出门。
明天就是六一了吧，而我的孩子们不知道会不会也在思念着他们的妈妈。——我没有注视男人转身出门的背影，心里面思念的依然是我那两个孩子。
一夜的未眠，酒精就像肆意的思念在蔓延着我无尽的对我的男人的记恨。
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或者在找寻着我，或者不是。
可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决定就这样让一个人沉醉下去。
而沉醉下去的我，又该让生活继续下去。
——我没有想到过以后的路。可是我去咨询过心理医生的。
我对医生说我现在有恐惧症。恐惧我的男人。我不知道在婚姻当中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或者表面上是因为孩子，可是我相信这并不是完全的理由。从我们结婚以后，我可以感觉到我们的激情在慢慢的减淡，男人越来越沉默，而烟却越来越多。甚至开始故意远离我，床沿的冰冷已经不是偶尔的时候了，在我还没有怀孕的时候我就开始已经面对着婚姻渐渐走向冰冷。而一开始我以为那是正常的，两个人在一起面对面那么长的时间再新鲜的水果也会失去水分的。我不知道婚姻中的你们是不是也跟我一样。但是，现在我已经不相信那些了。在失去2个孩子之后我开始感觉我的婚姻并不是因为男人不要孩子那么简单，或许还有更深层次的问题的，可是现在我找不到答案。
而找不到答案的我只能在对孩子的思念中用酒精一天天麻醉自己。如果非要说是我思念我死去孩子的话，那么我宁愿相信那是我对婚姻所产生的迷惑。这种迷惑让我感到恐惧。而酒精是可以为驱走恐惧的。
这一天我又喝酒了。不是在家里，而是跑了很远很远的路来到湖边的一个酒吧里。我想要喝醉以后看看湖水里我的倒影，是否哀痛就写在我的脸上。可是酒吧里暧昧的空气和嘈杂的音乐声我剩下的只是喝酒的欲望了。于是我要了好多种类的酒，就像回味着我的婚姻，不同酒精的味道仿佛就像这些年的酸甜苦辣。一齐涌上心头的时候我感觉心口有点堵，可是越发这样我越发地想喝酒。是的，酒是好东西，对于我这个女人来讲除了喝酒我还能干吗？千万别劝告我再回到我的男人身边，那一张冰冷的床沿我已经恐惧，甚至还会让我想起我从楼梯口摔落下来的那一滩血迹当我自己分不清楚脸上挂满的是泪水还是滴落的酒精的时候，在一声刺耳的音乐声中我发现我的身体开始摇晃。于是这个时候我知道我该走向湖边去看看我酒醉的样子了。可是当我转身的时候，我触碰到一个男人的怀抱里。他身体的味道有点陌生但好象在哪里熟悉过。于是我抬头，挣起我迷糊的双眼，我就看见了这个男人。是的，又是他。就站在我的背后。原来他一直都是站在我的背后的啊。那时候酒精的作用让我感觉到迷乱，或者是感动或者是生气，我捂着脸上冒出来的泪水想跑出这个昏暗嘈杂的酒吧。可是他却抓住了我，怔怔地注视着我。目光中有着一种威严。这种威严我受不了，我已经受够太多的刺激了，幸好还有酒精的作用，于是我气愤地瞪着他，然后故意地把我沾满酒精味道的嘴唇去狠狠地咬着他的嘴唇。我想要让他知道像我这样的女人是不值得他爱的。我想我已经无药可救了，自从我知道孩子流产之后我也就没有想过过自己的生活了。我太需要孩子，太需要去做一个幸福的母亲了。可是梦想破灭之后我想什么东西都破碎了，包括我自己。所以，我一定要让他知道我是不值得爱的女人。于是我像一个荡妇，用我的嘴唇去勾引着他威严的目光，并且我的身体在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还故意微微晃动。他想要闪躲却被我紧紧地搂着，我能感觉到他的嘴唇从冰冷到滚烫的变化，并且他心跳的时候在剧烈地振动着我的身体。我感觉到我的目的快达到了，我知道我这样的举动他会惊讶并且反感的，于是我更加剧烈地做着我的身体动作
可是男人却忽然推开我，差点我就倒在吧台下。
顿时，酒吧里嘈杂的音乐忽然停止，昏暗的灯光转了个方向就聚焦在我身上。我感觉仿佛被赤裸。被他推开的肩膀微微酸痛，我想他是用了很大力气了的。于是，我趴在那里，怔怔地看着男人，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男人注视着我，好一会，他却毅然转过身，然后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内。
我以为这个晚上的故事到此就该结束了。酒精也被眼泪挥洒得差不多了。
开始的清醒，我才发现我刚才真的就是一个荡妇，在用身体勾引着男人的爱情。
于是，我开始不知道是该继续哭还是继续笑了。
我在思考，可是思考的时候，我看见了我的男人。他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那个爱我的男人。但是，那个爱我的男人好象惊恐着什么似的，又缩到门口外面。只留下我的男人，他站在那里，注视着坐在地上还淌着酒精的泪水的我。
我没有看见他的微笑，就连目光也仿佛被淹没在黯淡的酒吧灯光里。
我不想说什么，或者他也不想。
但是我却起了身，毅然地从他身边想要走开。他却伸出手拉住了我，用一种哽咽的声音对我说：“回家吧”我注视了一下他的目光，忽然笑了笑，全身都在微笑。是的，我终于笑了。可是在笑声中，我甩了一下我的肩膀挣脱出男人的手，毅然地走开。
出了酒吧的门口，我看见那个说爱我的男人正蹲在角落里抽着烟。他看见我出来了，忽然蹦起身，仿佛不想让我看见他蹲在黑暗角落里抽着烟的样子。他的表情很奇怪，或者是失落或者是惊诧，总之，他的眼神却不敢和我对碰。
可我还是对他笑了笑。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他微笑。可是在我拖着酒精摇晃的我憔悴的身体离开的时候，我分明能呼吸到我脸庞上酸涩的泪水味道
这一夜就像演出了一场戏。我的悲伤还有酒醉的迷乱，情感的最高潮挣扎在两个男人之间。我不知道，对于他们来说，我是否会像一把刀撕裂他们的隐藏着的心或者还有伤口。可是我已经撕裂了我自己。我想这两个男人都是那么的懦弱，一个背叛了婚姻的承诺，一个胆怯于爱情的小心翼翼。如果他们爱我，会给我幸福。可是他们在这一天的夜晚，给予我的是落寞悲哀。
——坐在湖边，我借着月光端详着湖水里黯淡的自己的影子。就像一个鬼影，湖水被风吹动的时候荡漾着一个女人身影的支离破碎，可是支离破碎的还有她的生活。是的，现在的我的生活已经无法叫做生活了。我就被困在了男人用婚姻围起来的篱笆里，被禁锢得无法呼吸。在这个婚姻的篱笆里，男人种着美丽的花朵，我以为那是幸福的花朵，可是当我采摘的时候却发现那是罂粟花。于是我就像噩梦般地想要挣脱开这个婚姻的篱笆，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我碰见了那个男人，他所他爱我。我假装听不见，其实心里还是抱着幻想。但是当我挣扎出一只脚想要抓住他的手的时候，他却把手缩回去了，甚至还叫来我的男人。于是，我又被我的男人给推了回去，继续困在婚姻的这片满是罂粟的篱笆场里。
是的，我又回到了我的男人身边。回到了那个仍旧叫做家的地方。
在那里，我停止住所有思绪的跳动，就像结婚前父母所叮嘱的那样，无论幸福抑或是痛苦，嫁给了他，那么就要一辈子持续下去。
我觉得我也是那么的懦弱的。我没有勇气彻底离开那个男人，离开那个家。
因为父母已经找到了我，并且怒气冲冲地对我说必须回到那个家去。而我没有告诉父母为什么我要逃避那个家。甚至在母亲劝慰我说等我们有了孩子之后吵架和离家出走就会像油盐酱醋米一样那么平常的时候，我也只是沉默不语。
于是，顺着父母的旨意，背负着一身落寞的情绪我还是回到了那个家。
可是在那个家里我是做噩梦的，尤其是走到那个我摔倒的楼梯口我仿佛都会听见我孩子犀利的哭泣声。而这种声音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尤其是对于我这样带着做母亲的强烈愿望却又被破碎的女人来说，孩子仿佛的哭泣声，一声一声地撕裂着我的心扉。
于是，回到家里关起我房子的那一扇门。我想要永远把自己锁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