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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清晨,我在新湖公园里让心和太阳婆婆道早安的时候,路经一块空地,看见两个中年人在打羽毛球,我想,他们应该是夫妻吧。
我不是一个羽毛球爱好者,可奇怪的是那对夫妻打球的过程却让我的步伐在无意识状态下停止了,我就站在旁边,静静地做他们的观众。说实话,我还没见过像眼前这个女人如此般烂技术的打球者。他们之间没有设球网,如果有设的话,恐怕那个女的连一个球都不可以发成功吧,每一次发球,她的球都是在做低水平线运动,等球到达她丈夫手中的球拍能够触碰的范围之内时,球高通常是处于丈夫腰部以下的高度,甚至,有不少球的飞行运动在刚过中线时便转化为下垂运动了,让男人赶得够呛。看样子,那男的球技应该不错吧,尽管女人的发球技术烂透了,可他还是把这些烂球都给接住了,女人球发得烂,也打得烂,男人小心翼翼,苦费心力打得极为漂亮的球,她还是一个都接不住,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脸上是两只眼睛而不是四只眼的话,我真怀疑她的近视度数是否近千了。看她打球,感觉她就是专门为了捡球、发球的而不是为了打球的。
我的脚步差不多为他们停留了半个小时,我离开的时候他们的动作依然在不变地继续着,当我在离开时再扭头看了他们一眼,我的心情霎时换了性质,由原先的好笑转换成了感动。原来,夫妻间也可以这样简单地快乐着。我总以为,人一旦结了婚,就等于把自己所有感觉美好的器官都给封杀了。婚后的生活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是房租水电费白饭青菜,是争吵不断、矛盾激发,是幻想憧憬的破灭,是现实生活的狰狞婚姻会让女人变得斤斤计较,喋喋不休,过早与青春道别;会让男人吸烟酗酒,脾气暴躁,心情郁闷。或许这些都不是他们愿意的,但生活的真实让他们没有了时间、兴致再去栽培已经开花结果的爱情树,也因如此,众多爱情树都枯萎了。或者,是夫妻们把某些本该是很简单的事情想得过于复杂了,而又把某些本该是很复杂的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例如对生存,便把它复杂化了,对婚姻,又把它简单化了。爱情,不该成为生存的负担,而应该是它的力量源泉,只有相处才能相知,只有相知才能相爱,也只有相爱生活才有味道。男人们,应该也来看看这公园一景,应该从中体会到某些东西,女人的需要,并不只有豪宅名车,金银珠宝等才能满足,其实有时候,她们的要求真的很简单,只想能够可以和你在一起,便可使她们感觉有了整个世界,所以,心灵负荷的男人们,请你们让自己的心休息一下吧,不要让生存这个目的扼杀了你们拥有的一切。
生存是目的,但它不该是生活的全部;婚姻是结果,但它不该是爱情长跑的终点。生存不可成为滋润爱情的杀手,他们其实可以成为好朋友的,一如那对夫妻,或许那男人可以用这一天的时间出外打拼多几个小时,赚多点钱以补家用,而不用在公园里陪同对打球一窍不通的老婆打可以憋死人的球;而女人呢,也可以利用这一天去清理房子,和孩子聊聊天或研究食谱,大可不必在此委屈自己陪同丈夫,充当他的发球员。他们之间根本就分不清是谁在陪着谁,其实他们是在共同陪着一件珍宝:他们的爱情。
没有人可以说这对夫妇的行为是可笑的,无聊的,浪费时间的,但也只有当事人才懂得,事实上,他们硕果累累,没有哪一份爱情的滋润是可以离开相处而生存的,即使只能四目静静相对,缄默无言,也可有千丝万缕的爱意在眼神交汇中传递。
或许,我们人类该学着变聪明点,把生存看得简单一点,把爱看得复杂一点,那样生活便可能是:烦恼郁闷少了好几点,快乐甜蜜多了好几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