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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中格里高尔的形象异常鲜明,揭示出人们在忙碌的生活中丧失了自我,在绝望中挣扎的生存的精神状态。
格里高尔是个家庭观念极强,有着博爱之心却任人摆布的懦弱形象。他为了承担家庭的负担,整天忙碌于工作之中。他不追求个性,也不追求自我价值。他活着,就是为了家庭,为了生活,直到他变成一个大甲虫。但这时,所有人都开始讨厌他,排斥他,连他曾经整日为其奔波的家庭也无法忍受他。最终,格里高尔郁郁死去——尽管他还对生活有着渴望,对亲人怀有爱意。
在现实生活中,人自然不会有甲虫的外壳,甲虫也自然不会有人的心态。但透过这种荒诞的表象,难道我们就不会有别的发现和启示?
随着现代社会生活节奏的加快,现代科技的迅猛发展,很多人一天到晚都在忙碌着那些机械、设计、办公等与自己的心灵隔绝的工作,以至于同自己都疏远陌生了。内心的孤漠和封闭,使他们在忙碌的工作和生活中逐渐丧失了自我,进入了一个冰冷、麻木、漠然的状态。由此,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便有了厚厚的一层隔膜,人与人之间相互视为异类。
记得有一次,我同一位当领导的亲戚聊天时,他说现在大家都富裕了,精神生活也日趋满足。我便问他,不是有那么多下岗职工整日奔波在生活的贫困线上,为了一个报酬微薄的工作而忙碌不已吗?他说,下岗职工就业也不是那么难吧,听说一对下岗夫妇开了一个小吃店,挣得比原来还多呢!
我又跟他谈到中国的农民问题,我说农民一年都在盼望好收成,他们甚至不求富裕,只求温饱。他却说,那可以多养鸡、鸭、鱼,种些果树,搞点副业,收入不就上来了吗?
我还想与他争辩些什么,但他马上又说我还小,不了解国家的大政方针。我的确是没想到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未可以如此之大,别人的苦处,在他们看来,轻如鸿毛;别人的饥寒,在他们看来,理所当然。
格里高尔的苦楚在变成甲虫之前并未引起家人的注意,他整天为他们忙碌,然而到他无法为家庭做出贡献时,家人开始抛弃他,不难看出格里高尔的家庭成员彼此间的隔阂之深。
而那些下岗职工,还有农民,也在整日为生活忙碌着。他们的境遇与格里高尔何尝没有共通之处呢?大多数人在这种忙碌中同样失去了自我,变得人云亦云,个性丧失殆尽。从某个角度看,他们也创造了社会价值,在为社会做着贡献,但他们仍然得不到社会的理解和应有的关怀。
尽管卡夫卡最后仍然用冷冰冰的语言去叙述格里高尔变成了一只甲虫,但正是这种超然,这种漫不经心,使我们觉得可怕,似乎有一天我们也会变成甲虫之类的东西。我们的生存现状会是什么样,我们怎样去融化、消解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