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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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人仿佛越是极端的东西就越是喜欢一样：男人穿耳环，女人剃光头，好像只要有这极端的一面整个人都会变的多么有个性一般。就好像“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连坏在这年头儿都可以成为时尚，那就更别说苦了。

    在一个世纪结束的时候，有许多本来很平常的东西在一加上世纪末这三个字后就马上变了滋味，比如世纪末的爱情，世纪末的童话，世纪末的等等、等等。好像这个世纪的终结也就是整个世界的末日一般。

    可事实证明，世纪末走了人们还会拥有一个新的世纪初，一切还是老样子，穷的穷，富的富，不穷不富的凑合过。什么也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就是那些因为打上世纪末的名义而流行起来的东西，    比如苦，在比如酷。    我不知道苦与酷是否有着什么联系，但是事实证明这两兄弟都借助世纪末这块招牌风风光光的火了一把，以至与到现在，世纪末已经离开我们一年半多的时候，它们还照样流行，照样时尚。    但是“苦”同“酷”不一样，如果说“酷”是一个爆发户的话，那么“苦”其实只是一个老老实实“成名”的学究。因为在苦当中往往包含着有极深的文化内涵的东西，所以比起“酷”来“苦”才是一种真正值得流行的东西。    一说到苦，一提到苦涩，我想我们中国人至少是不那么崇尚西方生活的人最先想到的就应该是茶。茶是我们中国流传时间最长范围最广的一种纯天然饮品，它不需要像咖啡一样在喝的时候还奢侈的需要伴侣，只要有一壶开水，一只水杯，你就会马上品尝到茶那种悠长深远，蕴藏于清苦中的淡淡的香。茶的苦是众所周知的，以至与老外在喝过茶后都连连叫bitterness （苦！），但是我们中国人就是喜欢它，不仅是喜欢那种苦涩，更喜欢那种苦涩过后的清香。 茶算是历史文化遗留给我们一种苦的话，    除了茶以外，另一个因为苦而“美名远洋”的就要数咖啡了，这种洋玩意儿就是靠这一股特别的苦劲，一下子敲开了我们中国古老的大门。记得在几年前我们楼上的老太太还只知道那种冲出来黑黑的像中药汤子一样的玩意儿叫做“鸟窝”（雀巢，当时只有这一个牌子的咖啡吧），可是现在它几乎成了一种大众饮品，很有要与我们传统的“茶文化”一分天下了的劲头。一想到咖啡，我不知道别人，反正是我就会想到，在黄昏，特别是在冬日的黄昏，门外大雪纷飞的时候，冲上一杯浓浓的黑咖啡，往窗前一坐，看看那雪，那景。那情调，那感觉，自然就出来了。所以这个动作也几乎成为了冬日舒适安逸的经典代表。

    我并不是崇洋媚外，但是在我看比起茶来咖啡更能成为一种“苦”的浪漫经典，因为咖啡本来就只适合在现代化白领的办公室中，在西式装典的别墅中。那种情调是浪漫的氛围。而茶却适合在长满青青小草的四合院，青瓦的老屋中，再或者是中式古典的八角亭里，围棋盘边，那时的茶就要换一个名字了，叫“茗”那种情调叫雅。 两者所适合的环境不同，自然情趣也就不同，说法更不一样，所以浪漫的“苦”还在咖啡，而风雅的“苦”却非茶莫数。

    至于其他物的苦，若之橄榄，若之慈菇，若之百合，也都是以苦“发家”以苦“成名” 但是它们与黄连的根本不同之处就是在于它们都不是只有单纯的苦，而且还有苦后的清香。所以人们就会认为也正是这种苦后的清香才是他们喜欢苦的最好解释。 但是我却认为苦才是这些东西的本质，人们喜欢苦并不是因为那最后的清香，而是因为必须经历苦才能品尝到最后的清香。这一点就像古代的隐士以种种方式“自讨苦吃”一样，他们追求的并不单纯只是那种苦，而是那种过程。    所以苦的美丽其实并不在于它的味道有多么的难吃，感觉上是多么的无法接受。而是在于它所能产生的那种隔阂美丽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人们会对最终产生的美丽产生无限的遐想与期待。而任何一种美好的事物，它最美的地方其实也就是在于这种期待，这种遐想。

    结果只是一种形式，而真正美好的还是在于过程。而苦也就是恰恰在形式上将这种过程真实化，感觉化，所以不管是作为一种流行的时尚还是一种古老的传统， 苦的盛行也就不足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