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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大夫很快就来了,只不过满脸气呼呼的,头上还沾着几根杂草,看起来没了平日的仙风道骨,反倒比较像是哪里来的江湖野郎中。
“臭猴崽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让我爬狗洞出诊!”老大夫气呼呼的骂着,脚步却不停。
厚艺也同样是哭着脸,还一边揉着**“大夫,你就停嘴吧,要不是您翻不了墙,我也没想过要从狗洞钻进来啊。”
要知道,刚刚他可是率先从狗洞爬出来的人,一出来就遇见了一条狗,追着他跑时差点还引来了人,连**都给它咬了一口,要不是他机灵一动爬上树又窜了回来,只怕他们两个现在还被狗追个不停呢!
“哼!”老大夫也懒得理他,直接进了他所指的某个房间准备看诊。
至于凤家的小子跑来请他看诊,却将他带进了别人的府里,甚至还偷偷摸摸的要钻狗洞这件事,他是绝对不会过问的。
这种大家子里台面下的事情可多着了,要是一件件都弄清楚,他这条老命早就没了。
一进了屋子,就看见周奶娘头上满是肿包的站在一边抹泪,凤元之则是一脸阴沉的坐在床边,手脚有些忙乱的在拧帕子,阴沉沉的表情也只有在看向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时,才有一点隐约的柔情。
老大夫直接挥了挥手示意厚艺上前赶人去,少在那里妨碍他看病。
厚艺不敢动,只是清咳了两声,周奶娘和凤元之纷纷转过头,看见老大夫来了,周奶娘喜急而泣的连忙迎了出来,凤元之则是回头专注看着床上的人,然后淡淡说着“大夫,来帮她看看,我要她好好的。”
老大夫也不是第一天和凤家这位少爷打交道了,早已经习惯他平时那种慵懒和孩子气的说话方式,突然听他用这种口气说话,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啧!苞他老子还真是越来越有几分像了。老大夫在心里咕哝着,同时快步上前查看病人的情况。
一看床上女子的神色,他沉下了脸,开始把脉,接着脸色越来越差,接过了厚艺狗腿的放在一边的药箱子,快速的拿出金针,对着她几个穴道扎了下去。
一番治疗过后,老大夫又开了药方,没好气的说着“这小姑娘郁结攻心、邪气入体,又没有好好的养病,还硬不看大夫哼,光随便抓些方子以为就能医好?要真能如此,那我们这些大夫都去跳河算了。”
周奶娘惭愧的低下头,凤元之则是懒得听老大夫唠唠叨叨的说废话,直接让厚艺先把大夫手边恰好有的一包药给留了下来,然后指挥他送大夫回去,再把那些方子的药抓几包回来,当然一样不准惊动任何人。
厚艺苦笑着请着还想抗议的老大夫出去,无奈的想着,少爷要他钻狗洞就钻狗洞,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只是苦了老大夫喽。
两人离开后,周奶娘感觉去把药煎了出来,当热腾腾的汤药端在手上,她才刚开了口“凤少爷这药”
“拿来。”他语气中有着不容反驳的绝对。
他先将魏丹容半搂在自己怀里,然后伸出手直接接过药,一手拿着调羹轻轻地吹了吹,将药送到她唇前,试图让她自己把药喝进去。
只是那口药汁却不断的顺着她的唇辫滴落,染脏两人的衣裳,让凤元之忍不住皱眉。
在他诸凡顺遂的人生里,魏丹容大约是让他皱眉最多次,叹气最多次的人了。
凤元之不死心的又屎了一次,结果却和之前相同,周奶娘在一边看着,不由得又开始低泣,他却不想就这么放弃,直接丢了调羹,饮了一口药,然后低下头,直接对着魏丹容的唇就吻了下去。
周奶娘看见这一幕,忘了哭泣,整个人倒抽了口冷气“凤,凤少爷”
两人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没有任何的甜蜜,只有满嘴的苦涩,他试着撬开她的牙关,却尝试无果,最后只能压住她的下颚强迫她微张檀口,再将他嘴里的药汁一点一点的哺进她嘴里。
一次又一次,他柔情的眼专注的看着她,然后一口又一口的喂着她,直到一碗药汁全都喂完后,他才又轻手轻脚的将她给放回床上。
周奶娘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呆看着凤元之仿佛理当如此的举动,她就是想些什么也说不出口。
凤元之本来就不是会注意别人在想什么的人,自然也彻底忽视了周奶娘那欲言又止的神情。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魏丹容,那苍白的脸孔,紧闭的粉唇,脸上灼热的嫣红,一点一点,勾出他这些年的回忆。
那一年,他只是想“报复”回去,教训那个对他视而不见的小姑娘。
然后,当她宛如一株带刺的荆棘,用言语反击了那个他为了想找寻她而籍口认识的魏小弟后,他的心里,开始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越靠近她,越明白她那坚强的外表下有颗脆弱敏感的心,所以他对她的好,她坚持要替他做些荷包什么的来偿还,他也接受了。
他知道,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对他好,才能继续这种“不合礼数”的来往。
他轻抚着她的脸,看着她静静躺在床上,眉头紧蹙,像是拧着无法解开的愁,更像是她总爱看着月色说着“我欲乘风归去”时,那般的怅然。
那时,他即使笑着,心里却总拧成一团。
因为他总问:你乘风归去了,那我呢?你把我放在心上的哪一个位置?
或许该问:你可曾把我放在心上过?
他细细的描绘着她的眉眼,一次又一次,眼神也益发的坚定,然后低低喃着“这次,再也不会纵容你的任性了。你乘风归去之处,只能是有我的地方,我不要独守人间,我要的一直都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当魏丹容再次醒来,空荡荡的房间里什么人都没有,只剩下她全身无力的躺在床上,一睁眼就是陌生的床帐。
她闭了闭眼,有些搞不清楚自己那日晕过去后到底出了什么事。
只知道他像是作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让她觉得头有些疼。
魏丹容想翻背下床,却差点滑落床底时,被送东西进来的周奶娘看见了,连忙欣喜若狂的将她搀了起来。
“哎唷!我的小姐,你可总算醒了,你不知道这些日子奶娘我可是急坏了!”
周奶娘一想到这几日的煎熬,眼眶就忍不住红了。
“奶娘”她平静的脸上闪过一抹歉意,声音有些沙哑“是我不好”周奶娘拭了拭泪,又哭又笑的说着“哪里是小姐不好,还不都是唉,都是我这个嘴,不说了,奶娘熬了点粥,先来吃点,等一下好吃药。”
药?魏丹容疑惑的看着她“奶娘?我们银子”
她们每月有多少银两她是清楚的,看个大夫抓药,这对她们来说,足以在领到下个月用度前就先饿死个半死了。
“是凤少爷。”周奶娘低着头,坦白说着。
她是很感激凤少爷对她们伸出援手,只不过凤少爷这几天占了小姐多少便宜她也是看在眼里,让她对他总有种复杂的情绪。
“他?他怎么会”魏丹容的疑惑还没完全问出口,就看见房门那里出现了凤元之的身影。
他轻摇着折扇,身上穿的是一如往常的华丽,嘴角带着一抹浅笑“这下你可以当我的面亲自问我,而且刚好,我也有些问题要问问你。”
“凤少爷。”周奶娘挡在床边,有些戒备的看着他,说:“小姐现在衣衫不整”
“这几天都已经看过几回了,走开,我和你家小姐有话要说。”
周奶娘直接被他往后拉去,后面有名非常尽责的小厮厚艺,则立刻接手拉着周奶娘往外走,默契好的不得了,虽然他有时不免觉得自己真的很像是地痞流氓,还要帮着纨绔少爷调戏良家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