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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有哪根神经在把自己往她那边吸引,他理解为是自己生病意志力减弱的本能被这个花痴*。尤其那天病*里的*,让他很是不堪。为了拒绝这种花痴特护的*,他对她很冷很嫌弃。本来他就要开除她。
他没有马上开走她而是还在问她为什么就是已经在给她情面了。
胭脂回应着殷斐的目光:“我没有打人,不是你看见的那样,殷斐,我们之间——“
没等胭脂说完,殷母瞬间冲过来一把推着胭脂往门外去:”你走,你出去,你这个狐狸精还企图勾搭我儿子,你不要再来了——“语气和神态那么急,胭脂不能和她对打被推的踉跄几步退到门外。
看的殷斐皱眉,深邃的眼眸闪出明显的不耐。
“好了。开个特护不至于此,和护士长说明就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我累了。”
胭脂站稳正要进再次去,房门啪的被殷母关上。
“殷斐,我有话和你说——”胭脂抬手使劲拍门。
护士办公室走出几个护士:“这位女士,请到这边来,虽然您是张护士长介绍来的,但是患者不接受,您还是先冷静下回去吧。有机会我们会给你介绍其他病患照顾的。”
胭脂被护士连说带劝的领到电梯口。她安静下来,蹲在地上,太多太多的压力,让她有一瞬间的脆弱。
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事,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聚散离合,这么多剜心刺肉般的痛。
命运总是那么小气,那么残忍,给她无数的泡泡又让她在笑得最开心的时候跌进黑暗——
门响,殷母护着金婉柔出来。
一眼看见门口蹲着的胭脂。
意外而嫌弃:“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走。”
“我为什么要走?“胭脂站起来,假睫毛已经哭花了,她索性扯下来:“伯母,你不喜欢我,我没办法。可是您喜不喜欢我是你的意思,我和殷斐的事情那是事实。”
殷母十分生气,被这个女人顶撞:“谁能证明?大斐和婉柔的订婚,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你呢?不过我可以大度点,欢迎你参加大斐和婉柔的婚礼。”
“呵呵,参加婚礼?”胭脂呵呵的傻笑,对这个蛮横不讲理的女人,她真的不知道还适合说什么。真的这么快就要给殷斐结婚吗?从此真的要给我和殷斐这样的遗憾吗?
她转身想找殷斐说清楚,但被金婉柔挡住了路。她冷醒的狞笑。
“胭脂,宁拆一座庙不拆一个婚。”
泪水迷湿了眼。忍住心底滔天的愤怒的波浪,胭脂已经没法再掩饰情绪的直视着她们:“伯母,拜托您再考虑下好吗?不要这样武断。为什么不能顾及我和殷斐的感情。我理解过您失去爱人痛苦了半生,一直让着您,为什么你就不能理解我们,难道还要我和殷斐因此痛苦一辈子。”
“你!你懂什么?满口胡说!”
殷母脸色刷的剧变,被揭出伤疤的恼羞成怒自尊屈辱吞噬她的颜面。这是她心底的疤痕啊,隐忍了多少辛酸。尽管这十几年她忙忙碌碌故作无谓的样子,可是心结永远在每时每刻提醒她,是被人抛弃了的,被自己最爱的男人,被自己冒死给他生孩子的男人抛弃了的。
她本想上前重重打胭脂一个耳光。
然而心口疼痛的令她猛烈的迈出一步后,便瘫在地上,脸色瞬间青紫。
“姨妈——来人啊——姨妈你醒醒——救人啊——”
她们的吵嚷早就惊动了一条走廊。
胭脂眼看着殷母冲上来举着手要扇她,本能令她抬起胳膊,可是却眼睁睁看见殷母在离她几厘米远的地方缓缓倒下去,她懵了,手臂还举着,一时之间讶异惊慌的不知所措——
忽然身后一阵风一般,随即身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道一推!
“你在做什么?”
胭脂一个趔趄跌在一边。
那声音的主人浑身凛冽,一支拐杖咚咚敲地瞪着胭脂散发森寒之气,然后弯腰呼唤蜷缩在地上的老女人,心急如焚地抚摸她的脸:“妈?你怎么样醒醒啊!”
“斐哥哥,就是她,就是这个恶毒的女人,她要打姨妈,她故意揭短辱骂姨妈的伤疤,把姨妈气昏迷了,姨妈有心脏病的!”
金婉柔拉住那个推开胭脂的男人的袖子,哀哀痛哭。
随即涌来很多医生护士,带轮子的担架*,众人把殷母抬到担架车上。
胭脂杵在冰冷的墙边,看着这一番凌乱的画面。
她懵了,她比谁都痛,她无语。眼泪似乎都凝固了。竟没有掉泪。
扶着墙壁爬起来,站稳,看见这高大俊朗的男人此时心急火燎跟在担架*前指手画脚。
她的男人啊。
她为了他不顾一切的男人啊。
担架*在眼前咕噜咕噜的推移而去,金婉柔的拐杖声也敲击着地面而去。
这一切急乱的抢救声,呼唤声听在胭脂耳朵里竟然是幻觉一般。
凋落的女人,犹如凋零的花瓣,破碎的缓慢的在走廊上挪,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忽然身子猛地被拉扯住,按着她的手臂,她的身子被翻转,手腕被一股力道攥住。
死死钳住,那种力道该是带了多少怨恨。
手指修长,皮肤光泽,却铿锵有力,恨不得将她碾碎。
胭脂抬头。
电梯口的窗户开着,苍白的光线。他是逆光,逆光的剪影里,俊脸越发的深邃冷厉。
两个相爱的人被命运以这种方式带领着对视。
他的眼里却是晦暗。
一阵风吹来他身上好闻的皂香,好几天没有吸烟,那股烟草味被掩藏了。
胭脂看着面前愠怒的男人,五官英挺,精神躁怒,胸腔或者是气的急促起伏,那种她伤害了他的亲人的阴霾之气。
男人看她的眼神从未有过的薄削冷冽。
“呵呵。你这个样子,带着一副是想把我弄死的样子。就不想问问吗?”
胭脂绽唇笑了。那种悲凉的笑。仰头,与他四目相对。
曾经,他们这样对视,她这样仰头看他,是为了下一步的深吻,现在,他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
“打一个老人?你下得去手?“他质问。
他已经这样认定了,他已经给她定性了。她还能说什么?
殷斐忽然闭眼,按着胭脂手腕的手揉着额头。
他的头又开始激烈的疼起来,无数的影像要跳出来可是拥挤着,谁也出不来谁都看不清。
他晃晃头,神情淡漠:”你就是一个特护,或者你不是。我承认我遗忘了一些事情。所以对你,我一直留着情面一直让你在我身边。我也期待能想起来点什么。
但是,现在,我不管你是谁,今天,你让我看见两次,你,举手打一个老人,并且是一个称作我母亲的人。这是我的道德底线所不能允许的,我也相信我身边的人中不可能有这样的素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我不想起诉你,但是,你走吧。“
胭脂眉目深蹙,紧紧克制着,已经不想流眼泪了。
既然他不信她,信她们。
既然这么久,他不能想起她却认了她们。
声音异常的平静的,她对着他,认真的说;”如果,我对你说,你看见的不是事实,你信吗?如果,我对你说,我们是一对儿,你信吗?“
男人眸光一震。了然般微微点头深沉如冰的面目紧紧锁上浓眉:“照你所说,我们是一对野鸳鸯?因为我母亲不同意所以你扮成特护接近我,然后被我母亲识破,你恼羞成怒动手打了她?”
“野鸳鸯?”胭脂吸气。真会解释,殷斐你真会解释啊。
可是,可不是吗。没说错,殷斐,原来在你心里,我们只是一对野鸳鸯!
胭脂的表情没了,气息没了,甚至看着他的眼神都没了,此刻被殷斐那一句话完全抽空。
她苦笑,苦笑,苦笑,摇摇头,不敢再看那曾给过她无限*溺的星眸。
煞白的小脸从他的身边走开,边走边说:“殷斐,如果这是你的真心话,那我祝福你。”
电梯打开,胭脂迅速钻进电梯,趴在冰凉的铁皮上,无声的哭,无泪的哭。
他不信她,他误会她也就罢了可是她不知道,原来在他心里,自己含辛茹苦忍忍不发的爱,竟然是野鸳鸯。
她不能接受这个词,不能接受这个含义,不能接受这样的关系,这样的自己。
电梯到底,她却没下,慢慢蹲下来。被来往的人奇怪的看着。
来路纵使坎坷千百倍!她能忍,可是最终她敌不过那一句野鸳鸯!
人已如浮萍,再隐忍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