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许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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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立行每天早上到公司时,总是春风满面,脸上喜孜孜的,每经过张若瑶的位置,就会主动跟她打招呼。今天更甚,感觉得出来他今天特别兴奋。

    “早安,若瑶。”

    “早。”而张若瑶仍是低着头,小声回应一声。

    于是,他又一副神清气爽、心情愉快的吹着口哨走进他的办公室。

    这时候,张若瑶总会先调整一下心绪,让心情回到工作状态,也就是符合此时此刻的面貌,才走进他的办公室,向他报告今天行程,以及他交代她查证的资料。

    他们在共事几天之后,立行就完全信任她的工作能力,便开始会交代她为他搜集一些正进行中案件的相关资料。

    这对张若瑶而言,是全新的工作经验,而且她也很喜欢这样的任务。

    因为人,也因为事,她在律师事务所非常愉快的度过一个月。

    这天早上,她向立行报告时,他手上的笔不自觉的敲打桌面,这是立行的习惯,他是喜怒形于手上的笔,张若瑶可以依敲桌子的声音来判断他的心情。

    此时所敲出来的声音是轻而快,可以想像他现在的心情像是飞行一般的快乐翱翔,而左颊上的酒涡也时隐时现。

    “怎么了?”张若瑶问。

    “没什么。”立行才回过神来;刚才他所有的情绪全沉浸在早上他跟他的早安女孩道别时,提出晚上的约会,没想到她同意了。

    “万先生,我发现你最近的心情好像特别高兴。”

    “有这么明显吗?”

    张若瑶点头。

    立行也觉得不可思议,他竟然深深的为一个只在晨跑时才见面的不知名女孩,迷恋得昏天暗地,不能自己。

    “若瑶,你恋爱过吗?”

    张若瑶吓了一跳。“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你知道吗?在今天以前,我跟过几个女孩交往,但是那个时候,总是随时间拉长,感觉就越来越淡而无味,然后几个月之后就无疾而终;不过她不一样,每过一天,我对她的感觉就越加浓烈,每一次跟她道别那一刹那,就开始想念她。我想这一次我是认真的,整个人陷下去了。”

    “是那位向景雯律师吗?”张若瑶质问他。

    “景雯?天啊!你怎么会认为是她呢?”立行哑然失笑。

    “因为我经常接到她打来找你的电话,而你们总是有说有笑,而且她的声音非常娇柔有女人味,感觉上跟你很亲密。”张若瑶一想到那个向景雯当声嗲气的“叫立行听电话”时,她不仅整个头皮发麻,心头也发酸。

    “景雯是小我一届的学妹,也是一名律师。她娇滴滴的声音是天生的,对每一个人都是这种口气,不只是针对我而已。”

    “不是她那还会有谁呢?我接过她的电话吗?”张若瑶开始在脑中过滤她接过的每一通电话、“是不是——”

    “别猜了,都不是。你没有接过她的电话,实际上我也没有接过她打来的电话。”立行轻叹一声。“她是我每天晨跑时认识的女孩,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可是可以确定的,我一定是爱上她了。”

    “你爱上晨跑的女孩”张若瑶听了之后,不禁大大的震惊,她眼睛张大瞪着,全身颤动不已。

    “我虽然已经不是什么情窦初开的小男生,可是你的反应也不必如此强烈吧!”立行尴尬的挠耳搔头。“对不起,我只是”

    “我了解。”他自嘲一笑。“其实连我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我一直以为自己非常的理性,不会轻易的爱上一个女人,没想到只是单纯的晨跑,却跑出一段恋情。”

    “也许你只是因为她很神秘,才会对她产生兴趣。”

    “你怎么知道她很神秘?”立行觉得有异而反问张若瑶。

    “这刚才你不是说过你没有接过她的电话、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所以我才会这么认为。”张若瑶低着头,不敢看着他。

    “你说得对、也说得不对,她是有一点神秘,但是我并不是因为这样而爱上她,而是因为她身上散发出甜美可人的气质所吸引。不过有时候,我觉得她像一只刺猬,令人难以亲近。”

    “刺猬?”张若瑶吃了一惊。“怎么,难不成她会扎人?”

    “刺猬是一种自我保护性很强的动物,我可以感觉她是过度的自我保护,虽然她不会扎人,可是她时常保持警觉,用惊疑的目光看着我,这比她扎我还要令我怜惜和心痛。”

    “也许这是有原因的;我想她对你一定也很有好感,只是还没有准备好,你应该给她一点时间。”

    “张若瑶,你说得对。我想她一定有事,这也是她神秘背后的原因,我相信我会找出答案来。”

    “我认为你若是真的爱她就不要这么做,也许那个女孩也感受到你的真心,正慢慢的接受你、相信你,等到她的心扉完全对你敞开的时候,她一定会跟你坦白。”

    立行沉吟一会,点点头。

    “你提醒了我。对她,我不能逼得太急,一定得耐着性子慢慢来,好不容易我跟她才有进一步的发展,万一我又吓得她连退二步,那我岂不是功亏一篑,一切又要重头来过,那我肯定会受不了。”

    “看样子你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女孩了。”张若瑶娇羞低着头,嘴角浮出浅浅的笑意,心里有欣喜,却也有忧虑。

    “是的。”立行苦笑一下。“没想到一向冷静理性、善于分析的万立行,面对感情的问题时,一样是乱了方寸。”

    “任谁面对感情的事都是这个样子,你当然也不例外。”

    “若瑶,你曾乱了方寸吗?”

    “我”张若瑶低着头,没有回答,但是她心里喊着:她何止只是乱了方寸,她简直是不知所措。

    “你不想说就别说,我不会强人所难。”

    “你人真好;不过我也只是凡夫俗子,在面对感情事的时候,我当然也会乱了方寸。”

    “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我还一直以为你对感情比较冷感;不过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恶意,因为我看你对每个人都是冷冷淡淡、客客气气,从不主动亲近别人。”

    “你并没有说错。”张若瑶视线变得好缥缈。

    立行已经观察她一些时日,觉得张若瑶跟他说话时总是不正眼看他。

    “你怕我,还是讨厌我?”

    “你怎么会认为?不,我不怕你,也不讨厌你。”

    “那我就放心了。若瑶,你是我的幸运女神,工作上有你的帮忙,令我轻松好多,而且你来上班的第一天,我就认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孩,所以我希望我们能当朋友。”

    “这是我的荣幸。”

    她退出立行的办公室,坐回自己的座位时,不觉大大的吁了一口气。

    面对立行,她快招架不住了。张若瑶不禁皱着眉头。

    为什么她不是先在晨跑的时候遇到立行,那么她肯定不会接受这份工作,现在只需要用真面目跟立行在一起,不必用秘书的身份来欺骗他。

    好几次她想告诉他,可是这样一来,势必再重新提那一件往事。

    不要!她不要,连说出一个字她都觉得恶心。

    最近立行逼她越来越紧,他想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住哪里、在哪里工作等等事情,而她一旦接触到他深情的注视和低声的恳求时,她就无法对他说不。

    就像今天早上,立行为她擦完汗后,突然抱住她,殷切的说:

    “晚上跟我约会,我不要你只是我的早安女孩,我还要你是我晚安女孩,可以的话,我更希望你是我全天候的女孩。”

    当时她在他的怀里时,头一次感到安心多于恐惧,甚至不愿离开。

    “答应跟我约会,不要让我失望,好吗?”

    他一句句的好吗,让她无招架之力,点头答应了。

    现在她却后悔了;尤其刚才跟立行谈过之后,她真的好害怕,觉得事情进展太快,快得完全超出她所能控制范围,打乱她好不容易才重建的平静生活。

    她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不应该答应他的。

    张若瑶心里一直在“去”与“不去”之间摇摆。

    “张若瑶,张若瑶——”立行连叫她几声。

    “我不能去”张若瑶喃喃的说。

    “你在说什么不能去?”立行关心的看着她。“你不舒服吗?”

    “没有;对不起,我不该在上班时间想私人的事。”张若瑶全身僵硬起来,手慌张的推一推眼镜,极力想振作精神。“你有什么事要我去做?”

    “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我今天一整天会待在法院,不会进公司。”

    “我知道了。”

    “张若瑶,我知道我的要求很高,可是并不是一个不通情理的人。我希望你上班的时候能放轻松一点,我可不愿意你因工作太辛苦、压力太大而病倒了。”

    “这个工作一点也不辛苦以及有压力,我很喜欢这份工作。”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知道我是越来越依赖你了,真的无法想像没有你这位全能秘书的日子。”听他这么说,更令她感到不安。

    怎么办?张若瑶没有主意了。

    ***

    晚上,张若瑶在跟立行约定的餐厅门口徘徊,始终下不了决定是否要进去。

    最后她拿出早上他给的手机号码,打了电话给他。

    “立行,是我。”张若瑶站在外面,隔着玻璃窗注视他。“今晚我不过去了。”

    “为什么?”立行顾不得公共场合,对着手机大声嚷叫起来。“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张若瑶直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说话啊!快告诉我,你人在哪里?”

    她挂断电话。

    “喂——喂,你不要挂电话呀”立行大吼着,忿然的收起手机,气冲冲的离开餐厅。

    张若瑶站在门外目送他离开,她才回家。

    快回到住处的社区时,远远的就看到立行在她住的社区里探寻,并询问社区里其他的住户。

    于是,她又往反方向走开,来到姿芳美容护肤中心。

    “今天晚上你怎么有空来这里,你不是答应要跟那位律师老板吃饭吗?”李薇微讶地问。

    “我临时改变主意不去了。”张若瑶拿掉假发,脱下身上所有的伪装,围起一条大毛巾,往蒸室走去。

    “为什么?我听你谈起他时,我可以感觉出来你对他有好感,甚至喜欢他,这是你跳脱那个阴影的好机会,你怎么要放弃。”李薇略生气的一路跟她走到蒸室外。“你究竟要躲在这个壳躲多久?如果我是你,现在就去找他,然后一五一十把事情告诉他。”

    “别说了,让我静一静。”

    张若瑶走进热烘烘的蒸室。

    “若瑶,你若是不快一点下定决心告诉他,这只会让你更加没有勇气”

    李薇的诤言,她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她每一次看到他时,就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说那个秘书张若瑶只是一个逃避别人眼光的幌子;还是说晨跑的早安少女只是虚构的人物?

    此时,张若瑶只觉得冷汗直流,全身虚脱,再也没有力气多想了。

    ***

    张若瑶昨夜失眠了一夜,早上起晚了,又觉得身体有些发热,喉咙灼痛不适,想是感冒了,便没有去公园。

    这样也好,她真怕到公园去面对立行。

    至于立行,他可不好受了。

    昨晚早安女孩的失约,加上早上又等不到人影,他心里着实失望又失意,来上班的时候,就臭着一张脸走进办公室,没有像往常一样跟张若瑶打招呼。张若瑶拿着文件立即跟进去。

    “万先生,这些是昨天我整理出来两件案子一、二审的资料。”张若瑶把东西放在他的桌上,然后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脸色。“还有,有一位委托人林小姐有事要当面跟你谈,我安排她十点来,你只有半小时的会谈时间。”

    “回掉林小姐的约。”立行想也不想地立刻回绝。

    “为什么?她不是那件职业伤害诉讼的委托人?前天开过第一次庭,你还说有把握打赢官司。”

    “我发现她没有对我说实话。”立行突然抬起眼看着她,狠狠的说:“我最讨厌别人欺骗我,我不为这种人辩护。”

    张若瑶的心剧烈的颤了一下。

    “可是已经接受法律诉讼委托,这个案子也开过一次庭,辩护律师可以中途撤出吗?”张若瑶担心的提醒他。

    万一他因为心情不好而昏了头,因此坏了他万律师的名声,那么这一切都是她害的。

    “这个道理我懂,不需要你来提醒。”立行没好气的说。“当然不是我中途撤出,而是要她主动撤销告诉。”

    “那么该怎么做呢?”

    “严厉的警告她,让她明白在法庭上做伪证的严重性。”立行拿起桌上的文件读起来,表示没事了,她可以离开了。

    张若瑶仍伫立在原地不动,双眸直注视着他。

    立行抬起头看她一眼。“还有事吗?”

    “没有。”张若瑶才说,又连忙的接口说:“我是觉得你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有什么事让你不高兴了吗!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你”“秘书只需要管好上头交代下来的事,至于老板的心情,你管不着!”立行一听到她提到这事,忍不住怒火心中烧,简直就要爆开来,于是说起话来恶声恶气的,一点也不见平时的理性和客气。

    张若瑶一点也不怪他,因为这是她咎由自取。

    “我知道了。”张若瑶带着沉重的心情睨他一眼之后,便走出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立行怒气冲冲的走出来,将手上的资料不客气的丢在她的桌上,有几张飘落到桌脚。

    “这是什么东西啊!把两件案子都混在一起,你脑子到底在想什么!”立行冲着张若瑶大声吼说。

    张若瑶惊吓一跳。

    外头的丽月也赶紧跑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丽月看到立行一副要找碴的样子。“表哥,万大律师,你这副直冲的脾气就不能稍微忍一下,非要这样随来随爆发吗!”

    “是我工作上的疏忽。”张若瑶余悸犹存的说。

    “这一次你若是再把若瑶气走,我看你也别再找秘书了,因为再也不会有一位秘书既要能力强又要忍受你这种突然就刮起一阵台风的臭脾气。”丽月责怪地道。

    立行手插着腰,待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低头在视张若瑶,心里也非常后悔,他怎么可以把自己的情绪转嫁到她身上。

    张若瑶弯身去捡那几张散落的文件,立行立即蹲下来帮她捡拾。

    当他们的手不约而同捡起同一张纸时,立行的手碰到若瑶的手,于是他就顺势握住她,以示心中无限歉意。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对你凶,你”立行感觉她这小手的软柔和触感非常熟悉,不觉讶异。

    张若瑶心一头,一止即抽出她的手。

    “你不用对我说抱歉,是我错在先,我马上就重新建档,很快就可以弄好了。”

    “若瑶,我必须跟你说清楚,今天是因为”立行看丽月还在,于是对她说:“丽月,你可以出去了。”

    “可是”丽月还是有点不放心。

    “没事了,你回自己的办公室。”立行把丽月推出去,关上门。

    他走到她桌前,久久注视她不放。在握住她的手的那瞬间,他真的以为是他的早安女孩。

    张若瑶紧张的摸一摸短发,推一推眼镜,头压得低低的,努力的将注意力放在着手修改的档案上。

    “若瑶,刚才我不是存心要对你发脾气。”

    “我不会介意,而且你也道过歉了。”

    “不,我一定要把话跟你说清楚。你说对了,我是心情不好,气自己被一个女孩耍得团团转,想找她问清楚、说明白、甚至吵架都无能为力,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找她;她在愚弄我!”

    “不会的;你是一个感情丰富、又优秀的男人,没有一个女人会愚弄你。”张若瑶安慰他。

    “可是那个女孩却以欺骗我为乐,说不定她现在正为自己把一个律师玩弄在手掌心而大笑呢!”

    “她不会!”张若瑶激动的说。

    “你怎么能如此的肯定?”立行满脸疑惑。

    “我是女人,又跟你朝夕在一起工作,所以才会这么肯定。”张若瑶情意溢于言表的说。“昨天我看你一脸沉浸在爱河的幸福神情,我相信你一定也感受到那个女孩的爱,你才会有那种感觉。”

    “我曾一度也认为爱是双向交流,才有可能体会那种美好的感觉,可是经过昨天晚上、以及今天早上之后,她没有出现,我想她以后也不会再出现了,使我不得不相信从头到尾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已。”立行沮丧又愤懑的紧握住拳头。

    “不是这样的。”张若瑶急欲解释。“你说过,她是一只过度自我保护的刺猬,你愿意给她时间,愿意耐性的等她对你敞开心房,难道你要放弃了?”

    “不,不是我要放弃,而是她不给我机会。”立行用拳头发泄的在桌面打了一拳。

    “别这样伤害自己。”张若瑶瞧了心疼,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双手包住他充满忿怒的拳头。“我相信那个女孩也不愿意你这样。”

    “她才不会在乎呢!”那个柔软又温馨的感觉又出现,立行用异样的眼神蹄视她。

    张若瑶心一震,急忙的放手。

    “我想她一定很在乎你。”

    “如果她真的在乎我,就不会什么事都对我隐瞒不说;如果她对我有那么一丝丝的情意,更不会昨晚打来一通电话只简单交代她不能来了,然后到今天早上仍不见人影。”

    “也许她昨晚痛苦的挣扎了好久,结果还是没有勇气面对你,怕你的热情快速地朝她席涌而至,令她措手不及;而她一定很难过、又自责的度过一整夜。”

    张若瑶觉得喉咙又紧又痛,声音也越来越沙哑,她困难的咽了一口唾液,然后咳了几声。

    “你怎么了?”立行关怀的问。

    “大概是感冒了。”

    “让我看看有没有发烧?”立行想去摸她额头,却被她用喝水的动作给躲开了。

    “早上我已经吃过退烧药了。”

    “要不要回家休息?”

    “不用了。”张若瑶又唱了一口水。“我想她早一缺席了,也许她因失眠而起晚了,或者她感冒了。”“你用了好多‘也许’的理由来替她说话,虽然不是出自她口中说出,但是我听在耳里也满受用的,现在我的心好过很多,不再充满愤怒了。”

    “那我就放心了。”张若瑶粲然一笑。

    奇怪!那份熟悉亲切的感觉又浮上心头。

    “若瑶,有时候跟你说话的时候,会让我有跟她在一起的感觉。”

    “你一定太想她了才会有这种错觉;不过我还是很高兴你这么说,拿我跟你美丽的女孩相提并论。”

    “你不并丑,只是”

    “我知道你意思,但是我对这样的外貌并不以为意,也不会感到自卑,甚至很喜欢这个样子,如此一来,别人就会注意到我的工作能力了。”

    “你的话我无法反驳。”立行看看飞快地操作电脑的张若瑶。“我再一次为早上对你发脾气的事道歉。”“我接受;但是我做错事也是事实,现在请你给我一点时间改正,好吗?”

    “好,不过身体若是不舒服就休息,不要太逞强。”立行关心的提醒她之后,就转入他的办公室。

    张若瑶看他走开了,于是拿起手机和茶杯走到茶水间,看一下四周,然后拨电话给立行。

    “立行,是我。对不起,早上起晚了,所以没有到公园跑步。”张若瑶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忙着煮咖啡。

    “你的声音怪怪的,是不是感冒了?”立行说。

    “嗯”“你告诉我你住哪号,我去看你。昨晚我到了你住的那个社区找你,结果没有找到。”

    “不用了;我吃了药,睡一觉,就没事了。明天早上见。”张若瑶吓得赶忙跟他道别,挂上电话,将手机放入口袋,然后走回办公室。

    她敲一下立行的门,才走进去。

    “我帮你煮了一杯咖啡。”她把咖啡放在他桌上。

    “谢谢。”他抬起头看她。“张若瑶,你说得没错,她真的感冒了,刚才她打电话给我。”

    “那太好了,可见她是在乎你的。”

    “张若瑶,你真是一个奇特的女孩。”

    张若瑶浅浅一笑。

    “如果没事的话,那我要回座位工作了,我必需在今天把我犯的错误修正过来。”

    “你去忙吧。”他心里真是越来越多的疑惑。

    张若瑶明知道她这么做很危险,也许会穿帮,但是只要确定他对昨晚和今早的事已经完全释怀,她也不管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