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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情
在感情的国度里没有真正的赢家,
由于对-不忍不舍不弃,
我必须继续对-冷漠、绝情!
明明白白我的心,
只付风与月飞去。
敖龙硕回宫后不久,小埃子和包嬷嬷两个人突然都变得很闲,那种闲磕牙的时间简直多得不得了。
一天夜里,包嬷嬷对着小埃子说:“小埃子,我想我可以告老还乡,回去抱孙子了。”
小埃子只有哀声叹气的份“-倒好,熬出头了,我只怕哪天我会见不到明天
的太阳。”
包嬷嬷惊问着“怎么回事?”
小埃子先打量了四周一下,才凑近包嬷嬷的耳畔小声诉苦“还不就是万岁爷,他的脾气坏得不得了,每天都要对着我吼上好几回,小埃子,机灵点,你的脑袋我先借放着。我只有一个脑袋,哪天怎么搞丢的都还不知道呢!”
包嬷嬷也忍不住苞他咬起耳朵“我看圣上一定是那边出了问题,阴阳失调,才会动不动就找你开刀骂人。”
小埃子哭丧着脸“我虽然是太监,这种事我也不是不懂。我偷偷告诉-,圣上刚回来的那阵子,他每晚都要我安排好几个女人,然后又一个个把人家丢出来,直挑剔着,味道不对、感觉不对、脸蛋不对、身材不对。我看是他自己才不对!”
“你小声一点,真的不要命啊?”包嬷嬷赶紧扯着小埃子的嘴,要他住口。“这种事我们私下知道就好,千万不能大声嚷嚷。”
“我知道啦!圣上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所以,才把那些女人留在宫里,装装样子的。其实啊!我敢打赌,从他回来后,半个女人也没碰过!”
包嬷嬷忍不住加上一句“好好的一个男人怎么会突然变了个样呢?你每天跟在圣上眼前,敢不敢劝他找御医开些方子,也许治一治就好了耶!”
小埃子翻着白眼,瞪着包嬷嬷“-真的想让我掉脑袋啊?”
“冷刚!”一道娇气甜美的声音唤住冷刚匆匆的身影“好几天没见到你了,你到底去了哪里?咦!你怀里干嘛抱个大盒子?”
原本躲在大树茂密枝叶后的敖婉婉“扑!”的一声从高处跳了下来。
冷刚皱皱眉,没料到会遇上他的天敌克星,唉!只怪这条皇宫后苑的小径上的灯火照明不佳,他又专心赶路,才会一时不察。
这个只会到处缠着人嬉闹的公主,瞠着鬼灵精怪的大眼睛,直盯着他手中的大箱子,只怕不满足她的好奇心,他是脱不了身了!
“回公主,属下给九爷办事去了,这是九爷要的东西。”冷刚把敖龙硕搬出来,先压压公主的胡蛮缠劲。
“告诉你几千遍了,叫我婉婉,我讨厌当公主啦!”婉婉跑到冷刚的面前,她心忖,想用皇兄来压她,她才不怕呢!教古书的公孙老太傅总在她的耳边嘀咕,天底下最不受教的两个学生就是敖龙硕和敖婉婉。
想想,能被老太傅拿来和皇兄相提并论,她敖婉婉可是和当今圣上一样的伟大呢!
没办法,她可是硬被皇兄从偏远地方的市井酒楼中给找回来,强逼她住进皇宫大苑的。那一年她已十二岁,野丫头的个性已经养成了,想改也改不了。
谁喜欢当老皇上流落在民间的骨血啊?谁希罕回来当公主啊?哪儿她都不能去,简直闷死人了,还要成天跟着老太傅念书,随时随地准备听训,她好可怜喔!
反正,宫里的公主都已经差不多出嫁了,目前,没人再敢抓着她的小辫子告到皇兄那儿去,所以,她也就放胆闯遍深宫大内的每一个角落,为自己无聊得要死的日子找点乐趣了。
“是的。”冷刚摇着头,不懂她明明叫婉婉,怎么全身上下找不一丁点温婉可人的气质呢!“九爷正等着属下,我得走了。”
“慢着,箱子里面有声音,给我看看是什么宝贝?”婉婉抓住冷刚的衣襟不放。
这时候,箱子里明确的传来一声“喵──”
“哇!是猫咪。冷刚,你很坏喔!居然敢骗我是我皇兄要猫儿,皇兄才不爱玩这种小宠物呢!”婉婉伸手就要抢箱子。
“这的确是九爷要的。”冷刚有点担心这一箱子的猫咪如何能逃得过婉婉的魔手强索。
“好,你不给我,我自己去找皇兄要。养几只猫来当宠物倒是个不坏的主意哪!”婉婉想拉着冷刚一起走。
“婉婉,-不能胡闹,九爷不会给的,搞不好他还会罚-把诗经抄写三遍呢!”这一箱子猫是九爷宝贝的女人的宝贝,不用大脑想也能想象他对-们重视的程度。
“好棒,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哇~~你居然会担心我,我好感动喔!”婉婉的大眼珠转了一圈,嘴角的梨窝漂亮的漾开,然后靠向冷刚的身边。“我不胡闹,可是,你一定要告诉我,皇兄怎会想养小猫?”
冷刚只觉得啼笑皆非,婉婉会有这么夸张的表情一定是想来整他的。唉!这个小鲍主尽管长得甜美万分,五官出众,无可挑剔,可那蛮辣的性子就是让人不敢恭维。
“猫儿不是九爷要的。”冷刚简洁的回了一句,转身就想走。
婉婉追在后头大声嚷着“你这不是前后矛盾吗?还说没有编话来诓我!”
冷刚深怕被这个小鲍主一嚷一闹,敖龙硕想隐瞒的事全都曝光了,当下,他只能两害取其轻了。“我带-一起去就是了,但是,-要保证安静不闹事。”
婉婉马上点头如捣蒜,举起右手做发誓状“我会保证,”才怪!她在心里暗自加了最后这两个字。
哈!冷刚,你上当了!
冷刚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成为偷窥者。
他绝对是被逼的,被婉婉给逼得变成一只爬行在屋檐上的壁虎。而那个罪魁祸首的一双手巴着他的肩膀,圆睁着一对好奇的眼睛,直盯着这座隐密内院屋里的一举一动。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婉婉的小嘴顿时张得如碗口般大,下巴都要贴到前胸上头了。
那那个人是皇兄耶!他在照顾一个人,一个熟睡的女人。皇兄将一床被子给拉好,又怕半夜风太大,将四面的窗关了三扇,只留下一个小窗来通气。
然后,皇兄坐在那女人的床沿,对着那女人说话,一直一直说个不停
婉婉简直看呆了,这个女人是睡死了吗?别人在她的耳朵旁说了那么多的话,居然也吵不醒她?
婉婉对着冷刚咬耳朵“你敢确定那个人就是我那一向冷漠寡言的皇兄吗?还有,那个女人是不是有病啊?”
冷刚赶忙捂住婉婉聒噪的小嘴,递了个眼色给她,告诉她想要活命就别出声。
冷刚的手劲太用力了,涵盖的面积还波及到婉婉的鼻子,害她差点就断了气。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着冷刚的手掌心咬了下去。
冷刚痛得龇牙咧嘴,但大气却不敢吭一下,他就知道和婉婉在一起铁定是会闯祸的。他立刻抓着婉婉飞离屋顶,落在百丈外的地面。
“冷钢,你很过分,居然害我不能呼吸,你想要我的命啊?”婉婉不满的瘪着嘴直抗议。
“-刚刚再多出一声,被九爷发现,我们两个就一起没命了!”冷刚也没好气说。他手心上的伤口还会痛呢!这辈子还没人能在武功上胜过他,伤得了他一分一毫,想不到婉婉就是有本事赏他一道咬痕!
敖婉婉,我将-记住了!
“到底是什么女人,非要搞到这么神秘兮兮的?”婉婉故意掠过冷刚难看的脸色。
“九爷宠爱的女人,目前还不能曝光的女人。”他就只能说这么多了。
“这一窝小猫是那个女人要的?”婉婉很想要来自己养呢!
“她没开口要,不过,九爷怕她一个人待在冷宫里太寂寞,所以,才把她的宠物给找来作伴。”冷刚决定就此把嘴巴封住,不再理婉婉眨巴着好奇光芒的眼睛。
“哼!你当我是白痴啊?皇兄那块千年冰砖会宠爱女人?而天底下又有哪个皇帝会把心爱的女人打入冷宫?”婉婉对冷刚的解释一点也不买帐。
不过,以冷刚对皇兄的忠心耿耿,看来是不会再透露半点消息,她只好靠自己!
婉婉笑得很灿烂“算了!不为难你了。我回去睡觉了。”
有这么简单吗?婉婉最后那个笑容让冷刚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觉得恐怖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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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顾名思义是留置失宠或犯错妃子的一座院子。
敖龙硕从没有册立封诰任何嫔妃,也就没有受罚的对象,所以,冷宫一向都是荒废着的。宫里上下的人都知道那地方是个忌讳,所以,也没人会想靠近去找晦气。
只有婉婉,自她发觉冷宫中藏着有趣的事后,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径往冷宫里跑。她很快便知道住在冷宫的女人叫做欢儿,也和她成了朋友。
这天,婉婉帮着欢儿的菜圃浇完水、除好草,拉着欢儿坐在大树下,拿出她带来的糕点递到欢儿眼前“来,吃一块。”
欢儿因为劳动,小脸上淌着汗水,小脸红扑扑的。她望着糕点皱了皱眉,迟迟没有动手。
欢儿挺喜欢婉婉这个人的,她的个性开朗又热心,可碰到婉婉顽皮捣乱的时候,欢儿就会头疼了。
婉婉挑起一小块核桃糕,凑到欢儿的嘴边“放心吧!我保证这一次真的是素核桃糕,我亲自盯着御厨放材料做的呢!”
欢儿这才张开小嘴,轻咬了一口,慢慢的嚼着,嘴角漾出一个淡淡的笑靥“很好吃,又让-麻烦了。”偶尔品尝到婉婉送来的爽口点心,欢儿也忍不住赞美着。
可是,她心知肚明,自己的卑微还是只适合简朴的粗茶淡饭,以及住在冷宫中。
“哎呀!是我自己嘴馋的啦!”婉婉也笑着说。
欢儿看着身边笑声如银铃般清脆的女孩,她可是个公主呢!她作梦也没想过,她会和一个公主成为朋友。
然后她联想到婉婉的兄长,九爷九爷是当今圣上!九爷是那个闯进她感情禁区的名字。
三个多月前,当她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后,就已经住在这个冷清的大院子里。除了生活必需品有人定期送来外,她一个人过日子,一切都得靠自己来。
在江南的最后一日,那个丑陋的血腥日子,她总想忘怀,可在睡梦时又忍不住回忆起前尘往事。
这种煎熬让她强迫自己忙碌作息,种了一畦又一畦的青菜,好象只要把时间拚命用掉,就不会再有精神往不堪的记忆里追寻。
自小她就是孤单的长大,这里的日子更是平淡,直到认识了与她年龄相当的婉婉,她才有了一个伴。
还有她的小灰猫们,她知道小猫一定是他派人送来的。每每望着无忧无虑戏耍的小猫,欢儿忍不住会想,他真的不管她了吗?可他帮她远从遥远的江南找来了她的心肝宝贝小猫啊!
自称为她父亲的人,根本不欢迎她的出生;自小养育她的师父,把她赶走了;亲情总是与她无缘,她平凡平淡的生命是因为九爷的垂爱而再度丰富。与九爷短短几日的相处,已经让她无法将他的身影排出脑海了。
九爷可是憎恶她的出身,才将她打入冷宫?若说她是叛逆之女,也早就该问斩了。还有那个舍命相救的人,咽气前没头没脑的说了那一句“叛逆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九爷如果在追查叛党,怎么不将她提堂审问呢?九爷若想取她的命,她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因为,她的命是他的,她这个人也全都是他的啊!
当心已被窃取,再来探问是对是错已嫌太迟,若说禁忌的爱注定会是苦果,也不能冷却她心版上那个已然灼烫的烙痕啊!
只因为无欲无求的她在初陷情海的那天,那种极度**的试炼对她而言,就再也无法磨灭了!
这种疯狂的感觉连她自己都被吓到了,这种动荡的心情只怕也没人能懂!
被热火熨烫了的心灵怎么也没办法还原成冰冷的一片啊,被强占了的少女情怀,当真只有痴心焚情这种结果了。
九爷是个难懂的男人,九爷的喜好也常常出人意表,他的冷酷、他的无情都无关紧要了,因为他是她的第一个,也将会是唯一的男人。
欢儿总算明白什么叫泥沼身陷,无法自拔了!
冷宫是一个很适合她苦恋的心情的地方,纵使幽思愁绪旋绕,也不需旁人来搭理。每一个苦涩的夜晚,不过是宿缘难了罢了!
婉婉望着欢儿轻罩着愁云的美丽小脸庞,知道她又在难过了。
婉婉实在搞不懂,这个皇兄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欢儿长得美若天仙,气质空灵得宛如深谷中幽兰,任谁看了都要惊为天人,只想捧在手掌心来呵爱的。她的个性又好得没话说,一点脾气都没有,真不知皇兄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婉婉好为欢儿叫屈呢!
婉婉斜睨了沉思中的欢儿一眼“老实说,我实在被搞胡涂了,明明应该是情深似海,偏偏又要装得冷漠绝情。”
“我不懂-的意思?”欢儿灵秀的眼中有着迷惘。情深似海?她说的是九爷吗?但她没法想象,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真该想办法弄个清楚。”婉婉的小嘴继续聒噪着。
欢儿不置可否,如果明白九爷是真的绝情,就能停止自己的愚蠢痴傻吗?
婉婉斜睨了欢儿一眼,继续敲边鼓“我这个皇兄做得太过分了,把-丢在这里,一个人每天还左拥右抱的,不知有多快活。”婉婉想起了皇兄一向的风流纪录,就随口胡诌着。
欢儿猛回过神来,听到了他身边还有别的女人的事实。
是啊!九爷是至尊无上之躯,嫔妃成群也该是自然的。她的心绪倏地揪紧,感觉心底苦涩无比,却只能莫可奈何的轻叹一口气,因为,她是这般的渺少不起眼啊!
“我很喜欢住在这里,这儿安静辽阔,又可以打理自己的生活,没啥不好的。婉婉,-别再骂九爷了,他终究不是一般人。”
婉婉气嘟着嘴“-啊,真是笨得可以了,这样子-都能忍得下来,居然还帮着那个不管-死活的男人讲话,至尊之躯有什么了不起?一个有担待的男人就别折磨女人,要不就要了-,要不就放了-,不清不楚的让我看了都生气!”
未识情滋味的婉婉就是这么认定的,一夫一妻、一生一世,没得打折扣。
“他没有不管我,他”欢儿猛地缩回到了嘴边的话。
婉婉耳尖的拾起话尾,威胁着欢儿“哦~~-这个老实人居然也会有不老实的时候,还不赶快全部招出来,不然,我可要和-绝交了!”
“九爷将我的小猫送来了,他还是会来看我的。”欢儿小声的说出心中一个还得不到证实的想法。
“真的?”婉婉还是挺怀疑的,皇兄干嘛大费周章的跑来冷宫看欢儿,把她放在他住的寝宫里不是更方便吗?
“我只是猜测,有些早上,当我醒过来后,我总会在空气里闻到九爷的味道,最明显的一次是我身旁的被褥还是温热的呢!”
婉婉愈听愈觉得不可思议“-是不是一睡觉就睡死了啊?旁边来了人都不知道?”她蓦然想起月前她和冷刚当壁虎的时候,也曾看过同样的景象。
“我也不清楚怎会睡得那么熟!隔天醒来,还会觉得昏昏沉沉的,好象怎么都睡不饱!”欢儿有几次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真的?该不会是”婉婉的鬼脑筋往着那一个可能性想,她的皇兄特异独行,若使出下迷药的小人行径也不足为奇。“欢儿,-是不是曾经发觉-的饮水或食物有过不寻常的味道?”
欢儿仔细一想,好象被婉婉给说中了“也不是常常,不过,经-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有几次我水壶中的水会有一点奇特的涩味。”
“然后,-隔天就会觉得特别爱困,没有精神?”
“-怎么知道啊?”欢儿吓了一跳,婉婉不会没事就趴在她的窗口偷瞧吧?虽说她已经愈来愈习惯婉婉总爱在出现时,先吓一吓她的淘气作风了。
哼!果然给她料中了,皇兄这个卑鄙的小人!“欢儿,-把耳朵借我,”婉婉把鬼点子往欢儿的小脑袋中灌输进去“以后,只要-发觉饮水中又有异味的时候,-就”
听完婉婉的建议,欢儿秀眉稍稍扬开,担心问着“这样好吗?”
“没关系啦!反正到时候如果出了状况,我会让-靠,一切有我啦!”婉婉很讲义气的拍胸脯保证。
“说得也是,九爷是-的兄长,应该很疼-,不会怪罪-的!”欢儿点头答应了婉婉的提议,她也真的很想弄明白呢!
皇兄会念在手足之情不怪罪她?-
~~不知道到哪辈子她才能等到这种好运道呢!可是,婉婉又舍不得不帮欢儿,不管了,等皇兄真的找她算帐的时候再想办法逃命-!
终于在这一夜,敖龙硕伟岸敏捷的身影又穿过萧寂的冷宫内墙。
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冷刚骤然现身,向敖龙硕报告道:“九爷,欢儿姑娘依然对在此清苦的生活甘之如饴,她今晚饮用过属下偷偷放入迷药的茶水后已经沉沉入睡了。”
敖龙硕思忖着,每次冷刚就只会回答这一句话──欢儿总是甘之如饴。
她愈这样就更加突显了他的残忍冷酷,但他却只能关心的问:“分量控制得宜吧?别伤了她的身体。”
冷刚答道:“属下一直都是很小心谨慎的。”不小心也不行啊!谁教敖龙硕一方面想着诱敌之计,一方面又割舍不下不见到欢儿姑娘呢!
他这个御前带刀侍卫暗中保护的对象,现在已经换成欢儿姑娘了。
敖龙硕沉声的说:“刑部送来要将曲灵王一家发配到边疆的折子让我搁下来许久,几位顾命大臣纷纷来探询,就连晋大将军也来关切。看来,敌人愈来愈按捺不住了,你要更加注意欢儿的安全。”
冷刚哪会不清楚自己和手下人员的职责,只是,九爷每次都要再叮嘱一回。“属下知道了。”他颔首领命,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埋伏在远处一个隐密的高点上。
敖龙硕随即迫不及待的进入了欢儿的寝室。
“欢儿,我来看-了。”凝望着欢儿的睡颜,触摸着她细腻的粉颊,敖龙硕压抑许久的滚烫情绪全都爆发了。他硕壮的身子硬是挤进欢儿的小床上,近乎暴力的将她盈抱满怀。
敖龙硕愤懑的咕嚷“该死的!为什么就不能随便抓一个女人来充数呢?为什么我就只能想着-?当真完全没有道理!”
他的手指摩挲过欢儿脸部的每一个线条,就是这张脸让他感到留恋不已,尽管后宫粉黛无数,他的眼里却只留存着她清丽的容颜,谁教她是他第一次用心来凝视的女人。
这几个月来,他终于愿意承认,欢儿在他身上种下的感情种子已经萌芽了,他总算懂自己并不是绝对的无情。他只是从来没有遇过感情这档子事而已,然后,他居然只能强迫自己拚命逃避自己对她的感情!
他嘎哑的嗓音在欢儿的耳边响起“该死的!敌人居然在和我比耐性!”
不想与她四目相对,因为,不敢凝睇着她楚楚哀戚的眼眸;因为,不想对她再着迷下去。感情会变成吞噬人的野兽,磨灭掉他的刚冷坚毅,他绝不允许自己有弱点,当敌我对峙的时候,他不能让敌人找到反制他的机会。
男儿本色本就该放眼天下,女人,躲到角落边吧!女人,在孤枕难眠的夜里来眷顾一眼就行了!女人唉!他还是不能全然-舍这个女人啊!
欢儿之前的那句话“说好了不能不要我,我会认定你呢!”让他无法真的割舍下她而不管。矛盾的心情使得他的脾气变得更加暴躁,终于在无法压抑的夜里来到冷宫,拥着她的身子来平复他胸中的怒火。
他环抱着欢儿柔弱无骨的娇躯,手指挑开她上衣前襟的盘扣,望着她消瘦的锁骨,又迸出一句咒骂声“该死的!-就不能把自己照顾好,只坚持要素菜淡食,瞧!瘦骨嶙峋,没剩几两肉了。”
欢儿的外衣落去,里面是一件纯白透明的单衣,除了隐约可见的青阗翠玉佩仍然垂挂在她的胸前之外,柔嫩丰盈的胸脯底上薄薄的衣料,艳色无边,引人遐思。
敖龙硕的嘶吼声现在是完全的迸裂“该死的!欢儿,-还是不给我好好的穿上女人的肚兜!”
就是这副清纯中带着野艳的模样,在他的脑海中盘桓不去,让他总忍不住跑来寻找这个让他心神荡漾的女体。
敖龙硕把吻密密麻麻的落在欢儿的柔唇、她的玉颈、她的肩窝、她的胸前,他的手也**着她纤细的柳腰,蓦然间,他感觉到手下的身躯不可思议的在轻颤!
随即,他的眼前映入欢儿的一双明眸,清澈无邪得像是天边飘过来的两朵清朗白云,里面似乎蕴含着千言万语,但风波在-那间已然褪尽,好象什么都不重要、也不存在了!
情关总是看不破,就让冷宫的漫长岁月来相伴,只因灯已残灭,东方未白的夜晚不再孤寂得可怕了。能够明了她还在他的心中占有一个小小的角落,她此生已足矣!
“欢儿!-没有睡觉?”敖龙硕英俊豪迈的脸上顿时泛起一阵臊赧。
难道冷刚没听命?难道药性失效了?追究这些都是后事,他不信欢儿此刻不会有满腹的疑问,而他讨厌这种预期之外的状况。
他不要她听到他的独白,他混乱矛盾的内心话语。
欢儿轻轻扣拢自己的前襟衣物,再慢慢坐起身,将话说得云淡风轻“我去水井那边打水来沏壶茶。”
“免了!”敖龙硕阻止欢儿,全无与她品茗啜茶,促膝长谈的情绪。
宫里已是山雨欲来,如果输了天下,何来的儿女情长?让欢儿洞悉他的心意,只是添加她生命的危险性而已。今夜,他当真是来错了。
敖龙硕迈开步履就要抽身离去,欢儿在情急之下冲到他的面前,终究还是舍不得这么放过,只想多一点点的留恋时分。深陷在情关,才知无欲无求的不容易!
“九爷不喜欢欢儿了?九爷不愿见到欢儿?”欢儿终于仰起头问,她好怕他就这么拂袖而去,一别又是数月不见面。
敖龙硕看入她眼底那抹愁绪,唉!女人柔情的网子是个陷阱,在非常时刻不该横生枝节,他该铁石心肠,才能保她安全活命,护住他的千秋万世江山。
敖龙硕眼中的光芒由温情变为寒冷,他长臂一挥,将欢儿娇小的身子-离到他身后。他快速的夺门而出,摇摇欲坠的欢儿只拉住他夹在门缝中的衣角。
她脱口而出“不!”隔着门缝死命抓住他的衣-,不愿轻易把今夜放弃了。
感情与理性在拔河,理智的声音终于赢了这一刻“欢儿,放手!”敖龙硕严酷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
欢儿咬白了唇,伤心的松了手,她总还是会依他的话去做任何事。她整个人贴靠在门上,喃喃低语“我想你呢!”
敖龙硕狠心拒绝着“-就一个人静静去想吧!”
“别这么快就走啊!”欢儿依旧低声哀求。
她过去的世界已经破碎了,是他帮她撑起了一片天,还给了她一个生活的园子,除了少女的感情托付之外,她也好想亲口对他说出内心的感激与感恩啊!
敖龙硕蓦然止住步伐,因为有件事他得弄清楚“是谁给-出的主意,让-故意装睡来骗我的?”他才不信以欢儿单纯的头脑,会产生这种鬼点子。
“九爷,别怪婉婉公主好吗?她常来找我,她也是出于一片好心。”
“是婉婉?她还常来找-?”而冷刚竟然知情不报?
敖龙硕完全没料到他信任的手下竟然摆了他这一道。“好个冷刚,居然也是共谋者,任由婉婉这个野丫头到处横行胡闹!”
没想到她居然把婉婉公主给供出来,欢儿当下慌了“是我自己不好哪!”
九爷果然生气了,婉婉的点子实在不好,欢儿想帮婉婉求情,便将门打开恳求道:“九爷,进来好吗?”
敖龙硕冷峻犀利的谑讽飘入欢儿的耳中“有冷宫给-住就该满足了,叛逆之女还敢奢言其它?-千不该、万不该醒着的。”
欢儿的心快速的往下沉,原来,九爷还是介意着她的身分!
渺小不起眼如她,还能奢求什么呢?她不能有妄想,她不该将他放入心头的,不是吗?但她就是放不开啊!
早知道她就别听婉婉的话了,最起码她还能留住他的身影──在她沉睡入梦时。然后,她醒来后还可以回味他的味道啊!可如今,她连拥有他的味道也成奢望了。
她幽幽说着“欢儿不该醒着?如果欢儿睡了,九爷就会进来看欢儿吗?”想也不多想,她跑回桌旁,拿起整壶水拚命灌下喉咙。
她情愿睡着,她情愿失去知觉,她只愿留下九爷,让他再看她一眼。
她喝得太急,水呛入喉,把她的滴滴泪水也给逼出来了。她哽咽着说:“我不该浪费了这么多珍贵的时间,迷药!跋快把我的心智魂魄夺走吧!”
她又继续大口大口的吞着水,其中还混着她少女斑斑痴情的血泪,而她才不管那水带着涩味、咸味,因为,比起她内心中的苦涩,水中的滋味根本微不足道啊!
“为什么我还不陷入昏睡呢?难道这水里面的迷药都失效了吗?”欢儿低声啜泣着,也逐渐感到眼前的景物开始晃动,终于成为一片蒙。
在门外的敖龙硕再也听不下去了,他一脚踢开门,飞奔至欢儿的身边,夺下她手中的水壶瓶子。“该死的!我到底该拿-怎么办?”
这不是诅咒骂人的话语,而是一种心焦的无奈!就只有她能让他牵肠挂肚,让他欲去还留,带给他前所未有过的难题。
欢儿体内的药性发作了,她沉沉的倒向地面,但她抗拒着不肯把自己的眼睛闭上。“九爷,我还是把你唤回来了。”
“不!这是梦,-我都在这个梦中,明早-就该把这个梦遗忘,听到了没?”
敖龙硕将欢儿虚软无力的身子抱上床榻。
欢儿的嘴角挂着凄楚又甜美的笑容,她的眼皮轻轻阖上了,只剩下两排浓密的长睫还在翕动着“原来我在作梦,好美啊!”“-高兴我来入-的梦吗?”敖龙硕拾起欢儿的一把发丝,凑到鼻息前,汲取里面散发出的天然清香,再次回味着第一次从欢儿身上感受到的味道。
欢儿拚命的点头,她内心中的喜悦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完的,能够再一次清楚的把对他的感觉嵌入梦中,她就不用担心脑海里的印象变模糊了啊!
“-对我的心情还是一样吗?”他把玩着她的小手,还是那么的柔弱且不盈一握,她的肌肤上还留有每日操劳的痕迹,但就是这双毫不起眼的小手,将他自人性丑陋的桎梏中解救出来。
这个小女人以她的痴心告诉他人间有情、大地有爱。浪费了半生,在遇上欢儿后,他沉蛰的感情才被唤醒,他不会再否认了,不再了!
欢儿还是拚命的点头,曾经有过的刻骨铭心,不会因为寂寞长夜而磨灭半分,也不会因情路颠簸、风霜险恶而消失。
婉婉骂她傻得可以,如果这样子真的是傻,那么她情愿傻,情愿只记得他的好,不然,她的心就会只剩下空壳了啊!
那是比傻还悲惨的事呢!
“就算我要-长住于此,流尽-这一生的眼泪?”敖龙硕瞧尽她小脸上缕缕的情愫,揉捏着她细致的脸颊,在那儿有两道清晰鲜明的泪痕。
欢儿双手环抱着他矫健的腰身,小脸贴靠在他的肩上,模糊的呓语释出“是的、是的,我愿意、我愿意。若有泪,那也是不悔之泪呵!”
不悔之泪?敖龙硕能感受到胸前的一片濡湿冰凉,他一点都不想让她泪眼相对。他深吸一口气,厌恶着自己的残忍“哪怕我只是在利用-、欺骗-?”
欢儿倾尽所有残存的力气,努力吐出细如蚊蚋的断断续续的声音“那就再欺骗我这一夜吧!把所有的谎话都说出来吧请在这样一个美丽的梦中假装一下可以吗因为我爱极了你疼我的感觉”
敖龙硕被欢儿的痴心打败了“穷我这一生都在向寂寞挑战,因为,别人只会向我索取权力名望,乃至于天下江山,而-却只要我假装这一宵的火花!”
他情不自禁的拥吻住她诱人的红唇。
哪管世间将会被冰雪给掩埋,今宵里欢儿撒下的绵密情网已将他牢牢的困锁住,他对着长空大声-喊“欢儿,慰我这一夜寂寥吧!”
不再是权宜的纵情,而是心灵的呼唤、忘情的投入,他将欢儿的身子平放在床褥上,开始了恋人之间心与身的缠绵缱绻与怜情。
梦里真,语似幻,欢儿柔吟着“我终于把你盼来了!我是这么的爱你啊!”“是的,值此夜未央,我们在一起了,我的爱。”敖龙硕终于承认他与她一般的心情,而今夜,他不要再逃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