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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病了,病入膏肓,命运的毒箭贯穿了我的心脏。我的文字再也玩不出轻灵,我的路被迷雾锁住,何去何从?我竟然做不到遗世独立,我也无法做到甘守寂寥,可是我甚至找不到出口,我还能做什么?
玩文字的人太多敏感,敏感的人容易生病。在现实这大网里,网罗着太多太多生病的孩子,你、我、他,或许都只是孩子,有着太多执念、太多贪念的病孩子。我的确病了,我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得意识到这一点。有时候我会很认真去想:支撑我生命的到底是什么?静静地坐在窗前,看着沉沉的黑夜,我开始梳理自己的思维,当我把生命支柱归结于文字、归结于流浪时,我忽然就哭了:这才是我病的根源啊!就像那只被荆棘穿透胸膛的鸟儿,用鲜血和灵魂去歌、去舞,然后在绝美绝艳绝悲绝壮下轰然死去。我呢?也许就在某个瞬间,当生命支柱坍塌,我也将彻底崩溃!
顾城病了,他死了;三毛病了,她也死了;海子病了,他还是死了。我病了,俗世的尘埃沾染了我的高洁,我依旧活着,在每一个苍白的日子里,将自己慢慢拆解、剥离,却已经无法转身。
再读顾城的很多文字,才华横溢、风流倜傥里,所能看到更多的是童话世界幻灭后的无奈、绝望和痛彻心扉,不是受伤,而是崩溃!
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顾城
也许/我是被妈妈宠坏的孩子/我任性/我希望/每一个时刻/都象彩色蜡笔那样美丽/我希望/能在心爱的/纸上画画/画出笨拙的自由/画下一只永远不会/流泪的眼睛我是一个孩子/一个被幻想妈妈宠坏的孩子/我任性
我不能清楚斧子划向爱妻颈脖时,顾城这病孩子是悲楚难言还是欣喜解脱,可我却知道在异国他乡,跟顾城同时悬吊在树上的,还有许许多多病孩子的灵魂。而现在呢,我把灵魂也挂上了树,才发现我不单是早就病了,而且分明已病入膏肓!
幼年自闭的三毛,随苦恋她的“大胡子荷西”远走撒哈拉,将潜在的文字功能发挥到极致。后来却用尼龙丝袜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对三毛死因有各种猜测,比如绝症无望说、孤单寂寞说、为情所困说、江郎才尽说及自杀情结说等,可是我们不能否认,三毛她一直就是个病孩子,顽强坚韧的病孩子。憧憬爱情,追求自然完美,却又孤独着、彷徨着,在人生路上执拗着前进,终于不堪重负!
三毛的系列文字我看了很多,就算不是她的粉丝,倒也算是最忠实的读者吧。那些表面轻松的文字里,那些字里行间的谈笑里,我看到更多的却是难言的孤独,不知道该如何安放自己那颗执拗的、不安分的蠢蠢之心啊!她的艰难成长、她的那些“乌托邦”似的幻想,支撑不了她对生命的理解,更支撑不了她对人性的透悟,所以她也最终也死了,或者死才是这身体和精神千疮百孔的病孩子最好的归宿?
年轻的海子也死了,这病孩子在黑暗世界里找不到出口,最后躺在了铁轨上,为自己选择了死亡的时间和方式。其实我几乎不太读他的诗歌,很多诗歌我读不懂涵义,可是我却读得懂其间的苦苦挣扎和疲累。
明天醒来我会在哪一只鞋子里——海子
我的脚趾正好十个/我的手指正好十个/我生下来时哭几声/我死去时别人又哭/我不声不响的/带来自己这个包袱/尽管我不喜爱自己/但我还是悄悄打开/我在黄昏时坐在地球上/我这样说并不表明晚上/我就不在地球上早上同样/地球在你屁股下/结结实实/老不死的地球你好我不能放弃幸福/或相反/我以痛苦为生/埋葬半截/来到村口或山上/我盯住人们死看/呀生硬的黄土人丁兴旺
我曾经一度徘徊、伤情,我以为我需要情感的慰藉,我以为我在寻觅情人知己,现在才也明白我这个病孩子需要的仅仅是医生啊。也许潜意识里,我早就知道自己有病了,可是却不甘心寂寂死去,所以试图与命运抗争,开始艰难地寻找足以拯救我的医生的行程。我尽量把交友范围限定在“年纪偏大、心态平和、心胸开阔”现在才知道唯有这样的人才能做好医生这个角色,才可以牵引着我跨过命运的苦海。茫茫人海,谁是这样的角色?谁又担得起这样的角色?我不是流落在江湖的公主,我也不需要保驾护航的骑士,我只是孩子,一个生病的孩子啊!
我不擅长言辞、也不擅长忧伤:前者是因我把情感埋得太深,渗到血液和骨髓,再也无法用语言描述;后者是因病入膏肓的人,再也无须悲伤,她所能做的,是把快乐带给那些或许还能救治的“病孩子”
凡尘俗世里,我已
病,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