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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个女孩蜕变成了一个女人;如果一份感情持续了三年没有结果;如果在最想喝些什么的时候,选择的是咖啡而不是可乐,这便是成熟了。于是,由最初的卡布其诺,到蓝山,直至此刻的意大利黑咖啡,我迅速的老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我爱上了咖啡,这需要好好的回忆一下。
当我穿着租来的礼服,出现在那个舞会上时,尽管我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个现代版灰姑娘的故事,我还是被小小的满足了一下,以至于,我忘了自己是谁。
宁渝说,那天的我,像一个胆怯的小女生,在众多相同的雍容中,成了那个唯一的不同,并且,他承认,当时的感觉不是爱,不是喜欢,而是好奇。不幸的是,我成了一个阅尽高贵、但求平凡的男人的猎物,而幸运的是,我爱了。不过,这到最后,又统统变成了不幸。所以,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我想,没有人会拒绝一个英俊男人的主动攀附。当他--也就是宁渝,微笑着走过来,邀请我跳舞的时候,我答应了。于是,我知道了,他是pra广告公司的老总。那是一家在他口里说是小生意、在这个城市中却已经很著名的公司。而我只是一家纸业的文秘。
事情的开始源于他的那句‘衣服与小狗一样,站在那里,就知道谁是它的主人。’我窘迫得在他的微笑里迅速的出局,并在心里诅咒‘让这样刻薄的男人都死光!’
如果没有那次舞会,也许我会恪守本分,清贫的快乐或是烦恼。只是,在一个太普通的下午,一杯咖啡的出现,催化了一个女孩的爱情。
“请问方若小姐在吗?”
我闻声抬起头,疑惑的走到这个发出声音的人面前。
“我是。您”
“这是您的咖啡,请签收。”
“可是我没有叫外卖啊。”我回头望向其他同事。从他们漠不关心的表情中,我知道,这与他们没什么关系。
看着这杯在我桌子上面冒着热气的咖啡,我在想,会是谁送的?可是没有结果。直到我迈出公司的大门,看见了那个让人不愉快的面孔时,我才反应过来,咖啡与宁渝的关系。
“我是来道歉的。”还是那种微笑,没有一丝不同。宁渝很休闲的站在那里,这让我感觉,我正在被一个有钱人消遣。
“你不觉得这很滑稽么?”在我的世界里,我不需要自卑。现在是他在入侵我的领地。
“当然。所以,算扯平了。”
我不仇恨有钱人,可是面对的时候,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那好吧,再见。”这个让我难堪的家伙。
结果却是,耐不住一种诚肯,和一些诱惑,我落了俗的跟他去了咖啡厅。需要声明的是,他要请我吃大餐,我没去。不然,这篇文章的题目许是叫了‘鲍鱼’或是‘龙虾’什么的了。
本来我是要尽量附和着这典雅的气氛,叫一份与他一样的‘蓝山’的,只是,他先于我之前,自以为是的为我叫了那种卡布其诺。我说,好,我就是一穷人,吃不惯苦瓜与三文鱼,更喝不惯这种代表着身份的‘蓝山’。然后,端起属于我的那杯咖啡,一饮而尽,再然后跑掉
我想说的是,不要否认缘份。有时候,一种感情的出现,可以不用附加任何条件与理由,就像,你可以不漂亮,他可以不帅,你们可以不匹配,但,只要缘在,爱就在。
我终于习惯了,每天下午一杯外卖咖啡的相伴,甚至会窃喜,一个阶层、一个种类的臣服。这不算是小人得志的奸佞吧,只是一个小女子的虚荣。
省略一个清贫女孩的内心争斗,和一个富有男人的无聊的执着。
第二次与他坐在一起的时候,他郑重的告诉我: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一走了之。在结束之前,先要开始。”
“我们不需要自卑。因为富有不是罪过,贫穷也不是。所以,我没必要装着普通,而小心的花钱;你也没必要刻意的映衬、甚至去接近,只是代表着价格的东西。”
“好了,现在轮到你讲话了。”
我想,如果宁渝只是一个年轻的富家子弟,又或是一个满身散发着钱币气息的商贾,再或是两眼充斥着颜色的一种什么什么狼也许我就不会说:
“我要喝最苦的咖啡!”
可以想像,当我呲牙咧嘴的咽下那口咖啡时,爱情开始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快乐的。宁渝带着我参观他的母校;带着我去山顶等待日出;坐在‘仙踪林’里荡秋千,吃那种我认为就是面包的吐司;被他助养的小男孩牵着我的手叫‘若若阿姨’;和波比--他的爱犬斗气;我坚持请他吃冰淇淋;并大声嘲笑他煎的蛋是糊的;强迫他坐在路边小摊吃油饼;让他看见我在菜市场讨价还价时的模样这就是我所理解的爱吧。
然而,我还是学会了富人的生活。比如,优雅的喝下最苦涩的咖啡,而不皱一下眉。(在那以后的时间里,我常常处于这种境地。)
只是,我和宁渝至始至终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他教会了我分辨咖啡的种类;教会了我广告设计;教会我每个星期都要游泳健身和使用会员卡但他却忘了教我,如何给天堂的他打电话。
我想,我不介意在他的世界里,我只是一个算不上朋友的小人物;也不介意他什么时候出现或是消失。他吻过我几次,也牵过我的手,动情的时候会抱紧我,甚至请求我别离开,只是,整整三年的时间,他从不说‘爱’。而这些,我以为我真的不介意。
宁渝的先天性心脏病是家族遗传。他没怕过,他总以为,他可以侥幸,而每次的劫后余生,他又万分害怕,因为一直有准备的是他,而不是我。情不自禁的时候,他想说,他爱我,可是他不能给我任何承诺
最后一句话是:
“我爱你。我不能再爱你了。”
以上这些,我都是‘突然’的知道,因为宁渝用‘突然的倒下去’这种方式告诉我。
我不太会应付这样的一种场面。
我说‘宁渝,别闹了,三年后的今天,你应该给我的是一个婚礼’
我说‘宁渝,你太过分了!要跟我分手,也不应该用这种滥方式’
我说‘宁渝,这不公平!你必须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居高临下的爱你一回,而不是就这样的中途退场。’
我说‘坏蛋!你还我三年的感情,还我三年的快乐,还我全部的梦想’
我说‘宁渝,对不起,我不该咒你,让你死光’
宁渝微笑着,嘴角上扬的角度从没改变过,一直到机器上的直线,叫嚣着划离我的世界。
从那天开始,我一个人喝咖啡,并且真的喝了那种最苦的意大利黑咖啡,因为我一直坚信,有一天,宁渝会再次出现,为我三年的年轻岁月买单,给我的咖啡里加糖,并告诉我,一切都是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