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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青溪与焃昀成婚的日子越来越近,已经回到临家村待嫁的临青溪,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郴州的事情已经不必她费心了,有杜江这个城主在,还有融齐两家的人坐镇整个郴州的山货市场,现在郴州已经朝着邴州齐头迈进。
定王楚岭天和定王妃巫翎儿得偿所愿被留在了京城,而且自觉有很多人支撑并受到皇帝赞赏的定王,不到一年的时间又成为了皇帝宠爱的儿子,这让朝中很多官员对他另眼相看,也让德王对他恨之入骨。
京中尔虞我诈,邻国鸡犬不宁,但是这些都让临青溪提不起任何兴趣,就是稻园的丰收也没有让她的脸上多出很多笑容。
临青溪的反常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很多人第一反应就是临青溪是不是根本就不满意这门婚事,所以才没有新嫁娘脸上的喜悦,就是焃昀也有了小小的疑惑。
但是没人知道,临青溪竟然破天荒地患上了婚前焦虑症,这种焦虑不是因为她不满意自己亲自定下的这门婚事,而是因为太在意所以才反常。
“安安,不要担心,没事的。”临青溪这几天的焦虑心思,焃昀都知道。
他是灵族族长之子,亦是下一任灵族族长,他和临青溪要成婚的消息一传到海岛就引起了极度重视,族人都盼望他们能回海岛成婚。
不过,他写信告诉自己的父母,临青溪只想要一个简单温馨的小型婚礼,不需要十里红妆,更不需要声势浩大,她说,比起这些外在的形式和东西,她更注重人的心。
所以,焃昀把两个人的喜堂设在了稻园里,而参加婚礼的宾客除了临家村和灵族的两位长老,还有临青溪的师父、师娘和楚玄、余为这些师兄。
楚怀也了解到临青溪成婚不想大肆宣扬的目的,就让人送了两箱赏赐。冷名扬和朱毅之几人也托人送来了贺礼,杜江也送了很多郴州的特产给临青溪。
“昀,我们两个好好谈谈吧,去眉牙峰怎么样?”这天,临青溪笑着对焃昀说道。
“好!”于是两个人就骑着快马避开所有人去了碧湖旁边的眉牙峰,然后就在他们以前经常练功的水潭边岩石上坐了下来。
天朗气清,金秋送爽,临青溪才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畅快,这两年她的日子总是过得匆匆忙忙的,似乎没有足够多的时间留给自己去思考很多事情。
“昀,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难得心里轻松,临青溪整个人躺在宽大的岩石上,仰头能看到浓密树叶遮盖住的点点阳光。
焃昀也学着临青溪的样子躺在她的身侧,和她看着同样的方向,说道:“你是一个藏着很多故事的女人,明明脆弱却假装加强,你是一个很矛盾而又聪明的女人。”
认识这么久以来,焃昀还没有像这样和临青溪聊过天,这种感觉就像要拨开层层地迷雾,然后看到那个最真实的她。
“矛盾?呵呵,以前也有人这样说过我,说我活得很纠结,也很累!”临青溪笑语中有着怀念。
“是谁?”焃昀不禁有些嫉妒,因为他听出临青溪的语气有着太多说不明道不清的感情。
“我的家人!”临青溪想起林然那张年轻苍白的脸,眼中有疼痛划过,他说过,等到她嫁人的时候,他会做那个领她进入礼堂的人,但是他却先她一步离开了。
焃昀听到临青溪说是家人心里就放心了,他虽然心中很多事情都明白,但也不是一个什么都愿意往外说的人,从小到大,他能够说知心话的人并不多。
“安安,你在担心什么?”焃昀想要临青溪心甘情愿地嫁给他,而且他想她做一个快乐的新娘子。
“我在担心命运。一直以来我都不信命,我认为人定胜天,只要你肯努力,很多事情都可以改变,但命运总喜欢和你开玩笑,当你改变一些事情的时候,另一些事情或者人也会因为你而发生改变。”临青溪微微地闭上了眼睛,阳光有些刺眼。
焃昀没有说话,他觉得临青溪应该还有很多话要说,而且像是她心中的秘密终于隐藏不住了。
“七岁的时候我被曹家村的曹阿狗打破一次脑袋,后来又生过一次大病,有一次阿奶和娘带我去附近的天神娘娘庙还愿,在她们虔诚感谢上苍的时候,我在庙外遇到了一个怪和尚,当时他对我说了几句话,我没有在意,可是这些年经历过的事情,让我恍然明白他那些话里的意思。”临青溪说到这里有些烦躁,她原以为那怪和尚说的话早就被她忘到爪哇国里去了,可是就在前几天做梦醒了之后,她却一下子记起来了。
“他说什么?”焃昀也觉察出这似乎就是临青溪近端烦恼的来源。
“‘一人福厚,家人福薄。情深缘浅,半世浮萍。命已定,运难改,谨记祸从天上来。’当时,我就觉得这不过是怪和尚胡言乱语,根本没有放在心里,甚至这些年从来没有记起过还有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这次回到临家村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奇怪而凌乱的梦,然后我醒了,记起了这几句话,联想起了很多事情。”临青溪干脆从岩石上睁开眼睛坐起来。
焃昀也猛地坐了起来,在他看来如果真是一个江湖骗子的几句话,临青溪是不会这样在意的,这样的突然记起就像她突然来到这个世上一样,一切都透着诡异。
“所以,你觉得迄今为止,你家人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一个人福源太厚,而你怕嫁给我之后,我也会受到伤害?”焃昀看着临青溪沮丧的眼睛问道。
临青溪没有回答他,她从岩石上滑下,然后站起来走到水潭边,看着清澈见底的潭水说道:“昀,你应该知道对于我来说,我的家人就是我的一切,而你不但是我喜欢的人,也是我的家人。我不知道自己何时爱上了你,我只知道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我的心愿意走向你,所以我心甘情愿地沦陷。你给我的安全感和信赖感,是我从未体验过的,但也因为这样,我不想你因为我受到伤害。”
“安安,你也是我的一切,我不怕因为你受到伤害,再说已经没人能够伤害到我,除了你。现在你的家人不是过得很好吗?以后,我会和你一起保护他们的,再说,你几个哥哥也都在努力变得强大,他们看起来可不是福薄之人。”焃昀走到临青溪的身后,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
虽然两个人很快就要拜堂成亲,但是他们发乎情止乎礼,并没有做太多亲密的举动。
焃昀此时的话语和拥抱让临青溪贪恋的同时又觉得不安“昀,我总觉得,如果不是巫族的那个神秘人和巫铃把我召唤到这里成为了一个没有命格的人,也许我爹他的腿一开始就不会断,也不会被上官徽凝割断手掌,我娘的双眼也不会瞎。如果我没有认识辛漠阳,没有认识景修,没有认识楚玄,他们也许就是另外一个样子。还有你,如果你没有遇到我,你的生活也会是另外一个样子的,而不是像现在,为了我,放弃了很多。”
焃昀听到临青溪明显自责愧疚的话,猛地把她的身子板正,然后正对着自己,神色严肃地说道:“安安,我没有为你放弃任何东西,相反,你给了我很多对于我来说最宝贵的,尤其是你那颗爱着我的心,只要能得到你的心,我可以拿所有的来换,包括我的生命。但是,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临青溪摇摇头,苦笑一声说道:“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还有一个原因,临青溪没有告诉焃昀,这些年她的几个哥哥嫂嫂都在努力怀孕,但是身体健康的他们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再怀上孩子。
叶氏和穆氏去天神娘娘庙求菩萨保佑自家人丁兴旺的时候,庙里的主持告诉她们,这一生她们家每位儿子都会只有一个孩子,这是上天注定改变不了的。
叶氏差一点昏倒,老临家四代单传,原想着从穆蕙兰之后就会改变,没想到以后几个孙子也只有一个儿子,这对于一心盼望多一些重孙的叶氏打击很大。
临青溪总觉得,几个哥哥之所以再不能有子嗣都是因为她,是她的到来将哥哥们的福分给剥夺了,这种认知就像无法拔出的恶种子一样在她心里生根发芽,并且折磨着她。
“安安,如果你现在执意地把所有的错误揽在自己身上,那么好,我要你用生生世世的爱恋来偿还我,你,我娶定了,就算娶了你我会遭受天谴,会尸骨无存,我也不会后悔。不要去想以后,不要去想那些根本不存在或者还没有来的灾祸,珍惜现在,珍惜你眼前的这个我,爱我!如果你觉得亏欠他人,无论是你的家人,还是楚玄他们,那么我和你一起来偿还,你是我的妻,从此之后我们就是一体!”
焃昀霸气直白的话语让临青溪无话可说,而且还没等到她张口,焃昀就狠狠地用唇堵住了她的嘴。
他不知道,原来她的心思会那么重,没关系,从今往后,他替她扛起那片天,为她遮风挡雨。
不管那个怪和尚告诉她的话是真是假,他焃昀发誓都不会让那些话变成真实的,以前的,他来不及参与,那么以后他不会放任她一个人在世间行走。
爱,不单单是给予,还有心心相系。直到这一刻,焃昀才深深地明白,眼前的女人根本没有他想象地那样坚不可摧,她只是一个渴望爱与被爱的小女人,以前他看到的只是表面的那个她。
焃昀的吻前所未有地霸道、炙热、果决,他强硬地敲开她的贝齿,攻城略地,吸取她所有的甜蜜。
而她被这样的焃昀震住了,被他的吻弄得全身战栗,她以为,焃昀始终是温柔的,虽然偶尔会显露一些强势和霸气,但那是对别人。
这些年,他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她不知道或者最需要的时候做的,就像现代人常说的“长腿叔叔”一样的存在,她喜欢被他这样润物细无声般地呵护,也喜欢他总是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
只是,她总觉得两个人之间似乎缺少一点什么,虽然彼此相爱,但就像水到渠成的清水一样,就算是涟漪也只是淡淡的。
此刻,他紧紧地拥住她的娇躯,两个人几乎没有任何缝隙地贴在一起,她的唇舌成为他此刻最贪恋的地方,这不同于往日的亲吻让临青溪死死地攀着他的肩膀。
激情,一刹那这两个字闪过她的脑海。
等到焃昀放开她的时候,她有些呆呆地,显现出焃昀从未见过的可爱与懵懂,忍不住,他又捧起她的脸,细细地亲吻每一处。
原来,触到灵魂的爱情是这样的,就像突然开窍的无知少年和少女一样,焃昀和临青溪久久地吻着对方,希望时间就这样停住。
从眉牙峰回来之后,临青溪心里的焦虑和不安已经被焃昀给解决好了,而且两个人之间没有在外人看来的那种淡淡地距离,反而愈发地甜蜜温馨。
临青溪是低着头走进稻园的,没办法,她的唇已经被焃昀吻得有些肿,这么丢脸的样子她不想被别人看到。
但留在林家村的楚玄还是察觉到了,他一直在稻园等着外出的临青溪,若心说临青溪和焃昀有事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然后他就在稻园等着。
余为说他在这里是找虐,他承认,他的确是在找虐,看着心爱的女人和另外一个男人亲亲我我,而且还有几天她就要嫁人了,这对自己来说,的确是一种折磨。
可他不想就这样离开,就算娶她的不是他,他也想看到她披上嫁衣的模样,而且他会一直爱着她,不管她是嫁人还是生子,他的爱永远都在,也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来占据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临青溪直到自己嘴消肿了才敢出来见人,但众人都已经能感觉出她的心思没那么重了,婚礼似乎在朝着众人期待的方向欢欢喜喜地行进着。
辛漠阳这两年一直守在丽水湾,他代替临青溪守护着这里的家人,现在看到临青溪快要嫁给另外一个男人,失落是有的,但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不是他的始终不是他的。
这天,临青溪一个人在房间里绣着快要完成的嫁衣,这是成婚当日要穿在自己身上的,她想要自己完成,虽然时间很赶,但来得及完成。
“主子,辛公子找您!”门外,小丫鬟通禀道。
“请他进来!”临青溪没有古代女子的那么多忌讳,这稻园男女都是可以进的,而她的房间焃昀、辛漠阳和楚玄等人都进来过。
辛漠阳走进房间之后,临青溪已经放下针线等着他“漠阳哥,有事吗?”
辛漠阳点点头,在屋子里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没什么要准备的,有阿奶、娘、香絮姨和孙婶子她们,我只要绣好嫁衣就可以了。漠阳哥,你和乐姑娘的婚事什么时候办?”临青溪笑着问道。
“明年吧!溪儿,你会幸福吧?”辛漠阳看着临青溪突然抬头说道。
“嗯,我会!漠阳哥,你也要幸福!”临青溪已经想明白了,如果她身边的人因为她的出现原本的命运被改变了,那么她愿意用自己的福气来换取他们的福气,所以无论多苦多难,她都让他们都过上幸福的生活。
“我会的,溪儿,要是焃昀欺负你,记得你还有我这个哥哥!”辛漠阳也笑了,这是他对着临青溪时最轻松坦率的一个笑容。
“嗯!”临青溪重重地点头。
现在孤独很久的辛漠阳身边有了父母、妹妹,还有一个真心真意爱着他的女人,他一定会幸福的。
辛漠阳离开之后,还没等临青溪拿起针线,楚玄就走了进来,他的脸上有着淡淡地笑意,即便隐忍也不想眼前的人看出什么。
“卫玄哥!”临青溪发现楚玄的手里拿着一个木盒子,而且一进来就递给了她“这是什么?”
“送给你的贺礼!”楚玄站在临青溪的面前,静静地看着她打开盒子。
木盒里是一个玉坠,和当年楚玄送给自己的一模一样,只是眼前这个似乎不是出自工匠之手。
“这是我亲自刻的,希望你会喜欢,原来的那个,你随意处置吧!”楚玄顿了一下说道。
临青溪将木盒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从脖子里取出了已经碎了一半的玉坠,将玉坠轻轻放进了楚玄的手中。
“卫玄哥,我知道这是你娘亲留给你的唯一东西,现在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爱护,也请原谅我,对不起!”临青溪松开了手,她没办法回应楚玄同样深厚的感情,只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楚玄没有拒绝,他握紧了手里的玉坠,似乎在握着这些年临青溪戴着它的温度,还给了他,是不是代表着以后这仅存的一丝想往也没有了?
没关系,这世上还有一种爱,即便不是两情相悦,却依然刻骨铭心,他爱她就够了。
“溪儿,‘对不起’这三个字以后再也不要对我说,你没有对不起我,以后我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谁要是欺负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他。我现在剩下的东西不多了,但至少还有你,还有我的兵,边疆有异动,我要走了。”楚玄来就是要和临青溪告别的。
“不能等到我婚礼结束吗?”楚玄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参加她的婚礼吗。
“恐怕不行,吴国新皇突然撕毁盟约,已经派大军压境了,我必须赶回去。”谁都没想到,吴国太后一心扶持的新皇会是个隐忍许久的恶狼,而不是吴国朝臣所认为的傀儡皇帝,现在楚国的南疆出现了叛军,皇帝下旨让他即刻前往南疆。
“需不需要我帮助?”临青溪赶忙问道。
“不用!溪儿,做一个幸福的新娘子,我会祝福你的!”楚玄拉起了临青溪的手,就像小时候他第一次拉起她的手那样,然后转身离去。
楚玄走了,临青溪没有送他,但是焃昀送了他。临青溪不知道两个男人之间说了什么,但是焃昀回来的时候,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了。
“你和卫玄哥说什么了?”临青溪觉得此时生气的焃昀像个赌气的大男孩。
“他对你还不死心!”临青溪都要成为他的妻子了,可楚玄还是不放手,这让焃昀很是恼火,但想着他是临青溪在乎的家人,对,家人,他就不得不留他一命。
临青溪只是笑笑,想要转身回房间,这些日子她在稻园住着,焃昀也在稻园住着,园子里的下人也都没说什么,巴不得他们婚前闯祸,众人期盼的小主子就可以早点到来了。
“你笑什么?是不是你对他也还有情?”焃昀有些酸溜溜地说道。
临青溪一愣,歪着头看着焃昀说道:“昀,这不像你会说出口的话。你以前不是一个什么都有把握又很淡定的人吗?怎么现在倒越来越像个小孩子?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嫁给了一个幼稚夫君。”
“以前那个我还没开窍,现在我开窍了,自然要好好地捞回这些年我失去的东西。”焃昀邪邪地看着临青溪说道。
“你失去什么了?”临青溪还傻傻地问道。
“你想知道?”焃昀一步跨到临青溪面前,然后低头笑眯眯地看着她,整张脸也已经要贴到她脸上。
临青溪突然后悔这样问了,她“嘿嘿”一笑,转身想逃,结果被焃昀一把就给抱了回来,然后直接就抱进了房间。
等到两个人进去之后,躲在园子里四面八方的人开始慢慢地露出了头。
火雀、蓝罗、夜猴、竹香、蝶儿伸着耳朵听房间里面的动静,但是什么都听不到,而其他人也都被他们赶到别的地方去了。
“小麻雀,这两个主子不用你那新研发出来的东西,都快凑到一张床上去了,我看这次你是白费心机了。”蓝罗悄声地说道。
“我还以为这两个主子成了婚也不会开窍呢,就想着帮帮他们,再说,灵族的人都盼着小主子出世呢,我这也不是被逼的吗?”火雀接到灵族长老写给她的信,说是族长夫人说寂寞了,要是能有孙儿长伴膝下就好了,结果族长就命令她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让临青溪和焃昀赶快生个孩子出来,甚至把灵族的圣药都给她拿过来了。
她现在是临青溪的人,想着两个主子还有半个多月就成亲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所以就想着办办好事,让他们提前洞房。
结果这件事情竟然被蓝罗知道了,然后夜猴、竹香和蝶儿也都知道了,现在知道这件事情的除了灵族的族长和长老,就只有他们五个知道。
这万一要是被焃昀和临青溪知道,她刚才在他们现在正喝着的温酒里放了点东西,她这条小命是不是就难保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灵族的鱼水之欢可是没有解药的,而且因为是圣药,就是焃昀这个常年住在海岛上的族长之子也是抵挡不住药性的,更别说临青溪这个海岛之外的人了。
现在屋子里的两个人已经干柴烈火烧了起来,而这园子里的人就剩下他们五个了。
“小麻雀,我感觉这次你是闯祸了,两位主子都不会放过你的!”蓝罗用一种十分可怜的眼神看着火雀,灵族的人就这么等不及吗,让两个很快就成婚的人提前洞房,那个什么灵族族长也太宠爱自己的妻子了吧,就因为妻子一句“要孙子”他就来算计自己的儿子和未来儿媳,真可怕!
“我也是被逼无奈,这灵族的鱼水之欢要是经过别人的手下去,指不定会弄成什么样的,我下的剂量刚刚好,两个主子不会伤身的,而且我也是算好了主子怀小主子的时间,才选了今天的。”这段日子,火雀很注意观察临青溪葵水的日子和规律,还有临青溪身体表现出来的各种反应,最后算出了一个精准的受孕期,这可是灵族的大事,她自然不敢马虎。
“火雀,那你的意思是说,主子这一次就能怀上小主子?”夜猴有点儿不相信。
“那当然,这可是灵族绝不外传的秘密,要不然你以为我们灵族的人为什么能够准确地控制海岛上的人口,而且各个都身体康健。”火雀自豪地说道,不是她吹嘘,灵族族人各方面都比正极大陆上的人要优秀得多。
“这件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蝶儿起身走了,算计主子的事情她只是碰巧听到了而已,现在赶紧溜,临青溪发起火来也是很吓人的。
“我也什么都不知道!”竹香也跟着蝶儿走了,这么美好的洞房让火雀一包什么灵族圣药就给破坏了,想想焃昀和临青溪的怒气,竹香也不打算久留,她还是去外边看着人别让这件事情乱传出去。
夜猴也很精明,他嘻嘻一笑,比蝶儿和竹香溜得还快。
“哼,没义气!”火雀早就做好了被训的准备,不过她惴惴不安还有很多兴奋感。
其实,她没有告诉几人,这个受孕的日子根本不是她选的,而是灵族的几位长老一起算出来的。
当年焃昀这个族长之子之所以还没有出生就受尽折磨,出生之后又备受煎熬,就是因为现在的族长猴急,霸王硬上弓,结果没让灵族长老算日子就要了族长夫人,导致了焃昀受苦。
现在,未免悲剧重演,她可是肩负小主子未来命运的一个人,所以就是丢了这条命,她火雀也觉得值了。
第二天鸡叫三遍,临青溪还躺在床上,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又很美妙的梦,梦里她和焃昀手拉着手在一望无际的大海边奔跑,然后他们随着海浪的声音驻足亲吻,之后就在柔软的沙滩上完成了彼此的交付。
妙不可言的感觉,而且那种感觉,那样的美景,不只是做了一次,她在梦里都羞红了脸。
不是说女人第一次都会如撕裂般地疼痛吗?为什么她没有那种感觉,只是觉得无限美好,难道是因为在梦里?
这一夜,不只是临青溪在做梦,就是焃昀也在做梦,只是他的梦和临青溪的梦是一样的,同样的海边和亲吻,同样的随着浪花朵朵以及海水轻抚脚面的美妙触感,他让心爱的女人彻底变成了他一个人的。
只是,梦醒了,但那真实的触感还在。焃昀立即觉察出了不对劲,他低头,她仰头,两个人都是一怔,然后门外传来敲门声。
“主子,主子,你们还没起吗?再不起就要穿帮了!”房门后是蓝罗低低地催促声,谁让火雀那丫头已经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不是说自己不怕嘛,怎么还不等两个主子醒来就溜走了,胆小鬼,还不是要让她来。
焃昀和临青溪因为事发突然,两个人根本不知道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最后的记忆一直在那杯温热的酒上。
“等等一下!”临青溪慌忙穿衣服下床,只是全身的酸软差一点让她从床上跌下来,还好焃昀快速地抱住了她。
“安安,别慌,你我本就是要成婚的人,这件事情我会弄清楚的。”焃昀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眸子里染上了一层狠戾之色,火雀这胆子还真是大。
临青溪也没想到事情就发展成这样,虽然再过没几天,她就要成为焃昀的妻子了,可是这第一次的美好她是要留到新婚之夜的,怎么糊里糊涂地就给交代出去了,问题是,她只有梦里的那种感觉,一切太不真实了。
但又不可能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昨天晚上她和焃昀已经发生了什么,而且貌似焃昀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们被人算计了,而且还什么都不知道。
好不容易等到屋子里的两个人收拾妥当,蓝罗才代替丫鬟端着热水走进来,竹香本来不想掺合这件事情的,但是想着临青溪第二天醒来一定是惊慌失措的,也就随着蓝罗一起进来了。
看到两个人进来的时候,焃昀的脸色直接就黑了下来,冷厉地问道:“火雀呢?”
“姑爷,火雀她身体不舒服,不知道去哪里找大夫去了。两位主子先消消气,消消气!”蓝罗扯了一个最荒诞的理由,火雀虽然不是神医,可医术也不差,她还会去找大夫。
“竹香,你先去外边守着,不要让别人进来。蓝罗,你说是怎么一回事?”临青溪脸色也不好了,她不喜欢被人算计,而听到焃昀和蓝罗的对话,难道这件事情和火雀有关系。
蓝罗硬着头皮将火雀给两个人吃了灵族圣药鱼水之欢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之后就低着头站在那里,等着两个人大发雷霆。
“你们先出去吧!”临青溪脑子里有些乱,她没想过会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和焃昀结为真正的夫妻,这样的方式听起来很荒诞,而这样的结果也有些让她哭笑不得。
只是因为她的未来公公心疼未来婆婆,所以她和焃昀就被算计了,而且灵族人圆房生孩子还要算日子,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规矩。
“昀,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灵族还有这样的规矩?那为什么不把婚期定在这一天呢?”临青溪纯碎是因为好奇才问的。
焃昀现在还在生气,而且是生他老爹的气,他原本设计好的新婚之夜就被他老爹生生地给毁了,而且初尝云雨竟然是在圣药的作用之下,他心里别提多懊丧了。
“安安,我只想和你做世间最平凡的一对夫妻,然后生几个平凡的孩子,让他们过着快乐无忧的生活,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是被设计生下来的,更不想你受委屈。”焃昀虽然是在无意识下要的临青溪,但想到她刚刚起床时的身体不适,自己昨夜不知道有没有伤害到她。
“难道这样生下来的孩子就不平凡吗?”临青溪奇怪地问道。
焃昀点点头,说道:“灵族族长是一代传一代的,自从灵族族人搬到海岛上之后,已经传承九代,而且每一代都是圣女,直到我娘和我爹意外地生下我。只是,我并不是按照灵族长老算准的日子该出现的,而且我也没有灵族族人继承者身上应该有的灵气。我爹心疼我娘的身体,执意不让她再怀孩子,而我娘的身体也的确不适宜再有孕。所以,灵族族人一直都把我捧在手心里。”
“这和他们算计我们有什么关系?”焃昀的语气有淡淡地忧伤,临青溪觉得他有些失落,似乎作为一个灵族的继承者身上就应该具备那什么灵气。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灵族已经有近十代没有出现过有灵气的圣子了,就算是圣女,所谓的灵气也不过是过目不忘或者懂得兽语,灵族向来与世无争,每一代圣女也都是在海岛上死去的,要不是我娘贪玩找了我爹,灵族也不会有我这个意外。”焃昀淡淡地说道。
灵族和巫族不同,巫族懂得邪术和卜算,而灵族以修炼真气为本,族中有异能的人很少,几千年才可能会出一个特别的人,只是这次他们为什么反常地给自己和临青溪下药,难道他们的孩子会是个不寻常之人吗?
“你们灵族真这么神奇吗?不会一次就中招吧?”这个世上还真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有,巫族的邪术就已经让人觉得诡异,这灵族还以为就名字带个“灵”呢,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东西。
“中招?”焃昀反问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虽然提前洞房让他很恼火,但不管怎样,临青溪现在都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如果你说的是怀孕,十有八九。”
“那什么圣药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临青溪这婚还没有结,却突然被告知,她很可能一次就怀孕,这到底是提前洞房,还是提前当妈?
“副作用?”焃昀又是反问,想了一下,看着临青溪担忧地眼神说道“这圣药不但对人的身体无害,而且十分有益,如果你肚子里有了我们的孩子,这圣药的药性会保护孩子,也会保护你。”
虽然被算计让人不爽,被提前告知要当爹也让他没做好准备,但只要想着有一个他和临青溪的孩子极可能正在她的肚子里孕育,他心中的不悦就少了很多。
“昀,我能不能一个人静一静?”临青溪觉得她现在急需要冷静和好好想想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别说临青溪一时难以接受,就是焃昀都要深呼吸好几下,这次老爹和灵族的长老太胡闹了,拿他的终身大事来搅合玩,哼,那就要准备好迎接他的怒气。
“你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昨晚弄疼你了吗?”明知道两个人什么都不知道,焃昀还是出口问道,是需要给她时间冷静。
焃昀不说还好,这一说临青溪就觉得身上酸疼,但就算没感觉,两个人在圣药的作用下也像在梦中一个美好地结合了,她只要想起那些旖旎的片段,耳朵根都红了。
“你先出去!”临青溪起身躲进了屋子里的屏风后面。
焃昀还想逗逗临青溪,但想着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就笑一笑起身出去了,然后让蓝罗和竹香伺候临青溪沐浴。
会是真的吗?她的肚子里很快会有一个孩子?
躺在温热的木桶里,临青溪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平平的小腹,一切都那么突然,一切都那么措手不及,她觉得心好乱,好乱!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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