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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柳依依,春风送暖。邴州的“毒瘤”在临青溪、焃昀、冷名扬几人的通力合作之下,很快就拔除干净了,百姓们终于可以安心生产,加快春耕了。
临青溪一个月前就紧急从云州购买了大量的铁犁,然后免费给百姓使用。那些失去田地的百姓,也重新获得了新田,而且重新安家落户。
邴州府城城主家的后院里,冷名扬显得有些焦头烂额,邴州的官员获罪的获罪,流放的流放,罢官的罢官,如今偌大的邴州能用的官员实在是不多,倒把他这个“代理城主”的“代理巡查官”给忙得手脚不沾地。
“我的临大人,你倒是给我想想办法呀!”冷名扬见临青溪坐在后院梧桐树下的大理石桌子上拿着一把小刀在一块木头上画来画去,像是在玩,他就更着急了,她现在可是“城主”
“想什么办法?我又不懂什么人更适合做官,这是你的事情,十个县缺十个县令,也没有知府,还没到一年一度的科举考试,我从哪里弄人过来。”邴州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才,可她一时半会儿去哪儿给他找人才去,自己忙了一个多月的春耕,双腿都要累断了。
好不容易整个邴州的春耕终于结束了,所有的良田也都种上了春麦,她也终于能有一点点时间想想接下来帮助邴州百姓发家致富的事情,结果冷名扬又来占用她的时间。
“大人,您都弄不过来,我就更不能了。说起来,我这个官也只是您一句话就任命的,根本没有皇上的圣旨为凭,您不能把我当牛做马地使啊!”冷名扬有些气恼地坐在临青溪的对面,他现在真得很怀念自己做“糊涂县令”的日子,每天乐哉乐哉,还有小酒喝。
“你这是怪我没给你要圣旨?放心吧,这圣旨说不定今天就能到了,这样你就能名正言顺地做牛做马了!”临青溪抬头“呵呵”一笑。
“大人,您真是要气死我了!”冷名扬对临青溪这个女官早就心服口服,言语之中对她既恭敬又亲近,别看他比临青溪大几岁,可在临青溪面前,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矮了几节。
“我可不能气死你,整个邴州还找不出比你更好用的牛马,呵呵!”临青溪干脆放下手中的雕刻刀,这是她前一段时间让蝶儿找邴州最好的工匠打造出来的。
“大人!”冷名扬无奈地瞪向她。
“好了,好了!堂堂男儿怎么像个怨妇似得,我告诉你吧,这邴州官员的事情我师父已经找到人选了,都是这些年被魏明一派打压甚重的有志青年,今天会随圣旨一同前来,你会是这一任的邴州知府,带领他们好好干,争取早日把邴州脱贫致富。”临青溪吹吹桌子上的木屑,笑着对他说道。
冷名扬没想到临青溪竟然求皇帝让他做邴州知府,这可是正二品的官员,看来他冷名扬终于要光耀门楣,出人头地了。
“呵呵呵,那下官就多谢大人了!”冷名扬喜滋滋地说道。
“一个知府你就满足了?不过,不管你当多大的官,都不能像曹家兄弟那样,否则下场也会和他们一样!”冷名扬虽然聪明,也在官场混过几年,但历来官场就是个大染缸,临青溪不希望有一天冷名扬变成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大贪官。
“大人,您怎么能把我和那些猪狗之辈混说在一起。我冷名扬对楚国忠心耿耿,对百姓赤子之心,绝不会做出伤害百姓和楚国的事情。”冷名扬立即正经起来,说笑归说笑,一旦关系人格、尊严的事情,他是绝对不含糊的。
“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就好!好了,你快去准备一下吧,圣旨很快就到了。另外,你把那十个县令带到这后院来见我,我有任务交代给他们。”春耕一结束,邴州的百姓不能只坐着等秋天的收获,还应该想办法赚钱才是。
“下官知道了!”
下半天的时候,临青溪还在后院石桌上认真地低着头刻着她的木板,已经被任命为邴州知府的冷名扬领着随圣旨而来的十名邴州新任县令来见临青溪。
“下官新任邴州知府冷名扬参见女官大人!”冷名扬率先恭敬地跪在地上给临青溪磕头,也是帮她在众人面前立威。
其实,就算冷名扬不这样说,他身后的十名县令也绝对不会小看临青溪,他们都是陆志明亲自提拔上来的,出京之前,陆志明就特意叮嘱过他们。
再加上,临青溪不到一个月就将邴州当地的贪官污吏一下子肃清了,这样的手段他们自是钦佩的。
“下官新任黄来县县令苏和参见女官大人!”
“下官新任林果县县令朱毅之参见女官大人!”
“下官新任广远县县令吴叶参见女官大人!”
“下官”
“你们都起来吧,竹香,快让人给这些大人搬板凳倒茶,我和他们有话要说。”临青溪手中的木板终于刻好了,上面是一个工工整整的“楚”字,虽然雕刻的刀法不是很好,但比普通的工匠要好一些。
等到众人落座之后,临青溪也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长舒一口气,邴州的事情终于要上轨道了。
“各位大人,我和你们一样都是初来邴州,对这里也不是很熟悉。多余的废话我不想说,你们回到各自的管辖地时,只需要做好三件事,第一件是劝农耕桑,第二件是公正廉明,第三件是带民致富。”临青溪微微一笑,她虽然说的是三件事情,可每一件事都不好做到。
果然,冷名扬当即就撇嘴说:“大人,这第一件和第二件对于下官来说都不是难事,可这第三件要怎么办到?下官不是商人,不懂赚钱之法,如何带民致富!”
“冷大人,这世上不是只有商人才懂赚钱之法,带民致富也不一定是带民经商,而是让他们在农忙之余有时间贴补家用。其实,‘农’与‘工’是可以合二为一的。”纳园里的女工就是如此,她们也都是农女,同时也是做工的。
“大人,您能不能说具体一点,或者说您有带民致富的法子就教给下官几招,邴州的百姓现在还是吃不饱饭、穿不暖衣的。”临青溪在做女官之前,可是楚国有名的会赚钱的农女,冷名扬认为她一定是想到了法子,所以才把他们都叫到一起的。
“这样,我教给几位大人一个任务,你们回到各自的管辖地之后,先把当地有哪些特产弄清楚。所谓特产,就是在当地特有的或者特别出名的东西,这样东西可以是吃的、用的,或者是玩得,总之楚国别的地方没有或者就算有也没有邴州的好。等到你们找到这些特产之后,都记下来或者直接拿来给我看,然后我再教你们办法。”也许她不善于当个好官,但她却是一个最会找法子赚钱的女官。
几天后,这些人又齐聚在城主府的后院,而且每个人都带来好几样东西让临青溪过目。
临青溪让焃昀这个见多识广的人先帮忙剔除一部分不是邴州特产的东西,然后由临青溪再选一遍。
结果,竟然没有一个让临青溪觉得满意的,他们带过来的这些东西在楚国的其他地方更为出名,找了半天,邴州似乎没有什么特产。
林果县的县令朱毅之是个有些憨厚的二十多岁的男子,他见自己和几位同僚带来的东西临青溪都不满意,也有些灰心丧气,那可是他亲自询问了好多百姓才找来的东西。
“你们就没有其他特别的东西吗?哪怕是一株花、一棵草,只要别的地方没有就行!”临青溪问道。
这时候,朱毅之突然想起前两天调皮的儿子去县衙后山玩,拔回来的那棵大长草,以前他在别的地方也没有见过,可那就是草,会是什么特产吗?
“大大人,野草真得可以吗?”朱毅之大着胆子问道。
“可以,你有吗?拿来让我看看!”临青溪也不报什么希望,看来真得要她自己苦思冥想了。
朱毅之赶紧跑出了大门外,他记得昨天儿子把那些草捣乱地放在他那辆有些破旧的马车上,出去一看,果真是有的,就拿起来又跑着回到了院子里。
朱毅之有些胖胖的,临青溪见到他来回疯跑,不禁因为这个可爱的县令而笑了起来,因期待落空的郁闷心情也有了缓解,再看到他手里所说的野草,临青溪竟然大笑出了声。
听到临青溪的笑声,朱毅之以为临青溪是在嘲笑他,就有些窘迫地站在院中不知所措,但冷名扬和焃昀都听出临青溪这是真正开怀的笑容。
只见,朱毅之手里的野草有三尺多长,有些蔫的绿叶上还耷拉着两朵小白花,而且整棵草杆上密密麻麻地有很多长圆形的小绿果,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他们在别的地方倒真是很少见过这种长长的野草。
“大人,朱大人手中的这野草是什么?”看到临青溪双眼放光,冷名扬也跟着激动起来。
“哈哈,告诉你们,这可不是什么野草,这可是宝贝,我终于找到它了,终于找到了。这才是三四月份,没想到它竟然已经开花结果,太神奇了,呵呵!”临青溪快步走到朱毅之面前,直接就从他的手里夺过了众人眼中的“野草”
“宝贝?”朱毅之也傻眼了,他儿子拿回来的野草竟然是宝贝?
“没错,是宝贝。”临青溪有些着急地掰开了一个果实,里面一排排圆鼓鼓白嫩嫩的芝麻籽就出现在她面前,没错,这就是她期盼很久的芝麻。
“大人,您快说这野草不,这宝贝到底是什么,又有什么用呀?”冷名扬着急地问道。
“这宝贝叫芝麻,原本应该是再过一两个月播种,然后秋天再种一茬的,只是没想到在邴州,芝麻竟然三四月里就开花结果,老天爷这是在厚待邴州呀。朱大人,你马上带我去发现芝麻的地方,至于这些芝麻有什么用,以后我会告诉你们的。”临青溪先保起了密,她要先确定邴州的芝麻多不多。
“回大人话,这是犬子贪玩发现的,说是在县衙的后山。”朱毅之脸上有了笑容,他的儿子这次算立了大功了。
冷名扬现在这个悔呀,他在林果县做了三年县令,竟然没发现县衙后山有这样的宝贝,不对,也可能他根本就是发现过了,只是没当一回事。
这朱毅之真是走了狗屎运,儿子贪玩也能在临青溪面前抢了头功,看来以后要擦亮双眼,不能把宝贝当杂草了。
于是,临青溪领着这些人一起去了林果县县衙的后山,领头的就是朱毅之的儿子才八岁的朱蒙。
林果县县衙后山有一个小山洞,穿过小山洞是一条小河,小河的对岸就是一大片的空地,空地上杂草丛生,但就是在这片空地上,足足有二三百亩的芝麻,盛开的白色花朵差一点晃花临青溪的眼。
“这么多呀!”冷名扬也被震住了,他在这个地方住了三年,愣是没发现后山有这样一处地方,而且像这样的白花光是看看也很是壮观。
“大人,卑职想问,大人这口中的芝麻到底有何用处,邴州百姓真得可以凭此致富吗?”黄来县的县令苏和问道。
临青溪看着眼前漫山遍野的洁白的芝麻花,笑着说道:“能不能凭此致富,我不能断言,但这芝麻楚国别的地方却是没有的。这些应该是白芝麻,它和现在楚国正在兴起的番豆,都是一种油料作物,可以吃,可以榨油,可以作为饭菜的配料,它还可以做成墨汁,芝麻杆还是最好的柴火。同时,它还是一种中药,主治‘伤中虚赢,补五内、益气力、长肌肉、填精益髓’,曾有人赞它‘八谷之中,惟此为良,仙家作饭饵之,断谷长生’,你说,这是不是邴州的宝贝。”
“大人真是博学多识,卑职从未听过见过这芝麻,没想到还是一种长生之物,邴州有它,便再也不是楚国最穷的一个地方了。”苏和也激动起来,没想到连皇帝都想要弃之的邴州,竟然藏着如此珍贵的东西。
“大人,卑职斗胆进言,还请女官大人不要把芝麻这种宝物告诉过多的人。如今我楚国割地求和、受尽羞辱,如果被吴国、启轩国或者朝中不怀好意之人得知邴州有此等宝贝,他们定是要来夺走的,楚国的疆土卑职没有能力守住,现在只希望和大人一起守住这芝麻。”新任邴州广远县县令吴叶跪倒在地恳求道。
随之,其他几位县令也都跪了下来,就是冷名扬也没有犹豫,他也跪下对临青溪说道:“大人,这芝麻如今可是只有您一人懂得栽种之法?如果是,还请大人保密。”
“呵,你们这些当官的可真是有意思,东西捂得越紧别人越是觊觎,这芝麻的栽种之法我要是不告诉别人,难道你们让我自己一个人去种成千上万亩的地去?楚国要富强,首先就要民富,现在你们要想的是如何将邴州发展壮大起来,而不是看到一样好东西就死守着不让外人知道,整天还活得战战兢兢的。而且这芝麻的好处我不但要说,还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只有这样以后邴州出产的芝麻才能卖上一个好价钱,邴州富裕的日子才会来得更快。唉,你们以后都给我学机灵点,眼光看远一点儿,不要只瞅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古人就是死脑筋,再说这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不过是一个芝麻,就和当初的红薯一样,只攥在自己手里,不但不能起作用,还可能会给自己惹来麻烦,倒不如学得大度一些。
“大人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是下官等人愚昧了!”冷名扬的脑子转得快,他只用很短的时间来思考临青溪的话,就发现自己一向自诩聪明卓远,却没想到做了一只井底蛙。
“听了大人这席话,卑职真是犹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没错,邴州的强盛才是首要之事。”苏和也一脸羞愧地说道。
众人纷纷表达自己对临青溪的敬仰和对自己无知的自我批评,临青溪一挥手制止了他们,她可不是来听他们给自己戴高帽,也不是听他们反省的,她要好好让这些芝麻物尽其用。
“朱毅之,你是林果县的县令,这片芝麻就交给你和你的人来看管。大概两个月之后就能收获,所收芝麻籽全都留作种子。在这期间,你们回到各自的县,然后按照我说的方法先把收归国有的那些良田找人翻耕好,然后在邴州最热的七月开始种下一茬芝麻。”临青溪粗算了一下时间,等到这山里的芝麻成熟,山外的秋芝麻正好可以播种。
“那大人,每个县需要耕好多少的良田?”吴叶问得很仔细,这可关系百姓的民生大计,他这个一县父母官不能掉以轻心。
“你们每个县耕好三千亩的良田,专门来种芝麻。冷名扬,邴州府城的芝麻地你来负责,耕好一万亩,至于如何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这是你们的事情了,时间可只有两个月。”现在有了冷名扬这些帮手,她就不必事必躬亲了。
“大人请放心,卑职等一定办好此事!”几人再一次恭敬地对临青溪弯腰施礼说道。
从林果县回来之后,以防万一,临青溪还是暗中派人看守着那些山中的芝麻,她可不希望中间出什么差子。
晚上吃饭的时候,心情很好的临青溪还多吃了一碗饭,而焃昀见她这样高兴,又告诉了她一件事情,他在邴州还发现了一件特别的东西。
“溪,在邴州东北地区的大山区内有一种桐树,我在海岛之上也见过,在海岛上,我们的人习惯用这种树上结出的果实榨油,而这种油抹在布上之后,能够防水。我在楚国别的地方没有见过这种树。”说着,焃昀也拿出了他口里说的这种树的树叶子和刚刚结出的果实给临青溪看。
临青溪将碗筷直接就扔在桌子上,猛地拿过焃昀递给她的东西仔细瞅了瞅,如果焃昀口中的桐树和她在现代见过的桐树是一样的,那么他的这种油就应该是桐油。
不但是楚国,就是整个正极大陆,制作油布所使用的油是一种很低劣的防水油,一旦被水淋时间过长,那么油布很快就烂了。
“这的确是桐树叶,这种果实榨出的油是有毒的,不过,桐油可是用处极大的,看来邴州并不是没有特产,而是都被人们忽视了。”临青溪感叹地说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要把这些桐树上的果实都变成桐油吗?如果需要,我会找人来帮你。”海岛上可是有这方面的能手,只要临青溪需要,焃昀很快就能让人过来。
“需要,我需要!”桐油的作用可不只是一点点,它能够防水、防腐、防锈,能用到它的地方简直是太多了。
“好,我很快就会把人给你送来!”能看到临青溪展颜,焃昀也很开心。
临青溪觉得光靠种地很难在最短的时间内让邴州富裕起来,而且要把邴州的名气重新在楚国打响,就必须要让外人愿意走进邴州。
于是,临青溪决定在邴州的几个县到处逛一逛,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商机。
这天,初夏的日头有些毒,临青溪、焃昀、冷名扬三个人很有兴致地泛舟湖上。
在邴州的东平县、下来县和广远县三县交汇之地有一片较为广阔的湖泊,叫水泠湖,它其中一面靠山,另外三面分别连着三个县,湖深岸宽。
楚国三年大旱的时候,这水泠湖几乎成为了邴州百姓唯一的希望,但仅仅一年,这湖里的水就空了一半,到了第二年,整个水泠湖就干涸了。
这几年来,楚国普降大雨,水泠湖重新焕发生机,湖里的鱼虾也慢慢多了起来,附近几个村的渔民就靠这湖里的鱼虾来养活一家老小。
临青溪一行人坐的是一艘小船,放眼望去,可以看到有渔民正在捕捞鱼虾。她让撑船的人将自家的船和渔民的船靠得近一些,以便能看到渔民船上的收获。
“公子快看,那是河蚌!”竹香有些惊讶地大喊出声。
“大惊小怪,在楚国这种东西多得是,又不能吃又不能用的。”冷名扬对于竹香看到河蚌时的表情表示“鄙视”
“冷公子,你怎么知道不能吃、不能用,也不知道是谁少见多怪!”竹香不屑地瞅了一眼冷名扬,在她眼里,他可不是什么知府大人。
“怎么?这还真能吃、真能用?大人,你这丫鬟说得是真得还是假的?”冷名扬也就是随便一说,但他却不觉得临青溪身边的人会随便说话,就赶紧问道。
“当然是真的!而且河蚌里还有珍珠呢!”竹香第一次尝河蚌还是临青溪亲自动手给她做的呢。
她还记得当时自己和夜猴几人浑身是血地躺在岸边,临青溪去河里面捉了鱼虾和河蚌,然后给他们烤着吃,那种鲜香的滋味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傻丫头,那可不是珍珠,是河珠,根本就不值钱,大海里出产的才是珍珠,那才是宝贝。”别欺负他没见过多少市面似得,他可是去过海边的人。
“古人云‘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这河珠其实也是珍珠的一种,俗称淡水珍珠,它和大海里产出的海水珍珠的确是有很大不同。”临青溪笑着说道。
“大公子,有什么不同?”没想到临青溪连这都知道,冷名扬已经不能用“佩服”二字表达他对临青溪的感受了。
“淡水珍珠是无核珍珠,海水珍珠是有核珍珠,两者比较来说,海水珍珠的光泽更好,而且更圆润,通常要比淡水珍珠大得多。不过有一点,淡水珍珠的颜色很多,这一点海水珍珠就比不上。不过,正极大陆的人区别对待海珠和河珠态度相差太大了,一个是天上的明月,另一个却像是随处可见的石头得不到重视。其实,它们都一样是珍珠,也都一样珍贵。”临青溪以前专门做过珍珠批发生意,所以对于珍珠有些研究。
就在她侃侃而淡海珠和河珠区别的时候,已经有几个渔船围了过来,很多渔民都听到了她这番话。
于是,几乎与她的船碰着的老渔翁问道:“敢问这位公子,这河蚌里取出来的河珠真得很珍贵吗?”
“老人家,这河珠原本是应该很珍贵的,只是很多人习惯拿它与河珠进行比较,其实只不过是同为贝类磨砺而出,就像杨树和槐树同为树一样,各有各的用处。”临青溪大声地解释道。
“那这河珠有什么用处?”冷名扬代替周围的渔民问道。
“其实,河珠和海珠一样,都可以作为首饰的配件,或者做成珍珠项链、耳坠、金钗步摇之上的装饰等都可以,当然,它最重要的用途是可以养颜护肤,对于女人来说是必备的美容之物。”这么好的珍珠竟然被人当成无用之物,临青溪真是觉得太可惜了。
“没想到河珠竟然会是这样好的东西,可是知道这些的人不多呀,公子,咱们就是挖了河珠去卖,也没有人去买的。”冷名扬叹气说道,周围的几个渔民也跟着他叹了一口气。
“别人不知道,你就让别人去知道呀!几位老人家,咱们邴州河里和湖里的河蚌多不多?其中产河珠的河蚌多吗?”临青溪突然想到,也许她能从这河蚌和河珠上打打主意。
“多,怎么不多!只是百姓们不爱吃这种东西,只有饥荒年月才会拿它填填肚子,这湖里你随便捞出一个河蚌,打开里面就有河珠。水泠湖这样大,河蚌多得都快把这河底给盖了好几层了。”老渔翁大笑着说道。
“老人家,我想雇你们帮我打捞这水泠湖的河蚌,然后取出河蚌里的河珠,我只要河珠,河蚌肉你们可以自己拿回家吃,我可以把做法告诉你们。你们要是同意,咱们去岸边把契约文书签一下,一斤河珠我给你们一两银子!”临青溪说道。
当年在自己的农家乐里进出过各种各样的人,其中就有一个在女性美容方面很厉害的专家,虽然那个人是个男人,但是却比大多数女人更了解女人的皮肤保养,这个人也算得上是临青溪比较交好的客人,他曾经就告诉过临青溪一个关于珍珠美容的宫廷秘方。
秘方真不真,临青溪还没有考证,也没有试验,但是那个人给她的一盒美容膏就是用秘方的方法制成的,她用过一次就再也没用过那些所谓的高级名牌护肤品。
她的飞机行李箱里就随身带着这样一小瓶的美容膏。只可惜,她的魂穿过来了,那些美容膏估计都和飞机一样成了碎片。
现在正好有个机会试一试,这样一来,她一边帮着皇上办差,另一边也没有丢了赚钱的事情,说不定还能为邴州吸引来很多的客人,到时候也算对邴州的经济发展做了贡献。
“一两银子一斤,我也签!”冷名扬一步走近临青溪大声说道,他现在虽然是知府,可算是个穷得揭不开锅的知府,一斤河珠就能有一两银子,这可真是太好赚了。
“你跟着凑什么热闹!”临青溪将冷名扬挥开了,她要雇的是邴州穷苦的百姓“老人家,你们可愿意?”
“这位小公子,你不是在诓骗我们吧?”很显然“一斤河珠一两银子”的说话没有人相信,众人都觉得眼前这小公子莫不是个痴傻的。
“自然没有,咱们可以去县衙公证的,还有今天你们先帮我捞出一斤河珠来,明天再帮我送三斤,如果再需要的多,我会让人通知你们的。”临青溪打算先回去试一下那个秘方,如果真得能制作出自己以前使用过的那种美容膏,那么自己不但要大赚一笔,就是邴州也可能因此获益。
于是,几条船都急急靠了岸,几个渔民一下船就开始把河蚌捡出来,不过,这次他们没有把河蚌再扔回湖里,而是在岸边就开始帮临青溪取出河蚌里的河珠。
临青溪看这水泠湖河蚌里产的河珠色泽十分光亮,绝对的上品河珠。竹香手里有利刃,她帮着渔民一起取河珠。
等到日落西山的时候,渔民们已经取出了四五斤的河珠,全都让临青溪拿走了,临青溪给了他们五两银子。
回去之后,临青溪让蝶儿和竹香做她的助手,竹香是医毒高手,对于熬制药膏之类的事情非常在行。
因此,蝶儿负责把河珠磨成粉末,而临青溪负责配置珍珠美容膏,竹香就负责熬制。
等到深夜的时候,三人合力熬制出的第一盒美容膏就出来了,而蝶儿成为了第一个实验对象。
“蝶儿姐姐,你怕不怕?”竹香看着净完面半躺在椅子上仰着头的蝶儿问道。
“为什么要怕?”蝶儿声音平静地问道。
“也不知道这美容膏有没有用?万一抹到你的脸上毁容了怎么办?本来就不是什么花容月貌,再变丑喽!”竹香嘴损地说道。
“我相信主人!”蝶儿倒是正正经经地回答道。
“蝶儿,我这次不可信,呵呵!”临青溪也没有把握地说道。
“主人,来吧!”蝶儿闭上了双眼。
说实话,她也有些害怕,世上有哪个女人不爱美的,万一自己真的毁了容?无所谓,反正自己也不靠这张脸活着。
临青溪先是用珍珠粉做了一个简单的面膜给蝶儿抹上,一刻钟之后,她让蝶儿把脸上的珍珠面膜洗掉,这时候蝶儿的脸已经开始变得润白起来。
等到她再抹上熬制成的美容膏,短短的时间内,蝶儿的脸上就发生了神奇的变化,似乎煮熟的鸡蛋上那薄薄的一层皮突然慢慢扯掉了,露出里面最鲜嫩水润的玉脂肌肤。
仰着头的蝶儿感觉有两道十分强烈的目光射在自己的脸上,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一脸震惊的临青溪和竹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效果不明显?”
两个人看着她同时摇摇头,不是效果不明显,是太明显了。临青溪根本不知道,当初那个人给他的宫廷秘方和美容膏其实并不是一致的。
因为制作美容膏的两种成分现代很难寻到,而在古代临青溪找齐了秘方上的所有东西,所以做出来的美容膏效果更胜她原来那盒百倍。
蝶儿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有些不敢相信那就是她自己,那么水灵的一个少女真是她吗?比她原来要美上好几分。
“没想到一次就成功了,而且还这么成功,这次真是赚大发了!”临青溪太庆幸自己还记得这个美容膏的秘方,而且蝶儿用后的效果还这么明显,一定有很多女人愿意花大价钱来买的。
“主人,这美容膏真是太神奇了,蝶儿姐姐真变成花容月貌了!我也要用,我也要用!”竹香赶紧跑去洗脸,然后也学着临青溪刚才的样子,先是做了一个简单的珍珠面膜,然后再用美容膏一擦。
“主人,我变漂亮了!”竹香欣喜地看着镜子里那个皮肤白皙的少女,然后对临青溪说道。
“你本来就是个美人,这样一抹就更美了!”临青溪欣喜地说道。
“主人,您给这盒美容膏起个名字吧?”只叫“美容膏”似乎显得不那么雅,那些夫人小姐们买的胭脂水粉都是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这盒美容膏里的珍珠产自水泠湖,以后它就叫水泠膏,怎么样?”临青溪看着木盒里用小小的浅瓷盘乘着的美容膏说道。
“水泠不就是水灵,谁要是用了主人您做的水泠膏,一定会变成水灵灵的大美人。”竹香嘴甜地说道。
“看来从明天开始要抓紧时间多做一些水泠膏了。竹香,你马上给雪狼写信,让他往邴州多送几个趁手的人来。蝶儿,你给茉莉写信,让她派人送些钱过来,就说我要在邴州府城开一家铺子。”临青溪信心满满,她这盒水泠膏一定会大受欢迎。
第二天,焃昀发现临青溪身边的两个丫鬟明显表情比以往都要爽朗,就连总是冷冰冰的蝶儿,见人也有了几分笑意。
“呦,今天竹香姑娘怎么如此水灵?”冷名扬凑近竹香闻了一下“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好闻,好闻!”
“冷大人,你怎么如此孟浪!”竹香俏脸一红,冷名扬一不正经起来就像个登徒子。
“本官可没有,是今日的竹香姑娘尤其吸引人!”冷名扬玩笑轻佻的话中含着认真。
临青溪看着说话略显轻浮的冷名扬和有些害羞的竹香,嘴上也带了笑意,这两个人有点意思。不过临青溪刚和竹香有点儿主仆感情,她可不希望竹香太早嫁人。
等到几人在府城客厅坐下之后,临青溪拿出一张图纸递给冷名扬:“冷名扬,你可知邴州有哪个工匠能够烧出这样带螺口的瓷瓶?”
冷名扬拿着图纸仔细观看了一下,说道:“启禀大人,邴州怕是没有好瓷匠能烧出这样的瓷瓶出来,不过我听说渭州有很多瓷匠高手,他们那里的土应该也比邴州这边要好得多。”
“渭州?好,我这就让人去办!”临青溪想起来,渭州在云州的南边,那里好像是有名的“瓷城”
“青溪,你这是打算做什么?”焃昀知道临青溪一晚上都在忙,但却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卖女人最喜欢的美容养颜水泠膏!”临青溪笑吟吟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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