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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诗云:“五月棉花秀,八月棉花干。花开天下暖,花落天下寒。”当一颗颗棉桃炸蕾绽放,犹如天上的白云遗落人间,只看着入目的雪海,就让人感觉温暖似春。
但在临青溪看来,金文和香秀弹出的棉花似是比棉桃上绽放的花朵更加耀眼,更加洁白如雪,更加给人以暖意。
高手就是高手“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话说的一点儿也不假,金文夫妻不但没有浪费一点儿棉花,而且棉花弹得是又软又密又紧实。
“非常好,你们夫妻以后就留在稻园专门弹棉花,要是工具用得不趁手,直接告诉若心,她会帮你们办好的。”虽然手工弹棉花一天只能弹八斤,但是慢工出细活,临青溪等得及。
金文夫妻也是极为激动,尤其是金文,他从小学习弹棉花的祖传技艺,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遇上这样雪白的棉絮。
虽然他不知道临青溪是如何拿到这些棉花的,但是要用这些棉花做成衣服,那一定是非常暖和,就是大冬天也不用惧怕了,而且这还是出自他金文之手。
“姑娘,这棉花竟是比木棉要暖和百倍,而且如此柔软。”茉莉都不敢下手去摸,唯恐会给这片洁白沾染上一丝灰尘。
“今年的棉花还算不错,不过怕是它一面世就会引起疯狂抢购,幸好这籽棉的产量也高,明年让冬青种上四百亩的棉花,再多找几个弹棉花的高手。”光靠金文夫妻肯定是供应不上以后安心衣纺的需要,既然决定大干一场,临青溪必须吸纳更多的人才。
“是!不过,姑娘,现在棉花也弹好了,您准备用它来做什么?”茉莉好奇地问道。
“秋天来了,冬天还会远吗,呵呵!先给阿爷、阿奶做一床被子,再做两件棉服,我这就去找几位嫂嫂。”现在纳园后边的绣园已经盖好了,秦氏、吴氏带着绣娘和村里的女人每天在绣园上工。
“姑娘,绣园人多嘴杂,属下去请几位少奶奶过来吧。”茉莉觉得还是请秦氏几人来稻园更安全一些,毕竟稻园都是自己人,而且嘴巴一个比一个严实。
“也好,你去请她们过来,再把我娘也请过来,记住别让我阿奶知道,我想给两位老人家一个惊喜。”临青溪叮嘱道。
“属下明白!”茉莉赶紧退出去了。
茉莉走后,临青溪又想了一下,既然临远山和叶氏的棉被棉服有了,那么老穆头和杨氏的也不能少,于是就让若心去把三位舅母和几位表嫂也请过来。
现在,临青溪的三位舅舅和几个表哥实际上都跟着临青云、临青飞在做生意,女眷们目前都在临家村住着。
不一会儿,稻园的大偏厅就站满了人,众人都不解临青溪这时候叫她们过来是何事。
“溪丫头,这是怎么了?”穆氏是最后到的,她不解地看着临青溪。
“娘、几位舅母、嫂子和表嫂,我想和你们一起送给阿爷、阿奶、阿公、阿婆一份礼物,不过这份礼物需要你们大家合力才能完成。”临青溪笑着说道。
“什么礼物?”傅颖儿赶忙问道。
“是一床被子,不过这被子的被面用的不是木棉,衣服的内里也不是木棉,而是我新得到的一种保暖之物——棉花!茉莉、若心,你们把棉花抱过来,放在这张床上。”临青溪特意让人在偏厅里放了一张大竹床。
弹好的棉花被若心用麻布细心地包着,因为棉花很轻,她一个人就轻松地抱了过来,然后在众人面前把弹好的棉花展开。
“天呐,这是什么棉,竟然这样白!”吴氏首先惊呼出声。
“这是把天上的云朵给采下来了吧!美,真美!”临青溪的大舅母苏氏惊叹地说道。
“溪丫头,快告诉二舅母,这是什么棉?怎么我在楚国从未见过,更未听说过呢?”临青溪的二舅母张氏以前就跟着自己的丈夫做生意,所以也算有些见识。
“溪丫头,这棉花要是做成被子,那可一定暖和得很。”临青溪的小舅母郑氏破有先见之明地说道。
临青溪的几个嫂子和表嫂也是又惊又叹,又乐又喜,就是傅颖儿这个城主之女也没有见过这棉花。
“你们别光看,摸一摸,很软和的!”就知道大家一定会很惊讶,所以她让她们再亲自动手去感触一下。
“不行,不行!这要是摸脏了可怎么办!溪丫头,这床被子可够大,你阿爷、阿奶的床可是放不下的。”这刚弹好的棉花被又软又高,而且在竹床上只打开了一半,另一半若心还扶着呢,穆氏觉得一床被子可用不完。
“娘,咱们平常的被子有多重?”临青溪问道。
“你现在盖的是四斤一床的,冬天烧了热炕,这四斤一床的也是要热出汗的,溪丫头,我看你这床被子可是要有十多斤吧!”穆氏仔细地看了一下说道。
“娘,这是刚弹好的棉花被,没有那么多,只有八斤,我原打算给阿爷、阿公他们做六斤一床的被子,不过冬天有热炕,那就四斤一床吧,正好春秋天也可以盖。”临青溪光想着盖又软又暖的被子,一时高兴的竟把暖炕给忘记了。
“溪丫头,那这被子可怎么分成两半呀,要是就这样撕开,岂不是太可惜了。”苏氏非常舍不得地说道。
“大舅母,被子就是用来盖得,再说把它缝在布里面,再装到被套里,根本就看不到了,不用撕,直接拿大剪刀从中间剪开。娘和几位舅母先给两床被子缝上里面的被面,然后几位嫂子再做两件被套,这也算咱们的一片孝心。”临青溪早就想好了,而且她有短剑,到时候一剑划下来,这棉被就能一分为二了,她还是很相信自己的剑法的。
“溪丫头,什么是被套?”苏氏的大儿媳廖氏从刚才就很好奇了。
“大表嫂,被套就是套在棉被外边,可以随时取下来清洗的东西,上面可以绣上各种图案,也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颜色,还可以做成同样的被单、枕套、枕巾,不但雅致、大方,还十分好看。”临青溪说道。
“溪妹妹,你脑袋里怎么那么多好主意!你这棉花被可多?一定要不少钱吧?”临小玉早就对那床棉花被爱不释手,要是能盖上这样一床被子,就是死了也甘愿。
“卖给别人自然是要不少钱,不过咱们自家用,就是免费的。这第一床被子就给阿爷、阿奶和阿公、阿婆,还要有劳娘亲、舅母带着几位嫂嫂一起把被面、被套都缝好,我这几天要画设计图,没法和你们一起忙了。”临青溪不好意思地说道。
“溪丫头,你忙你的,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你娘和我们几个,你能找到这样上好的棉花,就已经是对长辈的最大孝心,咱们也都沾沾你的光!”张氏笑呵呵地说道。
“二舅母快别这样说,而且以后怕是你们都要忙这件事情了,明天还会有这样的两床被子送过来,不过都是四斤一床的,我打算送给族长、族老,也算大家一起的心意。”临家村家家都有热炕,临青溪决定从明天开始,让金文夫妇弹四斤一床的被子。
“溪丫头说的是,咱们老穆家来到临家村,对于临氏一族的族长、族老还没有表示一下,这帮忙做被子,也算是一点儿心思。”张氏始终是做过生意的,脑子灵活,人也精明一些。
“溪丫头,就照你说的办,这第一床被子给你阿爷、阿公他们,明天的给族长、族老家,村里的几位族老都是要送的,你这棉花可够?”穆氏和临小玉的担心是一样的,想着为了买这些棉花,临青溪一定是破费不少。
因为答应过楚玄,以后不会再轻易地把自己种植高产作物的方法说出去,也为了家人着想,她们知道的越少就会越安全。
再说,这种植棉花的事情,她就没打算说出来,明年就是种几百亩出来,也是要在秘园秘密进行的。
“娘,你们放心吧,我手里像这种棉花足够多的,等到给族老们做完棉被,再给其他家人做,你们都能盖上这样的棉被。”委屈自己也不能委屈了家人,好东西当然是紧着自己家人。
“这可太花钱了,溪丫头,像这样的棉被一床可是要卖不少钱的,现在家里都有热炕,也有被子,你还是把它们都卖掉吧!”苏氏是个忠厚人,原本住在临家村,她心里就觉得过意不去,总觉得像是占了很大便宜,让她心里惴惴不安。
苏氏这话一出来,其他人也都附和起来,就是穆氏也觉得苏氏说的没错,为了重建临家村和纳园,甚至还包括招收女工、家丁,这两年临青溪可是花了不少的银子。
“是呀,小妹!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虽然纳园的女工做得千层底布鞋都很好,但是外边早就有了和咱们一样的鞋子,而且价格更便宜,你因为完成那大商的订单,又招收了不少女工,到时候订单完成辞退她们也就更作难了。”秦氏是个内里明的女人,什么事情她都能看明白,只是有时候不说出来。
“溪丫头,你大嫂说的可是真的?这纳园的生意是不是不太好了?”穆氏有些着急地看着临青溪问道。
一个园子里一下子进来那么多人,要是生意不好做,肯定是要把人辞退的。可那些女工当初都是千选万选才选出来的,而且正指望着在纳园上工养家糊口呢。
“娘,你们不用担心,纳园以后肯定是衣服、鞋子都做,女工们我也不会辞退的,她们可是我好不容易才选出来的,我可不想费第二遍劲儿。你们别操心纳园的事情,还是赶紧想想该做什么样的被面、被罩,然后赶紧把这些棉被先做出来吧。”临青溪这个纳园的主人肯定是想好了长远计划,要不然她也不会放手让纳园进这么多女工。
接下来的几天,穆氏、苏氏、张氏和郑氏领着各自的儿媳开始在稻园给家里的老人缝被面,做被套,就连临青溪说得床单、枕套、枕巾也是一并做好了。
而临青溪一直留在屋子里画她的花样子和衣服的设计图,这一忙就是五六天。
等到她忙完的时候,穆氏几人也做好了棉被,套上了绣着花开富贵的暗红色被套,一共是十床被子,而且颜色花样竟都是一模一样的。
“娘,舅母,你们为什么不换个颜色和花样子呢?”既然全权交给了穆氏几人,临青溪就真的一点儿也没过问。
“溪丫头,娘觉得都一样挺好的,不偏不倚,谁也说不出什么,族长和族老们虽说地位高一些,可咱们送被子送得都是长辈,既然是长辈,心中的尊敬那都是一样的。”穆氏也有自己的考量,要是送得颜色、花样儿不同,难免有人会觉得别人的更好,倒不如都送一样的。
“溪丫头,你娘说的是,你看,这些棉被、床单、枕套之类的,何时给几位长辈送去?”苏氏问起了临青溪的主意,虽说这些被面、被套都有她们的参与,但是里面的棉花才是最重要的。
“娘,舅母,就后天吧,后天是九月初九,也是重阳节,到时候娘和舅母还有嫂子们做一桌子菜,把家里的长辈,还有族长、族老都请家里来,到时候就说是小辈们孝敬他们的。”临青溪算了一下时间,后天就是九月九重阳节,虽说楚国没有重阳节,但这也是一个好日子。
“小姑姑,什么是重阳节?”没想到临念君溜到稻园来看傅颖儿,不小心听到了穆氏几人的话,于是大着胆子好奇地问道。
“念君,你怎么从学堂里回来了?”临青溪看了一下天,学堂应该没下课呢。
“小姑姑,先生让我们写字,写完的就可以先回家,我是第一个写完的,先生还夸了我,就让我先回家了,所以我就来这里找娘亲,我没有偷跑出来。”临念君赶紧对临青溪几人解释道。
“念君真是了不起,阿奶的孙子将来一定能考上状元!”穆氏欣喜地拉起了临念君的小手。
在她的几个孙子里面,临念君年纪是最小的,但读书习字却是最用功的。
临念雨则是越来越一门心思在武术上,临念水就是个调皮捣蛋鬼,带着彤笙和临念安几个小的,一会儿去摸福寿螺,一会儿爬树掏鸟蛋,就没有一刻能安宁的,常常吓得穆氏一颗心蹦老高。
“小姑姑,您还没有告诉念君,重阳节是什么呀?”临念君执着地问道。
“等到待会儿吃晌午饭的时候,小姑姑再告诉你。若心,今天我回家吃,你不用让厨房为我做饭了。”既然要讲重阳节的来历,那就让几个小的都知道吧。
老临家的客厅也是饭厅,要是所有家人都回来,至少要两个大圆桌子,现在一个大圆桌子就足够了,老人、孩子都坐在了一起,临远山说这样吃饭热闹。
“小姑姑,您还没有告诉我重阳节是什么呢?”临念君在临青溪眼里已经快成了“十万个为什么”他实在是太有求知欲和好奇心了。
“小姑姑,什么重阳节啊?你们在说什么呢?”临念水觉得,自从临念君来了之后,临青溪就疼临念君更多一些了。
当然,他不会觉得是因为自己已经大了,而且整天和彤笙黏在一起,就连稻园去的次数都没以前多了。
饭桌上的人也都看着临青溪“重阳节”这三个字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说,都想听听看是怎么一回事。
临青溪放下碗筷,看着临念君和临念水两个侄子说道:“关于重阳节的来历,是有一个故事的: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很可怕的妖怪到处害人,只要它出现,很多百姓就会病倒,甚至连命都没有了。有一个少年的爹娘也被这个妖怪害死了,所以他打算辞别父老乡亲,去仙山拜师学艺。仙山的老神仙被少年的诚心感动,就教给了他仙法,还给了他一把宝剑,从这以后少年就日夜刻苦地练习,就是为了有一天杀掉妖怪,为父母报仇,让它再也不能害别人。”
“小姑姑,那他把妖怪杀了吗?”临念安也被临青溪所讲的故事吸引住了。
其他人也都一边吃着,一边听临青溪讲故事。
“少年学了仙法,老神仙告诉他,九月初九这天妖怪又要在少年的家乡出现了,他必须要回家斩妖除魔,保护乡亲们的安全。临行之前,老神仙还给了少年一包茱萸叶,一壶菊花酒,还传授给了他辟邪仙法,让他骑着仙鹤回家了。
少年回到家之后,按照老神仙的吩咐,在九月初九这天清晨把乡亲们都带到了附近的一座高山上,发给每人一片茱萸的叶子,一壶菊花酒。等到妖怪闻到茱萸叶的香味和菊花的酒气就开始害怕地想逃走,这时候,少年手持宝剑追下山,很快就把妖怪给杀死了。
后来,人们就把这天叫做重阳节,就是能够重新看到太阳,重新获得新生的节日,每年九月九登高辟邪也就成了百姓们之间的风俗,还会在这天喝菊花酒,插茱萸叶,也会在这天给家中的老人准备美酒佳肴和礼物,希望他们能够躲过灾祸,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重阳节的来历自然不是这样,重阳节敬老的原因自然也不是因为上面的原因,临青溪只希望借助一个特殊的节日,不但能有个由头把东西送出去,也教导小辈们要尊老敬老,这可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到哪里都是不能忘的。
“没想到九月初九竟然还有个这么神奇的故事,那咱们九月初九要不要插茱萸、喝菊花酒?”临忠国倒觉得临青溪说得这个故事像真得一样,说不定上天就是这样给百姓定下节日的,但是正极大陆上的百姓不知道罢了。
“附近的山上倒是有一些山茱萸,后天便是九月初九,咱们就图个心安,四郎,到时候你去山上摘一些茱萸叶,只是这菊花酒可没人会酿!”叶氏对这些都是很信的,听在别人耳里是故事,可她把这些故事都当了真,尤其还是临青溪说出来的。
“阿奶,菊花酒我倒是能弄来几坛,到时候让白狼给你送过来!”山庄有专门的酿酒作坊,临青溪早就让人酿出了菊花酒。
“娘,九月初九这天,不如让族长、族老都来咱们家吃饭吧,菊花酒也让他们都尝一尝。”穆氏趁机说道。
“好,到时候,你们多做几个好菜,我去请族长和族老过来。”临远山也很高兴,不管这重阳节是什么,倒是一个喝酒、聊天的好机会。
九月初九这天,老临家聚起了不少人,就是辛漠阳一家和乐无忧也在,临青溪原想着让焃昀也来的,但是白狼告诉他,焃昀已经好多天没在山庄出现了。
临青溪一想,她这几天只顾忙,竟然没发现焃昀好几天没来找她了,而且他走了也不和她说一声,这让临青溪心里微微有了闷气。
“远山,这重阳节的故事我也听说了,呵呵,这菊花酒倒真是好喝,我还没喝过这么香醇的酒!”临仁义坐在老临家的客厅里,和几位族老、临远山、老穆头等人都在品尝临青溪让人搬来的菊花酒。
“九月九取长长久久之意,倒是个好兆头,呵呵!不过,今天倒是要让你家破费了!”临仁和笑着说道。
这次不只是族长和族老来了,就是他们的妻子也都受邀到了老临家。
“不过是几个小菜,几杯薄酒,族长和族老们肯来,就是我家的荣幸。尝尝这个,这是稻园新出来的皮蛋,非常好听!”临远山指着饭桌上的一道菜说道。
“又是溪丫头想出来的吧!呵呵!”临仁义一猜就猜到稻园的新事物定是来自临青溪之手。
“不是她还能有谁!”老穆头笑呵呵地说道。
吃过饭之后,穆氏几人就把叶氏、杨氏还有族长夫人、族老夫人们全都请出了院子,院子里秦氏几人早就让人摆上了一张大木床。
“蕙兰,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叶氏总觉得今天这儿媳、孙媳都有些怪怪的。
“溪丫头,东西呢!”穆氏、苏氏几人都看向了临青溪。
“若心,都搬进来吧!”临青溪笑着冲早就等候在门外守着马车的若心几人说道。
不一会儿,大木床上就摆满了叠的整齐的被子,而且全都用布单给包裹着。
“蕙兰,这些都是什么?”杨氏也好奇地问道。
“阿婆,这是娘亲、几位舅母和几个嫂子、表嫂一起给您和几位阿奶亲自做的礼物,你们快打开看看!”临青溪催促道。
“娘,这里面的内芯可是溪丫头弄到的,你们快看看!”忙了这么多天,穆氏也想看到她们收到礼物的惊喜表情。
叶氏、杨氏几人不明所以地走到木床前,然后解开了其中一个包裹,打开一看竟然是床新被子,再用手摸摸,柔软、丝滑,竟是舍不得放手了。
“你们这些孩子有心了!”想着这些都是儿媳、孙媳、孙女孝敬她的东西,叶氏心里就感动不已。
杨氏也是开心地眼泪都笑出来了,前两年他们的日子还捉襟见肘,这一转眼不但住上了好房子,还有女儿、儿媳、孙媳、外孙女用心缝制的棉被,她知足了,知足了!
临仁义几人也从屋内走了出来,当他们伸手也想摸一摸那一看就暖和的被子时,都被自己的老伴打了一下手,说是他们刚喝过酒、吃过饭,别把新被子弄脏了。
“蕙兰呀,你们都是有心的好孩子,呵呵!这新被子我可舍不得盖,等我家孙子成亲的时候,留给他。”临仁和的妻子冯氏眉笑颜开地说道。
老临家都是不忘本的,而且虽说自己发达了,也没有斜着眼睛看人,一家人一直和以前一样下地干活,和村里人说说笑笑,按说现在的他们可都是过着富人家的生活。
“蕙兰,这被子里用的是木棉?”叶氏摸着这新棉被,怎么都不像木棉。
“娘,溪丫头这是棉花,比木棉要好太多呢,咱们楚国可是很少见的,也不知道溪丫头是从哪里弄到的。”穆氏笑着说道。
“棉花?真好!要是楚国家家都有棉花,以后可是冻不着了!”叶氏笑着说道。
“阿奶,以后一定会有的!”总有一天,她要把棉花变成不那么稀有的东西,让它彻底代替木棉。
棉被的出现在临家村引起不小的轰动,到了下半晌,很多听说了棉被的村民都想见见,但叶氏、杨氏几人早就把棉被封了箱,要是这个也看一下,那个也摸一下,可不是要给摸脏了,摸坏了。
因此,这十床棉被只在老临家露脸一小会儿,就被叶氏几位阿奶当成宝贝给藏了起来,别说冬天盖被子了,就是看看,她们现在都不舍得了。
这十床棉被做好之后,秦氏几个年轻妇人就继续回绣园上工,而穆氏、苏氏、张氏、郑氏四人被临青溪请到稻园继续缝被面。
除了棉被,临青溪还打算做一些冬天御寒的衣服,比起那些笨重的外穿棉服,她更想做一些穿在里衣和外衫之间的棉衣、棉裤。
这样的棉衣、棉裤做法简单,而且防寒效果可能会更好。衣服的样式和衣服上的花样设计,她也已经都想好了。
“若心,你去绣园把锦娘叫来!”临青溪打算把做棉服的事情交给锦娘来办,虽然她看起来对生活似乎充满了绝望,但人只要愿意活着,就不是真得心如死灰。
锦娘到了稻园见到临青溪之后,临青溪直接把要做棉服的事情告诉了她,只说这棉服里使用的棉是棉花而不是木棉,多余的话她没说,锦娘也没问。
只用了一天,锦娘就做好了一件棉衣,是按照临青溪的尺寸做的。
临青溪穿上之后十分合身,而且非常暖和,不过一小会儿,身上就有些出汗了。
“锦娘,你在绣园里找几个做衣服方面比较出色的绣娘,然后按照我四哥的尺寸,多做出几件男式棉衣出来,就在稻园里做就行,我会让若心给你们安排一个房间。”东西自己认为好不能算真正的好,临青溪打算先做出几件男式棉服和女式棉服出来,等到安心衣纺开业的时候,就可以往外卖了。
“奴婢遵命!”锦娘在临青溪面前始终表现得很卑微。
锦娘走后,临青溪又让茉莉去绣园给她拿一些上好的布匹和针线,忙完事情的时候,她也开始做衣服,不过这件事情她没有让其他人知道。
这天,村里学堂下学之后,临念雨一个人来到了稻园,临青溪把他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念雨,来!”现在的临念雨长得很快,再过两年,临青溪觉得他会比自己高很多。
临念雨走近了临青溪,他有些不明白临青溪为何单独把他叫到稻园,这些天他一直忙着练功,除了吃饭的时候才能见到家里人,有时候吃饭的时候,他和临青溪也会错过。
“小姑姑,您叫念雨来有什么事情吗?”临念雨问道。
“念雨,这是小姑姑给你做的一身衣服,你来试试合不合身,等到你冬天练武的时候,穿上这身衣服就不会觉得冷了。”临青溪拿出了自己这几天的成果,然后开始亲自给临念雨穿上。
临念雨先是顿了一下,然后任由临青溪给他穿上衣,等到临青溪要给他穿裤子的时候,他脸上微微一红,自己拿过去穿了。
“合适吗?”虽然现在穿上棉衣显得临念雨有些臃肿,但是临青溪觉得临念雨穿上还是很好看的。
“合适,小姑姑,很暖和!”临念雨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
“嗯,暖和就好,不过这件衣服是咱们两个之间的秘密,你可不要告诉念水他们,你也知道,念水那小子是个小醋坛子,要是他知道,我只给你一个人做了衣服,一定会来找我算账的。”临青溪故意显出害怕的样子。
“小姑姑,这衣服只有我一个人有吗?”临念雨的心一阵波动。
“冬天这样的衣服当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穿,但是念水穿的棉衣你娘会给他做,你这件是小姑姑做的,小姑姑只做了这一身,所以你可要藏好了。”临青溪故意神秘地说道。
“嗯!”临念雨很宝贝地摸了摸身上穿得棉衣。
这身棉服临念雨只穿过这一次,在之后的很多年,他一直都珍藏着这身棉衣、棉裤,虽然后来棉衣、棉裤在正极大陆已经很普遍,但他还是舍不得丢弃,最后留给了他的孙子。
时间从九月很快又到了十月,吴国的安心衣纺选在这月的二十六开业,在开业之前,文飞已经赶回云州来取开业时要卖的衣服和鞋子。
“姑娘,这些箱子里都是什么,怎么包裹的这样严实,外边这层是防水布吧?”文飞问道。
文飞原以为来云州,只需要两辆马车就可以了,没想到一下子要二十辆马车,而且其中十几辆马车上放得都是一个个四四方方的大木箱子。
每个箱子还被用防水布包得好好的,箱子很轻,就是真得船沉入关江,这些箱子里的东西也不会有问题的。
“箱子里的东西到了吴国京城你就知道是什么了,文飞,这些箱子里的东西比那些衣服、鞋子要重要的多,你可一定要看护好,我会再派一队人负责暗中保护,记住,这些箱子一定要防水、防火,至于里面的东西卖多少钱,你把我写的信交给寒霄之后,他看过就会明白的。”临青溪仔细地叮嘱道。
“姑娘放心吧,属下就是拼了命,也会保这些东西安全地送到吴国京城!”从临青溪的话里,文飞听出了这些箱子里的东西的重要性。
十月二十四日深夜,文飞带着二十辆马车的货物,一路上有惊无险地到达了吴国京城的富贵街。
富贵街是吴国最宽最长的一条街道,街道两旁所卖货物皆是价格昂贵、珍奇稀有之物,这条街不限制任何人,但是平常老百姓却是自愿少走这条街的,只因这条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听说当年皇上、皇后也是身着常服来这里逛过的。
要是百姓不小心冲撞了贵人,那可是自找苦吃,再说这条街上卖得东西,他们也是买不起。
大户人家爱攀比,皇亲国戚也在这里争口气,因此富贵街虽然看着人流不多,显得有些冷清,但是这条街上的铺子就没有不赚钱的。
三个月前,富贵街上两家相邻的铺子被一位寒公子买了下来,吴国京城的人听说,那个寒公子就是被皇商寒家赶出来的寒霄。
经过近两个月的重新装修,两家铺子成为了一家,这两天还挂上了鎏金牌匾,大红丝绸下是“安心衣纺”四个大字。
而寒家听闻这件事情之后,竟然也在对面开了一家成衣铺,取名为锦绣楼,摆明了是和这位寒公子作对。
寒霄也不惧,自从他回到吴国做生意,寒家人就已经知道他卖身为奴,堂堂皇商嫡子竟然甘愿为奴,虽说寒霄已经不是寒家人,但他至少曾经是,这让寒家的老爷子气愤不已,下令一定要好好打击他。
安心衣纺还没有开业就给自己找了一个强敌,寒霄早就给临青溪写信说过锦绣楼的事情,而且他在信中保证绝对不会让安心衣纺的生意因寒家受到影响。
寒家人的确各个都是生意精,但他们想要借此羞辱他,那可是太小看他寒霄了,也更小看了他现在投靠的主人。
“公子,我回来了!”虽然是深夜,安心衣纺的后院却灯火通明,那些寒家派来的妄想来探听消息的小喽啰,也都被寒霄派在暗中的人给解决了。
“这么多货物?我还以为就两三辆马车呢!”寒霄也是吓了一跳,要不是安心衣纺的后院够大,这些马车怕是根本停不下。
“我当初也以为是,可是姑娘说这十几辆马车里的东西,比咱们要卖的那些衣服、鞋子还要值钱。”文飞一路上心痒难耐,就是想知道箱子里装得是什么,可没有临青溪和寒霄的命令,他又不能打开,真是太折磨他了。
“姑娘没给我回信吗?”寒霄心下也思量起来,这些木箱子里究竟是什么呢?
“有!你不说,我差点都给忘了!”文飞“嘿嘿”一笑,赶紧让自己怀里藏好的信拿出来给寒霄。
寒霄拿着信走进屋子里才拆开看,而文飞看他原本因对面寒家捣乱而紧锁的眉头,竟然一下子舒展开来,甚至还笑出了声音。
“寒霄,姑娘信上说什么?”文飞好奇地问道。
“你自己看!”寒霄直接把信递给了文飞,这次他要让那些自以为是的寒家人尝尝被羞辱的滋味。
“这样好的东西竟然也能被姑娘找到,她可真是神了。棉花?我在正极大陆上从未听说过,而且这还是仅有的用湘绣绣出来的东西,要想再买,可是要等一年的。”文飞兴奋激动地说道。
“姑娘说的没错,物以稀为贵,像这样好过木棉几百倍的好东西,在富贵街上最不缺的就是买家。文飞,你明天就去各豪门大户家的后宅里放出风声,就说安心衣纺有好东西,不来可是要后悔的!”寒霄邪魅地一笑说道。
好戏在后头,他要让安心衣纺成为富贵街上最富贵的一家店铺!
“好嘞,你就瞧我的吧!”文飞摩拳擦掌,恨不得转眼就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