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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两扇门在琼浆的身后缓缓的关上,琼浆的心里开始“扑腾扑腾”的激烈的跳起来了。她后退了一步,想让门不要马上关上,这是警察的基本常识。但是这扇门并不能感应人的存在与否,仍旧坚定的把琼浆关在了里面。
琼浆觉得有些腿软,心虚的不行,站在空荡荡大厅中央,举目无亲,恐惧不安。她的对面是一副巨大的壁画,画的是黄山迎客松。听说真树早就死了,摆在那里迎风婆娑的是一棵塑料的。大厅里没有接待人员,四周安静的出奇。细思极恐。
“有…人…没…有…?”琼浆颤颤巍巍的问了一声。自己都觉得声音不正常,怎么跟鬼叫似的。
“有…人…没…有…?……?”“有…人…没…有…?……?”“有…人…没…有…?……?”四周传来了巨大的,纷杂的回声。
“请问是找张书记吗?”一个保安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他无声无息的突然出现在了琼浆的身后。
“啊……我是交警队的琼浆……”琼浆被吓了一跳,头发都快竖起来了,说话也是驴唇不对马嘴。
“请跟我走。”
来到一个双开门的大房间,保安为琼浆拧开了门,“请进。”他摆手,说完后等在一旁,看到琼浆进去后,把门从后面关上,然后独自离开回去了。
琼浆腿软的几乎走不动路,心里盘算着进门怎么说。‘不会刚进门便被按到地上强奸了吧?’想到这里她的小便开始一滴一滴的往外渗,憋也憋不住。幸亏临出门时装上了一块卫生护垫。
“上帝保佑。”她心里念叨着,可是不知道要求保佑什么。
好不容易挪进了房间,这才发现里面没有人。她松了一口气。发现身上出了一层汗。
这是一间巨大的办公室,巨大的写字台后面摆着一把太师椅,椅子旁边立着两根敦实的旗杆,上面各有一面垂下看不清的红旗,想想应该一面是国旗,一面是党旗。
琼浆在盘算着见到书记以后怎么说话,‘应该先道歉。如果态度好,书记也许就可以放我回去了。毕竟自己已经结婚。书记很可能看不上。而且,好像他应该是党员!’“琼浆是吧?”空荡荡的空气中传来一个声音。吓了神经紧张的琼浆一跳。
听到有人说话,琼将立即打起了精神,挺直了腰杆,“对不起张书记。我那天说话有点冲……?”
“你是琼浆吧?”竟然是一个女性的声音。
‘女的?他老婆?这么好事?’这时琼浆才发现,对面说话的不是张书记,而是一个30岁多一点的女人,‘他的老婆?那就更好了。不过……是不是太年轻了点?会不会抓我小三?怎么跟她解释我不是小三?’“张书记在上面准备开会的发言稿。我带你上去。”那个少妇说着打开了巨大办公桌后面屋角处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门。“请进。”说话的方式和刚才那个保安非常相像。
琼浆停止了胡思乱想,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没想到原来是一个厕所。琼浆提心吊胆的还以为里面摆着一张双人床呢。她自己都觉得十分好笑,回头看了一眼少妇,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少妇以为自己衣服乱了,连忙回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后背。除了折子多了些没有别的。她用手胡撸了一下后背的衣服又继续向前走了。刚才接吻时被压在下面,衣服上难免不被压出几个死折子出来,看来以后买衣服一定要买那种不起褶子的布料的。
“没什么。我想起路上的一件事。一辆豪车飙车撞树了。司机的脑袋都撞出脑浆了。”琼浆自然不敢说出她真实的想法。
“这事你也笑得出来?你们交警是不是老想这种事情?”她竟然知道琼浆是交警。
“也不是。正好遇到了。遇到的多了就习惯了。记住开车一定要小心就行了。不要开快车,不要疲劳驾驶,女同志特别不要把油门当刹车踩……”琼浆只得解释。
“对对,跟我来吧。”女人关上了后面的门后,绕到牵前面领路。穿过厕所,打开了另外一个不显眼的小门,来到了另外一个像会客厅一样的办公室。
琼浆观察着前面的少妇。她穿着打扮干净利落,上身外面罩着一件老式的不能再老的一字领的上装,下面是黑色的拖地长裙,很不搭配。大概里面的长裙是吊带的,为了上班严肃的环境,特地把她奶奶的上衣借来穿了。
女子最奇特的是她的头发。她的头上剪的也是短发,不过比琼浆的还要短。后脑勺的头发翘得很高,然后便突然没有了。显得很有精神。但是和长裙不搭配。后面高翘的地方的头发有点乱,一定是刚才发生了什么,还没有来得及整理。
少妇趁刚才回头的机会也打量了一下身后的女交警。见她笑眯眯的却一身正气。衣着也很朴素。她就有点不明白了,凡是少妇找书记的一般都是为了捞人打官司,无不穿的花枝招展的。因为书记管的是公检法。可是她本人已经是警察了,用不着书记帮忙。‘也许是想升职。在职场上女性升迁很困难。’她最后给琼浆下了这样的结论。
此处不用看中国的公检法不是独立的,也就是所谓的‘三权分立’(立法权,司法权,执法权)在中国是不存在的。中国的公检法始终处在党的控制(领导)之下,大多数时候也控制在政府的管理之下。这件事说不上好坏,因为中国几千年以来一直如此。有的时候效率更高。例如有了严重的凶杀案,政府可以立即调动所有的力量,以保证不让更多的人受害。分权即意味着低效。
为了公正,三权分立有时候还是有必要的。三权分立是为了公正;不分立是为了安全。安全和公正,只能选其一。安全是公正的基础;公正则比安全高一个档次,只有安全了,才谈得上公正。不安全的时候,所谓公正一文不值。
秘书的办公室里有一个很窄的电梯口。少妇自己先走了进去。琼浆尽管心虚腿软,还是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里面最多只能站两三个人,或是一把轮椅。
那个女秘书想琼浆解释道,这里原来是个楼梯,还不是公用的,而是设在房间里的,所以有点紧凑,不像公用的那么有气派。上楼的时候后面人的脸几乎对着前面人的大腿根,似乎有些骚气。如果不是两个女的,而是女先男后,这里又很热,就不太雅观了。现在改成了电梯,就没有这种问题了。
电梯一直升到了五楼,这里是楼顶,出来后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开放空间。没有其他楼顶那种滚烫的水泥地面,而是一个楼顶花园。周围的建筑一栋都看不见。显然实行了楼层控制。如果不是花园周围的一圈竹篱,这个地方几乎融化在了周围姹紫嫣红的绿色环境里了。
“张书记,人来了。”秘书上来以后对正在一个巨大沙发上挺着大肚子葛优瘫的一位领导人说。
沙发背对着电梯口,尽管天气已经不热,沙发上还是架着巨大的遮阳伞。几把藤椅随意的放在旁边。
周围是个楼顶花园的花花草草,亭阁水榭,小溪潺潺。溪水里面几尾硕大的三色锦鲤领着一帮小崽子正在荷花丛中穿梭游玩。一棵腊肠花树正在怒放,一串串鲜黄色的花絮密密的垂落下来,颜色鲜黄,黄的让人心惊。
阵阵香风吹来。让人心肺顿时清爽了起来。琼浆抬头一看,竟然是一棵亭亭玉立的玉兰树。搞转基因的人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把玉兰,桂花,栀子的香味基因都转到杨柳树上去。世界离大同就不远了。
旁边一棵从地面攀爬到了建筑上面的三角梅静静的绽放着鲜艳的紫红色,它在无声的摇逸着,令周围安静得令人窒息。
“来了?我看看。”正在半躺着的领导放下了手中的屏幕。这点上他与普通百姓是一样的。
“对……不起,张……书记,那天是……?我……???不对……”被这个架势震慑住了的琼浆,也不管远近,开始磕磕巴巴的背诵着早已准备好的台词。她几乎走不动路了。
“没关系,没关系!来了就好。说明你觉悟还是有的。”张书记打断了琼浆的话,“小刘你先回去吧。这段时间就不要让别人上来了。”张书记又对领琼浆上来的秘书说。
“是。”那个秘书说完又乘电梯离开了。‘原来她犯错误了!’刘姓女秘书想着离开了。
“想喝点什么?那边冰箱里什么都有。”书记对琼浆说。
“您喝什么?”琼浆小心的问。
“我只喝矿泉水。”书记很满意,见到肯为别人着想的人,他很欣赏。
冰箱里没有普通的矿泉水,琼浆拿起一个墨绿色的纺锤状的玻璃瓶问道,“这个可以吗?”
“可以啊。”
琼浆小心翼翼的倒了两杯矿泉水。把一杯摆到了书籍的面前。
“你还真有眼力。这是法国进口的,三百块钱一瓶。”
“啊?一口还不得20块钱?”
“不止。这么小的瓶子。坐下说吧。”张书记显然对琼浆很欣赏。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博得女人的好感,他知道这个目标还没有达到。如果不能博得这个女人的好感,那就要从精神上把她压垮。这是政府通报中刚刚报告的。最近查处的一个邪教,‘无能神教’,其教主惯用这样的伎俩,他因此奸污了数百名妇女。
琼浆偏坐在一个藤椅的边缘。
“坐到我这里来。”书记拍着身旁的沙发说。
琼浆腿软得已经快站不住了,她挪到了书记的沙发上,蜷在一起坐了下去,坐到了沙发发另一端的角落里。
“坐近点。”
琼浆一下一个屁股窝的挪到了张书记的旁边。
“再近点嘛。既来之则安之。”
琼浆只好坐到了张书记的身旁。两只胳膊紧贴着自己身体,夹得很紧。
“呵呵……”张书记不再说什么,他把一只手放到沙发靠背上,撩起琼浆的头发,再让它们从自己的手上顺序滑落。
琼浆的头发像一幕黑色的瀑布,“唰,唰,唰,”的流了下去。
“好。”张书记说,“我就喜欢短发。小刘的头发虽然短,可是太时髦了。还喷了那么多发胶,哪有你这么柔顺。我老头子了。她那个潮流还真有点不适应。”
琼浆这才知道张书记看上自己的原因,‘早知道不留这种发式了。’她心里暗想。
“结婚了吗?”书记问道“结了。都有孩子了。生孩子的时候还侧切了。”琼浆把‘侧切’说的很重,好像侧切以后随之而来的必定是半身瘫痪一样。她说话的语速很快。琼浆十分聪明,希望书记听到以后放过她去。毕竟男人们都喜欢年轻一点的。不喜欢生过孩子,那个地方有疤痕的女人。
“孩子几岁了?”书记好像对有孩子没什么不满意的。
“一岁。”她故意多说了两个月“停奶了?”
琼浆心想‘坏了!怎么绕到这上面来了?这老家伙如果张罗着要吃奶怎么办?可是孩子实际上还没停。’想到这里不知道怎么答才好,“停了几天,又吃几天。又停了几天,又吃了几天……”算算一个月都快用完了,这才停了下来,“我也不知道停了没停?”最后她说。
“那就是没停。”书记替她做了判断“奶水还足吧?”
‘这都是什么倒霉书记啊!净问这种问题。’琼浆虽然心里打鼓,表面上还在微笑着。这是她的职业习惯。
女人喂奶,天经地义。不然便要被‘哺乳动物’开除出‘类’了。可是有人总是喜欢把这个当做色情的东西,还专门在网上开账户表演。
“到市场上买几条活鲫鱼熬汤。那东西最下奶。你这是怎么了?放心吧。今天不吃你的奶。我可不能抢下一代的口粮。”书记替琼浆把话说出来了琼浆这才放松了一点,心说,‘对呀。没准他长大以后成了省里管公检法的书记了呢。’这几段不用看中国现在实行的是官本位制。就是社会的关键点在‘官’。在中国现行制度下,做了‘官’,一个人便有了他想得到的大多数的东西,‘尊重乃至崇拜’‘金钱’‘权威’‘异性的青睐’,最大的收获是‘权力’。当了‘官’,便可以欺压自己管理下的人,也可以怀柔他们。这时候,怀柔成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欺压。
不过,这个的官本位制层层压制,层层服从,很少有创造性。目前已经成了社会进步的绊脚石,是中国的‘万恶之源’。多少坏事皆因他而起。
中国的官场情结是从封建社会延续下来的。其主要的操作机制是整个制度都在维护做官的利益和他的权力,如果一个人试图与官作对,那么他对抗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制度,整个体系。很多人不懂这个,跟当官的较劲,结果枉送了生命。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反腐’的局限性。反腐只反那些‘坏官’,对维护坏官的体系,对培育、滋养坏官的温床却不敢触及。这样的反腐能彻底吗?
由于‘当官’有这么多好处,做了坏事又不会被处罚。所以在中国有不少人想当官。
有了制度的保护,做了坏事又不用负责,那些‘当官的’即便尚不贪腐,可是他本来就不高尚的个人情操会在这个温床上迅速发酵,干出很多不齿的,甚至危害他的体系的事情来。例如今天的情况。比如腐败。
这个时期中国加强了反腐。抓了不少‘大老虎’。但是仍然看不到结束。因为这个时期的打虎没有老百姓的参与,没有媒体的监督,完全是几个人暗室操作的密谋式的,政治纠纷式的,官场斗争式的‘反腐’。老百姓揭发的线索反倒没人采理。
一个‘官’腐败了,不会没有人知道,只要消息能出现在网上,总有他垮台的一天。反对公开信息的理由主要有两条,一是怕诬告;二是怕降低了党的威信。所以体系要对‘网’严加控制。
‘反腐’实际不是目的。反腐只是一种手段。如果真正想反腐,就应该将腐败的事实公布,使媒体和老百姓知道真相,从而监督政府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如果有媒体和民众的监督,当官的便不敢轻易腐败。从最开始阻止他,不让它发生。这才是目的。
有的人借口害怕诬告不敢公开事实。实际上诬告也要靠媒体的揭发来铲除。况且从下向上的‘诬告’比例很小,不会超过自上而下的陷害。还有很多‘诬告’根本就不是诬告。至于党的威信,你以为这么捂着就不伤害他的威信了?
“来。亲热一下”书记没有什么忌讳。管她娘的奶不奶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