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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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惨哪!天外飞来横祸。

    谈宇默上下两排牙齿咬着咖啡杯缘,眼眸直勾勾盯着天花板上的艺术灯,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不说话,不看她,不吃东西,他在闹脾气吗?星巴克餐厅里,成恩努力咽下最后一口熏牛肉三明治,心情慌忽又糟乱。

    “这里的三明治不合你口味?”

    她邀他来这儿的,多少该负点责任吧!

    “不是!”他歪歪嘴巴咕哝。

    “这里的服务让你不满意?”午餐时间人多,服务小妹是有些怠慢了。

    “不是。”有点苦恼的吊吊眉稍。

    “咖啡很难喝?”所以他才只咬着杯子?

    “不是。”翻翻白眼,一记呻吟伴随。

    拜托喔,变不成他肚里蛔虫,她快被打败了!“你怎么了?”

    “祸从口出。”

    成恩迷惑地拍拍额头。这句话好深喔

    好,他顺应民情,多透露一点。“人有旦夕祸福。”

    懂了,这句成语她太懂了“且慢,你人好端端的,干嘛学别人喊什么旦夕祸福?”

    他放下咖啡杯,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

    “我不介意让你知道,我不会玩猜谜语。”两排扇睫很迷惑地眨巴着。

    他闭闭眼,虚弱的声音从齿缝间蹦出“我”接下来的字句简直就是含在舌头下。

    没听懂。成恩倾身向前“再说一次好吗?”什么事让他难以启齿呀?

    清朗的眉峰叠成山,他闷哼出来“我牙痛。”救命呀!

    约莫三天前,他已有感觉靠近咽喉的下牙龈有点凸凸怪怪的,但从小到大没蛀过一颗牙,加上他每半年看一次牙医,洗牙保养决不马虎,怎可能牙疼呢?

    他猜就是从波士顿飞来台北的飞机上,他的位子划在走道边,靠窗那位快临盆的孕妇每隔一个小时就跑一次厕所,进进出出的让他无法沉睡。应该是一整天无眠火气大,所以三十分钟前当他咬下第一口三明治时,才猛觉大臼齿已然无法自在咀嚼咬合了。

    “牙痛?”水眸翻两下,她没听错吧?

    跟个半生不熟的女人说牙痛,怪别扭的。宇默放下咖啡杯,很想一个人掉头回家躲起来闷睡个三天,等这阵疼痛消失后再来面对她。

    “我牙疼过,挺难受的。抽痛起来时,连头皮都好像给一把大铁锤敲着那样难以忍受呢。”成恩发出同情之鸣。

    他忙点头“对。”她说地深得他心,真是“痛”有戚戚焉啊!

    “我陪你去看牙医。”她说。

    “不。”

    揪着两弯柳眉,她焦急说着:“有病就得赶快医,否则出了大麻烦会后悔莫及。”她可是身受其害哪!

    “不。我买两颗止痛药吃就好。”她能不能少管闲事啊?

    “不能乱吃止痛药!”成恩跳起来,一把拎住他的衣领。

    “你干麻?”形容她像一只保护小鸡的老母鸡都不为过呢。

    “你为什么不去看牙医?”桌下的脚ㄚ子喀喀打起板子。

    “我想先吃止痛药。”他想拉这个热心过头的小女人坐下,她知不知道隔壁桌的人都在看他们表演了?

    微眯着晶瞳,她有点明白了。“你跟大多数人一样怕看牙医。”

    “乱讲!”他努力亮开两排皓牙,严声否认。“我半年就洗一次牙,保养得半颗蛀牙都没有,不曾遭遇平常人那种恐怖的经验。”只不过,洗牙时滋滋滋的擦磨声也够令人背脊全凉了。

    成恩脑子转了转,有了计较。“不过呢,你洗牙时应该也听到过,隔壁诊疗室的病人若是在治疗蛀牙,那种钻钻钻,挖挖挖的怪异声音,可够恐怖了。还有,牙医师那一排碍眼的生财工具,刀子钳子镍子样样齐全,随时准备来敲来夹来拔,吓死人了喔。”

    “停!”他嗤哼一大声:“你以为我怕那些?”

    事关大男人颜面问题,他死也不会承认她说对了。他对牙医生在他口中搞来搞去,搞得全身神经像被通了电一样毛骨悚然的确深恶痛绝。

    “就是嘛,没啥好怕的,我们看牙医去!”晶眸闪得好不狡黠可爱!她过来挽住他的手膀了。

    啊?大意中招了!他又次拧着眉头,救命呀!不去啦

    让人全身紧绷的答案揭晓时刻──

    大医院的一名主治牙医师说:“谈先生,根据这些牙齿x光片判断”

    “怎样?”宇默闷着声,精厉眼芒直逼医师“你快说!”

    “你长智齿了!下面的两颗同时‘出洞’。”

    “什么?”长智齿?他,三十岁了才长智齿?

    “噗哧!”坐在陪诊椅上,成恩忍不住先笑了出来。

    宇默斜躺在牙科诊疗椅上,捂着疼痛的两个脸边,瞪她一眼。

    “不好意思,我以为只有小孩子会长牙。”她伸伸小舌头。

    “你长了吗?智慧长出来了吗?”他记得中国人有一句老话,智齿就是智慧的象征。

    她尴尬地抓抓长发梢“对不起,其实我也不知道耶!”

    “一般人的智齿若在二十岁前长出来,大概都没有特别的印象。像谈先生这种‘大器晚成’型的,一定会痛到无法忍受。”牙医师说的头头是道。

    宇默语气很不平了“我哪里不能忍受了?你只要告诉我这疼怎么解决。”

    “一般人总会先吃点止痛药。”医生说。

    宇默斜瞥成恩一眼,眼神分明就在告诉她,都是你大惊小敝!成恩小脑袋惭愧地点到胸前。

    疏料,牙医师慢条斯理又开口了“但是,那只是治标。这么迟才想窜出来的智齿,百分之九十是长不出来了。以后每隔几个月,当它又想往上冒时,你又会吃痛一次。”

    这不就等于身上安了不定时炸弹吗?宇默心中大呼倒楣!“如何治本?”

    “你是我今天最后一个病号,我可以晚一点下班,马上帮你开外科刀,一次解决,四颗全除。miss徐,准备。”充满医德的医生对一旁协助的护士下达指令,开始磨刀霍霍了。

    “为什么连上面两颗也要拔除,他们又没作怪!”宇默发觉不对劲了。

    “这叫一劳永逸,我通常是这么建议病患的。反正打了局部麻醉药,拔两颗或者拔四颗没差别,都是小手术一桩而已啦。”牙医说。

    可是拔两颗的时间会短一点。还有,这叫小手术吗?刚刚检查的时候,牙医也说了,齿颚神经和脑神经是隔壁邻居,总是有难同当,所以他才会痛得像掀了头皮般。跟脑子扯得上关系的手术无论如何都不该称为小手术!

    他心里开始呼叫不妙了。

    他不要一个不熟悉的医师替他动刀,他想回波士顿找他的家庭牙医,可是他在这里也有重要工作,宇默满心挣扎。

    成恩静静站立一旁,看尽他一脸为难的样子,完全可以体会他面对手术时的心情起伏。眸中秋波浅荡着温柔,她走近宇默身边,抛出一个鼓励的微笑。

    “我想小手术后你需要聘一个短期看护,我可以应征吗?”

    竟然变成让她来照顾他?

    宇默眼睛上下来回打量他的月租情人,一张悲天悯人的小脸,他仿佛望穿她眼底涌上的担心、怜悯、悲凉心里头给一缕感动意绪偷偷流了进去。

    同样身体有恙,前一会儿他跟她说“我不必晚上帮你叫救护车吧”两较之下,她对他这个陌生人可谓情深义重了!

    可恶的他!

    清清喉咙,他努力把唇角往上挤“小鸡婆,我会想要特殊服务的。”佯装出的暧昧眼神更在她窈窕匀称的身段上不停溜转。

    她皱皱眉,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什么叫看护的特别服务?脑子里灵光一闪难不成他是指日本小电影里面,那种护士服美少女提供的“x级好事”吗?

    变态!“你想得美!”她倒抽口气,真想扭头就走,不理这色兮兮的男人了。

    “快,”他指指脸颊。憋住嘴角想抽搐的感觉,哈,就知道她会想歪了。

    “呃?”成恩心里打了个大凸。

    “吻一下欢送我挨四刀吧!”像只小狈狗渴求施舍一根骨头的样子。

    他指的是这种特殊服务?成恩又好笑又好气,如果不是看在他脸颊都已经肿了的份上,她真想赏他两拳。“谈宇默,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我玩笑!”

    “我哪有。”他喊冤了。

    他也成功了!

    俏容又展欢颜,带愁的黑眸明亮了。他朝她挤眉弄眼“嘿,送个吻当我的幸运符吧!”

    他脑筋别选这个众目睽睽的场合来卡到不好不好?成恩跺了脚,羞煞了小脸“你饶了我吧!”

    小男孩抛下斜坡道的小雪球愈滚愈大,转眼间变成一颗篮球大了。太棒了,小男孩雀跃地拍着手

    居然又跑出奇怪的小男孩画面来?宇默怔了半秒钟。

    他本来想放过她了,但又挺怀念她柔软唇片贴上来的感觉。玩性大起,握住她的小手,他再接再厉出招。“最后机会了,成恩。我等一下也许会昏睡,梦见你甜美的亲吻总比梦见一把血淋淋的手术刀好吧?”

    她柔叱着:“听你鬼扯哩!”然而不知怎地,心头硬是抽了一下。小手术也不是完全没有风险啊!她不忍弗逆一个即将面对手术关卡人的愿望。

    愿望呀愿望,如果不是一个心愿,她也不会出现在他眼前。心肠一软,她倾身在他额上印上一吻,低声喃着“记得我,短短的就好!”宇默眯着眼眸凝望着甩开他掌握,飞奔而去的灵巧身子。即使疼得脑子快乱掉了,他还是抓住了她身上那一丝诡异,成恩怪怪的!

    她被难倒了。

    谈宇默的房子卧室里,成恩研究着那张“智齿手术的术后照顾”单子。

    一、每六个小时按时服用抗生素、止痛锭。

    二、术后两天尽量卧床休息,少开口讲话。

    三、忌大口喝水、嗽口、热食,宜食高热能的冰凉流质。

    她轻吁一口气“什么流质食品既有高热能又冰凉啊?”

    垫了两个枕头斜卧在床上的男人睡熟了,但他的眉峰仍微蹙。嘴巴里头被挖了四个洞,伤口应该很痛吧?

    真可怜!拨开几绺覆额黑发,几许心疼凝眸飞落男性脸庞。唉,前一刻生龙活虎的男人,下一秒就倒了。人生无常,对他,对她,都是!

    “我的情人,别担心,我会好好照顾你。”

    在他总浮现浅窝的颊边印一吻,拎起小包包,她出门替他张罗吃食了。

    “成恩?”宇默微微张唇,轻声低唤。

    没回应。她不在房间里。

    他想喝点东西,贴心的小看护哪去了?她又不是不知他不宜下床找她,也无法大声喊她,这小妮子竟然开溜

    开溜?他心头猛地一颤!懊死的!她不会溜得不见踪影吧?

    数个钟头前,还信誓旦旦说会在非常时期照顾他的人,骨子里也不过是个materialgirl而已!他望着床边矮柜上的手机和家用电话,偏偏一时大意忘了问下她的电话号码。

    干等了好一阵子等不到人,等得火气冒出来了──她如果敢自毁承诺弃他不顾,等他好了,他一定要抓回这个不顾江湖道义的女人,扒她一层皮!

    “喀。”房门一开,白色的旋风飘进来。

    “啊!你已经醒了!”

    他瞪住她因吁喘而泛着红泽的小脸蛋。两道不满眸光质问着,你上哪去了?

    “我去拿来两小件行李,又买了好吃的给你,包你活力十足,伤口冰凉舒畅。你喜欢哪种口味?”她从小焙物提袋中摸出两罐冰淇淋,人坐上床缘,这时才瞧见他由青白转红臊的脸色。“你怎么了?看我的眼光好复杂喔!”

    因为我又犯疑心病,把你想坏了。他别过脸避开她的追视。

    成恩起疑了。莫非他以为她拿他的支票、白金卡落跑了?老拿有色眼镜看人,这是他第三次误会她了!

    眼见小女孩家鼓起粉腮,脾气将现,宇默赶紧指指香草的那一罐,微张开嘴“啊──”天晓得,他有多讨厌吃这种甜得腻死人玩意儿。不过呢,生意能做得呱呱叫,当然是无“奸”不商!嘿嘿!

    她抿着唇按耐下不悦,重重挖一匙塞进他嘴里。

    为杜绝等人剧码再度发生,他取饼放在床边的手机,做个打电话的手势。

    “我没有手机。”她闷头直舀冰淇淋,不想看他。

    这年头竟有人没有手机?他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微弱吐声:“带着。”

    “好吧。”她收进大衣口袋中。病人最大,就顺了他意,让他随传随到了。

    他挤出一个绝对堪称勉强的微笑“以后不会再犯了。”

    真不知该怎么说他,他能不能别老拿商业间谍的眼睛乱揪她小辫子,惹出摩擦,然后又很诚恳的道歉一回又一回好不好?

    “别说话!痹乖吃!”这次喂送冰淇淋过来的手劲轻柔多了。

    真好,搞定了,关系修复了!如果冰淇淋别甜得让他直想皱眉毛就更好了!

    探险!

    宇默睡了,成恩决定对她未来一个月的住所做一番探险。

    这栋位于台北市文教区的高级公寓大厦,除了闹中取静,还有绝佳的保安系统。据她目测,宇默所拥有的这间顶层楼中楼单位,面积不下七十坪。

    她第一次进门就让挑高大客厅上头,那一片三公尺长乘二公尺宽的帘幔激起好奇心了。四处摸索找到按钮,好奇地按一下,帘幔往两边卷起,呈现一大片透明的强化玻璃帷幕,露出一大片澄明夜空,满天星斗闪烁。

    “这里还有一架直径二十公分的高倍数望眼镜!”她绕着这个陌生的东西转两圈,不错,以后可以拜托宇默教她认识星座,观赏银河瀚海了。

    楼下除了客厅、餐厅、厨房、洗衣房之外,还有一间雅致的客房。“我可以跟他要求这一间房吧?”她是有些“个人物品”还没带过来呢!

    顺着圆弧造型的楼梯往上走,楼上是他的大卧室,书房、健身房、视听室。整间屋的家具和装潢由深浅不一的黑白两色系组成,颇富时代感的房子。只是住起来跟睡旅馆的感觉差不多。

    而她偏巧最不爱等着时间到了就必须check-out离开,没有留下一点生命痕迹的感觉。嗯,改天得为这个暂时住所做些妆点,她暗下决定。

    蓦然间,一串“月光”自她手掌中间飘出。

    成恩听得出那是印象派作曲家德布西的钢琴作品。好家伙,竟然选了如此别致的手机铃声!

    她打开手机盖“喂?”

    没声音。

    她眼眸圆睁,把手机左右翻转看着。谁这么无聊,打电话来又不说话?

    “喂?”她提高音量又喊一次。

    还是没声音。

    “可恶,恶作剧!”只有恶作剧电话才会浪费通话费还不讲话不讲话?

    呃,她不能太肯定了,如果那个人碰巧不能说话呢?

    “啊!”她拿手机敲敲脑袋瓜子“我这个笨蛋,是宇默找我哩!”

    跑过二楼长长回廊,奔入他的房间。“对不起对不起,我骂错你了。”她忙不迭弯腰道歉。

    谈宇默面露微笑靠在床头,放下电话听筒,朝她勾勾手指,叫她附耳过来。

    成恩乖乖照做了。

    “一分钟才到!”言下之意就是,希望你下次快一点,看护小姐。

    粉腮带窘,她诚心受教了。“不然你也可以在电话中简单喊一声,成恩。我一听是你的声音就会立刻明白呀!”

    小男孩影片又自动播出──篮球般大的雪球往下滚,雪球效应持续扩大,小男孩开心的蹦蹦跳,等着结果

    他晃晃脑袋,开始怀疑他以前是不是见过这些个画面?可一时想不起来哪!

    他玩心大发,眼眸笑意闪闪,配合地对着她耳音鼓柔喊:“小恩!”

    低沉又亲密的呼呐害她心头没由来地怦了一下,脑门一阵闹哄哄,人一蹦跳离两尺远,杏眸儿恼瞠得大大的。“我人都在这儿了,别乱喊了。”

    从没见过脸蛋儿能嗔恼得这么可爱,娇态毕露却丝毫不惹人厌的女人。他耸一下肩头,表情却很显得无辜,宛如在控诉,好端端的别轰人嘛!

    “好啦,你想要什么?”气势顿时软了。

    他正经八百地做个想喝东西的手势。

    “好,我去拿。”领了圣旨,她一溜烟跑走了。

    小恩不像以前那些拿钱办事,装得千呼百诺的女人。她一点都不在乎在金主面前笑闹生气,展露真性情,这感觉真新奇。小恩?这么喊她也挺不坏呀!

    嘴巴痛着,心情却大好,直到看到她拿回来的托盘上摆着一罐冰淇淋。爽朗俊脸立刻拉长,那个鬼玩意太煞风景了!

    小看护尽责的服务劝食“来,先吃一些解解渴垫垫肚子,一会儿得服药了。”只是,他的嘴巴怎么张得不情不愿的?

    “甜。”他闷闷咕哝个字。

    她轻声呵哄着“冰淇淋本来就甜呀!”

    这种甜不好吃,他吃得很委屈哪!

    “不然,你告诉我,有什么你能吃的?”

    小男孩的雪球飞滚而下,砰地撞上一颗大树,他拼命眨巴着眼,不敢置信地惊喜欢呼

    啊,宇默终于记起来了。原来如此!他的心情整个飞扬,纯男性欣赏又具侵略性的眼神倏地落在她脸上,凝固于菱唇。“我想”

    不行,先给他警告。“你,别乱想喔!”

    “我哪有。”把小匙咬住,两眼定定凝住颦恼俏颜,看得乐开怀了。

    握小汤匙的玉手松了,转捏成小粉拳,警告不成别怪她动手捶人喔!“怎么没有?你准是在”打想吃她双唇的坏主意!

    他怎么不学当个老实的病人呢?真不知轻重,嘴巴胡乱用力,伤口如果又冒血,大半夜了还得跑急诊室耶!

    他伸手接过冰淇淋桶,默默一口一口舀进嘴吞下腹。等到吃足份量了,才对小女人挑挑眉,连带溜她身子一眼。

    “我是想问你,你今晚睡不睡?”轻轻的扯开唇,不敢用力说长句子。

    他想问她这个?不可能,他刚刚分明想挑逗她!

    “我今晚想睡在”翻一个白眼,她也学着不干脆把话一次讲死。

    他拍拍大床,指出一个大空位,慷慨邀请。

    “楼下的客房,那个房间让我用好吗?我有手机,你可以随时叫我嘛!”

    再拍两下床铺,他才不会轻易被打发了。

    “睡楼下。”她才不会轻易屈服。“等你复原了,我再来。”一想到两人很快就要在这一张大床上鱼水合欢,俏脸刷地一红。

    “唉!”只能这样了。他接过水杯,啜一口吞下两颗药丸。“晚安-!”

    收拾好托盘,她欠个身离开了。隐约可以感受到,他热辣辣的眼睛一直揪住她的背影不放,才走到楼梯口,托盘上的手机又洒出“月光”

    “又召唤?”脚尖打旋转,她奔回他的寝室。“怎么了?”

    宇默拨拨头发,愉快低喃着“不错,三十五秒。”

    “呼,你测试我?”

    他摊摊两手,给她一个“这有错吗?”的表情。

    坏德性!成恩好气又好笑,手中托盘如果没抓牢飞过去,可不干她的事喔!

    “晚安!”她向他咧咧嘴龇龇牙,二度退场。

    谁知一关上房门“月光”也相随。房门撞开,她扬高手机,看着小萤幕上的秒数自动报告“这次三秒,够快了!”

    她发誓,他如果再捣蛋,她会关了手机。拜托,三更半夜了还闹不停!

    眼光痴然随着轻盈来去的身影和气煞俏脸,宇默又对她勾勾手指,一等莲足伫立床前,他倾身使出低浅音量“客房的被子收在柜子上层,你得搬个椅子拿,别着凉了。”

    惨,一时大意忘了不能过度使用肌颊,伤口又疼了。

    她楞了一下。真、真不知怎么回应。

    商场上呼风唤雨的刚硬男人,一下子像个淘气小男孩,耍弄得她脑袋都晕了,一下子又成熟体贴得害她胸口都暖糊了。

    成恩没辄了。只是这样的他,好像也没啥不好呢!

    “知道了。”她倾身帮他把被子拉高盖好。看他吃痛的样子,又叮咛道“少说点话好不好?”

    男人大手拉住她,放到唇边潇洒地印下一记温暖。“好好睡。”

    “你也是!”带着暖洋洋的心情,她三度退场。

    小恩离开后,宇默双手交错在后脑,陷入刚才启动的记忆之门。

    天寒地冻里,小男孩兴高采烈地看着雪球里头跳出来的雪仙子,她挥舞两片雪翼飞来他身边,轻柔低问“好不好玩?”

    “好!你下一次变成树上的精灵,我爬上去找你玩好不好?”小男孩看看光秃秃的树枝,兴致高昂。

    “好。你想玩什么都好。”小仙子柔顺应诺。

    即使天寒地冻,小男孩的笑声却不绝。因为他有一个最贴心、纯真的小玩伴。天寒地冻吗?两个又大又亮的微笑映入彼此的眼里,一点也不冷了。

    这是他学龄前很爱看的一本童话故事。他曾经读给住棒壁的小妹妹听,两个小人儿还找了一个下雪天想躲进雪堆里头滚成大雪球,结果通通感染了风寒发高热,差点半夜送急诊。

    后来,小妹妹搬家了,他也成长了。雪仙子埋入记忆底层,小男孩嬉戏的欢笑声,让成堆的冰冷商业数字取代。

    明明才认识一天,他却跟成恩玩得好像自小就混在一起那般自然。商场上的尔虞我诈,金钱丛林的丑陋,人与人之间的冷漠隔阂,仿佛不存在她和他之间。

    逗她笑也让自己欢笑,这一日,他这个男人与他的女人之间这么简单的相处相关怀。他喃念着:“小恩,你哪来如此惊人的能耐呢?”

    噢,痛,她刚刚就提醒他不该又讲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