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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问世间情为何物
“衍公,蛇丹来了。”
“嗯。”
公孙衍接过那颗碧绿色的丹药,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点头称赞道:“果然是巫马氏的后人,这颗蛇丹很很纯正,若是老夫没有料错,应该是用银环五步蛇胆,三蒸三净后捣碎,佐以十五年竹叶青和成的对吗?”
巫马无救面露钦佩,笑道:“衍公慧眼如炬,可也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嘛,毕竟是我教内秘方。”
“哈哈哈哈哈,你这丫头。”
“晴儿。”
“是,外公。”
“你去将这枚蛇丹给你表妹服下,我且问你,这表妹已经中毒,为何要先给她吃下这枚丹药?”
“以毒攻毒,先将体内毒素激活,才能一次根除。”
“嗯,不错。”
公孙衍满意的捋了捋胡子,将蛇丹递了过去。
夏秦怡在三人身后看着,心中酸涩:世人都说魔教中人无恶不作,可是她活了快十九年,却从未体会过这样的温情。
鹿难烛吃下蛇丹后,痛苦的皱起了眉,不一会儿,她的整张脸呈青紫色。
夏秦怡见了大惊,走上前去,抓住鹿难烛的手,焦急的叫道:“小鹿!”
公孙衍这才注意到夏秦怡,看她真心关怀自己的外孙女,便问道:“这女娃娃是谁?”
公孙晴刚想答话,却被巫马无救抢先:“这位是小鹿的朋友,和她一起回来的,中了一种蛊,衍公您看看?”
“嗯,晴儿你去亲自煎药,煎好了送来。”
说完,抓起夏秦怡的胳膊,搭上了脉搏。
公孙衍诊断的很细心,大抵一盏茶的功夫才松开,说道:“这蛊下的还真是恶毒,此蛊名唤摄魂蛊,以母子成对的形式出现,中蛊之人只要离开母蛊范围就会陷入沉睡,若是一直待在母蛊身边,倒不会这样严重,只是会有嗜睡,无力的症状,时间久了中蛊人会性情大变,要么痴傻呆滞,要么癫狂暴虐,不过倒不是很难去除。”
夏秦怡听到诊断,脸色煞白,身子晃了晃。
疼爱了她十八年的至亲,那个曾经她想早点当上家主,保护他,孝顺他直至终老的人,居然会给自己用这么恶毒的手段。
公孙衍并不知道这蛊的来路,所以说的很直接,巫马无救看着夏秦怡苍白的脸,心中叹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丫头,我且问你,你既然是同小鹿一起回来的,她是怎么受的内伤,你可知道?”
夏秦怡刚要回答,却被巫马无救抢白道:“衍公您也看见了,这小丫头中了蛊,一路都在昏睡,是小鹿把她带回来的,个中细节不如等小鹿醒来再细细询问吧,衍公您看这个蛊要怎么解?无救想知道呢!”
一涉及到医理公孙衍的关注点立刻切换:“你去取半斤批霜来。”
“是,你随我一起去吧,让衍公和小鹿单独相处一会儿。”
“好。”
二人走在去药房的路上,巫马无救轻叹一声,说道:“千万不要在衍公面前说你是华夏山庄的人,一切等到取了蛊,小鹿醒来再说,记住了。”
“知道了。”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
“前辈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就算前辈不说,我也能大致猜到一二。”
“哦?那你说说,你怎么想的?”
“呵……左不过是上一代的恩怨罢了。”
“你倒是聪明,没错,总之先解蛊要紧,其他的等小鹿醒来再说。”
夏秦怡点了点头,心中怅然:她出身名门,多年来以正道人士自居,可真的是这样吗?一个可以给亲人用这种手段的地方,真的能担起“正派”这两个字吗?
她现在唯一希冀的就是:小鹿父母的死,最好与华夏山庄无关,她欠了小鹿太多,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也只有以死谢罪了。
“衍公,批霜来了。”
“嗯,用烈酒调和。”
巫马无救面露惊异,还是依言照办,但夏秦怡就不同了,即使不懂医术,她也知道批霜是剧毒,一个指甲盖的剂量就能杀死一个成人,何况半斤,也不知道这位鬼医要作何用途,不会是给的小鹿吧……
片刻后,巫马无救端来一个大海碗,里面是乳白色的液体,公孙衍抬了抬下巴,轻描淡写的对夏秦怡说道:“喝了吧。”
巫马无救将海碗递了过去,夏秦怡接过,看了看二人,心一横,喝了下去。
公孙衍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一生救人无数,曾经开过几次类似的药方,而患者都是一副质疑的样子,有的甚至给自己下跪,乞求自己改用它法,唯独面前的这个小丫头不同。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夏秦怡刚要回答,感觉自己的胸腔仿佛燃起了熊熊烈火,她双手扶着桌边,死死咬住牙关。
巫马无救拿过一个盆子,说道:“想吐就吐出来。”
“哇”的一声,夏秦怡张口将之前喝下的批霜吐了出来,可明明是乳白色的液体,吐出来的却是黑色的。
在黑色的液体中,有一个小拇指节大小的红点,正在痛苦的蠕动着。
夏秦怡的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巫马无救接住夏秦怡,将她安放在房中的贵妃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