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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就好像是那刚出笼的包子,白嫩白嫩的,热气腾腾的还透着诱人的魅惑,不像她自己,身上的腱子肉藏也藏不住。
翟弋郎歪头想了想,以她贫瘠的知识储备,她只能想到用刚出笼的包子来形容眼前这个好看的女人,就像她平日里最喜欢吃的小笼包子,一口一个,吃起来津津有味。
翟弋郎又扭头偷瞄了一眼,眉头皱了皱,不过,这个女人太好看,就算她真是冒着热气的包子,她也不忍心下口。
曾若祎听着动静,以为是身边伺候的人静影烧好了水回来,再说二楼入香阁的口向来把守的严谨,她并不曾想会有陌生人闯进她的闺房。遂头也不回地顾自脱着身上的衣襕,说道:“水可是烧好了?方才被那醉汉吐了一身,现在闻着那味,直让人作呕。”
曾若祎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又继续言道:“记得多泡些花瓣,去去味。”
解下衣襕,下衣也跟着松散开来,光盈盈的身子这下是全全落了翟弋郎满眼,正待跟前的人即将回过身时,她断了根弦的神经才重新被续上,连忙干脆利落地出声制止道:“慢着,姑······姑娘,可否先把衣服穿上。”
翟弋郎双唇抖成了筛子,结结巴巴地制止住曾若祎回身,一双通透的眸子恋恋不舍地从对方身上移开,却又慌乱地打着转,无处安放。
曾若祎被这突如其来窜进的陌生的声音惊得浑身一怔,倒是没惊喊出声,只匆忙地撩起一旁被搁置的衣衫慌乱地往身上套。直至她正过身来,脸上的惊疑与愤怒愈来愈深,冷冷的透着凉气。
待看清来者是谁,曾若祎隐忍的神情忽明忽暗,喜怒交加,她自是欢喜能与这位鼎鼎有名的都指挥使再次相遇,但却难消她对那人鲁莽行径的怒气。
“想不到堂堂的都指挥使竟也会做出此等偷鸡摸狗之事?擅自私闯她人闺房,窥视女子沐浴更衣,此等宵小之举若是传了出去,未免有失都指挥使的名威。”
“我······我······”
翟弋郎被曾若祎三言两语说得脸颊一阵红一阵白,她抬头对上面前人璀璨的明眸,欲要反驳,可一张口几个我字之后到底再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她惯常舞刀弄枪,但实在不太擅长周旋于布衣红妆之中,眼下早已红着脸耷拉着脑袋窘迫到墙根处了。
曾若祎静等了片刻,见她未有要离开的意思,遂无奈地叹息一声,催促道:“大人这是打算就这么干干地耗在这儿了?”
翟弋郎无言以对,恹恹地转身欲要踱步离开,刚及至门口,便敏感地听到门外木质楼梯上传来的稠密的脚步声。
翟弋郎心下一惊,回身溜到曾若祎跟前,囧着一张脸双手合十压着嗓子乞求道:“姑娘行行好,帮我个忙,外面来的一伙人是来找我麻烦的,姑娘可否容我在此躲上一躲?”
曾若祎眉头挑了挑,见她言语中肯,不像是玩笑,正欲开口便闻见门外静影的声音传来,“你们都是些什么人,胆敢私闯堂主深闺?你们二人是做什么的,怎放了此等不长眼的东西在此霍乱?”
静影伶牙俐齿地对人好生一顿痛骂,连带着自己人也被骂了进去。
“你们让开,我家未来姑爷在里面,我们这是来找我家姑爷的。”
曾若祎凝神提耳听了听,待听得仔细,才扭头气怒地瞪向跟前装可怜的人,这人躲风流债竟躲到她这儿来了。
翟弋郎被对方瞪了一记,顿时耷拉着嘴角,轻声无辜道:“冤枉啊!我可是铁铮铮的黄花大闺女一枚,哪儿来的她家姑爷啊!”
曾若祎听着她的措词,差点失笑出声,神色淡然地莲步轻移到琉璃镜前坐了下来。有静影那丫头在,她自是不必担心有人来叨扰了她,除了跟前的这人。
果然,没多久,外面便传来砰砰的响声,紧接着便安静了下来。
曾若祎估摸着那些人八成是被凤鸣院里的护卫打手给哄了出去。
眼下自己是安全了,翟弋郎才腾出空子来仔细打量跟前的人,她脚下的步子慢慢踱到那人跟前,越看越眼熟,便情不自禁地问道:“姑娘,我们是否在哪儿见过?”
曾若祎手握梳篦,缓缓地回过身子,三千青丝落于肩头,巧笑倩兮,“大人当真不记得小女子了?”
翟弋郎认真地回想了一番,好像想起了什么,伸出食指点着,“噢噢······不记得了!”手指刚要落下又顿住了,“等一下!”她抬头凑近了细细地端详了曾若祎一番,连她右眼下的小痦子也未能逃脱,翟弋郎心头一悦,拍手道:“我就说怎会如此眼熟呢!原来你就是那日回城时与我看对上眼的漂亮姐姐啊!哈哈哈······”
翟弋郎说话直来直去,她自己倒是没觉得什么,只是惹得曾若祎一阵羞赧,涨红着脸轻推了她一把,“大人胡说什么?我何曾与你看对上眼过?”
“恩?什么味?好难闻!”翟弋郎撤离开,手捂着鼻子,蹙眉抱怨道。
曾若祎颊边的绯红又被覆上厚厚的一层,她低头凑近身上闻了闻,果然嗅到浓浓的刺鼻的臭味,还不是适才那个醉汉惹得麻烦?
曾若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嗔怒道:“大人请回避,小女子要沐浴了。”
“哦······哦,好,你沐,你沐······”
翟弋郎自觉自己失言说错了话,也不敢再吱声,温顺地点着头,又一步三回头地挪到门口,犹豫再三,到底还是转身溜到另一边的窗口闪身跳了出去。
曾若祎被她惊了一跳,忙起身担忧地跑到窗前探头瞧着那个潇洒自如地身影渐渐地消失在人群中,她才放心地长舒了一口气。
***
“妍儿,你可有将那封信亲手交与太女殿下?”
妍儿垂着头诺诺的应了声,眼角却闪过片刻的迟疑,似是藏着欲言又止的纠结。
楚莹宣心乱如麻,心烦意乱地绞着手指在房内来回地踱步,带起身上的烟云蝴蝶裙摆上的波浪也跟着急切地上蹿下跳。
楚莹宣自那晚心中明了之后便寻思着何时能与高黎昕见上一面,几次三番去太女府寻她,都未曾见着那人一面,只听闻她因要事缠身在宫里待了数日未归。
楚莹宣正欲离开时,只碰巧撞见了回府取东西的纪柔。
未见着人,楚莹宣心中千缕万缕的纠缠,也只得耐下心来等机会,好在此趟也并非是毫无收获。起码,她知晓了高黎昕要出府去灵觉寺替皇上请平安符的消息。
楚莹宣回府几经思量便走到案前提笔写了约见高黎昕的书信,只是······信中只提了相约的地点,在灵觉寺后院的鸳鸯树下,其他的只字未写,连称谓也一并省了,她怕此信万一落入他人手中遭人口舌。
鸳鸯树有祈愿情人间情投意合、白头偕老的寓意,它原本是两棵树分别叫百日青和笔管榕,后来两棵树长成了一棵,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才有了后来民间传说将树上缠上红线,一对情人手拉着手绕着鸳鸯树漫步一圈,便可如了情投意合、白头偕老、永结同心的心愿。
楚莹宣记得当初她与高黎昕刚刚成亲之时,那时的她还满心怨恨着高瑾将自己推给别人,根本无心于高黎昕,所以终日郁郁寡欢,对高黎昕的好充耳不闻、避而不见。
她们成亲不久,高黎昕便带着她来到这鸳鸯树下,满心欢喜地亲手缠上红线,并将写下的祈愿放于福包内挂于树上,而她也只端着碧冷冷的身子,冷眼旁观着高黎昕的幼稚行径,仿佛对方所做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直到高黎昕握起她的手,她才稍稍有了反应,眸光中映着闪亮的银波,只是待看清握着她手的那人时,眼里的波澜便如电光石火般稍纵即逝。她心不诚情不愿地垮着张冷若冰霜的脸任着高黎昕牵着她围着鸳鸯树饶了一圈。
如今细细想来,当初能得那人如此细腻的爱该是多大的恩宠?
现在再想让那人为她做一次恐怕已然成了求也求不得的奢望了吧?
楚莹宣垂眸,睫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像是一颗孤独的露珠沾上草尖,透着盈盈的光,却有几分落寞尚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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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楚莹宣早早的起身梳洗打扮了一番,换上了缎织掐花外裳,身披白色羽缎斗篷,头戴金镶玉玲珑簪,衬得她一张脸水嫩嫩的映着粉红,像是亭亭玉立的海棠花,嫣然一笑映红妆。
楚莹宣拿起桌上的烧蓝镶金花钿欲要往耳垂上戴,却忽然收住了手上的动作,将那两串明晃晃的东西不舍地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