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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千宸站起来,忽然走到她面前,吓的岳清画往后退了一步,结果脚下没稳住,一个踉跄,身体往后一仰,她本能的伸手去抓他,纪千宸往后一闪,岳清画“嘭”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你……”岳清画对他很是无语,居然连扶都不扶一下!这个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的吗?岳清画从地上爬起来,“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她揉了揉摔疼的地方,“幸好我反应快用手撑了一下,要不然摔到头,万一摔傻了你赔得起吗?”
“男女授受不亲。”纪千宸答的振振有词,“说吧,何事找我?”
岳清画严肃的说,“我是来救你的,我跟你说,你这次运粮一定要小心!有人要杀你!”
“何人要杀我?”纪千宸语气非常平静……
“当今太子,慕君墨。”
纪千宸淡淡的看着她,“在哪杀我?何时动手?”
“就你运粮的那天晚上,岸上埋伏了弓箭手和刺客,他还给敌军通风报信,泄露了你的航线!”岳清画看他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着急死了,“所以那天晚上,是将波人要害你,哦,不对,好像是三波,还有……”岳清画一紧张竟记不起那名字了。
“哦……?”纪千宸看着她,“还有什么?”
“叫什么……凰羽阁!”
纪千宸忽然一把抓住她,一下给她搂到怀里,三根手指锁住她的喉咙,“谁告诉你的?你到底是谁?敢说半句假话,我就捏断你的喉咙。”
影一和紫衣女子冲了进来,纪千宸给了他两一个眼神,让他们出去。
“你放开我……”岳清画用力想推开他的手,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你掐着我干嘛……?又不是我要杀你!”岳清画艰难的一字一句的往外蹦。
“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纪千宸掐她的手又稍微用了点力。
岳清画感觉快窒息了,“不相信,你现在就杀了我吧!你是我未来的相公,还这么好看,你还怕我害你啊?”岳清画声音变得嘶哑。
“相公?你想的美……”纪千宸放开手,“看在岳将军的份上,我姑且饶你一命,你走吧!影一,送她回正殿!”
“岳小姐,请。”
岳清画急了,“就算你今天杀了我,我也要说,慕君墨早就看你不顺眼,我说的都是真的,句句属实!”
“哦?”纪千宸一脸的狐疑,“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太子之间是什么关系?”纪千宸用手捏住她的下巴,“亲密到暗杀这样的事,他都会告诉你的这么详细!”用力把她下巴一抬,“还有,你又是从哪知道的凰羽阁?嗯?”
“我没法跟你解释!”岳清画眼神有些闪躲。
纪千宸捏着她的下巴一甩,“没法解释?我看你是难以自圆其说吧!”愤怒的瞪着她,“等我运粮回来,我会亲自向圣上说明,解除婚约!”
“解除婚约?为什么?”岳清画觉得简直不可理喻,好心救他,居然要解除婚约!
“你听清楚了!因为我不想和一个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不干不净的女人共度余生!”
岳清画愤怒的看着他,抬手“啪”给了纪千宸一记耳光,紫衣女子立马拿着匕首冲了进来,呵斥道,“大胆!竟敢对公子无礼!”正要动手,纪千宸抬手让她不要过来,岳清画看看那个女子,转头看着纪千宸,眼泪不禁流了下来,她用衣袖一擦,转身离开了屋子。
影一在门外等候,见岳清画出来,迎上去拱手说道,“岳姑娘,在下送你出去”
“不必!”岳清画头也没回的走了。
出了桃苑,回头又看了一眼那片桃林,前世给她药膏之人,又怎么可能会是他呢?好心提醒他,自己到成了那不干不净之人,说来真是讽刺,前世是自己毁了她与纪千宸的婚约,没想到,这一世,又是如此!
也好,她,已经提醒过他了,算是还了上一世对他的亏欠吧,喃喃自语道,“纪千宸,你与我岳清画,从此,两清了!”
回到正殿,岳清画谎称身体不舒服,岳宁赶紧带她上了马车,直奔医馆而去,路上,岳清画的心却隐隐作痛,内心的愤恨,委屈,一股脑全聚集到了心口,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岳宁看着女儿的样子,急的满头大汗,“画儿,你这是哪里疼?啊?哪里疼啊?”
“心疼!爹……好疼!”岳清画在车厢里嚎啕大哭起来,哭着哭着,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岳宁一看以为女儿疼晕了过去。
急声催促道,“快!快!再快!”
“将军,这马车已经是最快了!”车夫回道。
岳宁从车厢里钻出一把抢过车夫手里的缰绳,“让开!我来!”他高举马鞭用力一挥,马儿瞬间飞奔了起来,马车突然加速,车夫重心向后一倾,差点从车上摔将下去。
医馆门口,岳宁猛拉缰绳,从车里赶忙将岳清画抱下,急声对车夫说道,“回去传御医!速速来此!”
车夫连礼都来不及见直接跳上马车,缰绳一抖,“驾!”一声疾驰而去……
岳宁抱着女儿冲进医馆,大呼,“大夫!大夫呢!”
一位头发花白的医者,赶紧把他引进了里屋,岳宁小心翼翼的把岳清画放在床上,医者立刻为她诊脉。
“是哪里不舒服?”医者问道。
“心!心脏!喊疼!”岳宁说道。
她这大概是心疾……
御医走了进来,拍了拍医者的肩,医者一看,大惊,“张御医!”立马给他让了座。
岳清画看岳宁如此着急,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睡着,还好那个医者没有看出她装睡,可是张御医来了,她从小到大的头疼脑热都是御医帮她看的,这下可怎么办啊?
张御医仔细的看了看她,为她诊了个脉,“端碗温水来。”
岳宁很快寻来了温水,只见张御医用手沾了沾水,往岳清画脸上弹了弹,药箱一背,“告辞!”
岳宁一把抓住他,“唉?你怎么就走了?给画儿看啊!”
“看完啦”
岳宁一脸茫然,“看完了?病情如何?可严重?为何还昏迷不醒?”
张御医看着岳清画,故意提高嗓门,“已经痊愈,片刻就能醒来!”
刚刚医者还说是心疾,弹了点水,这都痊愈啦?莫不是这张御医在诓他?见御医又想遛,一招擒拿手给他摁住,“你不能走!我画儿还没醒!”
“唉唉,哎哟,你怎么不讲道理!”御医看看岳清画,“差不多,可以醒啦,再不醒老夫胳膊没了!”
岳清画“腾”的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惊喜的看着御医,“您真厉害,我好了,一点不疼了。”
医者惊的目瞪口呆!
岳清画给张御医挤了下眼睛,张御医眨了眨眼,岳宁看着她女儿与御医眉飞色舞的使眼色,手一甩“哼!”了一声,就走了。
岳清画和张御医紧随其后,也走了,他们前脚刚走,医者立刻拿起那碗水仔细的看了又看,还用手指沾了点尝尝,佩服的点点头,“御医就是御医!一碗清水也能让病人痊愈,厉害啊!”对张御医的敬佩之心,又加深了几分。
出了医馆,岳宁非常生气,怒斥岳清画道,“你简直是胡闹!你可知张御医每日有多忙?还要来陪你胡闹!”把岳清往御医跟前一拉,“还不谢罪!”
张御医连忙阻止,“别别别,哪有这么严重,画儿我可是看着长大的,她健健康康你应该高兴啊!”
“多谢!小女顽劣,还望见谅!”岳宁拱手说道。
“将军这是折煞在下了,画儿既无恙,在下便告辞了。”张御医转身上了马车走了。
岳清画和岳宁也上了自家马车,车厢里,岳清画挽着岳宁的胳膊,“爹……爹……爹爹……”嘴巴一嘟,“女儿错了……”
“再有下次!我就把你扔到河里!”
“知道啦,您上一次也是这么说的……”
“是吗?”
“嗯!上上次,上上上次,还有上上上上次您都是这么说的……”
“那下次,就换个地方扔!”
马车在夕阳的余晖里,渐渐的向岳府驶去,车厢里,岳清画的头靠在父亲的肩上,双手紧紧的挽着父亲的胳膊,为上一世的自己感到羞愧不已,那时总觉得父亲不理解自己,可她又何曾体谅过父亲的心呢……
“将军,小姐,到了。”车夫停下了马车,放下脚蹬。
春杏秋桃和管家,立刻跑了过来。
“小姐!”春杏秋桃看岳清画回来,兴奋的跑了过来,把她扶下马车。
“爹爹,女儿回房了。”见礼,带着春杏秋桃一路跑回了画清阁。
“将军今日拜访纪王府可顺利?”管家关切的问道。
岳宁思索了一会儿,总感觉今日之事有些蹊跷,她女儿为何与那纪千宸一起出去逛了逛,回来之后就急急要走,还哭的如此伤心!而是,纪千宸当时并没有和画儿一起回正殿!
岳宁越想越觉得不对,拍了一下管家的肩,低喃道,“不对,不对!”立刻朝画清阁急步而去。
岳清画回到闺房,一下就扑倒在床上,用手捶着床,“你这个没良心的纪千宸!白眼狼!啊!”然后有使劲的捶了几下枕头,“我恨你!讨厌你!老娘就不该管你那破事!”
之后她爬起来,把床上被子枕头扔了一地,她在前面扔,春杏秋桃跟屁股后面捡。
岳清画模仿纪千宸的口气,“还‘等我回来就解除婚约’解除就解除!”又把枕头扔了下来,“谁稀罕!”
“小姐,你说什么呢?怎么了这是?”春杏问道。
秋桃默默的捡掉在地上的东西。
“要不是为了我的报仇大计,老娘才懒得理你!更别说嫁给你了!”然后,大吼一声,“我讨厌你!”
“讨厌谁?”岳宁来了,“今天在纪王府,发生了什么?”看着女儿发这么大火,岳宁心里十分不快。
岳清画愣住了,是不是她说的话爹全听到了?完了完了完了……“没,没讨厌谁,爹怎么这么问?”
“你是真当你爹傻啊?啊?”岳宁脸一拉,“我问你,是不是纪千宸欺负你了?你跟他出去之后,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岳清画心里一阵失落。
岳宁看着眼前的女儿,脸上全然没有了那股调皮劲,眼里也不神气了,心疼不已,“他是不是……?哼!岂有此理!我这就找他去!”
“爹!”岳清画跑过来一把拽住岳宁,“去哪啊?纪千宸没欺负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岳宁更急了,“到底是怎么了?你不说我就找他去!”
岳清画眼看兜不住了,小声说,“他要和我解除婚约。”
“什么?你再说一次!”岳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他,纪千宸,要和你女儿,我!解除婚约!”岳清画大声的一字一句的说道。
“为什么?”
岳清画都纠结死了,都喜欢问她根本没法解释的问题,“我没法跟您解释!”
“谁先提的?”
“他。”岳清画补充到,“但是这事也不能怪他,”岳清画挠了挠头,“反正就是说不清楚,您也别去找他,他要解便解吧。”
岳宁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就这样放着不管,那是不可能的,他岳宁的女儿,绝不能受这样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