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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蓝望着尹夜雪离去的背影,脑中一片空白。
紧接着空白之后而来的,却是羞愧、愧疚,和一脸的呆若木鸡。
因为,她看见了他——
东方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尹姑娘离去后他就现身,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所以先用问句试探他,也许情况没有她想的那么糟。
东方彻的回答却粉碎了她心中侥幸的想法。
“从你离开小屋开始,我就一直跟着你。”东方彻冷静地看着她,也讶异自己对她竟无一丝怒意。
她骗了他,不是吗?
可是,他也因此听了夜雪对他的一片真情挚爱。
在他伤了她之后她对他的心意仍然不变,这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蓝蓝是不是骗他,其实他并不是很在意,倒是因此而证明了夜雪的清白,让他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他就知道夜雪不会骗他。
蓝蓝局促不安地低垂着脸庞不敢看他“那你都听见了?”她自以为行踪谨慎,没想到还是让他发现了。
原来他并没有完全信任她,不然他为什么要跟踪她?思及此处,蓝蓝只能苦笑。
东方彻不愠不火地道:
“你不愿不毒害我我很感激,否则我只有束手就擒的份,所以你不用因为骗了我而感到不快,我没有怪你。”
“真的?”她害得他和尹姑娘分开,他不怪她反而感激她?
东方彻点头:“可是我希望你明白,我虽然感激你,但我无法用我的爱来当作报答。”他必须话说清楚,他不愿他的温和态度再让她有任何错觉,他要她彻底死心。否则再这么不清不楚地纠缠下去,别说夜雪不会原谅他,连他都不会原谅自己。
蓝蓝难堪地红了眼眶“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尹姑娘一个人。”没想到用尽心机却仍是一场空。呵,她本就不该妄想
“我很抱歉。”东方彻歉疚地低语。见她难过他也帮不了她,因为她要的,他给不起。
“你对我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蓝蓝颤着声音,想知道在他的心里她能不能占有一点位置,即便是一点点都好。
“对你我永远愧疚。”东方彻回答得婉转,知道她会懂得他言下之意。
除了愧疚,再无其它。她自然懂他的意思。
“愧疚?不用。”蓝蓝睇凝着他:“我本来想抓着你的愧疚缠你一辈子,可是我为血燕宫骗了你之后,我就丧失了这个资格。其实我知道就算我真这么做了也是徒劳无功,你不会因为我缠着你而对我回心转意。”她愁苦地轻笑。“我几日我瞧得很明白,即使是在当年,你对我的爱也不曾像现在对尹姑娘这般浓烈又刻骨铭心,我根本不用妄想能取代她在你心里的位置。”
当年她负气离开堆云岛,他一点表示也无;而这几日他不见尹姑娘,却是明显地怅然若失。
罢了
再怎么不甘,她也得开始接受这个男人已不再属于她的事实。
强求亦不得,不接受又能如何?
尹夜雪能成全,她当然也可以,她什么都不如她,至少在这点上不要再输给她。
蓝蓝深吸了口气,才开口道:“你去找尹姑娘吧!我先前对你说的都是骗你的,她从来都没有为难过我,是是我一直在为难她。”这话说完,她先前苦苦压仰住的心虚和愧疚全部被释放出来,顿时感到心轻松了不少。
蓝蓝能对他这么说,证明她已对此事释怀。东方彻乐见她能放得下,不再为此苦。
“你以后有何打算?”他不改初衷,希望她能过得好。
“我会好好的过日子,也许找个好人嫁了,你不用为我担心。”
“血燕宫那边”东方彻怕她应付不来。
蓝蓝微笑“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她在血燕宫多年,知道该怎么躲过血燕宫的查采。何况师父是真心疼她,她不信师父会对她赶尽杀绝。
“若需要帮忙,别忘了给我捎个信。”东方彻诚心地道。
蓝蓝没有回答,她知道自己不会再找他。
“祝你幸福。”她哽咽地低语。
她终于懂得尹姑娘离去时的心情。
让他过得幸福,她的成全才有意义。
而她知道这点她会做得比尹姑娘更好,因为只有由她来成全,他才有幸福可言。
“谢谢你。”
蓝蓝漾着笑意同他告别。
嘴里微咸,她尝到了自己的泪水。
这是东方彻第一次潜入血燕宫。
相较于先前因故功败垂成,这次他的行动堪称顺利。
他无声地越过血燕宫部置在宫门的防卫,足不点地几个纵身起落,他找到了骆飞红的睡房。
他在破庙外听见蓝蓝告诉夜雪开启密室的方法后,他就知道夜雪一定会冒险一试。他之所以别了蓝蓝之后立即动身,就是希望自己能早一步拿到无上心经,那夜雪就不用亲身犯险。
思及此,东方彻蓦地一怔!
那日夜雪想瞒着他独闯血燕宫,也是同他一般的心思不愿他犯险吗?
夜雪东方彻在心里低噪。
不知她对他的气消了没?他叹口气,后悔死了对她口出恶言。
若是他带着无上心经去求她原谅,会不会容易一些?或者她要打他骂他都好,就是别转身就走让他难受
唉,可是回过头来仔细想想,自己让夜雪难受的次数难道还少了?现下他受点罪也是应该的。
东方彻心里想归想,脚步可没慢下,转眼间人便已来到镜台边。
没想到原本贴墙而立的镜台此刻却早已往外滑开,镜台后的密室竟就这么大大敞开在他眼前,人甚至还没去碰那什么左边第三颗雕花呢!
这是怎么一回事?东方彻蹙眉戒备。
他不但没有一点得来全不费功夫的喜悦,反而觉得疑云重重。
他快速地将密室浏览了一遍,除了一些练武用的兵器外,什么都没有。
是夜雪来过了吗?东方彻心下暗忖。
但不可能呀除非是夜雪同他一样离开破庙就直往血燕宫而来,在时间上才说得过去。
可若这密室是夜雪开的,她离去之时必定会将镜台归位以免打草惊蛇。虽说她取出无上心经之事迟早会为骆飞红知晓,但能迟得一刻她便多得一分安全离去的把握,万不可能冒险任密室开着以致提早惊动旁人。
若真的是夜雪,是什么原因让她匆忙得无暇将镜台归位便即离开?
难不成她的行踪已教人察觉?
远处兵刃相接的打斗声隐隐传来。
糟!
东方彻脸色一变,迅即问身往打斗声跑去。
他一路寻到了宫门边,果然见到夜雪和赤燕正短兵相接,斗得难分难解。
骆飞红在一旁气得横眉竖目,命血燕宫门众围住他俩以防尹夜雪逃脱。
“把经书留下,今日我饶你不死!”赤燕喝道。
她经书到手了。东方彻在暗处听到这话心里微宽。
尹夜雪已是左支右绌,她虽然守得严密,但攻势却全然施展不开。她知道只要自己略有闪失被赤燕抓住,就必定兵败如山倒,所以她凝住心神同他对战,没敢分神回话。
“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她只守不攻,赤燕一时擒她不下自也焦躁,猛下几记厉害杀着,他就不信她的招式一点破绽也无。
尹夜雪回剑相迎,突地东方彻斜里刺出接下赤燕系向尹夜雪的招数。他无声无息地窜进对阵圈内,场上众人都是一惊。
赤燕心中暗叫不好!东方彻的武功和他在伯仲之间,也许还略高于他,若是他和尹夜雪二人联手,自己今日绝对讨不了好。偏偏现下墨燕不在宫内,凭他一人之力别说留不住无上心经,只怕连性命都要送在他们手里。
“你”尹夜雪见他乍然现身也是一怔,不懂他怎么会在这里。心想就算是蓝蓝回到小屋向他坦承一切,他也不可能来得这样快。再说他又怎么知道她会选什么时候动手?
“你快走!”东方彻知道只要绊住赤燕,血燕宫便无人拦得住夜雪带走无上心经。
“不行!”赤燕武功高强,她怎么放心留他一人在此!
“你们谁也别想走!来人哪,都给我拿下!”这两人简直目中无人!骆飞红一声怒喝令众人围攻。
“你带经书先走,我不会有事!”
东方彻深怕他们又对夜雪使毒药迷香之类的下流手段,为保她无虞才一径地要她先离开,否则他好不容易才见着她,怎么肯让她离开身边?但他知道这次夜雪若不能成功带走无上心经,以后恐怕再无机会,取舍之下,他只能这么决定。
唉,还没时间向她解释求她原谅呢,她这一走,下次再见又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要走一起走!”
围攻她的人数虽多,但皆泛泛不足惧,加上她要来此之前已先服过冰焰莲护体以防血燕宫对她使毒,故她要脱身并不困难。可是他呢?若她走了这些人又助赤燕攻他,他能应付得来吗?尹夜雪想到这点,无论如何都撒不下手。
“大局为重。夜雪,你忘了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吗?”不就是为了送无上心经回少林?既然经书已得手,他不容她多作犹豫,以免意外陡生,最终又功亏一篑。
大局为重,她何尝不知为大局为重?可是她更不要他有事呀!眼下他身处险地,叫她怎么走得开?
“走啊!我自有法子脱困,你不用担心我!”东方彻见她不走,情急之下随口诌。
尹夜雪神气一凝,他要怎么脱困?难道是蓝蓝会来助他吗?想想应是如此,若不是蓝蓝有把握让他全身而退,她怎么可能要他来相助自己夺经?蓝蓝再怎么感激自己的成全,也不可能拿他的安危来开玩笑。
“那你自己小心。”尹夜雪拂去心中的黯然,愿了一个空隙回身轻转,借力一点跃出血燕宫,带着怀的无上心经离去。
“你们这群饭桶!去给我拦住她呀!”眼见尹夜雪轻易脱困离去,骆飞红气得不轻。
赤燕欲追却让东方彻缠住,无论实招虚招都逼他不退。赤燕久战不下,他的气息微乱,连战二人让他渐露疲态。如此一来他更非东方彻之敌。
而血燕宫众人则是个个瞠目结舌地望着尹夜雪离去的方向。这般一闪而逝的高明轻功,他们瞧都难得瞧见,又怎么可能追得上?
她不放心。
没亲眼见到东方彻平安离开血燕宫,尹夜雪终究还是不放心。她才刚离开辽东只行得半日便急匆匆回转。
为掩人耳目,她买了一套男子衣衫改装易容成一个黑瘦汉子,她不想再起无谓的纷争,只要探听到她要的消息她会立刻离开。
她到先前落脚的小屋去看,蓝蓝和东方彻都不在,里面空无一人。她更紧张了,虽然知道东方彻武功高过她,对付赤燕绰绰有余,但关心则乱,她还是很怕东方彻会遭到不测,而蓝蓝来不及将他救出不管了,她要去血燕宫探探,她一定要确定他洞才行。
你还这么关心他做什么?尹夜雪心头闪起另一个声音,她蓦地停下脚步。
是啊,怎么到现在她还放不下?
尹夜雪揪心一叹。
不该去的,她既已成全了蓝蓝,东方彻的安危就是蓝蓝的事了,她替人家操什么心?
她知道她应尽快将经书送回少林而不该在此耽搁,怎奈内心踌躇,她再次为了他进退维谷,将自己陷入两难的泥淖中。
为了他,又是为了他!
她气自己老是为了他而不果断,明明知道哪个方向是对的,却偏偏让情丝牵绊无法迈步往前。
她变得一点都不像原来的自己。
为情所困,天下痴心都是这样吗?
为情所困呵远远地有两人朝这走来,尹夜雪认出他们的衣着是血燕宫的服色,她隐在一旁,这两人的谈话引起她的注意。
“看来这回左使伤得不轻。”其中一人道。
“是啊,脾气也暴躁得很呢。”另一人回话,显然是吃了赤燕的苦头。
“这也不奇怪啊,他向来自傲是咱们血燕宫的第一高手,这回却在宫主面前被人打伤,恼羞成怒之下,他当然是拿我们这些小喽-出气。”
“嗯不过话说回来,打伤左使那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武功还真厉害。”
“你没听说啊?那人就是堆云岛少主东方彻!堆云岛的武学在江湖上名头可响了,左使输给他也不算太冤。”
“是吗?”
“当然。我还听说,蓝姑娘就是为了这人背叛宫主,为了和情朗双宿双飞,她可是一点也不顾念师徒之情。”
“背叛宫主她不怕吗?”
“怕什么?宫主一向对蓝姑娘偏心,你又不是不知道”
“”两人走远了。
尹夜雪借着这两人的谈话得到了她要的消息。
她,该往少林了。
蓝姑娘就是为了这人背叛宫主
尹夜雪再次告诉自己她没有做错,蓝蓝为他付出这么多,她本就该成全她
心头痛楚任由它痛,她强迫自己转身离去。
少林寺
一样的小沙弥,一样的北侧禅房,但今日却只有她孤身前来。
尹夜雪将无上心经交还给元生方丈。“请大师过目,”
“阿弥陀佛,无上心经得以重回少林,多亏得施主仗义相助,老衲在此谢过。”元生双手合十向她行了一礼。
“不敢当。”尹夜雪回了一礼。“晚辈有一事需禀明大师。”
“施主请说。”
“不知家兄日前将书签送回少林之时,可有向方丈提及元和大师之事?”
“此事令兄已向老衲说明。”
“当日事起仓促,晚辈将元和大师的遗体草草葬在辽东十里坡上,还望方丈念在元和大师即时悔悟的份上,遣人将他的遗骸移回妥善安葬。”尹夜雪不忘元和大师救命之恩,诚心地待他求情。
“阿弥陀佛,此为少林分所当为,请施主放心。”元和即时悔悟,他自当从轻发落,以全他死后之名。元生叹道:“元和师弟一朝失足便断送了多年修为,老衲每回想起都不胜唏嘘,为他感到不值。”
“想来元和大师为求赎罪,已无法顾及值不值得的问题了。他以死谢罪,求的便是解脱,如今他求仁得仁,又怎么会不值呢。”尹夜雪也劝。“我们只能祝他早登极乐,不再为生前的罪孽所苦。”
“阿弥陀佛,施主善心善念,他日必有福报。”
尹夜雪微微一笑。“承大师金口。”
元生方丈取出薄木书签夹进无上心经里,又回头对尹夜雪道:“施主分别见过经书及书签,不知施主可想得透经书的秘密吗?”
“晚辈不才,无法猜透。”尹夜雪只记得书签两面都提有四句古诗,至于无上心经她到手后只随意翻翻,没有认真读过。
元生把书签连同经书交给她:“你仔细瞧瞧。”
“这”尹夜雪犹豫。
“无妨的。”
尹夜雪只得接过,可看了半天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何?”元生微笑问她。
尹夜雪原物交还。“晚辈现在终于明白方丈大师何以对寻经一事能沉得住气,只是要我们小心谨慎行事便可。”
这书签瞧来和无上心经实在无什么关联,完全看不出这便是解读经书的秘密的关键。别说骆飞红没有拿到书签,就算书签也落入她手,她看过之后也必定不当一回事。
元生方丈哈哈一笑:“这本是少林的不传之密,但施主是寻回经书的大功臣,若施主好奇,老衲愿为施主解惑。”
尹知道不该僭越,可是说她不好奇是骗人的。她微一沉吟,才对他道:“若方大师觉得无碍,晚辈斗胆,请大师明示。”
元生抽出书签:“请施主先将书签上的两首诗看一遍。”
尹夜雪默默记下这八句诗句后,对元生方丈点点头。
元生接着对她道:“这书签两面上的八句古诗加起来共有四十个字,而这绝书也正好是四十页。”他翻开经书让尹夜雪对照着看。“这四十个字分别在这四十页的某一行里,只要挑出这四十行再按照诗文的顺序排列,就是无上心经的武功心法。”
尹夜雪恍然大悟“这障眼法设计得如此精妙,晚辈深感合佩服!”若无人指点,只怕换了谁都解不出这读经之法。何况武功心法的字句若有毫厘之差便可能走火入魔,即便脸能就着书签琢磨出来,多半也不敢胡乱修练。
“先人的巧妙智慧原是深不可测,也亏得如此,经书上的武功才没让邪魔歪道给学了去。免去一场武林浩劫。”
尹夜雪恭敬对元生大师承诺:“晚辈必定对此守口如瓶,请大师放心。”
“老衲自然信得过施主,请施主不必多虑。”若是信不过她,他也不可能随意透露此事。
尹夜雪躬身一揖:“那晚辈长远告辞了。”
“施主请留步。”元生开口留人,想起帘后这之人的请托。
“不知大师有何示下?”
元生方丈示意她坐在一旁。“从方才老衲就在纳闷,怎么东方施主没有一同前来呢?”
“他”尹夜雪微愣。“他另有要事。”
元生方丈微笑道:“二位施主的佳期近了吧?届时别忘了知会老衲一声,让老衲同喜。”
佳期?尹夜雪的心微微刺痛。
东方彻的佳期也许将至,可是他要迎娶的新娘不会是她
元生方丈没略她不自然的表情。“怎么?是老衲说错话了吗?”
尹夜雪静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启口:“不瞒大师,我已将订亲信物退还给他。”其实,是被她一把摔碎。
元生惋惜道:“发生什么事了吗?”瞧她神色,事情应是比他所想还要严重许多。帘后那人若想求得佳人原谅,怕是还得吃上不少苦头。
尹夜雪不愿多谈,只是淡淡地道:“我和他没有夫妻缘份,也许另一个姑娘更适合他一此。”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呢?老衲瞧东方施主不像朝秦暮楚之人。”元生苦在不能透露太多,只能不着边际地从旁使力。
“我瞧他也不像,所以,我怎么能要他为了我而放弃旧爱?”尹夜雪顺着他的话尾回话。
她不懂元生方丈为何帮他说话。
喔,对了,他说过他们是旧识,方丈同他爹还是至交呢。
元生一时哑口无言。“这”尹夜雪嘴角微扬,可唇边的笑意却是苦的。“其实有没有误会都不重要了,我本来就打算成全他的。”
爹娘为他们兄妹俩许的亲事到底没一桩能成哪若是教爹娘知道了,不知他们会不会气得捶胸顿足?
元生暗叹:“若是老衲日后得见东方施主,不知施主可有言要老衲相告?”这是帘后那人交代他问的,他虽不知他的用意为何?但既已答应了他,他就得完成使命。
尹夜雪淡笑。
要转告他什么?
真正想说的,千言万语也道不尽
“就请大师告诉他要他珍惜眼前人。”尹夜雪慢慢红了眼眶,她微侧过头不愿让元生方丈瞧见。
“珍惜眼前人?”这孩子很伤心哪
尹夜雪点头,她忍住泪意,不想在元生方丈面前失态。
元生把她的伤心难受都瞧在眼里,但他也不点破追问,只微微点了点头:“老衲明白了。若有机会,老衲定会将这话转告。”
“晚辈告辞了。”尹夜雪匆匆离去,因为她再也止不住如泉涌出的泪水。
目送尹夜雪离去后,元生长叹。
“你都听见了。”他转身对竹帘道。
一人掀开竹帘走出,面色沉重。
自然是他——东方彻。
元生叹息。“我也这一句话。”说着他看了尹夜雪离去的方向一眼“珍惜眼前人。”这个眼前人是谁,不用明说他应该明白。
“晚辈明白。”东方彻心不在焉。
方才夜雪侧身,正对着他藏身竹帘。
他瞧见了,他又惹哭了夜雪。
夜雪从来不哭的
怪他,都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