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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色微明,尹夜雪才清醒过来。
她醒时头痛欲裂,但她知这是迷药退去的正常反应,所以并不如何惊慌。待得痛楚稍缓,她睁开眼睛,两名男子担忧的神情映入眼帘,她想这两人大概在她身边守了一夜。
见她醒转,东方彻一夜的忧虑心焦才慢慢释去。他轻抚她的发,关心地问道:“你还好吗?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尹夜雪看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好多了。”虽然头还痛着,但至少手足不再酸软无力。
她看了东方彻身后的尹夜雪一眼后,回过来对东方彻道:
“我想和哥哥单独谈谈。”
东方彻点点头“我出去洗把脸。”他起身,温言叮嘱道:“你才刚醒,身子还虚弱着,若是累了就再歇会儿,别谈得太久。”
尹夜雪对他微微一笑,点点头表示知道。
东方彻走后,尹夜宇上前在她身边坐下。
“怎么啦?要和我谈什么?”雪儿也真是的,东方彻为她担心了整夜,她怎么才醒来就把人家赶出去。
“你怎么会来?”她现在想想昨夜的惊险之处还余悸犹存。她从来没有和死亡那么接近过,幸好大哥即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元和大师发信到井霞山说你有难,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尹夜宇答道。
尹夜雪微愣“元和大师?”原来他为了救她,已事先安排好一切。可惜哥哥终究来迟一步想到元和大师的死,尹夜雪不免心头抑郁。
“嗯。”尹夜宇点头。“你醒之前和东方彻聊了一会儿,他说见到你为元和大师立的坟简单地向他转述。
尹夜宇听了也是无语,没想到一代高僧竟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尹夜雪从怀中取出元和大师那日交给她的薄木书签转交给大哥:“未免事情有变,你回井霞山之前先把这书签送回少林吧。”如此她行事较无顾忌,它日苦不幸失手被擒,这书签也不致落入敌人之手。
尹夜宇明白她的意思,既然这枚书签是解读无上心经的关键所在,未免有失,他也认为先送回少林比较妥当。
他把书签收进怀里。“要我再回来帮你吗?”
尹夜雪摇头:“你回井霞山陪妍儿吧。这回是我鲁莽,独自行动才会遇险;日后有他在我身边,我不会有事的。”经过了这次,她想她没机会再撇下东方彻独闯血燕宫了。
“你什么时候和他碰上了?怎么从来没告诉我?”她从没同他提过她已经见过东方彻,是女儿家害羞,不好意思提自己的未婚夫婿吗?不然他和雪儿之间向来没有秘密的。
“见到他也是这次从井霞山回寒松堡以后的事,不是故意瞒你。”尹夜雪道。
尹夜宇微笑:“我是不是得赶紧开始为你准备嫁妆了?”
尹夜雪微微一哼:“人家说不定不想娶你妹妹呢,还是晚点准备的好,别到头来白忙了一场场。”
尹夜宇这可不懂了:“什么意思?你们不是挺好的吗?”
尹夜雪在亲哥面前向来实话实说:“他心里有别的姑娘,若不是我们的婚约绊着他,他早就娶了别人。”
她心里不是没有委屈。她知道自己已经许给了东方家,对别的男子从来就不假辞色,可他呢竟然有过足以论婚嫁的爱侣,没半点把他们的婚约放在心上。
“你们男人都这样吗?把婚约当儿戏,一点也不顾别人的感受。”
尹夜宇一时无言。
他和妻子妍儿情深爱笃,但妍儿并非父母为他许婚的对象。
尹夜雪立刻察觉失言,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唉,反正你的情况不同,不能相提并论。”
尹夜宇温言安慰她:“会不会是你多心了?你昏迷的时候,他的着急担忧我全看在眼里,我不信他对你没有真心。至于你说的那位姑娘你问过他吗?也许是你误会了呢?”
若说东方彻心里没有她,何必对他乱吃飞醋?甚至明知他是夜雪的哥哥,也不许他抱她?这全是男子在意一个女子最好的证明,他十分肯定是雪儿误会了东方彻。
“是他的贴身小仆亲口告诉我的,难道还会有假?”
“亲眼所见都未必是真。你忘了妍儿当初还曾误以为你是我喜欢的姑娘?她也说她是亲眼所见,你又怎么说?”
“我”尹夜雪辩他不过,怒而对他嗔道:“我是你妹妹耶,你怎么帮着他说话?”
“我不是帮他,是帮你看清事情的真相。”他笑着轻拍她的脸:“你就是太在意他了,才会这样钻牛角尖。”
尹夜雪被说中心事,难为情地不敢看他。
尹夜宇起身:“我去叫他进来,你好歹听听他怎么说。你听都没听他解释就定了他的罪,说不定他也正觉得委屈呢。”
尹夜宇推门离去,不一会儿东方彻就走进房来。
尹夜雪不愿躺在床上同他谈话,遂坐起身来靠在床头。
东方彻坐在床边,见她坐起身棉被滑落到腰间,他忍不住帮她把棉被拉高些。“当心别受凉了。”
不可否认,他直截了当的关怀让她的心暖暖的,就是想对他生气也气不起来。
“小六儿呢?”她随意问道。
东方彻握住她的放在棉被外面的手,微恼地低语:“你是存心要气我吗?一醒来就关起房门和尹大哥说悄悄话,好不容易等到你肯见我了,你开口问的居然是小六儿,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尹夜雪瞧着他,轻声反问:“那你呢?你又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东方彻抓起她的手贴在他的胸膛上:“你感觉不出来吗?这颗心里面装的全是你!这几日见不着你,它担心得忽快忽慢,几乎忘了该怎么正常的跳动了,把我折磨得可惨”
“你就会说好听话,也不知有几分是真。”尹夜雪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恨自己总是对他心软。
东方彻微叹:“我知道小六儿跟你说了蓝蓝的事,我不否认我以前喜欢过她,但那是过去的事了。我没跟提不代表我心里有鬼,我是不希望说出来惹你不痛快。”
他又握回她的手:
“以前我不懂为什么我和她没有厮守终身的缘分,也确实埋怨过这桩长辈定下的婚约;但现在我明白了,上天注定了我们俩要在一块儿。若我在遇见你之前就同旁人成亲,那我此生将不知深深爱着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夜雪,你冤我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冤我对你没有真心。”
“你”尹夜雪动容。“我怎么知道你对她是不是也这样说?”
东方彻抓起她的手印上吻。“这么说吧,当时我顺从母命放弃蓝蓝,我心里有怨愧疚,但为了不让长辈烦心,我没有反抗;可若换成是你,要是有谁想把你带离我的身边,不管他是谁,都别想会顺着他的意!你是我的,夜雪,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你。我对蓝蓝可没有过这样的心思,我心里爱的是谁,你不该再有怀疑。”
尹夜雪听了感动极了,她主动倚进他怀里轻抱住他:“对不起,我不该误会你,又独自跑走让你担心”
东方彻受宠若惊地将她抱个满怀,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际“不怪你,都怪小六儿多嘴,我已经赶他回堆云岛思过去了。省得在我身边碍事。”他把她搂得更紧,爱极了她一身的柔软馨香。
尹夜雪靠着他的胸膛,感到温暖而安心。“你怎么知道要赶来救我?元和大师也通知你了吗?”
东方彻又吻了吻她:“不是,是蓝蓝告诉我的。”
“你见过她?”尹夜雪抬起头。
“嗯。她送解药来给我,我们聊了一会儿。我听到她说骆飞红派血燕二使对付你时,我简直急疯了,我拼命地加快脚程,没想到最后还是来不及救你。”他把头靠在她肩上,紧抱着她:“幸好尹大哥来了,否则若是失去了你,我该怎么办?”
那时见墨燕一剑刺向她,他吓得肝胆欲裂!东方彻发誓他这一辈子都会好好护着她,他再也不要尝到那种揪心的痛楚。
尹夜雪低笑:“失去了我,我不正好重拾旧欢?”
“你许不许我?”
“自然不许!”他说她是他的,那么,他也是,是她一个人的。
“可你却没半点心疼我的样子。”东方彻把先前受伤的手臂举到她面前晃了晃“我为你挨了一剑,你居然毫不怜惜径自走了,一点表示也没有。”他语气可委屈了。
“我是帮你疗伤包扎过后才离开的。”不然他以为他的伤口是谁包扎的?小六儿吗?
“你觉得这样就够了吗?”他别有用意地问。
“不然呢?”他没听过什么叫施恩莫望报吗?为她受了一剑就这么计较。还敢口口声声说爱她。
他对她邪邪一笑,迅雷不及掩耳地吻住她的粉唇,辗转吸吮。
他好想念吻她的感觉
尹夜雪怕羞,从那日对他诉情之后,他几次想吻她都被她躲开,今日终于如愿以偿。
尹夜雪红着脸推开他:“我哥哥在外面呢,你别胡来。”
这是什么借口?门又不是没关。“他在外面又如何?我就不信他在自己房里,会忍得住不同他妻子亲热”说完又吻住她
尹夜宇见亲妹无恙,他没再耽搁,过午就出发前往少林。
他临行前对东方彻道:“待此事了结,务必同夜雪上井霞山一叙。”影叔和启叔肯定很想见见他。
“一定。”
“雪儿就交给你了。”尹夜宇拍拍他的肩。
“你放心,我会好好待她。”东方彻知道他的意思不单单是指眼下,而是更长远的交付。
过得几日,尹夜雪复原了八九成,对东方彻提起她想再探血燕宫,却被东方彻一口拒绝。
“为什么不?”尹夜雪问。
东方彻微微叹息:“你在这儿静静地陪我几天不好吗?别老是想着无上心经的事。”
他们现在住的这个院落是同附近的农家借来的,虽然简仆,但相当舒适。这几日来他们朝夕相处,情又深浓了几分,他恨不得什么都不管,就这么伴着她一天过一天。
“这怎么行?”尹夜雪不依他。
“怎么不行?”他拉她进怀,让她坐在他脚上,从她身后环腰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喃:“咱们可是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你陪着我几天都嫌腻吗?就算真是如此你也别表现出来,我会很伤心的。”他偏过头吻了吻她的脸颊/
她好香
“你明知我的意思不是这样。”尹夜雪颊上潮红隐现。虽然渐渐习惯了他时不时的抱搂,但心底还是有些羞涩。
“好,就算是为了无上心经,我认为此刻也不宜莽撞行事。”东方彻伸手顺了顺她的发,又接着道:“几日前他们才发现被他闯入宫内,后来咱们又在血燕宫处动了手,你说骆飞红会这么不知警惕,放任他们的防卫继续松散下去吗?我想她身为一宫之主,应该不至于太过迟钝。这么一来,血燕宫近日的守备必然加倍严密,咱们现在去是讨不了好处的。既然明知去了是事倍功半,倒不如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方是上策。”
尹夜雪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顿时有些泄气。“难道就这么耗着吗?这样下去我倒情愿冒险一试了。”
“你情愿,我可不情愿。”他贴着她耳鬃厮磨,着迷于她颊边雪肤凝脂般的触感。“何必这样犯险呢?你忘了元生方丈说过此事并不急迫,一切以谨慎小心为上吗?反正关键的书签已让尹大哥先送回少林,骆飞红拿着经书也是无用,等她松了防备,就是咱们动手取回经书的时候了。现在呀,咱们什么也别做,专心游山玩水便了。”
“游山玩水?”尹夜雪没好气地反手给他一拐。“亏你说得出口。”
东方彻低笑,俯下头在她雪白的颈边一吻,他已经没有心思同她谈话了。抱着她软馥的娇躯,她一身的馨香让他心猿意马。
微微扯开她的衣襟,绵绵密密的吻从她颈边一路印上她的肩,环住她腰际的大掌把她搂得更紧,旺盛的情火扰得他呼吸失序。他唇边逸出低叹,感觉到腹下**蠢动,他再也按捺不住,伸手探向她颈后的兜衣绳结,想一把扯开,与她抵死缠绵。
“你你别这样”尹夜雪被他不住的亲吻乱了气息,娇软无力地摊在他怀里。本以为他有分寸会适可而止,谁知他竟过火地扯下她外衣,吻上她的肩颈。眼看他就要解开她兜衣的结了,尹夜雪又惊又羞,连忙制止他。她拉回衣襟,偏了偏身子不让他再吻她。“我们尚未成亲,怎可如此逾矩”
东方彻的呼吸粗嗄急促,仿佛在忍受某种莫名的痛楚,他蹙着眉,费力地唤回自己的理智和自制力。成亲?只要她肯,他可以马上与她成亲,就是别这样硬生生地打断他同她亲近
待得痛楚平息,他才低低一叹:“是我错,你别恼我。”
尹夜雪脸上红霞未褪,听他这话忍不住回头睨了他一眼。
又来了,他老是这一句。
黄昏时分,两人相偕一游在辽东颇负盛名的白梅江。
江边梅树林立,落下的花朵飘浮在江面上浮沉起落,果然恰如其名,满布的白梅点缀得此江如梦似幻,有幸亲睹美景的游客,心下都涌起此景只应天上有的慨叹。
“这里好美。”东方彻和夜雪乘着小舟游江,见如此景致,他出口赞道。
尹夜雪一笑。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会为春花秋月伤怀的人,虽然她也承认白梅江确实名不虚传,但听他如此沉醉赞叹,她就忍不住想同他唱唱反调。
她伸手自起江面的落花,又任落花随水滑出指缝。“是又如何?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花不同。这花虽美,但生命恁地短暂,你再怎么赞它,也留不住它一世为你绽放芳华。”
东方彻听了也笑,知她故意同他顽皮“怎地如此悲观?落花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就算明年花非今年花,这缥缈美景也是会因为旧花殡落而有所改变。这生生不息的道理,你到了堆云岛自会明白。”岛上的各类花草随着时节交替变换,此花刚落彼花已开,堆云岛因此而四季皆美,宛若仙境。
“好大的口气!这其中有多在的道理?你当我没上堆云岛便明白不了吗?”尹夜雪笑意盈盈,身旁的美景相衬使她更添丽色。
人面桃花相映红。
东方彻第一次明白了这诗句所描写之美,虽然眼前的花是梅,不是桃。
“良辰美景,也得有佳人相伴,你伴着我我心里欢喜,便觉万物无一不美。若今日是我独自游江,见别人俪影双双,我却形单影只,只怕心下一时凄凉,这缤纷落花呀,就怎么瞧怎么不对劲了。”
这话甜了尹夜雪一身。“就会说好听话哄人开心。”
“那你什么时候也对我说些好听话来让我开心一下?”东方彻笑着低语。
尹夜雪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拔着江面的落花,不好意思看着他。“我我就算心里这么想,也说不出口”有他相伴她也欢喜,但这羞人的话,对着他她怎么启得了口?
“知道你心里这么想我就开心了。”东方彻对她眨了眨眼,亡命着她的眸子满是情意,教她见了又是一阵羞赧。
他近煞她女儿家的娇羞神态。
可惜,不能吻她。
其实他无所谓,可是这大庭广众的,夜雪一定不许。
他微微一叹,握起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借着一手的软腻,稍稍抚慰此刻不能吻她的遗憾。
天色已暗。
两人还了小舟,在附近的店家随意用了晚膳,正准备回落脚的小屋休息,却听见不远处传来阵阵打斗声。两人都好奇,决定上前一探究竟。
两人隐身在草丛之后,认出对打之人的身份都是一惊。
赤燕和蓝蓝!
虽瞧得出赤燕未尽全力,但蓝蓝已一身是伤,一退再退,敌得狼狈不堪。
不过数招,赤燕又是一掌打得蓝蓝呕血。东方彻见了正待上前相救,但心下闪过迟疑,竟是左右为难。
尹夜雪知他顾忌着她,怕惹她不快,遂直接开口释去他的迟疑:“快去呀,再迟赤燕就打死她了。”
东方彻这才放心现身救人,正好隔开赤燕的下一注重掌。
两人斗了几招,赤燕对蓝蓝冷笑道:“情郎都现身相救了,你还敢说你是无辜?”
“我”东方彻忽然出现,蓝蓝也是一怔。赤燕也不恋战“我这就回去禀报宫主。你既已倒戈,就当心看好你的小命,血燕宫必会派人来取。”说完纵身飞离。
东方彻扶起蓝蓝:“你没事吧?”
蓝蓝望着他,又看了一旁的尹夜雪一眼,她面色一白一呕了口血,昏倒在东方彻的怀里。
“她伤得很重,我们先带她回去吧。”尹夜雪道。
“你不介意吗?”东方彻问。
“就算介意,也不能见死不救呀。”蓝蓝伤成这样,他还不快点带她回去疗伤,竟在这同她计较介不介意的问题。
东方彻感激她的宽容:“谢谢你,夜雪。”
“快走吧,说什么谢。”
东方彻点头抱起蓝蓝,跟在夜雪身后回到两人暂住的小屋。
他把蓝蓝放在床上后就走出屋外,让夜雪帮她处理外伤。
“你可以进来了。”片刻之后,尹夜雪开门对他道。
“她怎么样?”东方彻有此致担心地问。
“几处伤口都还好,上过药就没事了,比较严重的是她的内伤,恐怕得服调养一段时日。”尹夜雪平静地道,不愿去想蓝蓝会因此留在他们身边多久。
“是吗?”东方彻叹了口气,起身道:“我去请大夫来为她看诊。”
他走后,尹夜雪看了昏厥睡的蓝蓝一眼,也是一叹。
她心里明白,他们三人要夹缠不清一段时间了。
大夫看过之后开了药方,问道:“你们二位谁随我回去拿药?”
东方彻正要回话,尹夜雪却制止他:“我去吧。这一路你都没休息,肯定觉得累了。”她起身随大夫离开。
不一会儿,蓝蓝嘤咛了一声,攸攸醒转达。
她见东方彻守在一边,心头一酸,不禁潸然泪下。
见她忽然落泪,东方彻上前坐在她身边。“怎么了?”
蓝蓝扑进他怀里哭道:“我以为再也再不到你了”
他将她推开一小段距离,问道:“怎么回事?赤燕为什么要杀你?”他们同是血燕宫的人,增燕何以要自她于死?
蓝蓝哽咽道:“那日他们要杀尹姑娘,却有人先后来救,左使疑心是我向你泄漏此事,所以不断地找我麻烦,又说得我师父对我生疑。后来师父动了怒,说我说我不知羞耻,明知你心有所属还倒贴于你”她抹了抹眼泪又道:“师父想把我关进血燕寒洞,我心里害怕,就逃了出来。哪知左使紧追不舍幸好有你相救,否则我早就没命了。”说完又偎进他怀里。
东方彻推她不开,无奈地继续问道:“血燕寒洞是什么地方?”
蓝蓝打了个冷颤:“那是血燕宫最阴冷可怕的地方。”
她寻他略略形容了血燕寒洞让人心生惧怕的原因,说完又是一颤。
“我已经在那里待了三年,我宁愿死,也不要再回那个闻之作呕的恐怖地方。”
“怎么?你犯了什么错?”骆飞红居然把她一关就是三年?东方彻听了微微惊愣。
“我”蓝蓝望着他又哭了出来。“全是为了你!我本以为可将终身许你,不愿再回血燕宫,心想只要我一生不离开堆云岛,师父找不到我,也不能治我叛门之罪。可后来我无处可去,只得回血燕宫求师父原谅,师父虽饶我不死,我却也免不了三年苦罪”
东方彻听她为他受这许多苦楚,又是愧疚又是怜惜,终是伸手轻拍她的背脊,蹙着眉低声道歉:“是我对不起你。”
这一团烂账,要怎生了结?东方彻心里暗叹。
提着药包在门外的尹夜雪一脸沉重,心里与他如出一辙。
服了几帖药之后,蓝蓝的伤势逐渐好转,外伤也在尹夜雪的悉心照料下一一结痂。
这日尹夜雪煎好药,端进房对蓝蓝轻道:“这药你趁热喝,凉了就苦了。”她把药搁在桌上就想离开。
蓝蓝却叫住她:“尹姑娘。”
尹夜雪回头。“有事吗?”
“多谢你这几日的照顾。”蓝蓝诚心地道。
尹夜雪点了点头又转身往外走。
“尹姑娘。”蓝蓝又叫住她。
尹夜雪回头看着她,一脸疑惑。
“你生气吗?气东方大哥在有你之前,先喜欢了我?”
尹夜雪一愣,没想到她会把这事提出来谈。“那是过去的事,我干涉不了。”只要现在他心里的人是她便足够。
“你不在乎他吗?”蓝蓝问。
“我没必要跟你说这个。”尹夜雪不想继续这段谈话。“你快些喝药吧,我”
蓝蓝打断她:“我很在乎他!”她望着尹夜雪,楚楚可怜地道:“我真的很在乎他,再见到他,我才知道我根本忘不了他”
尹夜雪无言转过头,她根本不想听她说这些。
是的,愧疚。
虽然整件事里她最无辜,但她竟也觉得自己愧对蓝蓝。
蓝蓝接着道:“我为他吃了三年的苦,本该恨极了他才是,可是我没办法,他一直在我心里,我没办法恨他”
她牙一咬,哀哀地看着尹夜雪说出自己的目的:
“尹姑娘,你成全我好不?我不能没有他”蓝蓝说着说着,红了眼眶。“求求你成全我。血燕宫已容不下我,若你不能成全,我惟死而已。你你年轻貌美,一定不乏其他的追求者,求你求你把他让给我,我一生感激”
“你”尹夜雪有些生气“何必同我说这些?她要说,也该同东方彻说去,若他因而选择她,她亦无话可说。
“尹姑娘”
“怎么回事?”东方彻见门虚掩着,就推门走进。进了门却觉得气氛凝重,他瞧了瞧她们两人的脸气,一个脸罩寒需,一个泫然欲泣。
他叹了口气:“夜雪,你别为难她。”
尹夜雪听了更怒,他什么都没问,就断定了眼前的情况是她欺负蓝蓝?
受伤的神色倏地闪过她的娇颜“是谁在为难谁?会落泪的就一定无辜吗?”她愤而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