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失去的记忆

三上悠亚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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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迷迷糊糊莫名其妙成为了蓝澜的老公的夜葵来说,生活丰富多彩了起来,却也让她头疼无比。

    每天蓝澜都会到夜葵的家接她上学,因为这个学校是外地的,所以夜葵是一个人住不怕爸妈说什么,不过,她也只有妈妈了。

    在学校的时候蓝澜总是若有似无地触碰着,偶尔还来热吻。窒息的眩晕感让夜葵适应了许多,不过仍然会被蓝澜嘲笑是弱气的小T。

    又是一个没有课的星期六,蓝澜带着夜葵到了一个海边,夜葵心里纳闷却也没问,她知道蓝澜想说会说。

    大海广阔得如同天空,深蓝色的,忽然让夜葵觉得心胸宽广想大吼起来。

    事实上,夜葵的确也这么做了。

    “啊啊啊啊!~~~~~~~”大吼声很快被滚滚而来的海浪所淹没,夜葵仍是意犹未尽。蓝澜看着好笑,走过来揉揉她额前的短发,眼睛眯成了迷人的月亮。

    “呵呵。”夜葵傻笑着闭上眼睛,就像一只小猫一般。

    “这里好玩么?”蓝澜忽然问。

    “好玩!好玩!”连续用了两个词来表示心里的兴奋,夜葵笑得阳光灿烂,连天空中的正版太阳也失去了光芒。

    似乎是被夜葵的笑容眩晕了,蓝澜眯起眼,思绪飘到了遥远的地方。曾经,在这里也奔跑着两个一大一小的孩子,笑得阳光灿烂,无忧无虑。

    夜葵丝毫没有发现蓝澜的走神或者说她发现了装做不知道,她转过身,径直走到一块立在海滩边的大石头旁蹲下。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这个地方很熟悉。

    回过神的蓝澜看到夜葵蹲到那个大石头面前,眼睛闪过一丝惊慌,想阻止却也已经来不及了。

    夜葵发现在她蹲下的地方有一行细小的字迹。

    “小葵LOVE蓝永远。”默默念了一遍,夜葵伸手抚摸着这个有些模糊不清的字迹,张狂而又稚嫩。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头痛欲裂。夜葵皱起眉不停地回想着。这个字迹牵起了她的回忆,这到底是什么?就好像在一堆乱麻里寻找线头一样。

    “啊啊啊啊!!!~~~~~~~~~”夜葵大吼着,这次是因为疼痛。是什么?!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想不起来?!

    “小葵?!你怎么了?!”蓝澜跑到夜葵面前抓住夜葵抓着头的手。

    “啊啊啊啊啊啊~~~~~~~~~~”夜葵大喊着声音痛苦至极,忽然晕了过去。

    “小葵!”蓝澜惊叫一声,横抱起夜葵向车子跑去,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千万不可以有事!混沌的大脑里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蓝澜把夜葵放到副驾驶座上,用力踩下了油门任由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如同是电视剧里的场景,蓝澜抱着夜葵,一路横冲直撞到了医院。

    “她没什么事,应该是受到太大的刺激所以昏了过去,等一下就会醒过来。下次小心点,不要再刺激到她。”医生嘱咐完便退了下去。

    蓝澜静静地看着夜葵,好看的眉毛皱成了一团。是不是自己太过急功近利了一点?这样会不会太极端了?蓝澜满心地后悔。如果夜葵出了什么事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抓紧夜葵的手,蓝澜轻轻吻了一下夜葵的手背,静静注视着安静躺在床上看上去像婴儿般的夜葵。

    从混沌中醒了过来,夜葵拍拍头,晃晃昏沉沉的脑袋,一些记忆像海潮一样涌了出来。太阳穴又是一阵刺痛。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射到雪白的床单上,映出金黄色的光带。夜葵眯起眼,思绪飘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是,什么时候了?”她轻轻呢喃着。

    “很久,很久,了吧。”

    像是地铁里上班的人们一样拥挤蜂拥的记忆挤得夜葵的头生疼。那些如同角落里微微潮湿的阴影瞬间暴露在阳光下,让夜葵有些措手不及。

    第一次,她跟她的相遇是在名为小葵的小女生13岁,名为蓝的少女18岁时。不懂事的孩子还不明白什么是爱。像所有的叛逆期的孩子。夜葵喜欢痞子气的感觉,总是穿着很叛逆的衣服,上扬嘴角,笑容既甜美又邪气。

    蓝澜是夜葵妈妈的好友的女儿。那一天,她刚刚从学校回来打开房门,就看到一个短头发看上去像男生一般的女生。发现正主回来了也仅仅只是笑笑,一副不把自己当做生人的熟络笑容。刺眼的笑容让蓝澜眯起眼,却不经意之间把这个笑容牢记在心里。

    “你也看《小王子》么?”夜葵跟蓝澜说的第一句话是关于她最爱的那本书。

    蓝澜刚走进来,夜葵便看到了。纯白色的风衣,脸上带着一点倦意,皮肤在白色的映衬下更为苍白,身形单薄地吓人。

    最让夜葵印象深刻的却不是这个,而是蓝澜的眼睛,波澜不惊,在眼底深处却有让人心疼地忧伤,偶尔闪过孩子般顽皮的笑意。

    命运的大手把她们紧紧地纠缠在了一起,不知道是什么起因,总之两个相似的灵魂碰撞到了一起,互相吸引着,不能分离。

    第一次接吻,第一次拥抱,第一次说爱。一切的一切都那么自然,似乎她们早已在一起了数年,那让人嫉妒的默契感,还有相视一笑的温暖甜蜜。

    不过,命运总是不喜欢让人快乐。蓝澜20岁那年,美国加州大学的录取证书到了她的家门口。热恋中的两个人,为了这件事大吵了一架。

    对于夜葵来说,蓝澜应该一直在她的身边,而不是为了所谓的一个证书就离开他,到那个遥远的国度,让她们忍受两地分离的痛苦。

    而蓝澜,毕竟比较成熟一点,她认为要更加优秀才能跟夜葵有更好的生活。

    两个人就像所有的情侣那样,为了一件小事再次引发了争论。明明已经平静下的生活再次又起了波澜。大怒之下的夜葵把蓝澜赶走,而在生气的蓝澜也毫不停留大步离开了。那一天,是夜葵15岁的生日。

    也许又是命运开的一个玩笑,在蓝澜毅然决然去了美国之后,夜葵忽然在一个下午出了车祸,她的一家,妈妈爸爸,都在这场车祸中永远地离开了她,而夜葵也失去了关于别人的任何记忆,只记得自己,爸妈,完全忘记了其他人。关于蓝澜的那两年的记忆也一起尘封在了大脑深处。

    “你醒了。”夜葵还在神情恍惚的时候,蓝澜已经走了进来。她温和地微笑着,一如以前。

    “嗯。”淡淡的应了一句,夜葵心里莫名的烦躁。是因为恢复了记忆么?还是因为什么。她心里没有答案,也许只是一是的心态问题。

    注意到了夜葵的异样,蓝澜奇怪地看着夜葵的眉头紧缩着。伸出手抚平夜葵皱成川字的眉头,蓝澜正要收回手,却被夜葵抓紧。

    “怎么了?”蓝澜奇怪地看着夜葵。

    “我们……”夜葵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她沉默了一会。蓝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也沉默了。

    “分手吧。”

    “什么?”两个人同时说。蓝澜惊讶地长大了眼睛,下意识说。

    “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吧。”夜葵低着头,一字一句缓缓地如锤子一般击打在蓝澜的心上。

    “不可以!!”蓝澜蓦地站起来大喊,她的表情有些失控。

    “我不会答应的!!绝对不会!!”蓝澜猛然抱住夜葵大声地喊着。

    “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绝对不可以离开我!!”夜葵默然着,什么也没有说。蓝澜狠狠地抱着夜葵,似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默默地伫立了一下,夜葵看着前方,眼睛没有一丝焦距。

    “放开我。”

    “不放!”蓝澜更加收紧手臂,她怕,就像以前一样,只要一松手夜葵就会消失在她的生命里。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我不是要走……”夜葵轻轻抱抱蓝澜。

    “我想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下。”蓝澜松了一口气,放开手,微微仰起脸看着夜葵。

    “那你慢慢想想,我就在外面,什么时候叫我都可以。”说完。蓝澜推开门,走了出去。

    夜葵坐到床边,她把头深深地埋到了手臂里。这一切,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到底自己应该怎么办?大脑有些思维混乱,夜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姐姐,你怎么坐在地上?地上脏。”病房外,一个稚嫩的小男孩的声音打断了夜葵的思路,她愣了愣。难道蓝澜一直坐在地上?“没什么,乖,姐姐没事。”蓝澜有些虚弱的声音透过门板传到夜葵的耳朵里。

    “是不是姐姐的妈妈也生病了?小叶的妈妈也生病了,可是妈妈说只要小叶乖乖的妈妈的病就会好。姐姐也要乖乖的哦,那样姐姐的妈妈的病也会好的。”孩子特有的天真笑声让蓝澜也笑出了声。

    “嗯。小叶是乖孩子,姐姐会变乖的。”

    “姐姐一定也很爱妈妈吧,小叶很爱很爱妈妈的。现在小叶要去给妈妈买东西吃,我先走了。姐姐再见!”

    “嗯。小叶再见。”

    门外渐渐安静了,夜葵听到了蓝澜自言自语的声音。

    “是啊。我爱她,很爱很爱她……”后面的话慢慢变小了,夜葵听不清楚声音。一瞬间的顿悟,夜葵咬咬下唇,站起来猛地拉开了门。

    “嗯?”蓝澜正坐在门边,看到夜葵拉开门,抬起头看向夜葵。

    一言不发地抓住了蓝澜的手臂,夜葵猛地把蓝澜抱在怀里,大步走进房间关上门。

    “……”

    “……”两个人都沉默。夜葵把蓝澜抵到墙壁上,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我爱你。”夜葵在蓝澜耳边缓慢地说着,声音忽然变得很有磁性。

    “……”蓝澜僵住了,她上扬起嘴角,一瞬间似乎有精灵飞过。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