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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好!”
“爹,皓祯贝勒……”
“唉,你若喜欢…咳咳,吟霜,为父只劝你一句,莫要看错郎啊……”【原话貌似是“莫要嫁错郎”,但是白老爹不傻,他清楚白吟霜的身份最多做个侍妾什么的】
尽管白吟霜及时将白老爹送去就医,但是还没到医馆,白老爹就没气了。他临走前看白吟霜的眼神,慈爱、遗憾、不舍、心痛,让她这辈子都忘不了。富察皓祯紧紧跟着他,当大夫摇摇头说病人早就断气的时候,他就像发了疯一样双手死命摇着大夫的肩,咆哮“你快治好他”“他那么善良那么慈祥怎么会死”“你这个庸医”……
这时候的白吟霜出奇的冷静,她没有流一滴泪,也没说一句话,垂下的眼眸掩住滔天的恨意,削如葱根的玉指狠狠地握成拳,身体上的疼痛完全盖不过心里的痛。她不仅恨自己,更恨富察皓祯。如果不是他,爹怎么会……
爹,吟霜给你报仇,让这硕王府都给你陪葬……
她告诉富察皓祯让他先回去,她想独自陪白老爹一会儿,然后就带着白老爹的遗体回到了他们暂时住的地方,收拾好细软之后,便决绝的离开,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她算计着,用自己以前最不屑的方式,换上一身素衣,在最繁华也是富察皓祯最常去的地方卖身葬父。爹,原谅吟霜,在您死后还算计您一次……
没有了白老爹的白吟霜,没有了往日的柔弱心肠,这世间,唯一会对她好的就只有白老爹。可是,人已经不在了……
世间最悲哀的事,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所以,荣华富贵算什么,再多的财富也换不回一条生命。白吟霜宁愿披上自己最为厌恶的那一副惺惺作态、腹里藏刀的皮囊,宁愿牵连再多无辜、无害的人,也要报杀父之仇。
果不其然,富察皓祯看见之后不仅爱怜的出了给白老爹下葬的银子,还向她表明了心意。那时候,白吟霜只感到恶心。她现在正在热孝啊,一个正常人,一个害死她父亲的罪魁祸首怎么还有颜面说这种话?
可是她必须忍。
她忍着下跪,忍着在他面前做出可怜的样子,忍着求他,求他允许她再回龙源楼卖唱,因为在出了当日的事之后,掌柜的绝对是不愿意再收留她了。可是她只希望再在那里待几天,和过去说再见……
富察皓祯本来还对当日自己的莽撞有些懊恼,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错了,反而把一切责任推到白老爹身上,认为是白老爹身体不好,所以才轻轻一撞就一命呜呼。本来他还以为自己和吟霜再也不可能了,没想到他的吟霜是那么的宽容,那么的美好,不仅原谅了他,而且还那么坚强的想要凭自己的力量活下去!
所以他立马就答应了白吟霜的请求,而且还亲自给白吟霜买了个院子【不是帽儿胡同】这几日一直都陪着安慰白吟霜,从来没离开过【孤男寡女,亲们自行想象】,然后就在白吟霜的“苦苦哀求”下,再次来到了龙源楼,日日听白吟霜唱曲儿。
白吟霜深情的在台下唱着,富察皓祯就在离她最近的一桌坐着,一脸陶醉。白吟霜想,最后一日了,就当这是最后一日了吧。可是她没想到,没想到会遇到那样一个温润如玉、暖如春风的公子。
他是那么的英俊,那么的武艺高强,一下便打到了那个出言不逊的纨绔子弟【老大】,他的眼神好温柔好明澈【看胤礽的时候】,他又是那么的有爱心,不论什么时候都不忘关心身边的小弟【胤礽】尽管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身份,但是她知道,这就是她最渴望嫁的人,所求的一生一代一双人。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去喜欢这样一位俊美如天神般的公子,他丰神俊朗,气度不凡,而她,已是残花败柳之身,还肩负着杀父之仇,喜欢他只能是亵渎了他。所以她只期盼着,期盼着能和他说几句话,可是,还没开口,便被一边富察皓祯的□□声打断。此时的白吟霜,暂时忘记了白老爹的死,她只是暗恨,最终理智占了上风,等她安抚好富察皓祯之后,再回头寻找那位公子,已经不见了身影……
本来决定以后再也不来龙源楼的白吟霜,第二日决定再碰碰运气,看是否能再见到那位公子。如果上天真的断了她的缘分,那她心甘情愿去硕王府,为白胜龄报仇。
第二天,富察皓祯去了楼上,她一边唱着曲子,一边小心翼翼地朝门口张望,期望看到那个俊逸的身影。
终于,他来了,在他的身边,不是昨日那位单纯可爱的族弟,而是比他年长不少的富贵老爷【弘昼】,两人的面容有几分相似,白吟霜暗想,这是这位公子的父亲么,看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他们的家一定很温暖很幸福吧!
可是,任凭白吟霜有多么含情脉脉的看着她的心上人,那人却从未看过她一眼,甚至于,上了二楼,去了吗她再也看不到的雅间。白吟霜知道,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她就真的和这位公子错过了,所以,她想找个机会,和这位公子说一两句话。
白吟霜心不在焉的唱着曲子,一句词重复了好几遍,正在出神之际,却听到了一个声音“这里是十两银子,你换首欢快点的曲子。”
她抬头一看,是两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身后跟着两个随从【囧,八八和善保】她觉得其中有一个孩子有些熟悉,突然间想起,那不就是那位公子的族弟吗?
于是,计上心头,她故意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下跪祈求,继而引出富察皓祯,那位公子看上去似乎很疼弟弟,他是那么的有爱心,那么的温柔,所以他一定会出来的,这样,她就有机会和他说话了,纵然,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果然不出所料,他出来了,可是,富察皓祯,她的杀父仇人,居然敢辱骂她的心上人。他是那么的高大,只能让她仰望,似乎和他说一句话都是亵渎,可是,居然被人辱骂了……
被耗子搂着,白吟霜却笑的越发妖娆,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富察皓祯,我们的账,又多了一笔……
可是那人却毫不在意,或者是说,他只是平静的看着富察皓祯,并没有动怒,可是白吟霜却坚信,她的心上人,一定是生气了。可是他却是如此的内敛睿智,没有暴躁的让人教训富察皓祯,反而是唤出了他武力高强的手下,把富察皓祯带走惩罚,啊,他是在关心她么?怕她看不了这样血腥的场面?
白吟霜觉得有这样的一次关心,她已经死而无憾了,正这样想着,就听见一个温和有力的声音:“我夏清华护着的人,断不会让他受半分委屈!”
他是在跟她说话么?白吟霜不由得痴了,夏清华,这就是他的名字吗?果然就像他的人一样,那么美好!他心里对她也是有好感的吧?因为她是他护着的人呢……
恋恋不舍的看着他带着族弟上楼,白吟霜想,请原谅我没有回答那句话,我只是想,我们之间,是那么的有默契,一个眼神的交汇,都能懂得彼此的想法,我想说的,你一定都明白的。
注视良久,白吟霜才收回了目光。她自己已经没有遗憾了,可以安心的报仇了。
她收拾好东西,安心的在富察皓祯给她买的院子里等待着,她知道,硕王府一定会派人把自己这个“罪魁祸首”接到府中。
第二天,硕王府就来人了,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语气很不善,话里话外都是讥讽。白吟霜并不在意,只要能进硕王府,只要能为爹爹报仇,别人再怎么说她都不在乎。
走进硕王府之后,她才发现她想的太简单了,那个嬷嬷并没有立即带她去见富察皓祯,而是带她来了后院。经过层层通报之后,她见到了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雪如】。虽然上了年纪,但她保养的十分好,丹蔻染的指甲红的妖艳迷人,衬的双手十分细腻光滑。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说的话却十分恶毒“这就是皓祯看上的女人?这样的货色也敢勾引世子爷?”
彼时的皓祯并没有被封为世子,因为硕王还有个儿子,富察皓祥。富察皓祥表现出来的样子并不如富察皓祯优秀但是却十分孝顺,并且和和亲王府的关系不错【永璧几个】,所以硕王府的世子位子硕王还在犹豫。
但是雪如可不管,虽然皓祯并不是她亲生的,但是也养了这么多年,并且在外人看来那就是她生的。所以世子的位置,只能是他。可是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女人把富察皓祯迷的找不着方向,而且还得罪了……不说其他,那可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当今朝里最受宠爱的六阿哥,皓祯至今昏迷不醒,要是落下什么病根,这世子的位子可就便宜翩翩那个贱人的儿子了。
听了雪如的话,白吟霜的脸立马就白了,尽管做过心理准备,可是到了真的面对的是,还是那么难以接受。
见白吟霜不说话,雪如冷哼一声,转而一副笑意吟吟的样子,“李嬷嬷,烦劳您跑一趟,禀告王爷一声就说本福晋看着白姑娘投缘,想多留她几日,这会儿正有许多话想说呢,王爷要见的话可否能移到下午?”
李嬷嬷福了个礼,和气的回道:“福晋的话严重了,王爷并不着急,下午再见也是使得的。”李嬷嬷是个聪明人,自然之道雪如的用意,对这样一个几乎毁了自己儿子的女人,怎么会……
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
雪如满意的点点头,让李嬷嬷离开了。
“嬷嬷,把她带到暗房【硕王府的小黑屋】进了这硕王府,规矩怎么也得学学。”
白吟霜咬咬唇,她虽然不知道暗房是什么地方,但是却知道到了那里一定不会好过,尽管下午硕王爷还要她。
“福晋,福晋,求你饶了吟霜一命,吟霜与贝勒爷真的是真心相爱,吟霜自知身份卑贱,不求能长久的待在贝勒爷身边,只求能做个小猫小狗就行了,福晋,求您成全吟霜吧……”
这段话是白吟霜故意说的,她还并不清楚皓祯的近况,只以为昨日清华的教训只是让人打他一顿,吊在城墙边上让他丢丢脸。她以为,提出富察皓祯就能让雪如有所忌惮。
没想到雪如冷笑一声:“小猫小狗?嬷嬷,既然这白姑娘天生一副贱骨子,就给她换一身衣裳,让她去把王府茅厕清理一下,穿一身白衣难免晦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硕王府出了什么事呢……”【雪如你会后悔的】
白吟霜没想到这样的话会引起这番效果,脑子很慌乱,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应对。
可是那嬷嬷竟然就那么走了过来,后面的下人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的是一件破的不能再破的衣服。
而且她们毫不避讳,竟然就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强制性地给她换衣服,她被婆子制住,完全动弹不得。可是,士可杀不可辱,她奋力挣扎着,苦苦哀求:“求你们,吟霜可以自己来,求你们不要……”
从未经历过人世险恶的白吟霜,觉得给爹爹报仇是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