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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我念小学一年级，那时候正是“自卫反击战”刚结束，中国的大部分部队已退出越南，但中越战争还未真正结束，还有一些小战事，例如“黑山之役”也是非常惨烈的战争。那时边境时期的磨擦很多，我家乡所在地雷州半岛与越南隔北部湾相望，也成了全民皆兵的地方。下午我学校常请一些老兵来给我们上军事常识课，比如怎样埋伏啦，怎样避开机枪的扫射啦，怎样侦察敌情啦等。那时一提起越南，心里就会紧张起来。
长大后看了“自卫反击战”题材的电影，就如花枝俏、铁甲008、蛇谷奇兵、新兵马强等，心里更加觉得越南人可恨，同时也有了越南人的模糊印象：矮个儿、皮肤黧黑的、狡猾、不怕死2004年夏天，我随广州招商旅游团去了一回越南，这是我今生第一次、也许是唯一一次出国游，终于扫除了童年时心里的阴影。现在，我还保存了一套越南币呢，一共是十八万八千越南盾。
芒 街
在美丽的北仑河畔，有两个边陲小镇隔江相望，这就是中国广西壮族自治区的东兴市和越南广宁省的芒街市。
一听芒街这个名字，还以为是中国的哪个地方，因为它太中国化了，按中国汉语的意思去理解一点也不困难，呵呵，那不就是“街上有很多芒果树的地方”吗？在越南，这种中国化的名字还有不少呢，例如新宁省啦、下龙湾啦、海防市啦等等。一听说单位要组织到下龙湾玩，我还以为是国内某个海湾呢！有的告诉我是越南的境内，我忙问是否要搞出囯证，回答说不用，我就坚持认为是国内的境点，但上网一查，确实是越南境内，搞得我越发糊涂起来，因为在我看来，不管到哪个国家旅游，都必须搞出国证才能前往。后来还是搞了张边境通行证，不过不用自己出力，导游全都搞点了，真简便，看来出越南游手续是最简单的了。
我们从广西东兴市经北仑河过境去芒街。东兴市是广西一个新兴城市，中越战争以后，随着中越边贸的兴起，国家设立东兴口岸。精明的浙江人，在这里安营扎寨，投资建设，为中越商贸的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自己也成为远近闻名的巨贾富商。在东兴吃完饭后，导游就开始告戒我们：“只说中越友谊，勿谈中越战争”“十元人民币，就等于一万八千八百越南盾，过了国境线，大家都是大富翁了”我有些兴奋，在国内见惯了老外，不知老外在异国他乡什么滋味，这次咱也作一次老外。休息了一会，一辆精致的观光车把我们送到东兴口岸。在东兴口岸，好几百号人沿着两道不锈钢围栏通道一字排开，也还算秩序井然。其中有二、三成是戴草绿色军用头盔的越南男人和戴尖顶斗笠或轻纱蒙面的越南女人。这关口比起我的想象要简单得多，没有守卫森严的士兵，验证过关的士兵也是一面轻松，没多看就放我们过去了。2003年我从珠海拱北海关过关去澳门，过关的人排的队伍比这里长得多，验证也很严格，过了大陆的海关，又过澳门的海关，手续严格而繁复，我当时嘟嚷着，不是说澳门回归祖国了吗？还搞得如此复杂，就如出国。在这里过了中国海关就可以看见中国的界碑，接着就上了北仑桥，望见越南的芒街海关了，硕大的国徽悬挂在海关入口上面。哈，那国徽还真有点象中国的国徽哩，也是稻穗和齿轮的图案。越南的全称是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
在距离中越边境海关300多米的芒街黄金路段上，正在兴建一座号称“中越边境之最”的特大型综合性商贸中心———芒街中国商贸城。它占地近20亩，总建筑面积4万多平方米。令人惊奇的是，这座商贸城部分刚刚封顶，就掀起了一股抢购的热潮。据说芒街有三大市场：服装、日用品、食品果菜。前两者大部分都是由中国人经营的，这些人早上出国经商，晚上回国数钱已成了当地的特色。
目前，东兴市经济发展十分迅猛。现在每天到东兴和芒街的游人和客商都有1万多人。越南芒街也成为了越南人均收入水平最高的地区之一。据了解，在未来5年内，中国政府将加大中越贸易力度，计划边境贸易额将超过50亿元。不少投资商十分看好这个市场的发展前景。今年4月份，在南宁召开的首届中越工业合作投资贸易洽谈会上，新希望集团、tcl集团、美雅集团、南宁橡胶厂、广西红水河水泥股份有限公司、南宁万泰啤酒等一大批国内外企业已经与越南达成了合作意向，将以这个“前沿岗哨”作为突破口，开拓东盟自由贸易区。
我感情复杂地跨过界桥国境线，进入越南边境城市芒街。越南改革开放后，也学习中国经济特区模式，将芒街辟为经济特区。芒街17万人口中，很多人会讲中国话。芒街绿荫蔽日，气候温和，是越南北方最凉爽的城市，专卖紫檀木、红木工艺品、越南绿豆糕、糖果的商店比比皆是。和平的环境，使两国边民得到化干戈为玉帛，互相往来日频。
过了海关，就有一位大约二十多岁，皮肤白皙，中等身材，戴一顶尖顶的竹帽的越南女导游开车来接我们，带我们去参观芒街的赌场。这个赌场离芒街海关不远，要查看身份证才准入内，据说本国人是不准入内的，明摆着是赚外国人的钱。进得来一看，九成都是中国人。越南人的”狡猾”在我的脑海里又一次得到了印证——中国禁赌，你一过越南海关，我就让你赌个够，只是十赌九输。我对赌不感兴趣，就独自出来赌场的广场上走走，一看手机，嘿，还有信号，正愁无法联系堂哥，这令我兴奋起来。我的堂哥在芒街投资办厂几年了，现在在西贡市（胡志明市）又开了一个分厂，听说明年在马来西亚的分厂也在筹划之中，很忙的。我的几个堂哥都在这里。来之前，我跟堂哥说将到越南旅游，若有时间就去厂里玩。现在看来是没时间了，何不趁现在有一点时间让堂哥出来见一见我。
不一会堂哥来了，兄弟俩在异国相见很高兴，而且我和堂哥已经一年未相见了，堂哥长胖了，我却瘦了“相形见绌”堂哥说心疼我为什么瘦得这么厉害，又说怎么不先来个电话，叫保哥把你带进来，我们来的时候都是他带过海关的，海关的人他都熟。我很惊讶，虽说保哥在这里有头有面，但要过两个国家两道海关的关卡不容易呀，保哥真这么神通广大？原来为了两国之间的贸易，专门开了一个边民通道，是本地人（两国都有人，一般是本地的干部）和边防军联合守卫的，只要本地人认识并愿意担保你，放行就可以了，不需要搞什么手续，两地边民常互相往来，姻亲不少，对投资者更是奉若上帝。堂哥告诉我，这个赌场专门是用来赚中国人的钱的，在这里也象在中国一样，有很多中国人，连手机信号都让中国覆盖了。越南正走中国的路，搞改革开放，开了许多优惠的条件，鼓励中国商人来越南投资办厂。
我和堂哥有说不完的话，可是好友打电话来说要集合了。我和堂哥只好在芒街海关处照了一张合照，就匆匆分开了，感叹跟旅游团几时都不能尽兴。谁知集合后返回芒街的一条商业街，越南导游说是去找车就把我们放在一家旅游性质的商场时瞎逛，再不见人影，让我们在那里从中午1点等到下午5点。看着一个个旅游团队被车接走，我们就象被遗弃了似的，想着早知要等这么久，倒不如叫堂哥带我们到处逛逛，心中更是来气。
在这里，我留意街上的行人：越南男子多穿西装，戴一顶绿色的军帽，那军帽不是钢盔，而是用塑料做的，上面包着草绿的布，这是越南特有的帽子，极具特色，几乎可以申请世界专利了。据说胡志明当年闹革命，戴的就是这种帽子。妇女穿花色窄袖长袍，上身束腰，突出身段，使女子显得婀娜多姿，下摆舒展，开衩至腰际，穿长袍时的同时，还穿一条黑色或白色的宽腿拖地长裤或牛子裤。她们大多留着披肩长发，或用发夹束于脑后，戴一顶竹编的斗笠，面部遮挡着一块手帕，两端绑在斗笠上，还有一些妇女，在额头上再绑一块手帕，仅露出上额和眼睛，这有点象阿拉伯民族的女人。
请你别说这种打扮太累赘，其实这种保护比涂防晒霜不知好多少倍呢，北方人那一身裘衣不也很累赘？习惯了就好。向热带人学习防晒，向寒带学习防寒准没有错，那是实践出来的真理，别看见别人落后就把人家说得一无是处。热带的人大都这样，阿拉伯也是。
是的，有时真理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
太无聊了，我们到处逛逛，但不敢走远。在街上买椰子吃，档主大多都会听普通话和会说简单的普通话，这样我们就更大胆了。我们看见有个女子在当街卖衣服就想探听一下价格，谁知她不会说普通话，只用越南话答我们，见我们不懂，又伸出两个指头比划着。可是这两个指头究竟代表多少呢？我们不懂，只好走开了。
下午5点多在芒街吃饭，有我爱吃的海鱼、海虾，同事们都不爱吃，纷纷说菜肴不好，我却心里暗喜，默无作声地饱餐了一顿。还有一盘红烧肉，据说当年毛主席最喜欢吃，有一次胡志明主席来北京国事访问，毛主席宴请他时吃的便是这道菜。胡志明主席觉得好吃，说：“下次你来越南，我也叫人做这道菜招呼你。”于是这道菜在越南就传开了。吃完饭后坐着看街上的人来人往，这里单车多，摩托车也多，且多是进口的摩托车，很漂亮，轻便，声音小。汽车就更漂亮了，大多是美国、韩国进口的。
不一会就开来一辆漂亮的中巴接我们，车上换了一个越南导游，也是芒街友谊国际旅行社的。只见她矮个儿，黑皮肤，短脸庞，扁薄的身型，典型的越南女子特征，一上车就自我介绍：“我叫水妹，让大家久等了。我们今天的目的地是下龙湾，约需5、6个小时的车程，要晚上赶路，路途比较辛苦，明后天就会很轻松。下面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越南。越南位于中南半岛的东部，面积约32.9万平方公里，总人口7500万，有54个民族，其中京族（越族）占总人口的89％以上，通用越南语（即京语）。越南东临南海，南濒退罗湾，海岸线长达3200公里，北与中国广西、云南接壤，越中边界线长1347公里，西与老挝谏埔寨为邻。”
“越南地形南北狭长，像个拉长的“s”形，南北全长1650公里（从同登至金项角）；东西最宽处在北部，约600公里，最窄处在中部的平治天省，仅50公里“苗条”的国土衬着苗条的越南姑娘，让许多外国游客不忍离去。中国游客甚至把越南姑娘当做最好的土特产带回中国。”
“越南地势由西北向东南倾斜，山地和高原占国土面积的21。3﹪。越南位于东南亚的中心，它的陆地面积有33万平方公里。越南的气候，各地颇不相同，但总的特点是气温高、湿度大、雨量多，属热带季风地区。你们中国有三十个四省级行政区，越南国土面积只相当于中国的云南省，但越南的省级行政区却比中国多，不用说省级行政区自然比中国小得多了。”
汽车离开芒街30公里，但依然能收到来自祖国的通讯信号，国家发达是多么好的事情呀。刚要驶出芒街时，水妹指着一条桥告诉我们，这是中越友谊大桥。中越就如两兄弟，虽打过架，但不影响感情，中国帮助越南还是很多的，越南人民不念旧恶，不忘旧恩。
行进在茫茫的夜色里
我们的车很快离开芒街市区，驶入丘陵地带，水妹继续她的演讲：
“越南是一个农业国，工业品主要从中国、日本、韩国进口。北方只有一条高速公路——海防至河内的一段。从芒街至下龙湾这一段路面不好，公路很窄，弯多坡急，大家全当按摩，不用收大家的按摩费了”
我打开车窗，一面听着水妹的解说，一面浏览窗外的风光。越南的地区和广西的地形很类似，山地、丘陵多，植被很原始，有很多低矮的灌木丛，山间盆地、河谷插禾，飘来阵阵禾香，空气异常清新。公路傍不时看到一些农舍，简陋的茅舍，说明越南人生活还很穷苦。
“从历史上看，越南在唐宋称交祉，明代称为安南，一直是中国的属国，越南的风俗习惯都和中国相似，也有端午节“鬼子”节。1884年越南才沦为法国的“保护国”1940年又被日本侵占，二战胜利后成立了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进行了九年抗法战争，1954年法国承认其独立。1963年后美国又扶殖了南越政权，越南被分为北越和南越，越南人民一直坚持打击美国侵略者，在新中国的支援和帮助下，直到1975年取得了抗美救国战争的胜利，全国统一。一百年来，越南这片土地上一直战火纷飞，民不聊生，灾难深重。”
水妹很会唱歌，她给我们唱了一首邓丽君的小城故事，接着又一首何日君再来，发音比她导游演说词还准。众人都极力向水妹推荐我，让我和水妹对歌。唉，又是“假凤虚凰”我一向不热衷，但推却不掉，正在窘处，还是我们中国来的陪导媚娘解了我的围。媚娘的名是我给起的，本来她叫阿媚，去年已带过我们这个团了。我说我的家乡管姑娘叫娘，你的名字又叫做媚，自然就叫媚娘了。阿媚起初不解我的深意，挺喜欢这称呼的，我一叫，她就笑盈盈的应着，众人也不解其中之意，一个个不感兴趣。我气不过，就告诉她唐代女皇帝武则天在未称帝时，唐玄宗亲昵地叫她媚娘。唐玄宗与武则天是什么关系？现在我叫你媚娘，那是什么意思，你就想想吧。阿媚追打我，这下子可好，这名就被众人叫开了，再刹不住的。
媚娘唱一首热情的沙漠，要大家帮声，众人果然热情地应和着，车厢里突然间热闹了起来。接着又是随车来的小学生讲故事，说实在的，别说是小学生，就是大人讲故事我都不喜欢听的。正想不听，这位小姑娘确实说得很好，听了无数曲折故事的我却被这位小姑娘简单的故事吸引了。她说得绘声绘色，故事虽然简单，但加上她动听的童声，竟非常耐听的，因为故事内容和她的声音惊人的一致。暮色苍茫时，水妹才叫大家休息。
小时候的夏夜里，全家人出来楼面上乘凉，父亲也常给我们讲故事，他的故事都很精彩，情节曲折离奇，这多少启发了我的联想，但现在我没有一则故事能复述得出来的，只记得每一则都很引人入胜，都有“因为报应”的味儿，不知是不是佛教故事搬来的，但又不象。父亲的声调低沉，总有点悲天悯人的味儿，我有时听着听着就想哭，野蛮地叫父亲别说了。然而这些故事常让我想起和父亲相处的点点滴滴，他是爱我们的，深沉地爱着。
从芒街到下龙湾的路况很差，路面是中国八十年代时的那种柏油马路，只有两个车道，经过的地方都是偏僻的山地丘陵地区，道路狭窄、多弯、坡陡、上下坡多。由于已近黄昏，这段公路上的车少了，司机又是专门走这一线的，路况熟悉，加上司机又想早点到达下龙湾，车子开得飞快。中巴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摇晃震荡，我们就如坐上了过山车，乘车从不晕车的我都觉得非常辛苦。一些女士叫苦连天，车内不时有游客的呕吐声。水妹解释说，越南的工程技术还非常落后，不象中国那样遇山开路、遇水架桥，高架桥、凿燧道这些技术那时还不懂，修路时只有盘山而修。越南北方也只有廖廖几条高速公路。
在一片山岭连绵的地方，水妹让我们注意看看本地的一个奇特的少数民族——红瑶族，她们男男女女都是光头的，穿着拖沓的服饰。我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当几个红瑶姑娘横过马路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她们住的是低矮的茅屋，周围种着很多果树。虽是处暑已过，但天气还是很热，下午的阳光还火辣辣地照着大地。
从车窗望出去，不时有村庄掠过，我望见有几个孩子在田野里踢足球。有时还还可见到中国五、六十年代的大队屋的屋款，上面还有五角星，多么落后的地方呀。中国早把这些东西抛弃，可这里还保留着。
一轮夕阳挂在天际，路上洒满了金黄的霞光，映衬着青山绿水原始风光。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是一个多么美丽的人间呀！
车行三个小时，天已全黑了。在一处山坳里，水妹叫大家唱歌跳舞(小、大便)，休息一会。
我走下车，几间农舍孤零零地筑在山前的路边，收拾的倒也干净，摆了许多水果和小食。卖水果的越南姑娘，都会说流利的普通话，也是人民币交易，看来是专门接待中国游客的。水果很贵，橘子两块钱一斤。水妹说这店是她的姐姐开的，不知是真是假，水妹一下车就坐在水果摊里，抱起一位小男孩逗他玩。有位女团友也要抱，孩子一到她手上就哭，于是这孩子就象“转盘”在团友们的手里转来转去，孩子一直哭，说来也奇怪，孩子一到我的手上就不哭了。众人一哄而笑道：“哎呀，说不定这孩子是你和人家的私生子，这么多女同志抱他，他都哭，你一个男同志一抱就不哭了。有什么解释？”我一阵窘：“呵呵，相由心生，本大人秉性纯厚，心地善良，孩子看我一副慈眉善眼的样子，自然不哭。平时我叫你们诚心向善、见性从良的，你们就是不听，孩子最能感受得出来了。”我赶忙说要上厕所就跑开了。其实这也实情，每一次停车“唱歌跳舞”我都会下车找“歌舞厅”就算是低吟浅唱也好，免得要唱歌的时候找不到“歌舞厅”憋着难受。
上了车，水妹笑着说那都是进口水果。众人忙问是哪个国家进口的？水妹说是中国，真无趣！
汽车在弯弯曲曲的公路上爬行。车经过集镇时，借着昏黄的路灯，望见路旁的房子，呀，到处都插着国旗。有的明显是农家，也插着国旗，更不必说一些国家机关了，越南人真爱国，有人说道，怪不得中越战争时全民皆兵。或者是因为长期的战争，越南人民为了求得民族的自由独立，长期培养起来的，不爱国，这国家早就会沦为法国或美国的附庸或殖民地了，我想。破旧的墙上用中文、越文书写着很多政治性的大红标语。看着这些，我仿佛又回到了上个世纪70年代的中国，恍如隔世，令人感叹不已。这里的房子都是一、二层低矮的房子，在农村，茅屋还随处可见，穷快活。在海防市附近（后来才知道的），我望见一条”“灯龙”蜿蜒好长好长，沿着山分布，煞是好看，以为是路，一阵兴奋，这不是天路吗？问问水妹，说那是煤矿的灯，下龙市过去称为“鸿基市”是越南广宁省的省会所在地。近年，越南为了进一步提高下龙湾的知名度，将鸿基市改名为“下龙市”鸿基还是越南著名的煤都，这里蕴藏着丰富的煤炭资源，煤层埋藏浅，可露天开采，优质的鸿基无烟煤享誉世界，大量出口日本、中国、韩国、俄罗斯以及东南亚等国家。用鸿基煤制作的煤雕工艺品享有很高的声誉。
水妹说，越南由于长期战争，五、六十岁的老人很少，有一段时期曾允许一夫多妻，有的多达十多个，车内男士羡慕得不得了，直叫不想回去了。经过6个多小时的“免费按摩”夜色里，远处霓虹灯闪烁着，水妹说下龙湾到了，众人一阵兴奋。
众人都象睡了似的，车内静悄悄，只听见车的机器声。在旅游途中，我一向是不睡的，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我的好友和媚娘都没睡，三人陪着说话。从地势看，快到海滨，地形和我的故乡雷州越来越相似，低矮的丘陵台地。车窗外，一轮明月高挂在天上，远山蒙胧。说着说着，就说到嫦娥上面去了。他们说嫦娥是一位清高而纯洁的女子，不但人漂亮，心地也善良。我说，这是中国古文学刻画女子的惯用手法，女必娴淑，这是通病。媚娘说嫦娥奔月的传说，让她很羡慕，可是唐诗人李商隐不这么看，他说：“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其实嫦娥也有不好的一面，天蓬元帅喜欢她，并大胆地追求她，这是好事，可她却说人家调戏了她，告诉了玉帝，硬硬地把天蓬元帅贬下地界，一个美男子还生生地给换了一副丑恶嘴面，让他再难追求别的姑娘。有道是女为悦已者荣，怎么说也不至于此吧。难道天蓬元帅的的遭罚与她无关？媚娘说我的故事太多，下次必定叫我带旅游团，我说不行，中国是讲“证”治的呀。
一个匆匆赶路的夜。
下龙湾的夜晚
我们来到了下龙湾，点点渔火，粼粼水波，不辩东西南北，竟不知身居何处。下龙市分为商业区和旅游区，海湾相隔，人车必须过轮渡。乘客都必须下车来，客车开到船上。
略带咸味的海风拂面而来，我的精神为之一振，这是我非常熟悉的味道，这是北部湾的“风”味，风里红泥土与鱼腥味夹杂着，兼有南方的湿润气息，若加上苦楝树的苦叶与木麻黄的木香，那就更加原汁原味了。童年时，有一次跟父母亲到县城去，也是这样过渡的，记忆深刻，我又一次感觉回到了从前。那是过南渡河，有一首咸水歌至今我还记得“平兰姑娘死南渡，水做棺材浪为墓，你的肉身是为贵，你是归潭不归土。”这歌里还有一段哀婉的才子传人传说呢，通俗而凄美。
客轮的水手都穿着越南的保安制服，就象中国八十年代的公安服饰那样。我们排队上船，我爬上客轮二楼也是顶层，留意那轮明月的去向，哦，还在！正寂寞呢，由于海上的灯光，难以感觉它的光华。依栏远眺，岸上灯火阑姗处，人来人往，不分昼夜。站在我身旁的是二位四川姑娘，长得特漂亮，都长发披肩，有着中国的古典美，据说她们是在昆明工作的，邀约一起来下龙湾玩，第一次看海。我跟她们攀谈起来，海，我是最熟悉不过了，说起来滔滔是道，如遇故人，听得她们入了迷。两位姑娘惊奇我对海竟然如此熟悉，问我是不是作家，我笑笑说，不，我是海的儿子，在海边长大，听着海涛声入梦，常在海边走，哪有不湿脚？
十几分钟后，又弃船登岸。这是一条长长的街道，宾馆林立，且都不错的，看得出这里主要是旅游区，不时看到一队队旅游团体擦肩而过。来到下龙湾宾馆，服务员都穿着白色的象中国旗袍一类的服装，凸现出姑娘玲珑有致的身材，洁净素雅。水妹介绍说是越南的国服，在重大的严肃礼仪场面常穿的。可能是精心挑选过的，服务员素质相当高，都会说标准的普通话，甚至比我说的普通话还要标准，语气委婉，仪态优雅，个个身材高挑，白肤白皙，五官端正，那个美啊！
进了房间，宾馆的设施非常齐全，我国一般宾馆有的，他们同样配备，干净整洁。我记挂着那轮黄月，推窗一眺望，呀，那轮黄月正挂在海上呢，真个风清月白，衬着海上的小山，隐隐约约，就如一幅画，人间真有如此美景，我的心醉了。突然想起小时候陈坎成老师教的那首歌，是电影莫愁女的插曲，因为看过这部电影，又感动它爱情悲剧的故事情节，曾令我泪流满脸，也就特别记得，歌里唱着“莫愁湖边走，秋月正当头”想起剧中的爱情悲剧，一如我和阿玉，还有那个在我最彷徨最无助的时候弃我而去的狠心的少波，我惆怅难禁。真是觉来无处追寻，许多年已是默默音书两不闻了，只好学着词人秦少游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我收起心情，想着那句词：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一会放好行李，我们就出街逛去了。我们住的宾馆是在一小山上，出了宾馆下得山来就是一条熙熙攘攘的街道，街道很窄，是沿着小山而修的。对面是一片木麻黄树林，树林里挂满了灯，照得星星点点，人流竟也是接肩比踵的。商品有服装、工艺品、小食等，服装大多是从中国进口来的，看看地址，全是来自江浙闽粤一带，不得不为祖国的改革开放而骄傲。
团友都去找拖鞋买，他们说越南的拖鞋质量很好的。看了之后，我不禁暗笑，卖十几二十元钱的拖鞋，其实在我童年时就穿过的那种熟胶鞋，那技术也是从中国学的。我堂哥在芒街开橡胶厂的生意这么红火可想而知。逛了一通，我立刻被树林边那一片海迷住了，脚步不肯向前，一番感叹，竟有团友响应，一拍即合，抛下众人，真的来个海滩裸泳。这可是我第一次裸泳，也许也是最后一次裸泳了。
沙滩边偶尔有人走过，都是一对对情侣或出来寻心情的独客。我们先脱了外衣，只剩底裤，装着在海边玩水，看海边的行人走远不注意的当儿，一脱就跳水而去。爽！如一对白鲨，潜入水中，好刺激呀！当然，有人望见也无所谓了，改一下白居易的诗，应是“同是天涯旅游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要再改一改李煜的词，应是“醉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想来杨贵妃沐浴华清池也不过如此吧，大海是世界上最大的“连通器”呀，华清池怎比得上下龙湾？白居易何谓“侍儿扶起娇无力”？那我此时是该有力还是没力呢？
我们尽情地游，离岸大概1000米左右放下脚试试水的深浅，竟能着地，唉，白费功夫，原来是完全可以走过来的。担心衣服里的钱物，我们不敢走得太远，时刻留意岸上的行人。“紧张”其实就是“刺激”的代名词来的，因为紧张而刺激，因为刺激而紧张，我想。
这时月色朦胧，岸上人影散乱，木麻黄树林摇摆着，就如童年时夏天里母亲的葵扇，让人惬意而倍感温馨。海面上银光闪闪，低头竟能望见水里的沙白如纸，我们一齐叫起来，呀，确实是人间稀有，这么纯洁的水，若不与之肌肤相亲，真是遗憾终身了！捧一捧海水在手上任它自然流下，只见如银如珠，洁白无瑕，这污浊的人间竟有如此清纯的世界。
岸上的灯光映在海里，缥缥渺渺，影影绰绰，真如天上的街市，我仿佛置身仙境。后来看了地图，原来这里是一个很大的海湾，由于海湾外面有无数石灰岩小山错落有致地分布着，挡住了海上来的风浪，这里风平浪静。岸边是沙质地，经年累月的海潮把岸边的泥沙带入海中，这里又没有什么工厂，沙滩上有高大的热带树木，山清水秀，海面平静，海水清洁，因此能一望见底，真是天造地设，天下无双呢！
海水由于富含矿物质，因此有杀菌止痒的功效，对皮肤病也有着显著的治疗作用。我为此次有如此的享受而感恩，这次下龙湾之行，应是此生难忘了。恨不生身此地，相伴地老天荒。我绝对相信世界自然遗产、世界地质公园评定的权威性，冠以这样头衔的景区都是人间仙境。其实我这般喜欢这里也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这里的景物和我的家乡很相似，也是海滨，也是木麻黄、白沙，但家乡的海里没有小山，海浪也较大，冲入海中的白泥沙很快就无影无踪。但这里的景物还是令我无数次地想起我的家乡，我的童年。
我们上得岸来，知道团友都去喝啤酒去了。我们也来到街上那狭窄的小酒吧，只见他们杯盘狼藉，只得陪声幺喝，自已也饮了几杯，真个豪情满怀。和我同房间的好友已是烂醉如泥，可怜他平时是不饮酒的，这次醉成这般，对身体伤害不小啊。他平时是很有自制力的呀，今天怎么啦，是谁让他如此激动？难道也是因为这迷人的夜？迷人的海滨？在这异国他乡，竟醉眼看世界。这下龙湾在我的眼里越发神秘了。我们十多个人扶着两个醉客，一路回宾馆时，不时有皮条客来兜客。早有所闻，他们为了振兴被长期战争蹂躏的百孔千疮的国家，要“牺牲一代妇女”
睡了，大家都睡了，我还是睡不着，还惦记着那一轮圆月，推窗而望，窗外景色如梦如幻。此时已是子夜，但外面还是人声嘈杂，真个激动的世界。我打开电视，这是我的习惯，到了陌生的地方，若有机会必看一下当地的电视台。越南的电视节目相当单调，虽然我听不懂，可从画面看，专题片和故事片表现的大都是越南抗美救国时期的事情，也看到东方卫视和华娱卫视节目，香港的80年代的电影。
'海上桂林'
第二天就是搭船去海上浏览下龙湾的景色了。早餐是在入住的旅馆吃的，稀饭、馒头、榨菜、花生米、蒜瓣、辣椒片，还有一碗米粉。稀饭清爽可口，是我在越南吃到的最为满意的食物，和我的家乡做的一模一样，真是宾至如归了。
在下龙市，我们再一次欣赏到特有的越南风情，男人绿帽头上戴，女人手帕脸上盖。无论是斯文怕羞的黄花少女还是卖摆摊卖果的妇女，脸上都罩着一张白色或黑色面巾，这让我想起梁羽生笔下的白发魔女，因为小说的封二画的白发魔女也是蒙着面的。若把她们的脸巾取下，将是一张怎样令人惊讶的脸呢？
下龙湾是著名的旅游胜地，位于下龙市以南，海防市吉婆岛以东。在柔波荡漾的海面上，岛屿星罗棋布，一座岛屿就是一座小山，山的形状各异。渔船点点，悠然穿行在岩山之间，时隐时现。这让我想起家乡海滨躲在礁石底的红蟹，一听到脚步声就藏起来，一无声息就快速穿行于礁石之间，常常让我“守株待兔”地逮个正着。蔚蓝的天空，白色的风帆，绿灰相间的海中小山，组成一幅迷人的山水画卷。椰风海韵，一片热带风光。
在水妹带领下，我们来到了旅游码头。这里哪有什么游船，全是大大小小的渔船呀，只是这些渔船比起我家乡的渔船来可小得多了。我问水妹游船在哪，她一指，就这些呀，我说这是渔船，水妹说就搭这种小渔船出海，没有专门的游船的。船家除了搭客，平时也打鱼。这种船就如中国南方海边的疍家船，一家子都在船上，说不定这些也是疍民来着，祖先漂流到了这里，要知道古代疍民可是四海为家的。
北部湾历来是中越渔民多发生磨擦的地方，很久以前我就有所闻，双方各执一词，越南渔民说中国渔民经常越界捕鱼，中国渔民说没有越界，只因为越南渔民经常盗渔网。若发生争执，越南渔船常开枪向中国渔船射击，中国渔船没有枪，常仗着船大，把越南渔船撞沉。
想着海中没水喝，我想去买瓶水喝，媚娘也跟在我的身后。我以为这是旅游区，东西一定很贵的，谁知这里卖的矿泉水、蒸馏水价钱也合理，并没有“过关斩将”也有中国货的，象屈臣氏啦，农夫山泉啦等，对比下价钱比中国还便宜了几角钱。我特意买越南产的水，试一下这里水的味道，且又比中国的水便宜。我买哪一种，媚娘也要哪一种，付钱时媚娘还拿着一百元钞争着帮我付，可怜我不明就里，也争着付钱，还说我有零钱。媚娘飞了我一个媚眼，狡黠地向我笑着，我一急，我一个大男人怎能让一个弱女子帮我付钱呀，待要坚持，媚娘拉住我的手不放，那手温暖柔软，我几时见这架势？几乎“魂飞魄散”软了下来。买了水，媚娘还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生怕我飞了似的，到了码头才放手。我忍不住嚷：“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呀，我受宠若惊了，心里正虚得紧呢，快不会走路了。”媚娘笑说：“那百元钞是假的呀！你这呆木头。”“我的天，你也太损国格了吧？中国人的面子都给你丢尽了。”我忿忿不平。“你有零钱还要还我两元呢，别以为占了便宜了！”“唉，都说做导游的人无良心呢。若不是我那真挚的表情，任你假戏真做，你还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呢，可怜那妇女看都不看就找钱给你了，倒大霉啰。”我这真表情可是怎么假都假不出来的呀，你利用了我。红楼梦有句话说得好“假做真时真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想着一百元人民币在越南这个欠发达国家的份量，10元人民币可换18800越南盾，100元人民币就是1880000越南盾啊！我真替那位越南妇女痛心，又担心她在家人责骂下想不开呀。
媚娘肯定是有备而来的，这媚娘怎不去当演员，真浪费。刚才的表演，就连我也以为是一对亲密的恋人呢。可是我后来跟一位好友一说，他笑说：“媚娘真聪明啊，早知我也带几张假币来换换‘外汇’。”“这是个自私自利的人间，信了！”
上船时水妹叫大家小心点，我一跳一跃就上了船，走船舷如覆平地。水妹惊呼我小心，她哪里知道，我搭船就如搭车这么平常呢。船渐渐驶离了港口，海水平静如镜，我感觉象在湖中荡舟似的。我想起昨夜在木麻黄树林里看到的“斗鸡石”照片，想马上找到它，于是我好小心地辨认每一块石头或小山。
在1500平方公里的海面上，山岛林立，星罗棋布，姿态万千，这里究竟有多少岛屿多少山峰，至今没有精确的统计数据，据说共有3000多座，仅命名的山、岛就有1000多座。下龙湾的名称来历有种种传说，其中有一种说法我比较喜欢就说给大家听。很久以前，有一条母龙降落在这个海湾，挡住了汹涌的波涛，使这一带人民安居乐业，因此人们便把这个海湾称为下龙湾。据科学工作者考证，这里是原来欧亚大陆的一部分，后沉入海中，形成了这种自然奇观。
这里除了座座小山形成的岛屿外，还有许多单个石块露出水面的。不管是山还是石，都非常奇特，形状各异，有的象屏障，有的象猩猩，有的象狮子，有的象背花篮的少女。越南黎朝皇帝黎圣宗诗云：“海上万峰群玉立，星罗棋布翠峥嵘。”但下龙湾“海上桂林”的美誉是当年援越抗美的中国军人叫响的，真有意味。
每到一个精彩的景区，船家就会把机器的马力关小一点，让船缓缓前行。水妹就坐在船头指指点点帮我们介绍。下龙湾可谓一步一景，景观令人目不暇接。最有趣的是“蛤蟆岛”和“斗鸡石”“蛤蟆岛”的形状就如一只蛤蟆，端坐在海面上，嘴里衔着青草；“香炉石”是一块像香炉的礁石，呈竖立的长方形，看得清被海水侵蚀的底部，廖廖的几片礁石，却能支撑着沉重的身躯；“斗鸡石”是两块大礁石，生在一块，各长着一张“嘴”还有眼睛，状如两只斗红了眼的雄鸡对侍，天然生成，栩栩如生，下面是细细的石基，忍辱负重，支撑着。“斗鸡石”是景区的精华所在，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今天潮水不高，景观更美。
船在一座小山前停了下来，水妹叫下船，原来是浏览一溶洞。青石铺成的小路凸凹不平，被细雨浸透后泛着点点绿光。我们拾级而上，洞门口被绿树遮掩，很隐秘。听水妹说是这个溶洞是上世纪70年代一位渔民因为避风雨无意中发现的。入得来，里面是千姿百态的石钟乳，水妹用小手电筒指指点点，述说着那一个个“编来”的故事，象在桂林浏览冠岩那般，除了极个别确实相似外，大多数都是牵强附会，故事也明显有编造的痕迹。据水妹说，象这样的溶洞，下龙湾已发现十余处，只是没有开发而已。这里有个小公园，是不少珍稀鸟类、猴类及水生、动植物的栖身地。小岛一片寂静，远眺去，绿树掩映，非常秀丽。
船家是一家人，丈夫驶船，老婆煮饭，孩子做服务员。乘船游下龙湾，一般游程为4个小时左右，如果上午八点开船，大约中午1点返回，中午在船上用午餐，餐费是含在船费中的。开饭了，有很多海鲜吃，我把饭端上船头吃，海风徐徐吹来，阳光在海面闪闪烁烁，俯视脚下海水清澈透明，更加回味昨晚的裸泳了，象做了一件非常得意的事情而感到满足，舒适极了。在美丽的景色下用餐，胃口相当好，我吃得饱饱的。回来时，我们停船参观了海上养殖，又买椰子喝水。
下龙湾不仅山明水秀，而且物产富饶，海里有许多名贵的水产。下龙湾的气候和地形适宜于各种热带龟类生活，又有几个河口带来的食物，因此越南沿海的各种鱼类，在下龙湾都有。据广宁省水产部门统计，下龙湾的龟有上千种，其中有730种己经定名。此外，龙虾、对虾、珍珠、海参、鲍鱼、海带、红蚶等都是下龙湾的名产。
上岸后，我们就赶往海防市去住宿。途中参加了越南“三宝”：白虎活络膏、牛角梳、法国香水。越南曾沦为法国殖民地80余年，现在又与法国交好，香水配方工艺均传自法国，质量上乘，是馈赠友人的佳品。
海防市
海防市是越南北方最大的港口城市和最大的工业城市之一，位于红河三角洲上，海防是越南四个中央直辖市之一，东隔北部湾与中国广东、海南相望，北与广宁省交界，东临北部湾，西距河内104公里。市区沿京泰河左岸向两头延伸，除了陆地部分外，还包括一部分海岛，面积1503平方公里。海防市市区辖鸿庞、黎真、吴权3个郡，郊区包括吉海、安海、水源、永宝、先浪、建安、涂山7个县，人口142万，市区人口约50万。
过去，海防只是北部湾海滨的一个小渔村，从十五世纪开始，有不少外国船只来往，这里成了重要的水陆交通枢纽。1870年，阮氏王朝在这里修建码头、设立商馆、建立兵站，执行海边防务，后人遂简称为“海防”
19世纪中期，法国殖民者十分重视海防。1874年，法国强迫阮氏王朝准许他们在海防驻军，并且扩建港口，开发越南资源，把海防作为掠夺越南财富和镇压越南人民抗法的主要据点。1954年，海防人民配合奠边府战役，袭击了涂山机场和吉碑机场，摧毁法国飞机86架。1955年5月15日，海防驱逐最后一名法军士兵，回到了人民的怀抱。美军侵越期间，海防成了抗美战争的后方基地。
距海防市区20公里的涂山半岛，是越南北方的避暑胜地。下午三、四点钟我们就到了涂山风景区，这里一片海滨风光，景色优美，一般到海防旅游的客人都要到涂山一游。在涂山半岛海边的一座山头上，越南末代皇帝保大建有避暑行宫，如今称为“万花宾馆”一位美籍华人于1993年投资在万花宾馆建一个大型娱乐场，同时经营博彩，这就是海防赌场，象芒街一样，越南居民也是不准入内参赌的。涂山半岛分成三个区，其中一、二区海水混浊，含盐量高；三区海水洁静，沙滩细软，风平浪静，是理想的海滨浴场。在涂山一带，越南中央各部门建有不少疗养所，如今大多都对外开放，接待游客。
其实去海防的真正目的是到涂山赌场开眼界的。赌城依山傍海，风景非常秀丽，其主体是一座圆拱型的建筑，有点类似澳门葡京赌场，室内面积足有500平方，周围摆满了各种老虎机，中间有三四处赌局，场内足有二三百人，多数都是围观者。一位团友一次就赢了一千元，最后又全部输了，还倒帖几百。
海防真正值得一玩是那几公里长的海滨浴场，我们在那里再一次游泳。想不到久居内地“禁海”这么多年，这次越南之行竟游个够了。这里有很长的沙滩，沙不是很白，但游人如云，男男女拿着求生圈下海游泳。这里水深浪高，海水也很浊，比起下龙湾逊色多了，我认为。这里的纬度位置与我的家乡差不多，想起了对面就是我的家乡，不禁涌起一丝半缕思乡情，不知老母亲是否知道我就在她的对岸？但想着童年时望着滚滚波涛，很想知道对岸是什么地方，什么样子，而今竟然能在这里畅快的流泳，就沉醉了，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沙滩上有许多兜卖海鲜的贩子，各种美味海鲜任你挑选，价格绝对比大陆便宜。我们买了许多大青蟹。
我们向海防市区进发了，这时刚好是下班的时候，路上多了很多工厂妹，她们都是踩单车，脸上都罩着一张白色或黑色纱布，非常神秘，女性风韵十足。妇女脸上多挂一块手帕，在防晒的同时，也将其美丽密不示人，储蓄美。而宾馆的服务员们，则尽现越南妇女的迷人风姿，不雕不啄，风韵天成，苗条纤细的身材，配上越式旗袍，更使越南妇女风姿绰约，美丽动人。汽车开得很慢，我们坐在车上观光海防市容，又阅尽异国美女。她们着装以牛仔裤、白色衬衣较多，和中国没什么差别。越南民居富有特色，每栋房子一般宽3－6米，纵深20－30米。通常是2－4层高，每层都有一个漂亮的法式阳台正对着街道。阳台的门窗通常也是高高的百叶窗，漆成墨绿色，而外墙漆成奶黄色、浅粉色等明亮的色调。阳台上放了很多花草，生机盎然。跟中国现代农民造的房子相比，越南民居显得更自在舒适。
“我们现在已进入海防市，海防市也是越南北方一座新兴的工业城市，有许多外国人在这里投资建厂，同时也吸引了许多越南人到这里打工。大家可以看到，许多工厂正在建设，旁边的漂亮小楼，都是外国人按越南风格建造的。”水妹说。
“越南由于长年的战争，成年男子不正常死亡过多，男女性比例严重失调，时到现在，仍然还是男64%，女46%，86年以后，国家颁布了婚姻法，实行一夫一妻制，但社会和习俗仍然对一夫多妻容忍和包容。在越南，大米饭是天天要吃，因此，明媒正娶的大老婆叫大米饭。比大米饭好吃一点的且不常吃的面条是二老婆，比面条还好吃的面包是三老婆，而最好吃的看上去又白又嫩的，吃上去美味可口的米粉才是最受宠的小老婆，五个以后通叫水果。越南男人在家里是大丈夫，不带孩子，不管家务，多数喜欢酗酒，打老婆。越南女人，大多温顺善良，即使在外有一份工作，也照样洗衣作饭带孩子，给男人盛饭，还要双手端给他。在越南女人结婚后，一般就不再工作，在家里伺候男人，象日本一样，即便这样也还是挡不住男人去找米粉吃，真苦。”
其实这习俗也有中国的影子，中国人一向不喜欢女人抛头露面。阿拉伯国家更甚，结了婚的女人绝对不对在陌生男人面前露出“真面目”
“海防有一条长约六公里的街道，是越南著名的红灯区，但我劝大家今晚别到哪里去，惹出事来不好办。中国哥哥钱多多，越南妹妹情长长，到时纠缠不清就麻烦了，这里常因嫖资的纠纷大打出手。海防治安很乱的，大家最后别出街。”若不能去，你就别说了，搞得众人心痒痒的难受。
吃饭时有我们从海边买来的大青蟹，每人一个，我那个是众人挑剩下来的，最瘦，没多少肉，先人后已，但喝那久违的香汁就已不错了。这次旅游还有些团友说吃得不好，而我最满足就是这一次，也许是因为越南和我家乡雷州半岛同属热带海滨，口味习惯类似一些吧，比如稀饭啦、海味啦、甜食啦、热带水果啦，这些都是我的命根子呢，入口快活如神仙。口味不同，我无语。
也许是水妹的话起了作用，平时好东游西荡的人都乖乖地在旅店玩扑克，再不敢出来。我打开电视，没有多少个频道可供选择，许多台都在直播越南全运会，正是领导发表讲话时，听不懂，除了几个中国电视频道外，都是越南频道。舟车劳顿，洗个澡后，躺在干净的被窝里看着电视，一会儿眼睛就发涩，不行，怎能就此睡去？千里迢迢来海防，市面都未曾见过，我一跃而起，想邀个人出去走走。
我想：有哪个导游这么傻叫你乱跑的呢，最好你哪里都不去，乖乖地给我呆在旅馆里，当然要说乱了。这么多次旅行，这种话我听来耳熟。但毕竟是一个单位一起出行，众人可能怎么说也不喜欢给别人一种不听话、难管的印象，都不敢动。但我的心是关不住的，到处约人去逛街，终于有了个伴。
在这遥远的他乡，人地生疏，最可怕的还是语言不通，我们俩出来也是忐忑不安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起先只想在附近转转看看就算了。我们住的旅店是在公路边，入去海防市还很远的。旅店是家庭式的，一楼主人住，二楼三楼做旅店。之所以住这里，我想是因为一是明天上路去河内方便，二是这里住较便宜，另外可能还有一点治安乱的考虑吧。
这里象是村庄，我们走了很远都不见什么商店，行人也不多，偶尔经过的只有客车，还有就是摩托。突然一辆摩托急速开过来横在我们的面前，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着实吓了一跳，要知道水妹的警告，我是听得一清二楚的。同伴是个又贪玩又怕事的人，这时已吓得不敢多说话。这越南小伙子操着一口不太准确的普通话断断续续地和我对话。我渐渐听出了他的话意，说是这里去海防市还很远，劝我们搭他的车，不会要我们车费很贵的。我们怎么也不敢搭，叫他赶快走开，他很快就走了。经过这一次，我们胆子又大了一点。接着又有几次摩托仔来要搭我们，都被我们拒绝了。我们说不想去海防市，只是在附近随便走走。这些搭客仔没有一个不提起海防红灯区的，看来真的是这里的卖点呢，若不去看看也是非常遗憾的，我们都有点心动了。这些搭客仔有的是跟我们说粤语，有的跟我们说普通话，交流起来都没有什么困难，这令我们胆子更大起来，想着看能不能走到海防市区去。
但确实是太远了，走了半个多小时都望不见市区的影子。这时又一辆摩托开了过来。这一次我们还是叫他走，但他不走，虽然他的普通话说得也不好，但他很健谈，不时还配合手势。他就一直慢慢地开着摩托车陪我们走了好长一段路。据他说，他的姐姐嫁到了中国广东茂名市，他去过那里几次，所以会听一些粤语，但不会说，普通话在越南可以报名参加短训班学习，所以说得较好一点。
也许是投缘吧，他的真诚打消了同伴的顾虑(我这人从来就大胆的)，讲好价钱后，我们就上了他的车，往海防市区驰去。一路上，他用那不准又不流利的普通话详细地向我介绍了海防市的购物、娱乐、旅游风光、经济发展概况等等，重点向我们推介海防红灯区。“海防红灯区——长约——五、六公里，就在——市区的——西面。小姐全都是——很嫩的，十五、六岁——占多数，都是——从农村里——来的，没有——性——经验，包你满意，30元一次，随便你——挑选，不满意，告诉我，我和——老板说，换一个。再不满意——再换一个，不怕的，她们——态度都很好的，包你玩得——开心。”我们显然想见识一下红灯区的阵势，毕竟这里不是说来就能来的，但又不敢轻举妄动，掉以轻心，他几次要带我们到那里去，都被我们拒绝了。
在一个分岔路口，看到了满街的商店，市区到了，路程果然是很远，估计大约有10公里，车费才是三元人民币，超值了！他说，若是我们还愿意搭他的车返回，他很乐意等我们，价钱不变。同伴怕他纠缠不休，人心隔皮识不透，谢绝了他的好意，叫他走。但他似乎不解其意，还说若不愿意搭他的车了，搭他的同伴的车也行，接着他又说了海防市的街道概况，教我们如何走回这里，若没有客，他会一直在这里等我们的，若他不在，就搭他的同伴的车，说着他指指旁边的同伴。那人也朝我友善地笑笑，连声说:“是的，是的，欢迎你们乘坐。”我只好笑笑说：“多谢你了，你的心地这么好，我祝愿你的生意好，这样吧，我们玩够了，再来找你，若你还在，我们还搭你的车。”
这时已经是晚上11点多钟，但街上还是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虽说是越南采用的是河内时间，比北京时间晚一个小时，但也是很晚了的，不能不说这里人安物阜，无比繁华。我们去买中华香烟，想带一条回去。在这里，人民币是很受欢迎的，商家索要人民币。人民币7。5元就买到一条中华烟，难怪总是有人从越南走私香烟回国卖了，但我想可能不正宗。我们又到街上买水果，可是找了几个摊都没有人会听汉语，在一个小姑娘那里，我们又是比手势又是写字，小姑娘虽很有兴趣，但却是听不懂看不懂的，只好作罢。看来再逛下去也没什么可买的，同伴又是害怕，催着快点回去。我本来想再多逛一会，到处走走看看也会增长不少见识的，可看看同伴那害怕的劲儿，我也不敢勉强。我本来到处游荡惯了，而我的家乡比哪里的治安都乱，自小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流氓黑帮什么人都打过交道，胆子练大了，还有，我有几个堂哥在芒街，一个厂有百几人的同村兄弟也可有个照应，再说本人自信有点小聪明，总能趋吉避凶，逢凶化吉。我确实是一点都不害怕，胜似闲庭信步。
我们走回到那个分岔路口时已是12点多钟了，刚才那个搭客仔还在，就又坐他的车回去。我留意到路边有一个空阔的象足球场般的地方，还有很多小孩在放风筝呢。我想可能是这里白天太热了，人们就在白天睡足觉，晚上再出来活动，这样很好，可以避开强烈的太阳光，我明白为什么有的越南女孩竟能那么白净了，她们很会保护自己的皮肤。
路上，我们在路边吃了一个炒河粉，又吃了两碗绿豆沙，一共是三千越南盾。搭客仔知我们没有越南盾，就叫我们给他三元人民币，然后他给了摊主三千越南盾，他明显又赚了。按十元可换18800越南盾来换算，三元相当于5000几越南盾呀。上路后搭客仔又向我们“推销”海防红灯区，说：“免费搭你们过去，不找“小姐”也无所谓，只要你们到了哪，我就有回扣拿了，不再收车费，还是三元搭我们回去。”以我的人生经验，察言观色，似乎可以信得过，我们经不起热情的邀请，就想去看看。其实所有的旅游区包括中国都是“性地”来的，这本没有什么稀奇，但我强烈想知道越南的红灯区和中国的红灯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海防红灯区就在我们所住旅店的那条路上，向西一直走五、六公里就是了。他也遵守诺言，没有加收我们车费，还带我们沿那条街走了一通，然后再在一家酒吧门口停下，就去叫酒吧老板，我说不必，我们自己会叫小姐的，不想惊动老板。
这条所谓的红灯区当街两边全是酒吧，开着桔红的灯光。我仔细看，有的是用红色纸罩着灯，光就变成红色的了。桔红的灯光下，坐着许多“小姐”呀，太年轻了，真是“袅袅婷婷十三余，豆蔻年华二月初”有的还稚气未脱的样子，据我估计，绝大多数应该是从十四五岁到二十岁左右，一个个光着臂膀和大腿，胸部如春笋般突起，竟有一半暴露出来，遮住了我的眼睛，那白净的肌肤映着桔红的灯光，令人意乱情迷。来这里的客，大多是“买春”的，所以“小姐”一见我们进门来，一个个都围拢来，光洁的肌肤几乎挨到我的身上，我似乎已能觉出它的热度，脸上热辣辣的。她们都用普通话说着不堪入耳的字眼，一会儿，我们就被“小姐”包围了。“快撤！”我赶紧突围而出“小姐”们惊讶地望着我，同伴也出来了。
我们站在门口，好险，只怕有口说不清。这时走出一位肥女人，三十岁上下的年纪，笑吟吟地说“进来玩呀，小妹随便叫，喜欢哪个叫哪个！”我们借口不喜欢，老板说刚来了一个，还未开处，若喜欢就帮叫她来，不过价值稍贵一点。我们又推托太晚了，明晚再来看看货色。
我们又走了几间，基本上是一样的，就是利用酒吧做借口，这些“小姐”就陪客人到包厢里饮酒，然后在那里和客人谈好价钱进行xìng交易。中国的黄业是一级做暗娼，二级上宾馆，三级在发廊，四级街边站，而未有听说象这样利用酒吧来做交易场所的；中国黄业是遍地开花，而越南却是集中一处，真是大开眼界了。那搭客仔还想带着我们多转转吃回扣，而我们毕竟心中害怕，入了两间看看，其它的只是走马看“花”我们怕惹出事端，只能适可而止。搭客仔载着我们这两个外国人应该也赚了不少回扣。
回到旅店，已是非常疲累，同宿的好友已进入梦乡，只好小心谨慎地上床休息。一晚好睡，当黎明到来，我打量昨晚下榻的这个旅店，虽然不大，但很雅致，花草树木打扮着它。
一路的风土人情
我在从海防坐车到河内的途中饱览了越南风光，听说这条路是越南廖廖几条高速公路之一。这算什么高速公路呀，路中间没有隔离带，路面很窄，只有双向四个车道，只是公路两边用钢板拦着，把机动车与非机动车分开，最多只相当于中国的省道罢了。不过比起芒街到下龙湾的路况来就好得多了，经过的地区多是平原，人烟稠密，沿途小镇、村庄无可胜数，经过闹市时，店铺一间一间紧挨着，两边是单车道，行人不少，带着面纱的越南姑娘，常让众人回眸，沿途有许多新的工厂在圈地，生机蓬勃的样子。
水妹说：“从历史上看，越南一直是中国的一个属国，没有自己的文字，政治文化包括社会制度都是从中国引进的。汉文化在越南根深蒂固，老一辈越南人懂汉字的不少，现在青年人办喜事仍旧贴红双喜字。越南文字是河内大学一位葡萄牙籍教授创立的，它也是一种拼音文字，是在汉语拼音和国际音标的基础上，结合越南语发音创造出来的，以二十六个字母为基础，中国音分四声，越南音分六声，在书写时要分别注明。越南的语言环境很好，英语、法语、汉语都有很多人能说，特别是汉语，越南很多人都会说。”
“在公元前111年，中国的西汉时代，佛教、道教就从中国传入越南，对越南人的意识形态起了很大的影响。从中国传入的佛教为大乘佛教，越南人称为北宗。此外还有部分越南人信仰小乘佛教，并称之为南宗，从泰国和柬埔寨传入。信教的越南人中，信仰佛教的占比例最大，其中又以信大乘佛教者居多，各地寺庙不少。寺庙、道观、祠堂的门口都是用中国文字写的对联，可惜现代的越南人已经看不懂这些文字。越南还有很多中医师，有许多祖传秘方都是传自中国。越南也有“鬼子节”、“端午节”、“春节”等等。”
我发现越南语有些词的发音和广东话很接近，意思也一样，我想这主要是因为越南受中国南方的影响更大一点吧。除了正式的工作需要，上下班、逛街、下地干活什么的，越南人都爱穿着了一对橡胶拖鞋，我想这可能也是经济差的原因，也是气候的原因吧。
我发现越南人还很重视丧礼，大多是群葬，墓冢团团簇簇，墓碑建得高大巍峨，大多数是一个人头高甚至更高的，从车上远远望去，活象一个个小型村落。向水妹了解情况，水妹说我发现的问题很多，我想可能是我寡言而偏重于思考吧。水妹说:“中国好象是烈士才有资格领受花圈的，在越南，就是普通人死了，亲人都要给他献花圈。越南人怕死后孤独，一般都是群葬，很少出现孤零零的坟墓，越南的葬礼非常隆重，所有亲人朋友定必抽空送葬。
路边无时掠过一些建筑物，大多是黄颜色，款式与中国五、六十年代修的大队屋一样，这或者与胡志明主席有关吧。胡主席既是坚定的共产党人，又是虔诚的佛教信徒。越南学习中国真是学到了家，其实这不叫学，叫模仿更贴切些吧，连军警的制服都是黄色，真绝！这让我想起历史教科书上的北伐军的服装，也是黄色的，不知是颜色涂错了还是本来就是这样，若本来就是，那么越南真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中国跑，旧时是现在也是，中国改革开放了，越南也跟着来。水妹的中越是两兄弟的比喻很好，弟弟穿的衣服跟哥哥同颜色是常事。值得一提的是，我认为黄色与南方的红土地色调非常和谐。
中途休息到旅游商场购物，有绿豆饼，法国香水，越南咖啡，还有越南的黄瓜摆在外面卖，引得中国客人都争着尝尝鲜，一块钱一条免称，赚到笑。
到河内己是傍晚，我发现这里是摩托车的世界。摩托车就象洪流，场面壮观。这里骑摩托车不用戴头盔，车后也有搭两人、三人的。水妹说，在市内不用戴头盔，出了市外面的公路就要戴的，与中国正好相反，中国是市内必戴，市外松懈。据说河内将近200多万人，摩托车就有200万辆以上，上、下班高峰期时就象泄洪。很多人都是以摩托车代步，公交车不多。
“我给大家教几句越南话，你们到越南也算出国一趟，回家的时候，要给家人买一些纪念品。走进商店，要说小姐你好，小姐的越南话是‘勾来’，你好的越南话是‘洗澡’，大家跟我读一遍“勾来洗澡”分别时要说再见，再见的越南话是‘大便’。”车厢里一片笑声。
由于越南近代曾沦为法国殖民地，因此河内的建筑以3至4层的法式建筑为主，中西建筑风格互相渗杂着，低矮的城市建筑和鲜艳的外墙色非常有情调，具有浓郁的异国风情。若是法国后裔，则会自豪地强调是法裔越南人。在建筑物周围、街道两旁，生长着高大粗壮的椰子树、棕搁树，木麻黄、桉树等热带树木，树龄都很老，这个有着千年历史的古城就像一个花木葱笼的大花园，令我羡慕，一个绿荫匝地的首都！酒巴和咖啡屋在昏黄的灯光下弥漫着法国情调，街上东方人的肤色和服饰，非亚非欧，真奇妙。
以上这些与我那同处于热带的故乡雷州半岛相比，让我觉得似是故乡又非故乡。
河 内
河内位于红河平原的西北部，红河与墩河汇流处，四周分别与河北省、北太省、永富省、河西省接壤。美丽的红河从市区流过，平添了几许妩媚，是它给了越南少女们的迷人风韵？那一定是的。红河上的章阳桥、龙编桥、升龙桥把东、北市区和郊区连接起来。
河内是越南的首都，是全国第二大城市，面积为920平方公里，人口210余万（截止1992年）。河内是一个有着近千年历史的古城，公元11世纪前，称龙编、螺城、大螺城等。1010年李朝创建者李公蕴从华闾迁都大螺城后改名升龙。黎朝又先后将其改称东都、东京、中都、北城。阮朝明命12年（即1831年）改现在名，其意思是环抱在红河大堤之内。
河内有着越南最多的高等学府、科研机构，有机械、纺织、碾米、制糖等工业，郊区农产富饶，以稻米为主，主要名胜及风景区有文庙、还剑湖和西湖等。河内是越南重要的交通枢纽之一。铁路南可抵胡志明市（长1730公里），北可达钢都太原，东连海防，西北经老街可到中国的云南（长296公里），东北经谅山与中国广西相连（167公里），公路通往全国各地乃至老挝和柬埔寨，水路可由红河向东直通大海。河内内排国际机场是越南主要机场之一，国际航线可达万象、曼谷、北京、莫斯科、巴黎等。
河内没有什么高楼大厦，整个城市高层建筑就十几座，且很分散，大多是五、六层以下的建筑，从现代化的程度来看还不及中国的任何一个省会城市，甚至也比不上沿海的中小城市；街道又窄，绿树掩映；占大部分的中下层人上班就穿一对拖鞋；人们生活也很悠闲，路边偶尔会看到一张小桌、几张板凳，人们在喝着咖啡、啤酒聊天，或下着中国象棋，所有这些都是那么的随意、休闲和自在，生活节奏很慢，比较舒适安逸。若不是偌大一个城市，一眼望去，你也许不相信它是一个国家的首都，几疑它只是一个乡村城镇，因为它实在是太“平易近人”了。
河内的小商品经济相当发达，到处是小商店，小贩随处可见。现在越南也改革开放了，河内正以宽大的胸怀迎接着来自四海游客。
河内有着无数文物古迹，我们在河内的参观以历史陈迹为主。我们到达河内的当天就匆匆去参观越南名胜还剑湖。还剑湖在城市的东面，南北约700米，东西约200米，但据说历史上的还剑湖要大得多。传说越南著名将领黎利在地里掘到一把刻有“顺天”二字的宝剑，他用这把宝剑击败了敌人，当上皇帝，建立后黎王朝，称黎太祖。后来黎太祖乘船在湖上游览，突然看见一只大龟浮上水面，因为箭射不中，他就用剑砍，不料剑掉入水中，龟衔着剑缓缓下沉。人们说此乌龟为讨还宝剑而来，故得名还剑湖。还剑湖西南部有一个龟岛，岛上有1877年建的龟塔。湖中确是有龟，据说到了冷天，龟有时还会缓缓地爬到岛上来晒太阳。诸位是不是觉得这故事颇似中国的一些传说？这是中国的影子，见证着中国过去，有时候原产地没了的东西却在移植的地方找到，师傅抛弃的东西，再传弟子却完好地保存着。还剑湖的湖水清澈，九曲桥浮于水上，就如中国西湖，但听说越南也有西湖。还剑湖是一个典型的中国式园林，我觉得中国人应该不是很感兴趣的。还剑湖的上的龟塔是标志性的建筑，造型奇特，还值得一看。我们在还剑湖只是逗留不多久就走了，兴趣不大，加上这时天色已晚，导游在海防至河内的途中购物安排的时间太长。
我们入住的宾馆就在中国驻越南大使馆的旁边，附近有越南军事博物馆，列宁广场，参天古木众多，空气清新。河内一点都不摆阔，挺实在的，安宁、和谐，实在得令人感到自在。窄而整齐的街道，让人几疑身在唐宋，只是马路上的本田摩托车擦身而过，才又把你的思绪带回到现实。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中国人生活图景在这里是可以恣意回忆一番的，街上踩着单车的卖花人，兜卖热带水里的妇女，还有偶尔还有头顶一筐面包到处兜售的妇女。
第二天一睡醒来就听到了孩子们清脆的歌声，我乐了，这歌声从哪里飘来，这旋律怎似曾相识。我遁歌声的方向打开窗，原来宾馆后面就是一间小学，学生们正整整齐齐排着队唱国歌升旗呢。哟，鲜艳的红领巾飘扬在胸前，一面红旗冉冉升起，和中国何其相似！
吃完早餐，我们就去游览越南军事博物馆，馆中陈列着米格战斗机等前苏联和中国的战机，还有上世纪的坦克、大炮，我们在哪里观看了中越抗美的记录片，对这个饱受战火蹂躏的国家更深了一层了解，更对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寄予了发自内心的同情。馆内有一了望塔，是标志性的建筑。
接着我们去参观历史古迹巴亭广场。巴亭广场位于市中心，还剑湖西北。巴亭原本是清化省的一条村庄，越南第一次抗法运动在此自发爆发，1945年9月2日胡志明主席也是在此宣布越南民主共和国成立，有着很高的历史地位。巴亭广场于20世纪修建胡志明陵时加以扩建，现可容十数万人在此集会，越南国家的重大节日集会和庆典，都在巴亭广场上举行，现在巴亭广场的地位相当于北京的天安门广场。整个巴亭广场的建筑格局跟北京天安门广场颇为类似，连建筑的风格都很相像（除了殖民地时期遗留的建筑），只是规模小了很多。以巴亭广场为中心，中间是胡志明陵墓，西北面是胡志明故居，西南面是胡志明博物馆，博物馆前有著名的独柱寺，东面是巴亭会堂。数条林荫大道由广场向市区辐射，长1000米，宽24米的雄王路贯通广场。
我们在广场门口停车，只见广场四周绿树环绕。我们先去看胡志明陵。这是我所见的最高规格的“礼遇”了。水妹摆出严肃的姿态开始“训话”：我们即将要参观胡志明陵了，胡志明是越南人民的伟大领袖，越南人民非常尊敬他，这就象中国人民尊敬毛泽东一样。进入巴亭广场内，不准使用手机打电话，要关机，不准高声说话，不准说笑，进入灵堂不准说话、议论或指指点点，脚步要轻，神情严肃，不准停留，不准回头走，听从工作人员指挥。
下得车来，只见等着瞻仰胡志明遗容的队伍从陵室一直延伸到巴亭广场大门口，足有几百米长，过几秒钟才缓缓移动一下脚步。沿途工作人员全是着白色军礼服的士兵，军容整肃。见这阵势，大家先就肃然而生敬意了。我们在门口就开始排队，纵列两行，缓缓行进。
陵墓是一个方形的建筑物，不很高，全是用坚固的花岗岩筑成的，人们从正面进去，从后面出来。出入口都有工作人员，脸上无不写满对他们领袖的崇敬之情。进入胡志明的墓室，我目不转睛，生怕错过，先看见一个方形水晶棺，四角分别站着一个神情肃穆的持枪土兵。他们也是白色军服，手戴白的军用手套，如一尊塑像动也不动，守卫着胡志明的遗体。胡志明的遗体安放在水晶棺中，终于看见了！遗体保存相当完好，听说是前苏联给予了越南技术支持，有非常好的防腐处理。只见“胡志明”穿一身中山装，象是安然睡去那般，神情安祥。他的身高中等，身材略显单薄，皮肤白里透红，方长的脸面，弯弯的眉毛，细长的眼睛，长而挺直的鼻子，非常清秀，多么慈祥的老人啊！我差点叫出声来。人们都是绕棺一周就在工作人员的示意下被近离开了。出来后我还在思索，这哪象是八面威风的领袖呀，简直就是书生模样，如果是人情练达，任何一个人都可做领袖的，我想。王候将相，宁有种乎？胡志明为了越南的独立出生入死，奋斗了终生，由于种种原因，终身未娶妻。这是个多么值得尊敬的人啊，之后参观了他的故居后，我更加生出无限敬意。
集中后，两位团友芬和芳不见了，要知道这是在外国，语言文字都不通，可是非常令人害怕的呀，直急得大家都没了游兴，四处寻找，花了不少时间，最后还是在胡志明故居那里找到了她们。
从胡志明陵墓沿雄王路往北，右边是越共中央机关办公驻地，中央领导人也在这里会见外宾。雄王路左侧是主席府，是越南国家领导人会见外宾和举行重大活动的地方。主席府广场是外国高级代表团来访时举行欢迎仪式的地方。
左侧不远一栋黄色大楼就是主席府大楼，原是法国殖民时期的印支总督府，越南独立后成了主席办公楼，沿用至今。
接着是进入一个林木苍笼的花园，沿着园中小道一路穿林度水、分花拂柳而来，我们一行来到了一间简陋的吊脚楼前，那就是胡志明故居了。胡志明从1954年底到1969年去世，一直在这里工作和生活，喜欢种树养花，饲养鹦鹉、鸽子、金鱼等。
吊脚楼是上下两层的木头房子，陈列简单。吊脚楼同样有穿白色军礼服的士兵守卫着。虽是游人如织，却是非常宁静，芬芳静幽的竹楼，吱呀作响的小梯，可以听见随风轻荡的竹帘声。清澈见底的水池里，鱼儿愉快地游着，我想这些与胡志明生前应该是一模一样的吧。胡志明当年在这里读书理国政的间隙，在此植树、种花、喂鱼，那是一种怎样的高雅生活啊！简陋的吊脚楼和胡志明亲手种植的芒果树，是这位老人朴素而高雅情趣的见证。胡志明主席的高风亮节感染了我，相信也感染了所有游客。也是因为时间的紧迫，巴亭广场的许多建筑物和陈列品我们都来不及细看就匆匆离开了。
从越南回来，在很长的时间里，我象还在越南，那戴着绿帽子穿一双拖鞋开着本田摩托满街跑的越南男人，身穿白色旗袍国服的清纯无比的越南少女，黄色带有浓郁政治色彩的建筑物，一簇簇高大的墓冢，九曲十八弯的公路，这些都令我挥之不去。相信吗？单是河内浓荫蔽日散发着树木香味的街道，就能让你终生难忘。越南——西方与东方共存，原始和现在同在，欧亚风情杂陈，古朴与时髦并行，一个缤纷奇丽的世界。当你在灯火阑珊处迷茫时，越南已经走进你的心中了。
2006-11-28于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