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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落日余晖美不胜收,朱丽叶泰然舒适地坐在计程车内,欣赏车窗外的迷人景色。车窗的右边是一幢幢庭院深深的豪华别墅,车窗的左边可将盆地内万家灯火的景致尽收眼底,落日远远地落在山的尽头,形成一幅夕阳山外山的佳景,令人好生感触,差点又要吟起诗来了,但“灵感”有点感应不良,只好作罢!
唉!还是搭计程车舒服,既不用自己动手开车,又可以轻松惬意地享受窗外的风光,真是棒呆了!
为什么会有这深切的体验呢?事情就要从“爱车史”开始讲起了。
话说刚回国的时候,哥哥便“送”给她一部audi的跑车;美其名说是“送”倒不如说是“a”来得比较贴切。原先是向哥哥借车,然后一直“忘记”还,最后也“忘记”车子究竟停在哪里了;当想起车子停放在哪里的时候,车子却已经不见了!
可以发重誓,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也是无辜的受害人啊!
好吧,人总要往前看,不要老是沉浸在过去的记忆,那就说说第二部车的由来吧!
第二辆车呢,是哥哥帮她用公司董事名义申请的,听说嫂子在signing的时候还不屑地撇撇嘴说:
“丢车也就算了,不要丢人啊!”但,爱车的命运真是乖戾!居然在出厂后,公司总务人员将崭新的爱快罗密欧交到她手中之后的半个小时内,也“快速”地灭亡了!
没办法,车如其名,速度快,灭亡得也快!真是应验了“无常”这两个字。善良的哥哥如是说。
然后,哥哥又帮她买了第三部车,是她的生日礼物,这下大嫂可没话说了吧?问题是,我不犯人,人却犯我!这次车子无辜地停在马路旁,却被砂石大卡车撞上了,当时的她正坐在车内吃汉堡,因为撞击的力量太大了,差点害她被含在口中的汉堡噎死
被车撞死也就算了,万一是被汉堡噎死的话,这新闻要是出现在报纸的社会版上,那她朱丽叶一世的英名可就此毁了!
大概是命中注定不能自己驾车吧!她发誓再也不拿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从此以后,从一个有车阶级变成无车阶级,宁可搭计程车也不愿自己开车。
不过话虽然如此,搭计程车的次数还是挺有限的,因为根本极少出门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像极了古代的女孩子;不同的是,她是因为“懒”而不愿出门,跟古代女孩子的害羞内向,可搭不上什么关系啊,千万别误会!
今天要不是老妈下了个“觐见”的懿旨,还真懒得整理仪容回家呢!
为什么要整理仪容才能回家?因为,不想让爹娘为他们生下的这个“不良品”太过自责。所以穿上整齐的套装,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染色的部分暂时盖起来,免得他们心脏承受不住;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要是有什么不测的话,小女子可担当不起啊!
为了“觐见”伟大的爹娘,朱丽叶整整花了一天的时间准备及打扮才出门。谁教她除了钱多以外,时间更多!
计程车在仰德大道的朱门豪宅前停了下来,朱丽叶下车后便直接走进豪宅,花园内的花木扶苏,夕阳映照的美景更是引人入胜,她略略浏览周遭的美景后,便直接往屋内的二楼前进
“我回来了--”
她拉开嗓子喊道,最后一个字都还没说完,老爸的声音便传过来了。
“你总算回来了!等了你一整天,要是搭慢车也早该到了,而你住在同一个城市,居然从上午出发到现在才终于到达,真是离谱!”
老爸连续讲了一串话,她差点以为是外星人的特别用语,连忙用手指搔搔耳朵,才总算确定老爸说的是中文,如假包换的中国语文。
天啊!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伟大?老爸居然端坐在二楼的厅堂上,竟是为了等待她的出现?自己真有那么伟大吗?真是怀疑!
喔!对了,差点忘了,老爸刚才好像是在数落她吧?这可不能沉默啊,沉默就表示默认,默认就表示赞同他的说词了,这可不行的!此事非同小可,要赶紧反驳才是。
“老爸,关于你说我很离谱的这项指责,我觉得很不客观。”她顺势在她天才老爸的对面坐了下来,一脸无辜地试图陈情。
“怎么会不客观?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妈咪上午call你,你说马上就回来,结果晃了一整天,日落黄昏才到家,这不是离谱是什么?”朱坚壮道。
说得也是,只是她理理神后又道:“爸,你说的我都赞同,可是你们这样说风就是雨的,实在很不上道!”
“我又不是天公,哪有多大的能耐,能说风就是雨的?你少夸张了。居然还,而且居然说你老爹我不上道,没大没小!”朱坚壮不解地责怪。
“哎哟!”她撒娇又半嗔怪地喊道“我的意思是说,突如其来就约人家见面的,没跟人家预约也就算了,好歹也该让人家有个缓冲时间,准备准备嘛”
预约?缓冲时间?哪门子的话?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时间概念了?难道是士别三日得要刮目相看了?哼,少来这套!
朱坚壮一脸正经地对着女儿道:“你这个无业游民还需要预约什么时间?你又不是你大哥或是大嫂,每天日理万机才得要预约时间;你整天无所事事、游游荡荡的,还需要什么缓冲时间?少跟我来这一套了,这话要传出去的话,不被人家笑掉大牙才怪!”
讲这样?多伤感情啊!
她转动她的大眼睛,略带嗔怪的眼神望着老爸,然后不甘地说道:“爸,好歹我也是个生命个体,你不能因为我是无业游民就污蔑了我的基本人权;更何况宪法有规定,人人生而平等,难道你忘了?”
“宪法有规定?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他好笑地喃喃说。
天啊,这就是他朱坚壮的女儿?什么都不行,耍嘴皮子倒是挺行的。再这样下去,他这把老骨头可会被她拆散的,得赶紧“把她推销”出去才行啊!
只要把她嫁掉,让她冠上某某太太的头衔后,他就没责任了,否则她一朝没嫁,她仍旧是他朱坚壮的女儿,仍旧是他朱坚壮的责任。况且,上帝好像交代过,若是女儿没嫁掉,父母有罪!天啊!他可担不起这罪名啊!
不论是诱之以利、重金奖赏,或是威胁打击、断粮断援等不择任何手段,只要能把她嫁掉,任何代价他都在所不惜了!
朱坚壮清清喉咙重拾他昔日总裁的威风,慎重地道:“好了,不要再跟我耍嘴皮子了!我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老爸,你就当我一个人面前宣布重要事情?”她不解地问。
以前,老爸都是当着朱门房产全体员工面前以他至高无上的威权宣布公司重要政策及年度大事;退位后,则是当着全家人的面前,以他一家之主的崇高地位宣布鸡毛蒜皮的家事而今天却反常的只“召”她一人说要“宣布”事情,真是奇怪啊!“你听好喔!”朱坚壮慎重其事地道。
朱丽叶不仅竖直了耳朵,也坐挺了身子等着。
“朱门房产在三年前由你哥哥接手以后,整体业绩蒸蒸日上,我和你妈妈对你哥哥的办事能力及经营事业的能力,都很信赖也很欣慰”朱坚壮慢条斯理地说。
那倒也是。她赞同地点点头。
“你哥哥已经成家立业了,你嫂子也是个得力的助手,我和你妈都很放心,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所以,下星期开始,我们要启程环游世界,在国外的房子各住上一段时间”
哇塞!要开始“无政府”状况、快乐天堂的生活了!
朱丽叶差点欢呼地叫出声,但迫于老爸不怒而威的脸,她不好意思把喜悦表现得太明显,只是若有似无地打从心底泛起笑容。
“爸,你们确定要出发的日期是哪一天?我去送机。”她的笑容泛得越来越灿烂了。
“那倒不必。”
“干吗那么客气呢?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糟糕,不小心又把“事实”说出来。
“好吧,你要送就让你送不过,有一件事要先让你知道。”
“嗯,好。”她点点头。
“从明天开始,朱门房产要清理门户。”
“嗯,好!”她再度点点头。反正公司的事,有哥哥和嫂嫂那对贤伉俪全权负责,管他们要怎么“清理门户”的!
真是七月半的鸭子,不知死活!
他感慨地摇摇头,然后极为慎重地道:“也就是说,从明天开始,你不能领取朱门房产的任何薪水或奖金,以及任何名义的酬劳。”
啊?!她的眼睛瞪得不能再大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真的搞糊涂了!
“爸,你这分明要陷我于水深火热之中嘛!你明明知道我”
朱坚壮却又道:“我想你应当了解,权利与义务是相对的。你对朱门房产没有任何的贡献,公司却无条件供应你财务费用,这样的情形,于情于理于法都说不过去。所以,从明天开始,你不能再领取朱门房产的任何一分钱了!”
“老爸”她企图使出她独有的撒娇本领,可是老爸却一点都不领情。
朱坚壮又继续道:“还有,所有朱门房产的资产,你也无权再居住了!包括你住的小套房,还有这座房子也是。”
朱坚壮耸耸肩一脸爱莫能助的样子,他实在很佩服自己的演技如此精湛。
“老爸,你这分明是、恶意遗弃。亲生子女嘛!”她夸张地喊道。
“女儿啊,可不可以拜托一下,不要乱用成语好吗?什么恶意遗弃?你这句话要是传出去,我朱坚壮的面子摆哪里去啊?”对于女儿的反应,实在是哭笑不得。
她嘴巴嘟得极高,脸上清楚地摆明了“本来就是还强辩”的表情。
看着女儿无助且不知所措的样子,他还真有几分于心不忍呢!不过,为了女儿终身幸福着想,他不能再手下留情了!
朱坚壮企图掩饰不安地清清嗓子,说道:“不是老爸要恶意遗弃,而是我们要公私分明;更何况,你已经成年了,无所谓什么恶意遗弃的,不要随便帮老爸冠上这么严重的罪名,我可承担不起啊!”哼,一下子断绝了所有的援助,这根本就是绝情嘛!
“爸,你不再考虑一下吗?”她半求情、半试探地问。
朱坚壮一脸笃定地摇头。
“爸,好歹我们也做了二十几年的父女了,不能通融一下吗?看是房子暂时先不要收回或是薪水减半,再商量嘛!”
朱坚壮不为所动地摇头拒绝。
朱丽叶失望得不晓得该说什么了,她沮丧的表情明显地写在脸上。
计策似乎已经达到某种效果了!他乘机又道:“其实,天无绝人之路啦,你也许可以借此机会,靠着自己的能力试着去外面找工作谋生。”
到外面找工作?!
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问:“老爸,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到外面丢人现眼了?”
朱坚壮点点头,却又无奈地摇摇头。没想到女儿会用“丢人现眼”这四个字,来形容自己到外面谋职的情形,看样子他也得准备丢这张老脸了。
没办法,为了让女儿有机会嫁掉,什么丢人现眼的事都得承受了;过程不重要,他只问结果。
“女儿啊,到外面工作也不是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工作种类无所谓什么好与坏的,最重要的是要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那才是最理想的境界。”
嗯,言之有理!她点点头。
为什么以前有这么多的禁令,现在却一下子全部解除,还讲了一番比较像“人话”的话?真是奇怪啊!嗯,凡事本来就没什么绝对的嘛!
“有-项工作我想你一定能胜任!”朱坚壮忽然又道。
看样子老爸对她改观了喔,她不再是老爸眼中一无是处的“不良品”了喔,她颇为开心地问:“什么工作?”
“找个人嫁了,换张长期饭票过一生,对你来说是一份最适合不过的工作。”朱坚壮不假思索地回答。
可恶!老爸怎么能这样,门缝里看人,把人给看扁了!
过分!太过分了!简直太、太、太可恶了!
不给经济支助也就算了,居然拿婚姻大事来揶揄她,真是太过分了!原以为老爸是对她的观点改变了,不再认为她是个一无是处的“不良品”了;没想到老爸居然提出这样的建议,要她找个人嫁了,换张长期饭票,还说这是一份最适合她的工作,什么话嘛!
她气极败坏,整个脸涨得鼓鼓的,
朱坚壮见状便又乘机道:“看在我们父女二十多年的情分上,这样好了,一年之内,你要是能找到我所说的这份理想工作,也就是顺利把你自己嫁掉的话,我有赏金一千万,外加朱门房产所有资产二分之一的继承权;否则,抱歉!请你自生自灭”吧,老爸真的爱莫能助了。”
天啊!怎么“第一特奖”和“最佳骨气奖”差这么多?好像是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狱似的,差太多了吧!究竟该听老爸的建议找个人嫁了,换张长期饭票,还是该努力地闯出一番名堂,让老爸对她刮目相看,以洗刷前耻?!
天啊!怎么一下子问题变得这么复杂?上帝、观世音菩萨、圣母玛利亚、阿拉真神,救救我吧!
月明星稀、静月星空,窗外月色明亮怡人,夜半时分山区的夜更是寂静无比。
月光映在朱门豪宅的每一个角落,也透过窗棂的隙缝映入朱古力及方欣欣夫妻的卧室内,照映在两人交缠的美丽胴体上
朱古力缓缓地褪去方欣欣那美丽又迷人的睡衣,亲吻令他心系的每一寸肌肤,以及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
他紧紧地抱住她,让两人将同样的快感升华,到全然的虚脱,他才放开她,却舍不得地将舌又伸进她的口中,将两人的至爱借由舌尖的交流传达给彼此。
然后,朱古力抱着欣欣心满意足地入梦了,枕畔旁的欣欣望着身边睡得像个小孩似的老公,心底竟抽痛了起来--
他爱她,而她也爱他,两人彼此相爱是无庸置疑的事实,可是这份爱却让她觉得越来越不踏实,越来越惶恐;恐惧像细胞繁殖似的与日俱增,却又不能与外人道,于是只好用冰冷的容颜来面对一切,包括公婆,包括员工,尤其是最无辜的小泵朱丽叶。明知道这是自欺欺人的一种错误,可是她渐渐的无法自拔了!
她是他的最初,也是他的惟一。很感谢上天这么疼爱她,这么眷顾她,让她得到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让她拥有了全世界最令人羡慕的婚姻,可是却又狠狠地捉弄了她
好几次,好想撕掉面具,好想把对外冰冷的容颜收起来,更想把“真相”告诉亲爱的老公。可是却没有勇气,没有面对“真相”的勇气,更没有办法面对公布真相后的一切后果,只好让痛苦继续繁衍,无所忌惮地繁衍
几乎又是无眠的夜了!她无奈地轻叹,却“不敢”移动身体。她的双腿与朱古力的双腿交缠着,他的手臂轻轻拥着她,舒服又安稳地沉睡着,为了怕吵醒他,更怕这样的幸福感觉稍纵即逝,于是她用手轻抚他迷人又俊酷的脸。
朱古力大概感应到她的温柔了,他轻轻张开眼睛,带着迷人又温存的笑容轻声道:“看样子你很迷恋我喔!”
“我不只迷恋你,我简直是爱恋到无法自拔”她由衷地说。
他爱死她了!
虽然不能完全明了,为什么她总是冷漠且近乎无情地面对周遭的人、事、物,但床上的她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热情,是她对他独特的热情吧?!他爱死这时候的她了!
他转身再度挑逗欣欣的欲望,他听见欣欣的呻吟声,夹杂着口齿不清的感动声:“我觉得,跟你在一起是人世间最幸福的事”
啊!再不能多说什么了,只能以实际行动来说明心情了,他充满兴奋,满身的汗水使他更是冲动十足:“说你爱我”
“我、爱、你--”欣欣满足地呻吟。
像踩在云端似的,极端的愉悦,他更借机道:“既然我们如此相爱,就让我们留下爱的结晶”
她没有回答,只是半闭着眼睛。
“你不要再吃避孕药了,好吗?”他温存地央求。
欣欣并没有回答,只是用她的呻吟来替代答案。
他缓缓地离开她的身体,并喘息着,这次他没有再吻她,而是若有所思地沉静。
欣欣略感不安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静静细数他的心跳声,半晌,她才感到他有了反应,他用他的手轻抚她的发梢。
“生气了?”欣欣试探地问。
“没有。”他的回答跟内心背道而驰。
“有。你有。”她抬起埋在他胸膛的脸颊,凑近他的面前说。
他没有再说什么了,毕竟这是事实!
“你说过,夫妻吵架或是拌嘴绝对不要有隔夜仇的,可是我发现你好像正准备留下隔夜仇?”她凑得他好近,热气也吹在他脸上,由她口中传出的温热缓缓地搔进他的心坎里!
她静下来了,不再得理不饶人。
这就是她令他欣赏之处,只是这一件重要的事,他今天是非谈不可了,不让她再逃避了!
“欣!”他亲昵地唤着她。
“嗯?”
“我们结婚已经三年了,我们也不算年轻了,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似乎该有个小baby了”他努力斟酌所要表达的字汇。
欣欣没有回答什么,是无言以对吧?!
“爸爸、妈妈也很希望能够含饴弄孙,更何况,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慢条斯理地说。
“你这句话的意思是在指责我不孝?”她借题发挥地问,脸上的神色也不太自然。
他清楚地看见了她脸上的情绪反应。“不是这样的,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唉!你教我怎么说呢?”
他的反应让她略略感到不安,更何况他是那么的“无辜”!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她涩涩地说。
他心疼地将她拥入怀里,虽然她仍是把问题避开了,朱古力却不想再追问
月光,将同床却不同心情的两人表情映照得一清二楚,周遭沉静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