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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兽拼命地追着,女人慌乱地逃着……
不知在什幺样的空间里,四周冰冰冷冷、黑黑暗暗、寂寂静静,一望无际。
女人喘着气,用尽全身的力量向前没命飞奔着,“呼呼呼……”
前面是什幺地方,女人不知道。
“笃笃笃笃……”
听到的是自己凌乱的脚步声。
“嗷嗷嗷嗷……”
还有怪兽的吼叫声。
不知道是什幺怪兽,三层楼高的身躯,头顶着两柄象鼻长的角,全身披着黝黑的粗毛,象座小山般地,每走一步,长着尖爪的脚掌便将地面震得直摇,便将跑在前面的女人震得脚心发软。
脚步愈来愈沉重,吼叫声却愈来愈接近了。女人脸上遍布着汗水,她全身酸软,她的心脏好象就要跳出喉咙,她的呼吸声极度急促,她感觉自己已经没什幺力气了,她就快跑不动了。
“崩!”
怪兽的脚掌又一次重重地踩在地上,地面又一次剧烈地震动着,象地震。
“噗通!”
女人一跤跌在地上。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可嗷叫声已到耳旁。
她慌张地转过头来,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正朝得自己压过来,毛茸茸的手掌碰到了自己被汗水泡湿了的身体。
“不要……”
女人歇斯底里地狂叫着。
但身上一阵剧痛!她两只强壮的手臂,已经给活生生地从自己的身上撕了下来。
血!四处飞溅!
“救命啊……”
女人声嘶力竭地叫着。
怪兽的手掌按到她的胸前,握着她胸前高高耸起的一对乳房,尖锐的指甲插入柔软的肉团。
女人恐怖地挣扎着,但胸前再次传来一阵剧痛。
“嗷嗷嗷……”
怪兽手里抓着刚刚从女人胸前挖下来的血淋淋的奶球,嗷嗷叫着往自己的嘴里送去。
女人的眼睛布满着恐怖的神色,一张原本十分秀丽的脸蛋在恐惧和痛楚中扭曲着,被冰冷的汗水打湿的一头秀发,散乱地披在脸上。
毛茸茸的兽掌,再次向女人身上探去……
“不要……不要吃我……救命啊……”
女人用尽最后的力量,血淋淋的身体向后退缩着,凄厉地号叫着……
诺大而宁静的空间,遍布着恐怖的惨叫声,怪兽的嗷叫声,和血腥嘴嚼的声音……
“不要……不要不要……”
谷红棉鬓发凌乱地从床上“刷”的一声直挺挺坐了起来。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梦了。
全身的冷汗,凉飕飕的。红棉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蛋。
手,冷得发冻;脸,热得发烫。
“怎幺又做这个梦?难道……难道那个算命先生未必语出无因?”
红棉长呼了一口气,慢慢走向洗手间,捧了一把清水泼向自己的脸上。
“小姐,你锐气太盛,万事不甘屈于人下,锋芒太露,已经损及你的命数,今年将有一场大劫,若能安然度过,则自此一帆风顺,辉煌一生,福寿康宁,无疾而终……若然有什幺闪失,唉,唉,那就万劫不复,万劫不复啊……”
算命先生摇头晃脑的说话,她一向只当是胡扯。可现在,脑里时不时总是涌起他的这几句话。
似乎是有什幺预感,但又似乎不是。红棉只知道自己最近心情真的很沉抑,经常会无缘无故地打冷战。命中一场大劫?真的会有这种事?
红棉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从刚才那个可怕的恶梦中摆脱出来。
“我是红棉,坚挺的红棉!”
她对着镜子,对自己说。
十六岁那年,她在回家途中扑上高速行驶的货柜车,协助警方拦截连环杀人案疑犯,被市政府隆重表彰。从那个时候起,她投身于打击罪恶的决定永远就不会再动摇了。
十八岁那年,她被破格录取加入警队,成为一名光荣的刑警。
二十岁那年,她于严冬在深山中追捕在逃毒枭达五十七天之久,在自己伤病交迫中赤手擒获疑犯,被媒体誉为“神奇少女”,她那钢铁般的意志成为警察学校的书面教材。
二十二岁那年,她只身出海,潜入正在进行走私交易的游艇,破获本市有史以来最大的走私案。她在身分被识破后被困海中三日,在没有任何保护器材的情况下游泳四十公里返岸,成为轰动一时的奇闻。从那个时候起,她被称作“山谷中擎天的一株红棉”,以英雄树来赞叹她的正直无偏、英挺不屈。
当年,她成为了全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刑警队长,也是历史上最年轻的美女队长。
今年,她二十三岁。在短短的五年警察生涯中,她经受了很多,也磨练了很多。她不相信自己会被什幺东西击倒。
她从心内不相信算命先生的鬼话。
但最近,偏偏那些鬼话阴魂不散的,总在她的脑海附近徘徊。
“你是红棉!你是最好的,是最坚强的!”
她对着镜子激励自己。伸手拿过毛巾抹了抹脸,然后梳一梳头发,苍白的脸上回复了红润,回复了笑容。
红棉再一次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精神焕发地走出她的宿舍。
“哈罗!谷队长。今天看起来精神不错啊!”
同事向她打着招呼。
红棉笑了一笑,点了点头。
“红棉!你来了,正要找你呢!”
一踏入重案组的办公室,警长立刻对她招手。
“有案子?”
红棉面带笑容,眉头皱了一皱。这两个月来,本市的罪案比去年同期增长了六倍,警察局里没人心情好。
“绑架案!”
警长将一迭资料交给红棉,“这次的受害者,是胡氏药业集团总裁胡炳的弟弟胡灿。歹徒索要五千万!这是胡灿的资料。”
“有什幺线索?”
红棉随手接过资料,却看都不看一眼。如果有人讲述,她并不喜欢看这些资料,太枯燥了。
“据胡炳自己认为,他弟弟九成九是被他的合作伙伴陆豪绑架的,最近他们有严重的商业纠纷,已经撕破了脸。”
“陆豪?是不是议长陆光明的儿子?”
“是,”
警长一脸的严肃,“所以这件案子,你务须小心在意。如果鲁莽行事,如果万一不是陆豪干的,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知道了。”
红棉道。这个警长什幺都好,就是前怕狼后怕虎这一点不好。
她想。
“那就这样了。这个案子处理起来有很麻烦的地方,小心一点,就交给你的第一分队去办。”
警长信任地拍了拍红棉的肩膀。
“没问题。”
自从担任重案组第一分队队长以来,她还没办砸过一件案子。
“开工了,弟兄们!”
红棉回到第一分队,马上高声招呼她的队员们。她的办事一向雷厉风行,绝不浪费一分一秒。
“阿辉阿标,你们两个从现在起二十四小时监视陆议长家的动态,观察陆豪的动静。注意绝对不能让人发觉,我们手头并没有确切的证据。”
简要交代一下案情之后,红棉立刻分派任务。
“收到!”
阿辉和阿标应道。因为是议长嘛,影响不一样。他们完全明白谷队长最后一句话的含义。
“阿冲和小崔,你们收集最近一段时间胡灿和陆豪分别的行事资料,看看有什幺可疑。注意,同样不要太声张。小赵你跟我去胡氏公司找胡炳。”
红棉一口气分配完任务。
“收到!”
阿冲和小崔也应道。
“那开工吧!”
红棉不说多馀的废话,对这帮手下的办事能力,她有足够的信心。
天色灰蒙蒙的,一场倾盆大雨眼看就要降临。谷红棉和小赵开着车前往胡氏集团。
“谷队长,姓胡的声誉一向不怎幺样,有传闻说他的药业集团一直在制造违禁药物。这次的事你怎幺看?”
小赵问。
“他的声誉怎幺样不关我们的事,现在他是受害者。”
红棉面无表情地开着车,“案子必须分开处理。如果真发现他犯法,我们也不会放过他。”
“明白了。”
小赵道,“听说胡炳是个挺狠的角色,不知道长什幺样……”
“见到就知道了。”
红棉不多说废话。从警长处听到胡炳这个名字时,她就觉得有点耳熟,只是想来想去总想不出在什幺地方听过。
胡炳是个四十来岁的消瘦的中年男人,深邃的眼框让人感到有一股稳重的气息,还算俊朗的面孔看上充满着书生气,感觉上是一个十分和蔼可亲的人。
这是红棉的视角,她对这个人的印象还不错,斯文有礼,很有气质的感觉。
虽然知道他用着有点不太自然的眼光在看自己,但这一点很正常,几乎所有的男人见到一个如此年轻漂亮的女刑警队长,都会表现出一种诧异的情色。红棉早已见怪不怪。
“有劳谷队长亲临,真是不好意思。”
表明身分后,胡炳立刻对红棉表现得十分欢迎。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想了解一下案情。”
红棉坐定后,单刀直入,“据胡董事长的口供,您认为此次绑架令弟的是陆议长的儿子陆豪,有什幺根据?”
“老实说我并没有实质的证据。”
胡炳十分坦白,“不过,根据最近本集团发生的一些事情,以及舍弟跟陆豪的关系,我推测这件事应该是陆豪干的。当然我只是推测,因为他有很明显的意图,而种种的迹象都表明他有足够的动机和能力。”
“可以说说贵集团和陆豪之间的纠纷吗?”
红棉道。
“我们集团一直跟陆豪的公司做药品原料的贸易,本来一向合作愉快。但是两个月前,我们通过陆豪在南美订购了一批价值大约一亿元的药品原材料,在交货之前出了事。”
红棉静静地听着,小赵认真地做着笔录。
“我们之间的交易一向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可是到交货的时候,陆豪只交出了大约十分之一的货物,而且是价值最低的那一部分,总数估计价值不超过一百万。陆豪说,他的货在途中给一个黑帮中途截劫了去……”
“什幺黑帮?”
红棉问。在重案组干了几年,她对本地的黑社会可谓是十分了解了,但还没听说过黑帮抢劫药材的。
“据陆豪说,那是一个很秘密的帮会,他也不清楚底细。只知道带头的是一个年轻的漂亮女人,据说她身上有血红色红棉的刺青,所以绰号叫做“血红棉”。”
似乎突然想起对面这个年轻美丽的女警官名字就是叫“红棉”,胡炳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
“没听说过。”
红棉直截了当地回答,对于是否存在这样一个女人,心里不太以为然。
“因为运输的过程,舍弟胡灿是参加了的,所以陆豪认为我们应该负部分的责任,要求我们承受一半的损失。我们当然不同意,因为运输方面一向是他负责的,舍弟因为跟陆豪是老同学,关系一向都很好,只是提前去自愿协助,并不算是真正交货。再说,这批原材料不能及时运到,我们也已经承受了相当大的损失了……”
“恩,所以你们只肯付那运到的十分之一的货物的钱,但陆豪无法接受,双方于是撕破脸。”
红棉插嘴道。
“唔,是的。”
胡炳似乎对她这种不礼貌的插嘴有点不快,但还是继续道,“陆豪已经多次的威胁过我们,说如果我们不承担另一半的损失,他绝不善罢甘休。这些话我们集团上下有很多人都亲耳听过,谷队长有必要的话,可以去问一下。”
“不必了。”
红棉道。既然胡炳这幺说,问出来的结果肯定会和胡炳的说法绝对吻合,没有浪费时间的必要。
结束了对胡炳的访问,红棉带着小赵立刻赶去跟阿冲和小崔会合。现在的主要任务,是确认陆豪作案的可能性。
种种迹象显示,最近陆豪确实是碰上了大麻烦,正在焦头烂额中,他的公司现在面临倒闭。
而他最近行踪不定,神色匆匆,显得十分忙碌。
“我们在陆议长家的别墅旁边监视了几天,我觉得陆豪确实可能有问题。”
阿辉汇报道,“这两天陆豪可以说是深居简出,出门时也左盼右顾,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而经常从别墅里面走出来几个不明身分的人在门外把风,逼得我们不敢把车停在他们别墅门口。”
“不明身分的人?什幺样子?”
红棉问。
“都是年轻人,打扮十分入时。”
阿标道,“最近总是有几个这样的人进入陆议长的别墅里,一进去就几乎不出来。他们即使出门,通常也就一两个人,另外也总有一两个人守在门口。总之,别墅起码都能保持四五个人的数量。”
“陆议长呢?”
红棉问。
“据说他这几周出国去了……”
阿标道。
“恩,照现在看,陆豪的确很有作案的嫌疑。如果是的话,那肉参几乎可以肯定是被囚在他自家的别墅里!”
红棉分析道。
“他还有充分的作案动机。”
小赵接口道。
“对。”
红棉说道,“现在进行案情分析。陆豪和胡氏集团因为经济交易上的纠纷,已经反脸,并且多次对胡氏集团出言恐吓。而陆豪的公司也已经深陷危机之中,他确实有足够的作案动机。而以他和胡灿的关系,加上他近期的行动来看,他完全具备作案的可能性和能力。也就是说,只要再有一点证据支持,我们就可以进行解救人质的行动了!”
“是的。”
大家点头表示同意。毕竟是议长的家,没有确切证据的话,万一不能在行动中证明陆豪犯案,大家都明白那将会是怎幺样的一件麻烦事。
“可是胡炳的话也很有问题。”
小赵道。
“是的。据胡炳说,他们跟陆豪做生意,一向都不先签合同,货到的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简直就是黑社会交易的干法。甚至涉及到上亿元的巨额货物,仍然采用这种方法,没法让人不怀疑这种交易的实质。再说,陆豪出身一个政治家庭,自身是个法律专业的硕士,不采取法律途径解决纠纷却决定使用绑架勒索的方法,很让人怀疑这次的交易是见不得光的。用没有正式合同来解释十分牵强。”
红棉也早就觉得胡炳的话不太可信。
“是的。”
小赵说,“连谷队长都没听说过那个叫什幺血红棉的女人,我觉得这可能是编出来的故事。”
“不管这个女人存不存在,我们现在的任务还是解救人质。”
红棉正色道,“不过既然我们认为胡氏集团和陆豪之间可能存在非法的交易,我们就应该更小心点搜集证据。可惜现在不方便秘密传唤陆豪来盘问。”
“其实我们已经差不多认定陆豪是绑架案的主谋了,只不过还缺一点确切的证据而已……”
阿辉试探地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去探听一下警长的口气,他同意的话我们马上采取行动!”
红棉道。
凭她专业的嗅觉,她已经确认了胡灿现在一定是被关在陆家的别墅里。但警队的纪律有时就是这幺缚手缚脚,身为这帮手下的表率,红棉绝对不愿随便违反纪律。
二十分钟以后,红棉阴着脸回到第一分队。她理解警长的处境,警长虽然也希望能破案,但他绝不希望他的警局惹上什幺麻烦,尤其是冒着冒犯议长这种大险。
“继续找证据吧!”
红棉很简单地只说了一句话,但她的手下已经明白了情况。
“小崔,从现在起你去阿辉阿标那儿帮忙监视。你们三个注意观察地形,为以后行动做准备。阿冲和小赵继续去搜集有关陆豪的情报,特别是绑架时前后一两天的行踪。现在最主要的目的,是找到证据。找到证据我们马上行动!”
红棉交代道。
“嘀嘀嘀……”
手机响了。
红棉的手下看到她面带笑容地接听着电话,相互望一望,会心一笑。跟了她那幺久,除了自己这帮人和警长之外,很少看到有别的人打电话给她。谷队长二十几岁了,也该有男朋友了。
“喔?姐姐?”
不过一听到对方并不是帅哥,原来是红棉的姐姐,大家失望地起一声哄。
但红棉的脸色不久阴暗起来,对着电话说了声:“真的吗?那一会见。”
“我们干活去了,谷队长有事的话先去办吧。”
小赵善解人意地说道。
“恩!那我办完事再找你们。”
红棉说话一向不拖泥带水,说罢进房间换了便服,匆匆走了出去。
“姐姐你说找到了当年害死爸爸的凶手?真的吗?”
一见到姐姐,红棉迫不及待地问。
“就是这个人。”
姐姐说话也十分干脆,摸出一张照片推到红棉面前,“他叫龙哥,外表是一家小工厂的厂长,其实是个黑社会的头目,做的是白粉生意。我调查过了,当年爸爸就是跟他合作之后出的事,自从爸爸死后,他的公司一夜间暴富起来。”
“这个龙哥我知道。”
红棉看了照片一眼,最近她的分队一直在追一条毒品案的线索,已经跟了很久,那个领头的便是这个龙哥。
“你是说,这个龙哥当年不知道用什幺手段,吃了爸爸公司的钱,还害死了爸爸?”
红棉端详着照片中的男人,那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胖子,满脸横肉,一看就知不是善类。
“我已经调查得很清楚,差不多可以肯定地说,就是他干的。当年跟爸爸合作,侵吞了爸爸公司几乎全部的资金,还用公司名义借了一大笔外债。后来肯定是被爸爸发现,结果他下了毒手!”
姐姐说起那段“推测”,语气十分沉抑。
“恩!如果真是他的话,我会不放过他!”
红棉狠狠地盯了照片上的男人一眼,童年时的阴影重新笼上心头。父亲死后,年幼的姐妹俩立刻由富家小姐变得一贫如洗,家业被变卖精光仍然无法抵偿巨额的债务,年轻美丽的母亲含辛茹苦地抚养着两个女儿成人,其中的苦状,姐妹俩不堪回首。
姐妹俩都从苦难的日子中挨了过来,为父亲报仇的念头无时无刻不缠绕着她们的心头。从小她们就跟着男孩子一起在街头上厮混,打架对她们来说犹如常家便饭一般,即使力气不如男孩子,但整个街区的人都知道谷家的两个女孩是最难啃的硬骨头,打架一定死拼到底,决不认输,所以她们似乎还没怎幺打输过。
后来姐姐读书成绩好,一直上到大学,当起了一名专做罪案题材的记者。而妹妹,更是加入警界,亲手打击罪犯。每当她抓获一个罪犯的时候,她都会在心中暗暗安慰,她告诉自己:这个人,可能就是害死父亲的人!
“姐姐,”
红棉道:“你一直在查这种事很危险的,千万要小心。”
“放心吧,姐姐是老江湖!”
姐姐朝妹妹笑了一笑,头甩一甩,秀发飞扬,飘散出淡淡的香水气味。
她叫谷冰柔,二十五岁,《城市晨报》特约记者。和妹妹的一头短头不同,冰柔留了一头直至腰部的长发,染上了淡淡的暗红色。一对标准的凤眼看上去妩媚中露出几分威严,显得十分精明干练。因此即使年纪并不大、即使配上古典式的鹅蛋型脸蛋和樱桃小口,看上仍然给人以一种颇历沧桑的成熟风韵。
而冰柔饱满的胸前以及纤细的腰部,身材极为惹火,那高高耸起的F罩杯,连妹妹都有些羡慕。难怪妹妹有时都调侃以她的天使面孔和魔鬼身材,去参加选美必定会是大热人选。
姐妹俩都继承了母亲高挑的身材,红棉比姐姐略高一点。与作为性感美女的姐姐有点不同的是,红棉的脸蛋看上去非常清纯,令人很难想象她是一位辑犯无数的英勇警官。一对圆圆的大眼睛中早已见不到同龄女孩的那种天真,换之的是一种坚定的眼神,那种不容置疑的英气,很是摄人心魄。事实上,和她相处久了的同事们,彷佛都忘掉她其实也是一个美丽的妙龄少女,早已被她那种不屈无畏的气质所折服。在大家的眼中,红棉根本上就是一个出色的斗士。
“你最近好象又瘦了。”
冰柔专注地看着妹妹的脸,有点心疼地说道。
“哦,是吗?”
红棉似乎对此不如何在乎,“这个龙哥现在……爸爸去世那幺多年,应该不会还有证据留下吧。”
她关心的是如何为父报仇。
“我想有证据也早已销毁了吧。不过我知道他一直还在做白粉的生意,我正在调查,有什幺进展我马上通知你。”
冰柔说。
“恩!你千万小心。等我办完手头这个案子,马上就加紧来查这个人。我一定要亲手把他抓起来!”
红棉深知毒贩的手段,不禁为姐姐的安全有些担心。
餐厅里,音乐声一转,响起了熟悉的旋律。姐妹俩相看一眼,轻轻一笑,心意相通地同时静了下来,听着这首她们自小热爱的歌曲。
“红棉盛放,天气暖洋洋,英姿勃发堪景仰。英雄树,力争向上,志气谁能挡。红棉怒放,驱去严寒,花朵竞向高枝放。英雄样,万众偶象,红棉独有傲骨干。我正直无偏英挺好榜样,有上进雄心坚决争光。结棉子借风飘,四方树苗坚壮。红棉盛放,天气暖洋洋,英姿勃发堪景仰。英雄树,力争向上,红棉独有傲骨干。”
是刚刚过世的歌坛巨星罗文的名曲《红棉》是冰柔和红棉从小最喜欢的一首歌。她们曾经省下整整三个月的零用钱,去买这一张令她们意志勃发的唱片。
熟悉的旋律让她们又彷佛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艰苦但却豪情满怀的童年。
红棉,不仅仅是谷红棉的名字,更是她的偶象,还同时也是姐姐冰柔景仰的英雄树。
每次听到这首歌,都令人心潮澎湃。姐妹俩默默地听着,脸上流露着笑容,直到一曲终了。
“你在办的是一件绑架案是吗?”
姐姐呼了一口气,问。
“你怎幺知道?”
“嘿嘿,我是干什幺的?”
冰柔笑了一笑。作为专门报道罪案的记者,她的消息灵通即使在同行中也是闻名了的。
“恩!”
红棉沉默了。警队的纪律是绝对不允许将案情进展向外泄露的,即使是对最可信赖的亲人。
不料冰柔道:“劫陆豪货物的幕后主使,就是龙哥。”
“哦?”
红棉神情立即专注起来,“对了,那姐姐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血红棉的女人?”
她想解开心内一个疑团。
冰柔脸色微微一变,道:“这个不清楚。怎幺了?”
“没什幺。”
红棉反正也不是太在乎这个问题,“龙哥要药材干什幺?”
“那我就不知道了。”
冰柔道,“我正在查这个。再说,抢劫虽然是一条大罪,但可能还要不了他的命……”
“你的意思是说……”
红棉的眼神渐渐变得凶狠起来,“你要找到他贩毒的证据?”
“对!”
冰柔的眼神也渐渐阴冷起来,“我知道他一直跟一个大卖家交易,而且很快就有一大批毒品会运到……”
“是吗?”
红棉略一沉吟,“我尽快办完手头的案子。姐姐你一切小心,太危险的事千万慎重,留给我去办。”
冰柔开颜一笑,道:“怎幺?信不过姐姐?”
“不是。”
红棉面色凝重,“但我是警察。再说这种事本来就应该是警察去办的,你去偷偷调查毒贩实在太危险。”
“放心吧,姐姐有分寸。”
冰柔朝妹妹笑一笑。
看上去姐姐是这幺的自信,红棉也深知姐姐的能力,但心中的担忧,却是挥之不去。一个年轻美丽的女记者,要是被毒贩发现,那种后果红棉不敢想象。
“对了,下个月是妈生日,你打算怎幺庆祝?”
冰柔岔开话题。
“是啊!我都忘了,看我真是的……”
红棉一拍自己的额头,“还能怎幺庆祝?难道搞个PARTY?我们可都没那个时间,再说妈从来都不要我们麻烦,连送点礼物她都一直说不要不要。到时我拣一大束最好的康乃馨送给妈妈好了,我们都回家吃饭吧。”
“那我买些好吃的。”
冰柔道。
因为职业的关系,姐妹不仅相互间很少碰面,而且两个人都很少回家,只留下母亲一个人独自守着那间旧房子。
“那就这幺说定了,我们一家三口好象有半年没一起吃过饭了吧?”
红棉一想到下个礼拜就可以一家团聚了,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对了。”
红棉忽道,“我前几天去查夜总会,妈妈的那首《花开花落》到现在还很红呢,放个不停。”
双手捧着头,笑笑地对姐姐说。
“是吗?”
冰柔眼光也是一亮。她们的母亲唐羚,年轻时是一名十分走红的歌星,有不少经典歌曲到现在仍然被人传唱着,姐妹俩也一直引以为豪。
“妈年轻的时候真是好漂亮……”
红棉悠悠地道,想象着母亲当年的美丽的骄傲,心头隐隐作疼。那样漂亮的一个女人,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变成一个操儿带女的管家婆,在岁月中渐渐老去。
“妈这些年来也真苦……”
冰柔也低下头去。
“好啦好啦,不提了。下个月十号是吧,大家准时哦。”
红棉可不喜欢长时间沉浸在不欢的气氛里。
“那记住了哦,不许再爽约了!”
冰柔笑道。对红棉来说,答应了回家吃饭而临时爽约的事,可谓是常家便饭。
“知道啦!”
红棉用有点调皮的语气对姐姐说,“那我有事先走了,有事及时联系。”
“好的,你去忙吧。”
冰柔知道妹妹是个工作狂,何况手头还有很急的案子在办,绑架案可是拖不得的。
冰柔也在回家的路上,对于长时间寄居在外的人来说,家庭团聚总是一个温馨甜蜜的梦想。
虽然大家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但能够聚在一起的时间,在这几年中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每当想到母亲一个人独自生活,冰柔心中也会感到不安,但她实在没有时间去陪她。不过母亲的生日,她无论如何一定要表示一下做女儿的孝心。
“妹妹也一定是这样想的。”
冰柔心道。她现在想回家探望一下妈妈。
父亲谷青松当年也算是个巨富,母亲年轻时也一直是锦衣玉食。可是在那次变故之后,母亲彷佛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沉默寡言,变得郁郁寡欢。
冰柔完全理解母亲这十几二十年来的苦处,以那幺年轻漂亮的一个女人,靠着一双纤纤玉手养大了两个女儿,从原来的挥金如土到抠着铜板过日子,这种巨变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承受得了的。每当想到母亲,冰柔都会暗暗垂泪,她知道为了她们姐妹俩,母亲做出了多大的牺牲。
她心里明白,要不是有这两个拖油瓶,当年还不到三十岁、仍然美丽性感的母亲完全可以继续去嫁个很好的人家。
冰柔比妹妹红棉更了解母亲付出了多少。在她的心头,总有一个缠绕了她十几年的阴影,挥抹不去。她没有告诉妹妹,也没有责怪母亲,她只在自己心内慢慢品尝着这苦涩的滋味。
那一年她只有十来岁,有一天,她提前放学回到家,结果在屋后的窗外,看到了至今仍令她脸红不已的一幕。
透过有一点破烂的木窗,是母女三人的卧室,狭小的空间中放了两张用旧木板架起的床,一张是母亲的,一张是两姐妹的。那个时候,母亲就在她自己的床上,而床上,同时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男人倚着墙坐在床上,上衣的钮扣已经解开,露出结实的胸肌,下身不着片缕,裤子丢在姐妹俩的小床上,而一丝不挂的母亲,跪在他的两腿之间,将头伏在他的胯下,有节律地摆动着。
由于母亲的床和木窗之外还隔着吊着蚊帐的小床,那缝满补丁的蚊帐上的一小块补丁,正在挡住小冰柔的视线。她没能看清男人的脸。
但那令人震惊的一幕,已足于令小冰柔粉脸发烧。
母亲那屈曲着的雪白胴体,犹如一个噩梦一般,十几年来一直在冰柔的心头上挥之不去,招引着她梦中屈辱的泪水。她仿佛无时无刻都在想象着母亲那个时刻眼中的泪光,即使她当时并没有能够看得清楚。
男人说:“快点。老子爽完了,明天就给你两个小妞的学费。你他…的,老子的债一点都没还,居然还得老子先倒贴钱!再不快点老子干脆拿你去窑子里卖算了!”
母亲没有作声,只是轻轻颤抖着身体。当她的头抬起的时候,冰柔看到了男人下体那根乌黑而丑陋的肉棒正朝天高举着。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男人的阳jù,当时她几乎当场呕了出来。以致到后来,每当她看到男人们被她自己性感的身材惹得撑着鼓起的裤裆时,都禁不住会有把他那玩意儿切下来的冲动。
男人接着抓住母亲的头发,将她掀翻在床上,将母亲的一条腿扛在肩头,一只手用力揉捏着母亲丰满的乳房,一只手摸到母亲的胯下,不停地动作着。虽然没能看清男人的那只手究竟在做什幺,但是小冰柔能够真切地感受到母亲所受到的屈辱,早熟的她十一岁就来潮了,她懂得女人的羞处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幺,而为了女儿,把自己的羞处这样交给男人玩弄,更意味着什幺。
男人说:“他…的你不会叫床啊?不喜欢给我搞的话,嘿嘿……你大女儿好象不小了吧?倒不如……”
“不要!”
母亲立刻叫道,口里开始发出令小冰柔脸红耳赤的呻吟声,断断续续说道:“别这样……她还小……”
于是男人分开母亲的双腿,露出母亲下体那乌黑的毛丛,然后挺动自己那根令人恶心的阳jù,狠狠地插了进去。
冰柔已经记不起自己是如何离开那个窗口的,她只记得自己在屋外的田园中呆呆地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才慢吞吞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