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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萧早将桃朔白与七夜忘记,情急的冲出草庐,将那少年拦下来,半哄劝半拖着来到草庐,殷勤的为他解下披风,又亲手倒茶,嘴里又问他:“小公子这是去哪里?我前两日便见你从门前走过。这是我家,你不必担心,只管在这儿喝杯热茶歇歇脚。”
“我去外祖家。我母亲体弱多病,在外祖家居住,所以我常去探望。”这少年似乎腼腆羞涩,低着头并不敢看桃朔白和七夜,对于何子萧的殷勤也很不自在。
“不知小公子如何称呼?我姓何,字子萧,若不嫌弃,称我何兄便是。”何子萧这么近距离的观看,对这少年越看越爱,只是尚有旁人在此,否则他真想和这少年亲近亲近。
“我姓黄,排行第九,便叫做黄九郎。”黄九郎说完,起身要走:“时候不早了,恐外祖父和母亲担忧,我得走了。多谢何兄的茶。”
“何须着急,再坐坐吧。”何子萧一再挽留。
黄九郎不肯,到底告辞而去。
何子萧目送着少年走远,这才神情恹恹的回转而来。
此时看似平静的桃朔白与七夜,实际上心中十分吃惊。他们知道天下间有好南风者,甚至专爱男子的也有,可像今日这何子萧这般表露的如此直白痴迷的,却是罕见。然细想来,那少年容颜气质不同俗人,不怪何子萧一见之下便心神不守。
离开了草庐,桃朔白说道:“那黄九郎是只狐狸。”
“嗯,修行只有两三百年。”七夜也看出来了。
虽说铜镜中并无提示,但桃朔白对此事有点好奇,便打算留下来观看几日。
却说那个何子萧,依旧是每日在草庐等候黄九郎。
一日下午,黄九郎终于出现,何子萧欣喜不已,连忙热情的将人迎进草庐,吩咐小僮烫酒备菜,定要和黄九郎喝两杯。
“何兄,我不饮酒。”黄九郎对何子萧的目光看得尴尬脸红,侧了身子,心里有些羞恼。若非知晓此人是个名士,不是登徒浪子,他早就走了,又如何会理会。
“如今天冷,喝两杯暖暖身。”何子萧怕将人吓走,只得收敛些。
黄九郎便饮了一杯,何子萧又劝了一杯,直喝了四五杯才停。黄九郎面白如玉,几杯暖酒一喝,面上泛起红云,加上一双本就桃花般的眼睛更是横若秋水,潋滟生波,何子萧看得目眩神迷,不由就抓上他的手。
黄九郎皱眉,将手抽回来,起身要走。
“天已经晚了,路面湿滑不好走,不如在此歇息一晚,明天一早再走。”何子萧说着就命小僮去铺床。
黄九郎有些犹豫,加上对方热情挽留,最后就留下了。
两人秉烛夜谈,灯光的照映下,黄九郎的姿容越发动人,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偶尔一笑,就像个温柔的女孩子。何子萧越发喜欢,话说的多了,便有些轻佻暧昧,黄九郎红了脸只是不做声。
何子萧见他这样反应,自以为对方也是有意,便提出同榻而眠。
“不,我睡相不好。”黄九郎摇头。
“不要紧,我睡觉很警醒,正好看着你,免得蹬了被子着凉。”何子萧拉着九郎,九郎半推半就的躺下了,两人就盖了一张被子。
睡到半夜,何子萧悄悄将九郎抱在怀里,双手乱摸,气息也乱了起来。
“何兄,你、你做什么?”九郎惊醒。
“九郎,我喜欢你,只想和你亲近,便是死了也愿意。”何子萧哀求。
九郎却是勃然大怒,将他推开斥责道:“我以为你是个风雅之人,这才和你来往,怎知你竟内中龌蹉!你能怎么做这等行径,岂不是和禽兽一样?何兄,你太令我失望了!”
黄九郎因着生气,不等天亮,立刻就穿好衣服打开门走了。
第174章聊斋:黄九郎1
黄九郎走后,何子萧后悔莽撞,抑郁烦闷,深恐九郎再不肯来。
过得几日,黄九郎又从门前经过。
“九郎!留步!”何子萧连忙迎上去,对上回之事诚意道歉,再三邀请九郎去草庐一坐。
黄九郎没有果断拒绝,显得犹豫。
一来他早先听闻何子萧文采雅致,性情洒脱,本就有几分欣赏,能够结识这样一个人,并与之相谈,是件好事。二来母亲之病常年未愈,便是居住在外祖家,外祖也已束手无策,据说只有太医齐野王的先天丹能治,他却与对方没什么交情,倒是何子萧乃是名士,或可代为去求药。
何子萧不知道黄九郎心事,只见他面色和缓,大喜,忙将之拉入屋内。
才开始两人相谈得益,何子萧犹记得上回九郎翻脸,因此很规矩,不敢冲撞。然而看着九郎近在咫尺的美好模样,着实心痒难耐,又觉得九郎既然肯不念旧恶,许是被他诚意感动,若是哀求哀求,未必不能遂愿。
当晚,何子萧将九郎挽留下来过夜。
忍耐了一会儿,何子萧便悄悄的摸上九郎的手,低声哀求:“九郎,我实在喜欢你,你就许我一回,不管有什么要求,我都办到。”
黄九郎本就不是人,他是只狐狸,对性欲欢爱并没太多的世俗束缚,他之所以恼怒生气,只是觉得与何子萧相交一场,本该纯洁单纯宛若君子,岂可沾染了情欲而污浊。更甚者,他虽是狐,却为雄,世间讲究阴阳相合,他们彼此便是相好于何子萧也没什么益处。
于是九郎说道:“何兄的心意我铭记在心,只是你我便是有这等情意,又何必定要如此?我虽容貌过人,终究是男子。”
“我对九郎一见倾心,片刻不能忘怀,还请九郎成全我。”何子萧见他有所松动,立刻紧追而上。
九郎想起母亲的病,沉默半晌,缓缓摇头:“不可。”
“那、只与九郎亲近亲近。”何子萧退而求其次,心内如何打算却是另说。
九郎没再做声。
两人相拥而眠,却在半夜,何子萧趁着九郎熟睡,猝不及防将人扑倒,一举入港,尝尽了滋味。九郎被惊醒,又惊又怒,又羞又急,却抵不过对方力气大,又被揉搓的浑身发软,狐狸本就易动情,一旦被对方得手,他便是身不由己了。
待得云收雨歇,九郎面上潮红未退,却是穿衣起身,看也不看何子萧,夺门而去。
“九郎!”何子萧正食髓知味,尚未餍足,突见九郎冷脸离去,心下一惊,却已阻拦不及。待得他穿好衣裳追出去,夜色里早没了九郎身影。
何子萧跌足长叹,神情恍惚,日日都在门前张望,不慎染上风寒病倒了。
黄九郎恼过之后,将此事丢在脑后,又挂心起母亲的病情。
来到外祖家,迎面一个白衣女子朝他笑道:“九哥来啦,顾母正念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