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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四日,周二,清晨。
我到设有逆井东藏邸连续杀人事件搜查本部的所辖署上班。
因为我觉得自己作为新人不早点去是不好的,所以基本都是第一个。
但是今天会议室里已经有了客人。
那个左手翻着桌上的资料,右手摆弄着手机的人是——“蓝川先生!”
我跑了过去,蓝川先生一惊,抬起脸来。
“啊,啊啊,是小松凪啊,早上好”
“早上好。康复了啊!”
“还好”蓝川先生不自然的笑着,关上了收集“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什么,身体最重要啊。啊,对了,我给你泡咖啡”
“啊?不了,我给你们添了那么多麻烦,为了表达歉意,这次我来”
“别说了,好好坐着吧。你这不是必须查看资料吗”
“啊,恩,那拜托了”
我前往热水房,泡了咖啡。虽然也只是速溶咖啡,但是我是全心全意泡的。
蓝川先生回来这胜过百人之力。蓝川先生拥有不可思议的推理力。在他的推引下连我的状态也会好起来。事件已经接近解决——就好了。
然而,事之不如意十有八九。
递给蓝川先生一杯咖啡,我也坐下喝着自己的那份,这时,会议室的门被猛的打开,所辖的刑警冲了进来。
“不得了了,逆井邸又发生——!”
第三名被害者是东藏先生,他在自己房间被刺死了。
尸体发现的经过如下文所述。
六点五十分,比任何家人都早起的上木小姐注意到馆旋转后停在了和往常不一样的地方。她将此事告诉了大厅里的警察。警察判断此为异常事态,就叫全员起床。
但是只有东藏先生没有起来。因为大厅一侧的门是上了锁的,唯有从窗户侵入。但是这馆外面并没有什么能让绳勾的挂上的地方,也没有能攀爬的雨水管,只有二楼窗户下面有一点点的凸出而已,所以我们使用了放在楼梯下杂物间里的梯子。
窗户的半月锁全是锁着的。警察隔窗向室内望去,东藏倒在门附近的地上。他们用警棍砸碎玻璃进入房中,确认了东藏先生的死亡之后联络了所辖警署。听到这个消息的火风水小姐晕倒之后滚下楼梯,被送到医院去了——大概就是这么个流程。
即使如此,像是展望餐厅什么的还有可能,但是普通人家竟然能旋转,我第一次听说的时候还是无法相信。但是到地方一看实际上房间的位置确实改变了,所以也只能相信这是真的了。
具体的说,就是二楼各房间(除了前厅)逆时针旋转错开了两个房间的位置。这样一来,发现了尸体的那个东藏先生的房间就移动到了原来涉谷先生的房间所在的位置上。
这就已经够让人惊讶的了,然后还有更惊人的。
那就是上木小姐事前已经预测到了这座馆能旋转。在第二件杀人案发生的时候,犯人莫非不是从一般途径进入被害者的房间,而是利用馆的旋转潜入房间的——她这样说。她并不是瞎猜,而是有从电击枪的痕迹及宝特瓶等具体物证发展出来的推理作为支撑,这让我完全接受了她的看法。
和她谈过就明白了,她的脑筋非常好。
我现在仍然无法相信她这样的人竟然会去卖春。这并不是在说卖春是一种脑残的行为。但是至今我都觉得卖春是一种,怎么说呢——乱七八糟——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对了,是有一种无秩序的印象。而有秩序的她会做这种事让我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为什么她会进行卖春呢。
说起卖春,在L商务事件刚结束的时候我做了这样一个梦。梦里蓝川先生竟然是上木小姐的常客,我就针对这件事跑去纠弹上木小姐了。梦的内容虽然荒诞无稽,但是不知为何却有一种让人没法一笑了之的真实感。
然后前天和上木小姐再会,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
那声音和前几天蓝川先生请病假的时候,替他向职场打电话的那个“朋友”非常相似。
于是我就这样想。
这可能只是我想多了,但是,不管怎么看也觉得不是自己想多了。
不会这两人之间真的有关系吧。
虽然我想相信蓝川先生没有在买什么春……
但是仔细想想,即使蓝川先生在买春,我也没有责备他的权力。
这种无关系比什么都让我难过。
这样不行,必须要集中精力工作。
我和蓝川先生及其他调查员一起站在东藏先生的房间里。尸体发现以后警察就打开了前厅的锁,所以现在已经可以普通的从门出入了。
东藏先生和二胡先生那时候一样倒在进门后不远的地上。他的尸体上盖着一重被子,一把蝴蝶刀像是图钉一般将被子钉在了他的胸口。被子和他胸口还有很多别的创伤。也就是说,这是隔着被子对他胸口乱刺。被子下面虽然满是鲜血,但是上面就只有渗出来了一点,基本没有血沫飞溅。
“先是绞杀、击杀,这回又来刺杀啊。还真是个多才多艺的犯人”蓝川先生说。
“犯人为了防范溅回来的血,就从床上把被子拉过来用了吗”我说。
“恩,相当有水平的智能犯啊。本来来说,被害人也不可能老老实实的让你给他盖上被子。应该是跟第二起案件那时候一样,用了这东西吧”
蓝川先生指着掉在尸体边上的电击枪。
“上次带走的电击枪这回留在了这里,我是希望这是最后一个被害者啊……”
“是那样就好了。不过说起来不管刀子还是电击枪,犯人到底把这些东西藏哪了啊。昨天也进行个人物品检查和馆内搜查了吧。”
“是的,那时候什么也没查出来……”
“这座馆可能不止能旋转,里面或许还有隐藏的房间之类的东西。这有必要去找馆的设计者谈谈”
“是啊。说起来房屋旋转啊,上木小姐说的那个方法,让我恍然大悟”
“是说先到前厅去,然后让各房间旋转,这样往来于目标和自己的房间的那个诡计吧”
“是的,这次肯定也使用了那个方法。因为大厅里还有监视的警察存在”
警察什么也没听见,所以馆的旋转应该是无声的。即使有些机械噪声,也经过完善的隔声设备抵消了。“但是有一个我想不通的地方。那就是犯人结束犯罪回到自己房间以后,馆应该也回到初期状态了才对。【然而为什么之后又转了两个房间的距离呢】”
“是啊。这个地方真是意味不明。根据上木的假说,犯人是想要隐瞒馆旋转了这件事的。但是这次完全相反,倒像是在夸耀馆的旋转一样”
“其他还有几个谜。如果犯人从一开始就打算杀死三世先生、二胡先生、东藏先生的话,【为什么不在第一天晚上就把他们全部杀死,而是采用了一晚一杀这种绕圈子的方法呢】”
“这问题真是直触根本。推理小说里为了演出效果经常一个一个杀,但是从现实来说,在第一个人被杀的时候人就会警戒起来了,这肯定是一次把全员杀了更合适啊”
“能想到的就是在杀三世先生的时候被二胡目击,结果为了封口而杀了他,然后这又被东藏先生目击到,于是又要灭口这种突发情况。但是看了这次犯人的手法,怎么都觉得他是事先计划好的”
“恩,同感”
“然后,在第一起和第二起案件中都有几个窗户是开着的,然而这次为什么全部窗户都关上了也是个疑问。嘛,这一点可能没什么太大的含义就是了。“不管哪个谜,现阶段看起来都找不到答案。
我们开始调查房间。
东藏先生的兴趣好像是钓鱼,房中放有看起来很贵的钓竿和漂亮的鱼拓,其他还有很多钓鱼用品。门边墙上的长桌上放着一个小型鱼缸,里面可能是钓鱼的战利品吧,一条鲫鱼悠闲的游着。
室内有两个钟表。一个是在墙上直接设了文字盘和表针的钟表,另一个是枕边的数码时时钟。前者和我的电子腕表一样指在7点半的位置,后者则显示的事AM4:25这个一个难以理解的时间,这是为什么。
然后,桌子上摆着馆的平面图。我觉得一般这种平面图平时是不会总摆在桌子上的,应该是最近有人使用过。是注意到第二起事件中有人使用了旋转房屋诡计的东藏先生拿出来观察的吗。
但是平面图上既没有写明旋转机构也没有标上隐藏房间。
要说代之也有点不妥,右下角有设计者的签名。
伊山久郎。
“看来只有找这个人问问了啊”蓝川先生这么说。
伊山先生开了一家设计事务所,在网上搜搜就很简答的找到了他的联系方式。我给他打电话进行预约。他说在黄金周中事务所放假,所以让我们到他自宅去。我和蓝川先生坐着伪装巡逻车,前往东京郊外的伊山邸。
我在开车的时候,蓝川先生在副驾驶位上热心的玩着手机。
“莫非是在调查伊山先生吗。我倒是稍微查了一下哦”
我说,蓝川先生慌慌张张的抬起脸。
“不,没有,并不是那样”
那你干什么呢,我不可思议的想。蓝川收起手机说道“跟我说说吧,你调查的东西”
“啊,好的。伊山久郎,55岁,是国内屈指可数的建筑家。特别擅长那种可能会在推理小说里出现的、内藏机关的建筑物。”
“原来如此,所以才会旋转吗”
不一会,导航告诉我们到了目的地。但是在通知想起之前我就差不多知道到地方了,因为有一栋看起来就很奇怪的建筑物进入了我的视野。
和逆井邸不同,这边既没有围墙也没有草木,看起来就像非常想要展示这座建筑物一样。
我把车停在路肩,走下车来。然后我们两人仰望着馆。
“哈”
“这真是”
单边四米所有的格子以3x3x3的组合构成了一个大型立方体。各自表面全部和下端接触附有竖长的玻璃窗。不用说这也是个奇怪的房间,但是这形状就觉得在哪见过……
我愣愣得仰视着这栋建筑。
“进去吧”蓝川先生开始想着馆前进,我连忙跟在后面。
跟着走在蓝川先生右后方,我想恩,果然还是这样走得方便。
虽然这么比较有点不太好,但是花田先生可能是出于对我的关系吧,会特意走在我的旁边。但是这样的话,我也得配合着他的步调,反而难走了。追着某人的背后的走法比较适合我的性子。
蓝川先生的右后方是我的固定位置——哎,这倒实在是想得太多。
在离馆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设有一个邮箱和一根杆子。杆子上端有按钮和喇叭,上面写着“请按门铃”。
“恩?门铃设在这种地方”
蓝川带着疑问按下按钮。
“你好”一个男声应答道。
“我是约好过来的警察局的人。”
“啊,我现在下来。”
数秒后,随着一阵嗡嗡的机械音,正面中央纵列发生了异变。“下段的格子退入里面”
“上段格子移动到了中段”
“中段格子移动到了下段”
“上段深处的格子伸了出来”这些事情同时发生,然后重复数次以后,格子的移动停止了。
正面中央下段格子的玻璃窗滑开,里面走出一个长着胡渣的男子,他就是网上有照片的伊山久郎。
不知道他会是怎么一个怪人,我心里做着准备,他却豪爽的笑了。
“哇哈哈,刑警先生,吓了一跳吧。来来,请进请进”
我从那不知该说是窗户还是玻璃门的地方战战兢兢的走入格子中。
室内当然是立方体,室内装饰像是接待室。正面和左右的墙上装有和刚才进来的地方一样的玻璃门,可以看到相邻的格子内部。原来如此,这些玻璃根据格子的配置状况,既可以做门也可以做窗户。
天花板和地上设有升降口。需要在上下格子之间移动时,可能可以从那边伸出楼梯来。
“请坐请坐”
我们在沙发上相对而坐。桌子上叠放着几张纸,最上面的就是逆井邸的平面图。那上面比东藏先生桌子上那张上更为详细,画着许多复杂的机关。
“就像刚才那样,通过让格子旋转,就可以实现让客人在家中不用动脚而自由来去于室内各房间之间,非常方便。但是设计这种结构的最大的动机,果然还是因为有趣啊。你能看出这座馆是模拟的是什么吗”
“是魔方吧”我回答“无错!魔方型的馆,很有意思吧”
“但是旋转的时候是不会天地逆转的,所以严密的说感觉还不能叫魔方……”
我一不小心多说了两句,伊山先生猛的沉默下来。
“喂,惹人家生气了啊,这要怎么办”蓝川先生低声说“对、对不起”我必死的寻找着能挽回场面的话“……逗~~你的”伊山先生突然恢复了笑脸。“骗你的。我完全没生气哦。刑警先生看不穿别人在演戏可不行啊”
我呆住了,这人是有多喜欢吓人啊。
“确实如你所说,天地逆转是最大的难题。如果逆转的话,家具就会全部朝着天井‘落下’了啊。凭现在的技术很难克服这一点,但是日后我一定会实现给你们看啊。到那时候,我就可以给各面分色,做出真正的魔方了”
蓝川先生假咳两声说“于是,关于逆井邸……”
“我在新闻上看到了。出了大事啊”
“所以我想请老师给予帮助”
“请说。那也是一栋有意思的建筑,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委托设计那栋建筑的是前代当主逆井大空吧。大空为什么会想让馆旋转呢”
“这是他的经历使然。您知道逆井重工以前是做什么的公司吗”
“啊,不,我们没有查的那么深……”
“是飞机哦。特别是战斗机。”
“战斗机!”
“那宅邸是在板桥区成增,那地带在二战中,曾经有一个名为成增机场的机场,是为了防止帝都遭空袭而设置的陆军机场。机场配置有战斗机和高射炮,机场为了让敌军从空中难以分辨,涂上了道路和房子的图案。”
我还不知道和平的住宅区竟然有这样的过去。
“大空当年30岁,是逆井飞机的继承人,时任技术主任。他在成增机场附属工厂那边开发新型战斗机。当时的飞机通常是往复式发动机和螺旋桨的组合。螺旋桨上有一种叫做逆转双螺旋桨的新技术。是在一根轴上设置两个螺旋桨,各自向对方的反方向进行旋转。”
“啊——我怎么感觉那样做的话会有反效果”我插嘴说“然而那才是更为合理的设计。普通螺旋桨在旋转的时候会产生一股让机体反向旋转的反作用力——反扭矩——这股力会让机体失去平衡,所以需要设计相关机构抵消这股力。但是如果是逆转双螺旋桨的话,那么两个旋翼所发生的反扭矩互相抵消,就不必设计那种机构了。而且比起单纯的增加旋翼数量,采用两段式结构更能增加推进力。
不过这种设计也有个单纯的缺点,就是难以制造。日军也制作过几种逆转双螺旋桨式飞机,不过每种都运行不佳,最终全结束在试验阶段。其中,只有逆井飞机参与的机型拿出了良好的测试结果。
然而,B-29的魔掌最终还是逼近了成增。大空失去了住在附近的妻儿,接近完成的逆转双螺旋桨机体也被破坏了。
接着战争就结束了——逆井飞机被GHQ拆分为数家公司,禁止再次参与飞机产业。在不屈的精神驱使下,逆井带着分配给他的逆井重工登上了汽车产业的峰顶。他也再婚,并的到了两个孩子,也就是东藏和玉之助。
可是大空并没有忘记战争从自己这里夺走的东西。所以他在原成增机场所在地建造了模拟逆转双螺旋桨的馆。既然要建,那就要建世界第一的,所以设计了9枚桨叶,超过了世界第一的乌克兰安-70所拥有的前8枚,后6枚桨叶。那座馆对他来说就是慰灵碑”
原来那九个扇形中蕴含有这样的思绪,我悄然缅怀往事。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之后没过多久,大空就因病卧床不起,东藏一家为了照顾他而移住该馆。我听说大空死后,那座馆被东藏继承了。”
“具体是怎么旋转的呢”蓝川先生问。
“那座馆是一个从中央圆柱呈放射状伸出九枚桨叶的形状。相当于上旋翼的二楼部分和相当于下旋翼的和圆柱一体化的一楼部分,每个都可以独立旋转,不能转动的只有二楼的前厅。”
我一时间想象不出具体的图面,蓝川先生看起来也是一样。“恩恩……”得哼着。
“恩——请把上旋翼想象成一个圈,下旋翼想象成凸字。圈套在凸字上面。凸字凸出的部分就是二楼的大厅和楼梯,下面就是一楼全体。就是这样一体化进行旋转的。”
这么说就明白了。
“下旋翼还真是大啊”
“我想尽量忠实的再现逆转双螺旋桨那种‘一方的轴贯通另一方的中空”这种结构,所以就形成了这种奇怪的旋转结构。本来和实物不同,也可以让它只有一方旋转或者双方向同一个方向旋转,不过这方面还是有技术上的制约存在”
“要怎么让它转起来呢”
“用遥控器啊。交给大空的遥控器只有一个。大空离去,如今应该是传到他家人的手里了吧”
传到了犯人的手里。
“是什么样的遥控器呢”
“那个设计我自己都觉得很赞啊,是操纵杆形的。不过是微缩版,大小大概可以放进口袋里。我准备了设计图,稍等”
伊山先生翻着桌上的图纸,把绘有遥控器的那张拿到了最上面。操纵杆形的遥控器上有8个按钮。分别是让房间上/下旋翼、顺/逆时针、按着的时候一直转/按一次转一个房间旋转。只要是在宅邸范围内在哪都有信号。安全起见双重门中有任何一处开着时都不能旋转,一旦旋转开始所有的双重门都会上锁。
“转动时的加速度和声音要怎么办。不会被馆里的人察觉吗”
“转动速度很慢,也不会发出声音,肯定不会被发现”
“犯人把上旋翼停在了从初始位置逆时针旋转两格的位置,他这样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不,这我还真不知道啊。这里面并没有什么转到特殊位置停下就会出现的隐藏房间之类的玩意啊”
“那馆里没有隐藏房间吗”我失望的问,伊山先生这样回答了我“啊,不不,我的意思是没有让馆转动来打开的隐藏房间。隐藏房间本身还是有的”
“啊,在哪里?”我和蓝川先生不由得探出身去。
“嘛,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与其说是隐藏房间,不如说是隐藏金库。二楼各房间墙上都有一个时钟吧,那种直接在墙上安上表针和表盘的。那个时钟只要按下中间固定表针的地方,表就会停住,然后就想逆转双螺旋桨一样,把短针和长针各自向相反的方向转三圈,时钟下面的墙就会打开,露出隐藏金库来”
我和蓝川先生对视一眼,犯人肯定就是把刀、电击枪以及遥控器藏在那里。
我们向伊山先生道谢后,离开了魔方馆。
走向汽车的路上,我说“这有点讽刺啊。大空先生为了不忘记战争而建造的馆,现在却被用作杀人这种新的争斗的道具”
“那可不对哦”
蓝川先生看着前方回答我,口气前所有未的强,让我心头一跳。
“大空只是建造了纪念碑而已。犯人利用了它,这完全是犯人一个人的责任,二者之间没有因果关系。”
这些话让我茅塞顿开。
“……是啊,是这样啊”
我跟在蓝川先生的右后方。
回到馆中我们向田手系长报告了从伊山先生那里听来的消息。
系长那里也有两份报告。
其一,正门和后门的监视摄像头上没有任何人出入,围墙也没有攀爬的痕迹,领地内也没有潜藏的外部人员。果然这是内部犯所为。
其二,围着馆流淌的小河中发现了遥控器和绑在橡胶手套上的手电筒。遥控器虽然经水泡以后已经坏掉了,但是其外观和图纸一致,故可以确定就是馆旋转用的遥控器。橡胶手套上没有指纹,犯人可能在那下面又戴上了自己的手套。
犯人回到自己房间以后,又出于某种理由让上旋翼转动了2格。之后觉得自己拿着遥控器、手套和手电筒会引人怀疑。手套单独扔的话扔不远,于是就把手套绑在手电上,和遥控器一起从自己的窗户扔进了小河里。选择小河这一点上犯人做的很聪明。小河虽然在深夜会停止流动,但是一旦到了早上7点,在定时装置的作用下就会开始流动,到现在东西是从哪个房间扔出来的已经无法确定了。
我们调查了每个房间的隐藏金库。旋转那个钟表的表针之后,表下面的墙壁就打开了。
但是所有金库中都空空如也。因为是个密闭空间,所以里面也没有积尘,没法判断最近是不是有人使用过。
除了金库,馆内的其他部分也经过了重新调查,但是没发现任何值得一提的东西。
果然不愧是瞒过警戒猎杀了三个人的杀人犯,并不会那么简单的让我们抓住狐狸尾巴。
日渐西斜,我们在所辖属召开了搜查会议。
三人被杀,其中两人是在警察介入后被杀的,而且被害者是大企业的社长和其家人。
当然,空气也比昨天更为紧张。平日稳如泰山一般的搜查本部最高责任人,一课课长怒吼不断,平日都负责演出被人厌恶角色的鱼户管理官却缩在一边,这种逆转现象比什么都能表明现在的异常状况。
即使在这种状况下,其扑克脸已有定评的紺野警部补仍是淡淡的发表了鉴证结果。死亡推定时间和前两个时间一样,是凌晨2点到4点。蝴蝶刀和电击枪上没有指纹,室内东藏的指纹最多,也有少量其他家人的指纹。室内没能采到任何毛发。
其中,有两件报告令人在意。
其一是现场的空调送风口和其正下方的地毯上飞散着尘埃和霉菌。这是空调时隔很久以后启动时出现的现象。第一起事件发生的时候,也就是5月1日的白天,涉谷先生用吸尘器清洁过所有房间的地毯,所以空调启动应该是那之后的事。
但是在这期间并没有什么有必要启动空调的天气。这样,昨晚犯人打开了空调的可能性就浮上了。但是为什么?不知道他开的是冷气还是暖气,收在书桌抽屉里的遥控器上显示设定的是暖气,但是这也不能说明当时开的就一定是暖气了。犯人可能只是在开了冷气后,觉得冬天刚过,显示的不是暖气不太自然,就把设定又换回了暖气而已。
其二是从现场窗户里的其中一个半月锁上检出的指纹上有些奇怪的地方。指纹的主人是东藏,这本身并没有什么奇怪的。问题是有几根线横贯那个指纹。
“简直就像是钓鱼线之类的东西卷在半月锁上一样的痕迹”紺野先生这么说。
“就像是密室诡计那样?”花田先生问“也有那种可能”紺野先生说话比较慎重。
即使冒出了密室诡计这种词,也没有人笑出来。在推理小说和剧集已经普及开来的如今,“针与线的密室”这种程度的话,在现实中时不时也能碰上。过去曾有岐埠县警察解开密室上了新闻,不过这种事还真谈不上罕见。
比如说这次的事件,被害人的兴趣是钓鱼,房间里有钓鱼线。那么拿着足够长度的钓鱼线钻出窗外,关上窗户。拉窗是两片玻璃互相错开的形式,用力推室内侧的玻璃,就会在两片玻璃见产生一个小空隙。从那个空隙把二折的钓鱼线的U字部分塞进去,打开窗户回到室内,拽出U字部分来直到能保证一定长度,然后卷在半月锁的把手(把这部分往下推就能上锁了)上。再次钻出来,关上窗户。然后慢慢的往正下方拉从两块玻璃里伸出来的钓鱼线的两端,半月锁就会旋转上锁。最后拉着线的一端,卷在把手上的线就会送开,线得以回收(这时就会在指纹上留下痕迹)。这样一来密室就完成了。
但是这次并不是如此单纯的问题。
蓝川先生反驳道“犯人有什么必要去采用什么密室诡计呢?只要普通的把半月锁锁上,然后从门出去不就好了吗”
谁也无法回答他的疑问。
空调和线的痕迹,关于这两个谜,最后以“不一定是案发当晚造成的痕迹”为理由,暂且挂起了。
但是我感觉我感觉真实就隐藏在那两个谜中,十分在意。
搜查会议结束后,今天就暂且解散了。
调查员们陆续离开会议室。
他们中有许多人都住在所辖属的柔道场之类的地方,不过我家就在附近,所以选择回家。只要是在受到召唤的时候能立即赶到的地方就行了。
我打算和蓝川先生打个招呼就回家,于是追赶着现离开了会议室的蓝川先生。蓝川先生逆着人流前进,在没什么人的楼梯平台处掏出了手机。
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玩手机,他到底在干什么——我想着,突然灵光一闪。
这不是在给某人发邮件吗。而且从他避人耳目的样子来看,是给女性的邮件。
莫非是上木小姐?
我心中有什么急速的膨胀起来——又泄了气。
蓝川先生在给上木小姐发邮件,所以呢?难道去跟他说你不要发吗。我没法去发表什么意见。
我没有做声,默默离开。
回到会议室以后,花田先生找我。
“啊,小凪,正找你呢”说着并排走在我旁边“怎么样,要不要去附近的店喝一杯?”
我心中也正在烦,于是答应了他。
和花田先生喝酒这段时间过得很有意义。花田先生说话风趣,而且我们对现在负责的案件进行探讨,他还教给我了一些调查的窍门,我学到东西。
但是另一方面,这也是男女二人独处。我当然察觉到了花田先生的心意。实际上他也曾对我透露过那方面的信息。虽然我那个时候打哈哈过去了。
没有那方面的意思的话,就应该回绝他吧。
比如说“要是跟蓝川先生三人一起去的话,我就去”什么的。
啊啊,这是何等残酷而傲慢的话语!这不就是在说“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我对你既没有喜欢也没有别的什么感情,所以请不要再来邀请我了”吗。说出那种话了以后,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就结束了吧。变成仅仅是在同一个职场里,只会进行问候和事务xìng交谈的两个人,我不想那样。
“所以就跟你说你会被误解啊”
高中时代的同学在我脑中说。我跟她并没有特别亲近,但是她却洋洋得意的给我很多建议。那印象或许就是如此的强吧,直到如今她还时不时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你很狡猾”
“你不是不想伤害对方,只是不想自己受伤而已”
“因为和蓝川先生没什么缘分,所以就想用花田先生做备胎”
真麻烦啊,我想。只看这场面的话,就是两个人在快乐的喝酒而已。但是恋爱这个概念一旦介入,一下子就产生出了麻烦的思绪和与其相对的借口。
这世上如果没有恋爱的话,大家就可以快乐的微笑生活了啊……
我突然想起了上木小姐。界限清晰,一晚五万,她似乎就没有这种烦恼。有点羡慕。
——羡慕?
对这个早上还表示无法理解的人,到了晚上竟然开始产生共感,当我注意到这点的时候惊愕不已。
“……怎么了?没事吧?”
花田先生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气氛良好的酒吧光景又一次回到我的视线中。看来我是过于沉溺在自己的思考中了。
“好像是有点醉了”
“连日的重劳动,也累了吧。今天就这样吧,我去结账,稍等”
“啊,我那份自己出”我的这种要求每次都被拒绝。
“不用不用,我这边工资比较高嘛,老老实实让我请吧”
“每次都这样,多谢了”
离开酒吧,花田先生说“我送你到家”
“啊,不必担心。花田先生也累了吧”
花田要在所辖属和其他人杂居。
“我没问题的。重要的是,让年轻漂亮的女性一个人走夜路可是很危险的哦”
“并不美丽啊。而且我姑且也是有练合气道的,没问题”
“真的吗”
花田先生借着酒力,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喝”
我也乘着酒力,扭住了他的手腕“好痛好痛,放弃放弃”
花田先生悲鸣起来,我放开手腕说“你看,没问题吧”
“确、确实是啊……那我就此退散,你一定要小心”
“好的,明天见”
我和花田先生分开,开始行走在夜路上。
只要不去想恋爱的事,一切都是如此快乐。
约二十分钟后我到了自己的家,家里人似乎还没睡,窗帘处透出灯光。
我在包中寻找着钥匙,还挺不好找,顿觉好麻烦干脆按了门铃。
但是并没有人出来应门。
恩——怎么回事啊。
我,对啊,门铃从昨天开始就坏掉了。
果然唯有找钥匙了啊。我再次把手伸进暴力——这时我想到了。
“啊啊,我知道犯人是谁了——或许”
我边返回所辖属,边给蓝川先生打电话。打通以后我想到要是他在和某位女性——虽然要去见位于事件漩涡中心的上木小姐应该很困难——在一起的话会不会打扰到他,不过已经晚了。
果然打扰到了吗,蓝川先生接电话的声音有点不爽。
“是我,什么事”
“我可能知道犯人是谁了”
“啊?”
“我想和你讨论一下我的推理是否合理”
蓝川先生的声音也变得认真起来“好,我明白了,你说说看”
“我一直很在意蓝川先生在搜查会议上的发言。要说可以普通的从门出去所以用不着什么密室诡计,那确实是没错。但是还有一种犯人无奈必须使用密室诡计的状况”
“无奈必须使用密室诡计的状况?”
“是的,昨天,东藏先生异常反对在宅邸内设置监视的警察。他本人虽然主张是外部犯所为,但是我觉得不如说他是已经确定这是内部犯行,想要私下里了解此事,所以才表现得像是很讨厌警方的介入。东藏可能已经知道了下一个就是自己。他可能想要抓住犯人,之后笼络他,甚至说干脆反杀之后主张自己是正当防卫,就这样把不适于公之于众的犯人埋葬在黑暗里。
对不起,前置有点长了。总之我想说的就是,东藏先生可能并不是在睡着的时候被突然袭击,而是以万全的状态等着犯人。他藏在门后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然后袭击深夜潜入的犯人,与其争斗。
那时,犯人所带的遥控器碰到了其中一个人的身体,于是上旋翼自己开始转动起来,争斗持续,旋转也在持续。最终地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停止了。同时,遥控器从犯人身上掉了下来,但是这个掉下的地方就有点问题,是鲫鱼鱼缸。遥控器进水,发生了故障”
刚才看到故障的门铃,让我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原来如此,正相反啊。我们一直在想为什么犯人让馆转动了两格。但是实际上只是意外发生了转动,而后遥控器故障而无法恢复到初始位置罢了”
“正是。这个事故是非常致命的”
“是啊,因为不让馆转动要回到自己房间是不可能的。因为大厅里有警察”
“是的,犯人很焦急。首先他把一缕希望寄托在坏掉的只是电池上,取出枕边的电子表里的电池,试着换掉遥控器里的,但是并不奏效犯人进行了这种行为的证据就是电子表显示的时间乱七八糟。这是因为有人曾经取出电池,所以时间重置了。犯人本应重新设定好时间,但是可能在慌张之下没有注意到。为了不让外面察觉,我觉得他应该是没有开灯,在手电光下进行作业,室内应该是一片漆黑。
接下来犯人打开了空调,想要以暖气代替吹风机,干燥遥控器内部。“电话那头的蓝川先生笑喷出来“怎么了吗?”
“没啥,我想象了一下犯人把遥控器凑近送风口的画面,不知为何觉得很欢乐”
“犯人可是很拼的哦!但是热风作战也没有产生效果绝望中犯人想起来自己房间的窗户没有上锁。也就是说沿着某条路径可以返回自己房间。但是那条路径只有自己可以使用,如果不做什么手脚的话,即使通过那里回到自己房中,自己是犯人的事实也会败露。这时犯人想到的就是让现场看起来不是‘被关在现场后,从某可疑路径逃脱’,而像是‘普通的利用馆的旋转回到自己房间后,又出于什么理由让馆转动了两格’。
脱出路线的第一步是从窗户出去。但是如果让窗户的锁就这么开着,可能就会被怀疑是不是从那里逃跑的。所以犯人在从窗户出去以后,用钓鱼线把半月锁锁上了。““所以指纹上才会有线的痕迹啊”
“是的。犯人也没想到那上面竟然会留有指纹吧。花坛边有浇水用的水路,钓鱼线可能就扔在那边的排水口处理掉了。遥控器和绑在手电上的橡胶手套扔进了小河里,这是为了隐瞒遥控器掉进鱼缸坏掉了这一事实,以及让其看起来像是从窗户扔进去的。
之后,犯人从那个可疑路径回到了自己房中。
那是什么路径呢。比如说即使从一楼的窗户回到宅中,无论如何也是要通过大厅的。而外壁上又没有阳台或者雨水管之类可以攀爬的地方,梯子收藏在杂物间里。这样一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树,对吗”
“是的。馆周边只有一棵树可供攀爬。也就是那个户田公平爬过的那一棵”
“啊啊,户田啊。恩?这有点复杂啊。今天早上读报考的瞬间,那上面写得是‘因违反淫行条例而被埼玉县警察逮捕’,所以我还以为是在埼玉县北部的玉之助邸发生的事呢,不过我想错了吧”
“是的。【东藏邸建造在东京都和埼玉县的边界线上】”
因为三世先生,二胡先生,以及今天馆停下那个位置上的东藏先生的房间是位于东京都,所以是我们的辖区。
另一方面,户田公平犯下淫行的房间是位于埼玉,所以属于埼玉县警察的辖区。
不过因为玄关是在东京都,所以住址显示的是东京都。
正因为这现场是如此复杂,所以对警察来说是各种麻烦。
比如说埼玉县警察收到户田公平案的报案时,就对这是否真的是自己该管的工作有疑问。但是东藏先生让前往东藏邸出警的警察看了画有县界的东藏邸平面图以后,该警察就接受了这属于埼玉辖区的看法。仔细想想,铺在桌子上的那张平面图就是这时候用的吧。
然后三世被杀的时候,因为杀人这种重大案件不能出差错,所以警视厅·埼玉县警察双方都派出了初动调查员。因此一开始馆内的调查员数量达到了平时的两倍。可是现场所在位置立即被确定下来,埼玉县的人们就回去了。虽然是空费了许多精力,但是如果不派出初动调查员,一旦现场位于埼玉县,那么就会被追究责任,所以也是没办法的事。
“说起来,板桥区成增这地方就是县界边上啊。过了县界就是埼玉县的……什么市来着”
“是和光市”
我回忆起后门外电线杆上显示的地址回答说。
“户田公平所攀爬的树连接着厕所的窗户。以现在馆停下的位置来看,原来厕所所在位置现在是京小姐的房间。能回到自己房间的只有她了,也就是说,她是犯人。”
“【京不是东藏的亲子(原文:実子)而是妾的孩子啊】。虽然也被承认不过并没有被收养,属于非嫡子,全名京埼。逆井家的人都叫她的姓,这是在某种欺凌吗?”
“一心先生告诉了我很多事。京小姐的母亲是东藏先生的情人,一个酒吧的妈妈桑。那个人因病故去的时候,东藏先生想要收养当时2岁的京小姐,但是遭到了正妻火风水小姐的猛烈反对。虽然最终火风水小姐还是被说服了,但是含着‘绝对不承认她是家人’的意义,她坚持用姓去称呼她,并且让家人也这么做。东藏先生也因为有不伦这么个弱点在没法违逆她。一心先生自己和京关系相当好,还在自己房间和她谈过话。在那种时候他就会用名字称呼她。”
“找酒吧的妈妈桑当妾,甚至还让人家怀孕了。秃子都很色看来是真的啊”
秃子……是在说东藏先生吧。
他的尸体上没有头发。我也没想到那头白发竟然是假发。经过询问逆井家人,火风水小姐、一心先生、京小姐、涉谷先生是知道此事的。他好像在人前总是带着那头假发。
最近才被雇佣的上木小姐似乎是被分类为“人前”,只有她没有被告知假发的事。但是天生的观察眼让她从第一天就想到了“莫非……”。让她产生怀疑的契机就是刚洗完澡头发却已经干透了那件事。
在搜查会议上,我听着鉴证结果,莫名的感叹过“啊,果然秃子的房间里一根毛发都采不到啊”。如果不是秃子,就算再怎么扫除,也不可能一根毛发也采不到。
我正关于秃顶发散思维,蓝川先生继续说“可是火风水这个女人也是各种有冲击性啊。最让人惊讶的就是她已经四十五岁,而且生下了一心·二胡·三世三个孩子。怎么看她也就是20来岁啊”
“她的化妆技术很厉害的啊。能拥有自己的化妆品品牌可不是浪得虚名。同样作为女人,我很羡慕她。”
“没关系,你是童颜,所以即使45岁了也能看起来也像是20多岁”
“过分,你说什么呢”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可是,有这种全家参与的欺凌的话,这方面有可能成为动机啊”
“那倒不是,如果是那样的话,最重要的火风水小姐没有被杀这就很奇怪了。”
“啊,也是。被杀的事三世、二胡、东藏——恩?等等。京不是有三世案的不在场证明吗。因为正在和户田进行‘淫行’”
被戳到痛处了。
“实际上这方面我还没搞清楚……”
“户田可能是共犯”
我回忆起5月1日我拜访户田留置的警察署时的情景。虽说是别的都道府县,不过是隔着县界的相邻地区,很近。所以13点开始和户田谈话,13点20分就能返回馆中。如果户田犯下淫行的事埼玉县北部的玉之助邸的话,从那个所辖属回来应该会花费更多的时间。
“恩——实际上和他谈过以后,并没有那种感觉。而且,只有自己被逮捕这再怎么说也是抽了下下签,不过是一介高中生,我不觉得他会为了恋人做到这种地步。”
“确实如此啊”
“可能杀死三世先生的不是京小姐……但是我觉得至少杀死东藏先生的肯定是她没错的。”
“好,总之先去东藏邸,请她来协助调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