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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这怎么可能?”晋王妃惊愕得不愿相信太后所言。
“这全是真的,不信,你问天承。”
晋王妃急转向一旁低头不语的天承“公主,你说。”
“——是真的。”
晋王妃怔愕地瘫坐了下来,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明明看到他们的感情地与日俱增啊!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不可能!”她忽然大声说道。
那音量吓了太后和天承一跳,天承以为她在后自己的气,连忙说:“是真的,这种事天承不敢乱说慌。”
“秀儿,告诉你这件事,只是想先让你明白状况。我现在所要提的,才是今个儿的重点。”太后叫着晋王妃的闺名,以示亲近。
“什么事?”晋王妃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现在她整个心都乱糟糟的,哪还听得下其人事。
“就是我想要皇儿下旨将天承赐婚给昊天。”
“什么?!这——但昊天已经娶妻了。”啊!她懂了。
“但那是桩假婚姻啊!照天承的说法,恐怕他们到现在还未完房。”
“那虽然是桩假婚姻,但也是有拜过天地,这不太好吧!”
晋王妃还是想婉拒。她不相信她会看走眼,儿子最近的转变,更不可能是装,也许他们假戏真做了也说不定,所以说什么她都得保住她那乖媳妇才行。
“这倒好解决,我听天承说,他们成亲时十分仓卒,所以没大宴宾客,哪有一个堂堂震武侯娶妻是这么寒酸的呢,所以我们可以说人是先娶妾室,这样也说得过去。”
“太后,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话,而且我也很想就这么答应你,但昊天是我的儿子,我不能不听他的解释,就胡乱决定他的婚姻大事,所以,我实在无法一下子就答复你。”唉!怎么拒绝才够委婉呢!
“听你这么说也是有理,可是天承自小喜欢昊天,我实在心疼她这么憔悴下去啊!”天下父母心谁不为自己的子女想呢!
“母后!”天承红着脸娇嗔道。
“晋王妃是自己人,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我看这样吧,我就说喜欢天承陪伴,今你儿她就跟我回府,一来可以原我探探状况,二来也可以与昊天培养感情。若真是昊天隐瞒我,我当然很高兴天在做我媳妇。”这样一来,不管是文清还是天承,反正她都有孙子可抱。嗯,不错!不错!
太后想想,也认为这是个好办法,所以也答应了,不过就是舍不得女儿不在身边。
“那就这么办吧。不过,天承,要常回来看母后啊!”“是!”****
“怎么回事?”聂昊天看着门前的拥塞状况,有些纳闷地问道。
怎么才带文清上街去走走,回来家门前就多出一堆人了。
“好像是天承公主到。”聂震回答。
“天承?”
像是听到了他的叫唤,天承忽然回头,一看到他,立刻将注意力全转向他。
“昊天哥!”她快乐地喊着,整个人扑进入他的怀里。
聂昊天不甚自然地瞧了身后的刘文清一眼,然后才轻轻推开天承。
他看向马车上的行李,皱眉失笑道:“天承,你带那么多家当来,是准备来长住?”
不在意他的拒绝,天承仍是搂着他的臂膀,开心地说:“嗯!晋王妃跟母后说,喜欢有我陪伴,所以让我来住一阵子。”
“是吗?”她的回答让聂昊天若有所思起来。
刘文清见状,脸色转而黯淡下来,低头不再看他们。她的举动让婉儿十分不平。
“少爷,我先扶‘夫人’进去了。”她故意强调“夫人”两字,企图让天承收敛一点。
聪明的聂昊天怎会不懂她的意思,于是他顺着她的话道:“一起进去吧。天承,你慢慢忙。”
不过,就在人转身搀起刘文清的手走向大门时,天承突然身形不稳,脚步一个踉跄。
“公主!”她身边的婢女惊叫一声。
“我头好晕——”
天承膝盖子一软,登时昏了过去。
聂昊天放开刘文清,迅速大步上前,一把将天承揽入怀中,着急地轻拍关她的脸“天承,天承——”
本来忙着卸行李的仆役们,全都有停下工作围拢过来,刘文清反被人群挤到外围去了。
透过人墙望过去,刘文清凭着女性的直觉,认为天承在这个进修昏倒,似乎太过凑巧,但这时她什么也不能说。
叫不醒怀中的天承,聂昊天决定先将她送进府里再说。于是他打横抱起天承,直接往内苑走去。
刘文清白着脸默默地看着这一幕,更加确定在这场爱情战场上,自己是毫无胜算的。
“小姐——”婉儿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担忧不已。
知道她的关心,刘文清深吸口气,侧头对她笑了笑“没事的。走吧。我们也进去。”唉!既然收不回对他的爱意,至少她可以忍住为情所伤的泪水。
周曹的仆役们像是没见着她们似的,又忙了起来。
对自己一点也不受重视的情况,她低眉敛眸思忖,希望自己在能离开时,也如此悄无声息,不惊动任何人。
聂昊天一直等到将天承安顿好后,才想到刘文清。
他在回身找寻她的身影而不可得时,才气恼地想到——该死!
他竟然把她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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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坐在窗边呆望窗外的刘文清,聂昊天挥退婉儿,悄悄靠近她,自身后将她揽入怀里。
“在想什么?”
“她呢?”刘文清不答反问。
“谁啊?”聂昊天有些茫然。
“天承啊!我看她一昏倒,你急得像什么似的。”
她回头笑道,但笑意却怎么也入不了眼中。
可能是有些愧疚自己刚才意忘了她,聂昊天连忙解释道:“没这回事,只是天承是金枝玉叶的公主,若是在我们府中发生什么意外,总是不好的。”
“是吗?”这说辞她早就想到了,但尽管已如此设想,心头仍是感到被大石压住般沉闷。
她的反应让聂昊天恍然大悟,他开心地搂紧她,贴着她的耳际轻问道:“怎么,吃醋了?”
“才没有。”她红着脸反驳道。为什么他这么容易就猜中她的习思。“天承还好吧?”
“嗯,刚才太医来看过,没有什么大碍。”
“那就好。”不愿再想太多,她闭上眼靠着他宽阔的胸膛。
“你别瞎操心,别忘了,你可是我的妻子啊。”
“是啊!假妻子。”她自嘲着。
“若想当真也无妨,我不介意。”顺口而出的话,不仅吓到了她,也吓到了他自己。
两人对望良久,刘文清才低下头“别开我玩笑。”
“我是说真的。”聂昊天心中的话在无意中说出口后,心境也跟着开朗起来。
“你——”真的吗?她真的可以奢望他爱自己吗?
她抬起头,目光凝睇着他,她要知道他的想法,她要过着与母亲不一同的生活。
“你有一点喜欢我,在你心中——我有一丝一毫的地位吗?”
“我们相处也有一阵子了,我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感觉,难道你不知道?”他边亲吻她边解释。
他拉起她的手贴在心口处“如果不喜欢你,我是不会说这些话的,你呢?”轻抚着她粉嫩的双颊,他反问道。
“喜——喜欢。”她红着脸承认。
“那么,我们何不假戏真做,就当真正的夫妻算了。“说完,他的手在她曼妙的娇躯上游移着,低下头不断地吮吻着她。
刘文清苦笑地想到,她才刚觉悟到两人身份的差异,也下定决心要离开他,怎么所有的觉悟与决心,却在他的表白中瓦解了呢!唉,到底如何才能躲得过他撒下的漫天情网啊!
她轻咽一声,粉白的双臂环上他颈项,整个有紧紧贴向他。
就让她沉沦吧!沉沦在他所布下的情网中,为他受尽靶情的纠葛苦痛,为他,她甘心,聂昊天一把将她抱起直直走向床铺,在放下她的同时,右手一挥,两旁的帐端便落了下来,将他们的浓情蜜意全围在那芙蓉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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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她真的不喜欢!天承皱眉咬着唇暗忖。
为什么她觉得自从她来到晋王府后,聂昊天与刘文清反而越来越好了呢?这实在是没道理啊!有她在监视着,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看着聂昊天为刘文清肃着橘子皮,甚至还状似亲密地喂她吃,她就满肚子怒火与委屈。
不喜欢见聂昊天与刘文清举止这么亲密,天承决定故计重施。
“哎呀!我头好痛喔!”她手捧着头佯装虚弱道:“昊天哥,你送人家回房嘛!”
聂昊天没理会她,仍是喂着妻子吃水果“还是要你二哥送你回房比较好吧。”
最近他发现,只要他与天承熟络一点,清儿就不给他脸色看。
开始时,因为知道她在吃醋,所以只让他感到高兴也觉得好笑,但后来发现她竟以冷淡来回应他时,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此,现在只要难避的,他就一定避开,他可不要再抱着枕头独眠了。
“不要,我不要二哥送,我就是要昊天哥送我回去嘛!”天承撒娇道。
“这——”聂昊天为难地看向另外两人。
刘文清笑着耸耸肩,但眼神却足以杀人。
而李晟则幸灾乐祸地笑道:“昊天,可不是我不愿意喔!是天承不肯。也好,我可以趁此机会,说些塞外风光给文清听。”说着,他转向一旁的刘文清“你不是一直很想听吗?”
“是啊!”刘文清一理会聂昊天蹙紧的眉头,径自起身“我们到后院品茗闲聊吧,这边请。”
李晟对聂昊天笑了笑“那天承就麻烦你了。”
聂昊天听到他们彼此亲密的称呼,心里早已不是滋味,又看到他们相偕走往后院,更是无法忍受。
“天承,昊天哥有事要处理,不如——聂震,你送天承回房好了。”
“是!”听到人的回应后,聂昊天忙不迭将天承推给他,连忙往后院走去。
“等一下,昊天哥!”天承无法相信她的昊天哥居然会丢下她。
“公主,这边请。”聂震忍着笑意,故作镇定地开口。
“我——我才不要你送!”天承迁怒地瞪着他喊。
说完,她猛跺下脚,甩头直奔出苍松楼。
聂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快步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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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此事?”
“微臣不敢欺瞒皇上。”王尚书态度谦敬地低头禀报。
“朕——”一名太监走进来正好打断李权的话。“启禀皇上,恭王爷求见。”
“宣!”看向身旁的王喜,只见王喜的脸青白交错,想必跟他有同感。
“侯爷,我女儿好吗?”
“很好,本要带她一同来见岳父的,但她现在正陪着天承公主,不便走开,所以才作罢。待误会澄清后,还望岳父与王尚书赏面,到府中一叙!”
陪天承?
李权、李晟两兄弟对看了一眼,又同时望向聂昊天。
哼,说谎!
“不敢,不敢!”刘正雄惶惶然地回礼。
没耐心看他们再客套下去,李权轻咳一声道:“好了,好了,先把事情说完,你们再客套吧。”
“是!”众人异口同声回道。
“刘县令是来要女儿的,昊天,你怎么说?”
“微臣的妻子确实是刘县令的女儿。”
“这么说来,她确实是一女嫁二夫了?”
“不!好就是不愿嫁给王尚书之子王天佑才逃家的,而且,刘县令也已取消她与王天佑的婚约。怎可算是一女嫁二夫呢!岳父大人,是吗?”
“——嗯。”说到这儿,刘正雄觉得汗颜。
“可是他们说你虐待她,这你又做如何解释?”
“这我来说好了。”一旁的李晟不甘被忽略,抢先开口解释道:“皇兄没看见他们夫妻之间的相处情况,自然是不知道实情。我们的震武侯一见着刘文清,就像是狮子变成猫,乖得很呢!”
“是吗?”这可就稀奇了,李权感兴趣地笑问。
“是啊!而且只要是刘文清的要求,他没有不答应的。跟他从小认识到大,我从没见他这么好说话过。”
仗着在皇帝面前,李晟有仇报仇,没仇就算些以前听亏的利息回来。
“真的?”怎么跟母后说的不一样?
这下了李权更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可以驯服这冷傲的震武侯?
聂昊天默不作声,态度从容不迫地昂然而立,随李晟说下去。
反正只要留得住刘文清,其他的他倒不会太在意。
“刘县令,照这样看来,可能是你误会了吧。”
“是,是!”刘正雄低着头抬也不敢抬的回话。
“你有幸得昊天这半子,该放心了。”就不知是不是可以当一辈子啊!
“是微臣当然放心,小女承蒙将军关爱,微臣感激不尽。”女儿长大了,能觅得这么好的归宿,他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唉!这样也算是稍稍对得起清儿的娘了。
“那么,这事朕就不多说了,你们两家自行处理吧。”随即,李权眼光一转道:“昊天,我对你妻子很好奇,下次带她进宫让朕瞧瞧。”
“是!”“还有,朕有事要与你商议,不过今天就先放过你,过些天你再来找朕。”
“臣遵旨!”
“下去吧。”
看着聂昊天退下的背影,李要苦笑着摇了摇头。
唉!先让他快乐一阵子吧!他的好日子可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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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喜知道被自己儿子欺骗后,没有脸再去晋王府,于是气冲冲地先行回梅县去了。倒是刘正雄接受了聂昊天的邀请,到晋王府做客几天,与女儿聚一聚。
只是在相聚的这些天里,他原本已放下的心又开始担忧起来。
这天聂昊天上朝面对圣,没有他的陪伴,也没有天承的搅和,父女俩独自在苍松楼后花园一角谈心。
“清儿,你在这儿真的快乐吗?”刘正雄忍不住将担忧问出口。
“当然。”刘文清有些讶异于父亲的问题。“爹为什么会如此问?”
“唉!只能说爹太杞人忧天了吧!这些天来,虽然昊天不时陪着你,但我可没瞎,天承公主的纠缠我可是看得很清楚。”
被父亲说中心中的痛处,刘文清低下头不说话。
“你只是个县令千金,怎么与公主相比?而且,我见昊天也没什么拒绝,这——唉!叫我怎么可能不为你担心。”
“爹,你别担心,昊天对我很好,不会欺负我的。”虽然心情紧紧绷着,但她仍是打起精神,强颜欢笑道。
“那是最好。爹知道你个性内敛,很多话都藏在心中不说,才会开口问的。”他慈爱地拉起女儿的手“你是爱他的吧!”
只要聂昊天一出现,女儿的目光就不曾离开过,虽然未曾听她说过什么体己话,但他了解自己的女儿,原本生性淡然不善表达心意的她,这么专注于一人,想必那人早已进驻她心头。
“我——”她犹豫了一会儿,抬头对上父亲满眼的慈善,她不禁红了眼眶点头承认。
“那很好啊!我见他对你也不错。”看着女儿红了的眼,刘正雄故作开心地说。
刘文清淡淡地笑了,但笑容里的苦涩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
“怎么,爹说的不对?”
“不是。”她笑着摇摇头。
虽然假成亲已因他们的圆房而成真,但对于两人之间那不同平常人的开始,她就是会担心。这话——能说给爹听吗?
唉!还是不说了吧,说了只会让爹更不放心而已。
“爹,你别担心我,我在这儿真的很好。
“那就好。”他拍了拍她的手又说:“爹知道这些年来亏待你很多,是爹没用,保护不了你娘与你,不过现在见你有好归宿,我真的很高兴,但爹还是要说,若真要有个万一,回家吧!让爹照顾你,”
“爹——”刘正雄这番从未有过的贴心话语,让刘文清感动得忍不住流下泪来。
“好了,好了,怎么哭了呢!待会昊天见着了,会说爹欺负你。”
“谢谢爹。”
“傻丫头,跟爹客气什么。”祈求老天让清儿的婚姻平顺,不会步上她娘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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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下着棋,李权聊天般开口:“知道为什么天承会住到晋王府去吗?”
聂昊天愣了一下,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后才道:“赐教。”
“唉,是我母后与晋王妃的杰作。”
“喔?”他开始有不好的预感了。
“母后要我将天承赐婚给你。”
这句话终于引起聂昊天的全部注意力,他停下手直直看着李权“我已经成亲了。”
“我知道,假的。”
聂昊天看向他,扬眉不语。
“前些日子,天承为你茶不思饭不想的,母后担心她,逼问之下,就全知道了。”
“是吗?”唉!终究还是泄漏了。
“嗯,所以你娘也知道了。”
这倒是令聂昊天颇为惊讶,因为他母亲是最沉不住气的,这次竟能瞒他这么久。
“我不想娶天承。”他直截了当地拒绝。
他的拒绝换来李权的不满,天承是他的掌心宝,被他这么明白地拒绝,叫他们皇室的面子往哪儿摆!
“我这可不是要求,而是通知。”
“辉煜,别为难我。”聂昊天叫着李权的字。要他看在知交的情谊上放过他。
“会为难吗?你不是还没与她圆房,有什么为难的。而且——”他住口不说,故意卖着关子。
“什么?”
“而且太后都帮你想发了,太后准你先娶妾室,也就是说你还是可经留着刘文清,只不过她得为妾室。”
“不——”
“我已经好心知会你一声了,别给我找麻烦。”
“给我一些时间考虑。”
难得他开口要求,李权当然不会不答应。“别太久,太后耐性不是很好的。”
“我知道。”聂昊天已没了下棋的心,起身决定离开。
但才走到门口,聂昊天停下来,他回过身对上李权探询的目光“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
“什么?”
“我跟清儿早圆房了。”
丢下这话,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留下李权因他的话而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