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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得到孙书云的回答,圣郁婕更希望他一直沉默下去,即使用那灼人的目光将她射穿!
她被告白了,孙书云不像邵立年那样迂回的表达喜欢,而是大胆直接的告白,这反倒让她不知所措。她也喜欢他吗?不怎么确定,难道喜欢一个人的吻就是喜欢一个人吗?到底怎么认定喜欢的定义?
她以前交过的几个男友,都是认识了很长的时间,交往也是循序渐进的,好像就是人家说的,感觉对了就在一起,没感觉就分开,其实以前失恋的时候,她只会有一段时间感到空虚,倒不是真的痛,所以也无法肯定的说她有多喜欢前男友。
那她这次对孙书云是什么感觉呢?
“唉”将衣服一件件从衣柜拉出来,再一件件挑过又塞回去,宛如毫无思想的机械娃娃般重复动作,事实上,她的思绪只在反覆煎熬著一个问题,她也喜欢他吗?
他的喜欢成功的让她如同受惊的小兔子般落荒而逃,甚至来不及收拾遗落的文件,连正题都还没切入就无功而返,回想当时的自己,一定糗透了。
“唉”不知是这天的第几次叹息,她将脑袋鸵鸟的埋在满床的衣物,对于几个小时后要盛装出席的展览宴会一点准备的心思也没有。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电话声刺激著她几乎麻木的神经,她无力接起。
“喂?”
“组长,你说我穿桃红色好看还是嫩绿色好看?玉湖的礼服都是大红大绿,我拿不定主意啊!”“要我说,什么都不穿最好看。”邵玉湖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就会出馊主意!”
她挑眉,对电话另一头的两个活宝手下无话可说,瞪著自己堆了满床的衣服,再看看手表指针一分一秒的走过,果断的道:“我记得她有一件白色百合领的小礼服,你穿那件应该比较适合。”
“啊──玉湖!我要穿你刚才那件白色百合领的礼服!”
“我的话你就不信,她的话你就当圣旨啊!郁婕你要穿什么?”
电话传来噪音,接著邵玉湖懒懒含糊的声音透过来,圣郁婕只觉好笑,想像玄玄扔下电话冲去穿衣服,玉湖一定是穿著真丝睡衣贴着面膜,等脚趾和手指上的指甲油干透,她笑着道:“总之不会学你穿睡衣。”
“呿!别忘了最后一支舞留给我堂哥,不然他会一直找我哭诉到尾牙。”她很不想当中间人,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想到还有一个邵立年,圣郁婕脸又垮了,再度陷入苦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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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是展览后的余兴节目,让艺术家和收藏家能够充份沟通,为了让每次展览不仅只有展览品一个焦点,展览中心往往会邀请很多名人明星前来,他们欣赏展览品的同时,也被其他人欣赏著。
圣郁婕靠在展厅一角,盯著大厅穿梭交集的人,耳边不时传来玄玄的惊叹尖叫,但那引不起她关注的兴趣,满脑子充斥的只有两件事,头疼和孙书云。
向侍者要来一杯水,从包包掏出一颗感冒药和两颗头痛药,本来她以为要好的感冒,似乎又加重了,喧闹的人声和越来越稀薄的空气,让她觉得好像被塞进热带泥沼,喘不过气来。
“组长,那个是不是拍‘密爱’的男主角?老天!他看起来比电影更帅!老天!那个──旁边那个是女主角啊?难道传闻是真的”
微微拧眉,圣郁婕望向不远处昏暗的阳台,眼闪著渴望。
“怎么了?不舒服吗?”邵玉湖盯著好友略显苍白的脸色问。她从一开始就没什么精神,整场的焦点都被市场部的烂番茄经理抢走了,好一个长袖善舞的交际花。
目光顺著她的望过去,看到仿佛花蝴蝶一样飞舞的范倩,圣郁婕无声抿笑。“我去外面透透气。”
“我陪你。”苏玄玄不舍的将目光从男明星身上扯回来。
她摇摇头,拍拍她的肩“我没事,一会回来。”回头,给邵玉湖一个叫她安心的眼神,转身就走。
走出展厅,有些冷的空气立刻将她包围,身上luo肩的小礼服根本不挡凉意,她用双手轻轻将自己包裹,吐一口气靠在栏杆上,令她烦恼的,依旧是那个吻,任凭人群将她包围,她满脑子想的却只是一个男人。
他的一举一动,他的眼神,他的话,甚至他的体温似乎都还保温在她的皮肤上,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不是很难的问题,这次她却不敢轻易的下决定。
“这样感冒会加重的。”
肩头落下温暖,她惊讶,那个温柔低沉的声音,方才正在她脑海徘徊。
从身后将她包裹住,虽然不是他的手,但带著他体温的西装将纤瘦她圈住,看在他眼,温暖在心底。
圣郁婕不敢回头,因为他的声音近在咫尺,甚至能感觉到耳朵立刻烧了起来,只因他的呼吸在她耳边流窜。
“你、怎么怎么会在这”糟糕,她结巴了,这不就是昭告天下“我很紧张”吗?好啦,她是很紧张,她还没想清楚,那他是来问答案的吗?
“有规定我不可以来吗?”盯著她红透的脸颊,孙书云低低的说:“我来,是想看看你的实力,或许──”
实力?圣郁婕眉头纠结。他是为工作而来的哦?她突然有很不舒服的感觉。“想说什么说清楚,说个话干么吞吞吐吐的。”
她是很想公私分明,但是他先告白的耶,至少要先把这件事谈完啊,居然什么都不问,真是没礼貌!
听出她的怒意,他的心情更好。“或许我可以考虑。”他低头正对上她的耳垂,语气轻盈,像挑逗一朵花上的蝴蝶,立刻引得她轻颤。
“考虑什么?”她听不懂啦,他站在她身后,在她耳边吐气说话,她根本没办法专心,连生气都快不会了。
他低笑,她的呼吸急促,脖子僵硬,他怀疑自己再绕弯下去,她会变成化石也说不定。“考虑接受你的邀请。”
圣郁婕闻言回头,盯著他近在咫尺的眸子,昏暗中依旧幽亮,她眉头纠结成结,吞下口中的干涩,屏息道:“结果呢?”
孙书云失笑。“有待观察。”不可否认,今天她为别人设计的展场他很欣赏,但他期待两人能有更多的交集。
她拧眉,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郁婕?”邵立年原本不肯定,那个男人的背影几乎挡住了一切,可玉湖说郁婕在阳台上透气,他不敢相信,或说不愿意相信,因为那一对身影太过亲密。
圣郁婕先是吓了一跳,而后狠狠的推了孙书云一把,整个人向旁挪了一大步“邵总,有事吗?”
即使她跟邵立年不可能有发展,但也不想当着他的面伤他,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哼,孙书云是为了工作来找她,他们“不用”太亲密。
被突兀推开的孙书云很不爽,这妮子又生气了,但大敌当前,他选择先攘外再安内。借著微光,他看向来人,那男人一脸不安和疑惑,满眼写著占有,仿佛被抢了玩具的孩子。
邵立年也同样打量著那个背光的男人,他看不清他的脸,但高大的身形和宽阔的肩足以张显他的气势,而从他站在郁婕身后的姿态看来,这个男人对郁婕有明显的意图。
“郁婕,酒会要结束了,我想请你跳最后一支舞。”
圣郁婕微微拧眉,她根本不想和邵立年跳舞,且不说会遭到全公司以范倩为首的护草族痛恨,她不想给他更多无法兑现的希望,正迟疑著要如何开口,有人却抢先发言了。
“抱歉,这支舞我已经提早预订了。”
“你──”邵立年惊讶的瞪起眼睛。
圣郁婕也同样惊愕,她侧身看向说话的孙书云,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但他的出声,的确让她心那股闷气消散了。
看向她眼中闪亮著的质疑,孙书云眨眨眼睛,凑近她耳朵“你不是不想跟他跳吗?”
被他看透了!她挑眉,随即知道他在做什么,于是回头,望向一脸期待和隐忍失望的邵立年。“抱歉,邵总,我刚才的确答应书云了。”戏要演足,她刻意亲匿的唤身旁男人。“书云,这位是──”
“抱歉,舞曲好像开始了。”不等她介绍彼此,孙书云拉起人走出阳台,双双踏进舞池。
“不是不喜欢他吗?”
轻快的小步舞曲将酒会的高潮缓缓拉起,而圣郁婕却跳得心不在焉,她不时飘向阳台上落寞身影的眼神,让孙书云相当不爽。
抬头,对上他眼中隐隐窜动的火苗,她心情突然变好了。“无关喜欢,只是不想造成伤害。”
“善意的谎言还是谎言!”他不屑,但听完她的答案,眼神明显得意不少。
圣郁婕挑眉瞪他。“是你不懂,我们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了,我不想看他难过。”所以,才会每次下定决心讲清楚,最后又都说不清楚。
“与其给他不切实际的幻想空间,不如快刀斩乱麻让他彻底死心。”
望进他眼底的漆黑,她的心漏了一拍,心中反覆咀嚼他的话,低下头,良久才道:“你是这样的吗?”
“我?”他挑眉,盯著她细白的脖颈,扬起嘴角弧度。
“对不喜欢的毫不留情,那留情的──又是什么?”她想再次问清楚,即使喜欢是什么她不能很肯定的说明,但对他,她至少是在乎的,所以想给彼此机会。
孙书云笑了,抬头望向阳台处一直盯著他们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戏弄,凑近她的耳朵,呢喃般低语“就是喜欢啊!”他的眼睛如绽放著烟火的暗夜,绚丽而妖冶,圣郁婕觉得自己被困在边了。
“喜欢你此时的表情,迷茫得像孩子,还有你看我时的眼神,喜欢──”他的低喃如催眠的咒语。
听到重要的就好,他不用这么巨细靡遗啦!“你、你领带歪了!”赶紧扯开话题,她觉得全身都在发烫,被他握在掌心的手犹如化石,听不清他的声音,只听到擂鼓般的心跳,匆匆低下头,目光滑过他的喉结,却移不开了,因为想起那个吻。
看到她冻结的视线,他邪气的笑了。“没有镜子,你帮我。”凑近她有如樱桃般红润的耳垂,他的唇几乎碰到她,看到自她毛孔渐渐渗出来的薄汗,能让她这么紧张,他不得不自傲。
“不要。”这动作太亲密了,而且她现在有“不良”的想法,为了防止扑倒他这种糗事上演,她绝对不能屈服。
他像恶魔一样诱惑她。“那我的吻要不要?”
她吓得抬头,下一秒便被逮住,陌生但──残存在记忆的气息如汽油扑上火般,瞬间星火四射,这个吻来得霸道、来得猛烈,根本让她没有反抗的力量,她的手感觉到他掌心的钢硬,如同铸铁般将她包裹,无法喘息,甚至只身沉沦,在他坚定的眸心中,她不断下坠、下坠
阳台方向蓦地传来酒杯坠地的声响,孙书云这才抽身,让身前人软软的靠进他怀中,两眼迷蒙,满脸红霞,他满意的笑,低头凑近她,恶作剧的开口“还喜欢看你的追求者落荒而逃吗?”
她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望着她眼中的困惑,他好心的将视线移向阳台,笑说:“我帮你快刀斩乱麻,让他彻底死心了。”他不喜欢有苍蝇在她身边绕,既然她狠不下心,那他不介意当坏人。
她不解的转头,正好对上邵立年满是受伤的表情,震惊伤心和绝望,都写在那张她熟悉的脸上。
回过头,她眼有更深沉的难过。“你刚刚就是为了让他死心才吻我?”
他点头,不否认他的确有恶作剧的心态。“虽然过程很残酷,但结果是你想要的,不是吗?”
他的话如同将她推入湖底,冰冷刺骨,圣郁婕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嘴角依然带著微笑,眼底的深邃如常,可突然之间她竟觉得陌生,冷寒刺入心扉。“证明自己比别的男人有魅力很重要吗?即使伤了别人也没关系吗?”
她眉宇间的受伤,眼神中的难过都让孙书云万分不悦,她不是说无关喜欢吗?不是说只是同情吗?那为什么那个男人的受伤会让她如此在意?他握紧掌心柔荑,敛眉“是很重要,是没关系。”
很重要吗?比她重要?原来他不是真的喜欢她,只是想证明他比邵立年有魅力,所以她的感受没关系是吗?
她没事,不过是个认识不深的男人,鼻子有点酸、眼眶有点红,是因为想流鼻水吧;心有点闷、思绪有点乱,是因为感冒又加重了吧,她回家休息一下就好。
推开他,她转身想走,他却拉住她。
“不准去!”孙书云不放手,将她扯回身前,力气霸道,语气更是命令。
他看到那男人冲出会场了,她是想跟去安慰吗?他不准!
“放开我。”她的语调平静,神情却很悲伤。
“不放!如果你要追出去,我我就拒绝和你们合作!”他气恼,开始口不择言。有那么难过吗?她眼的那种受伤他从来没看过。
“有必要吗?你已经彻底伤到他了,一定要玩得那么狠吗?开玩笑也要有限度,上次你开了一个喜欢我的玩笑,今天又利用我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现在,就这一秒也不能放过我吗?”她讨厌自己哽咽的语气,不是只有一点点喜欢吗?
孙书云皱眉,手的力道松了些。“你在说什么?”
“说你说过的话啊,你是为了让邵立年死心才吻我,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即使伤了我也没关系!”趁他松了手,她连忙往大门冲去。
孙书云愣了几秒,才发现自己的恶作剧让她误会了,原来她的难过伤心是因为他
思及此,他连忙追出去,却只来得及追到计程车排气管的一阵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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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总,我评估了市场部的提案,已经决定接下来邵总?”从她报告这个案子的进度开始,邵立年似乎就心不在焉。
“你立刻放下这个案子,我会叫其他人去做,或者会考虑放弃。”
“邵总”她叹息,知道他的心结,缓声道:“你可以决定接什么案子,毕竟你是总经理,但我希望你了解,我做这件案子的时候是为公司,没有私心。”或许该说,孙书云也没给她机会有私心。
“郁婕我──”邵立年满脸惭愧,他很想公私分明,可是他做不到。
“我想你也猜到了,昨天那个男人就是孙书云。”
是!他猜到了,因为那个男人是孙书云,所以他害怕,脑海不停播放他们之间过份的亲匿,他害怕从此失去她!“是我错了,我不该让你去,不该接这个案子,我──”
“立年,你听我说。”圣郁婕打断他无谓的自责,他们之间和孙书云的出现根本没有关系,她想现在是该说清楚的时候了。
“不!不要说!算我求你,起码不要你亲口说。”他的手越过办公桌抓住她的,满眼哀求。
她皱了眉,心中悲怜再次发酵,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愿接受,她该就这么顺著他吗?
“一起吃晚餐好吗?”
“立年我──”
“只是朋友间的聚餐,给我一点安慰不行吗?”
圣郁婕无奈,唯有点头,但是她心决定,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和他说清楚她不爱他,以前不爱,今后也不会。
走出总经理办公室,手机响了,是陌生的来电,她迟疑的接起来。“您好,我是圣郁婕。”
“下班后来我家,我等你。”
她挑眉,是孙书云。心顿时紧缩成一团,她抿紧嘴角冷冷道:“抱歉,你打错了。”
嘟嘟电话被挂断。
瞪著电话,孙书云足足有三秒钟的时间没回过神,三秒钟后,他的压下话筒,霍地从沙发上跳下来,急躁地来回踱步。
“该死的该死的”她要气多久?昨晚她似乎上了计程车后就关机了,他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坐回沙发上,焦虑又生气的抓自己的头发,不,该死的是他,他玩过头了,他太在意邵立年,才会没发现她的异状,看她昨晚的样子,肯定很难过。
睁眼盯著死寂的电话,良久他重重叹气,他该死!
抓起车钥匙冲出门去,一路上,他仍没忘继续夺命连环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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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手机铃声一直响个不停,圣郁婕赌气般的咬指甲,瞪著震动的手机,如同瞪鬼一样。
他居然还敢打电话找她,戏码被拆穿都不觉得羞耻吗?是嫌她还不够难过吗?要不要打电话告诉他,她昨晚都没睡,还一早起来去晒湿湿的枕头。
“郁婕?圣郁婕!”
“干么?”
“思春还是梦游啊,手机响著呢。”
“!咚!”拆了手机电池,一并扔进抽屉,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苏玄玄看得目瞪口呆。组长平时生气虽然会有些奇怪的举动,但都是以不伤到自己为原则,这次这么摔手机,太伤本,实在不像她的作为。
邵玉湖一双眼有如雷达般盯著好友赌气的表情。不对劲,除了黑眼圈,眼睛也很肿,这不像昨天才和人甜蜜亲吻的人,而且她昨天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很不对劲。
自从昨天上演亲吻大戏之后,今天公司八卦传得沸沸扬扬,最新头条是企划组组长圣郁婕脚踏两条船,玩弄总经理又另攀高枝,邵立年不改痴心,忍辱负重,让人揪心但看郁婕那样,这高枝真的有攀成吗?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这次换成内线响起,而圣郁婕仍是盯著桌上的电话,不做反应。
最后,她实在受不了的起身。跷班好了,反正现在公司都在传她是坏女人,坏女人多做一件坏事也没差。
“除非你把电话也带走,否则这么吵,我们下午要怎么工作啊!”邵玉湖也不拦,语气懒散却字字带刺,麻烦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
苏玄玄在一旁点头如捣蒜。对啊对啊!谁来接这电话,接了又要怎么说?她可不想当炮灰啊!响了这么久,电话那端的人一定气爆了!
闻言,圣郁婕不情不愿的回到桌子前,盯著依旧响个不停的电话,深深吸一口气。
苏玄玄见状,好奇的凑近耳朵,可邵玉湖却很有先见之明的将脖子扯到最远距离,以免耳膜被刺激,果然──
“你到底打够了没有!这不是0204,没有人必须接你电话听你差遣,还自动送上门服务!”
“你、你圣郁婕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你当公司是什么地方!0204上门服务哦,我要告诉董事长!”
圣郁婕挑眉。电话那端传来的尖叫隔三公里都能听到,苏玄玄和邵玉湖则面面相觑,没错!就是死对头范倩,正所谓狭路相逢、冤家路窄啊。
“好好好,你赶快告诉他,我手头上明明就没有跟你有关的案子,你还上班时间打电话跟我问八卦,怕别人不知道你把这当0204,就赶快打电话给董事长啊!”想也知道烂番茄是想问昨天的事,想知道她是不是还有机会。
“胡说八道,我找你是我找你是”范倩一时词穷。
“你找女士?那你打错电话了,我们企划组只有年轻小姐,对啦,物以类聚,你继续找女士,我不打扰了。”!圣郁婕当机立断挂了电话,办公室立时静得只有她隐忍却依旧急促的呼吸声。
胆小的苏玄玄低头溜向茶水间,邵玉湖戴上耳机继续打文件,她们都知道,圣郁婕现在是暴龙,马上就要喷火了,生人熟人都请勿接近,因为等会生人会变熟人,熟人会变烤焦面包。
看组员一副自保的样子,她就成全她们吧,照原订计划──跷班!
一路奔出办公室,圣郁婕满脸风雨欲来。“该死的混蛋!王八蛋!臭鸭蛋!烂鸡蛋!鸵鸟蛋”她已经骂到不知道还有什么蛋可以骂了,但她等一下要去便利商店买一颗茶叶蛋泄愤,把茶叶蛋当作那个烂人,狠狠的剥他的皮!
忿忿地下楼梯,脚下的大理石阶梯仿佛印著某个该死男人的脸,她气冲冲的到自动贩卖机投币,好像投币孔是某个该死男人的额头,她气得需要一罐冰汽水来降温,气得需要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不听我解释?”
熟悉的男声响起,她霍地回头,手中硬币撒落一地。
“我看不见你,我看不见你,我看”不停在嘴碎念,她不想看见这个人,看见他,昨晚那种闷痛的感觉又会回来,取代她的怒气,她不要,她宁可生气,她想要生气。
孙书云这时已看到她红肿的眼睛了。“该死的!”他心疼她,更气自己。
闻言,她的泪水答答滴下来“对,我该死,我干么真的喜欢你,我该死”
“shit,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他又把事情搞砸了,但她只顾著哭,哭得他心疼,就是不抬头看他一眼。
“呜”他又骂她,明明她不是错的人,却忍不住想哭,而他还一直骂她,一直吻她?
一个突如其来,夹杂著愤怒、惩罚、霸道以及如岩浆般滚烫的吻!她瞳孔倏地收缩,盯著眼前男人闭上眼睛,全心投入的表情,差点要软化,但耳畔适时的响起他昨晚说的话
她使劲的推开他。“邵立年不在这,你不用做戏。”脸颊还挂著两行泪,但她逼自己把声音放冷。
被她推开,孙书云没有生气,至少她冷静下来了。“你误会了。”
误会?她挑眉,防备的咬住嘴唇盯著他,就见他眼中满是倦意和无奈,看起来像熬了整整一夜。
“我一夜没睡,闭上眼睛就看到你,睁开眼睛就想找你,捂住耳朵,你的声音却钻进脑袋,甚至连呼吸都在回忆你的味道──”
“你!”她捂住他的嘴巴,太过份了!他怎么能这样,这张嘴巴一会说出像冰椎一样刺人的话,一会又吐出这样的甜言蜜语,他怎么能这样?
想逃,却被他拉回,耳朵重重抵上他胸膛,心跳声如雷贯耳,夹著他沙哑无奈的声音窜进心底。“我是真的喜欢你。”
心跳快了两拍的是他,而她的,却停住了,仿佛世纪末倒数计时的那几秒。
圣郁婕怔怔的瞪大眼睛,咬住下嘴唇的力道缓缓放松,他──喜欢──她?“我有没有听错?”
孙书云失笑,心想这个女人真有打击他自尊心的天赋。双手捧住她小小的脸蛋,对上那一双被困惑、诧异,和隐忍的惊喜占满的眸子,他轻轻的、温柔的重复。“我喜欢你。”
愣了一秒,圣郁婕笑了,胸口那股闷痛及心酸,在一笑中烟消云散,同时也感到有什么东西湿了眼角,又流眼泪了。
“喜欢,也会让你哭吗?”他怜惜的以食指抹去那滴晶莹。
吸吸鼻子,小手紧紧抓住他衣襟两侧。“可是昨天昨天你说”那番伤人的话她不想再重复一遍。
“你误会了,我的确是故意亲你,但那是因为我吃醋,就算是同情,我也不想你留给别的男人任何一点希望,我的意思是证明自己比他有魅力很重要,即使伤了他也没关系,因为我希望你眼只有我一个人我很幼稚,是不是?”
他说得一本正经,说得一字一顿,让圣郁婕皱了眉头,半晌忽地一笑。
想着从昨天到今天的种种,发现他们真的很像幼稚园闹脾气的孩子,她笑得更加不可自持,额头靠在他肩胛,笑得眼眶发酸。
孙书云没有笑,他叹息著将她搂进怀,如同铜墙铁壁一样将她密密圈住,良久,低道:“我们有相同的脾气,可月老搭错了线,让我们狭路相逢、一见如故──”
被他的措辞再度逗笑,因他胸口沉稳的起伏而安心,圣郁婕闭上眼睛,小声呼了口气,如同风雨后的阳光沐浴,心底异常温暖。
“郁婕──”
“嗯?”她低应著,眉眼轻扬。
“和我交往吧!”
她笑,不回答,双手却悄悄地环上他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