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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斯哲要带的装备,都已经有人准备好了。先前下面的人跟他说过,陆蔓琪也去了n省保护区,通过联系她,来判断那边的情势,倒不失为一个途径。
不过,就像他先前所顾虑的,给陆蔓琪打电话同样有风险。好在他随即想到了陆蔓琪身边跟随时间最久的一个保镖。
陆蔓琪其实不怎么带保镖的,她是有钱人不是政治犯,不喜欢明面上的张扬,因此出远门时,往往身边带两个身手利索的就足够了。不过在非洲或者拉美这些地方旅行时,她就会比较谨慎,而有个被喊为阿泰的,就会跟在她身边。
所以在这样的环境下,阿泰应该也随在左右。
谢斯哲估计的没错,陆蔓琪确实把常用的保镖带上了。阿泰正在给特制笔记本电脑充电,接到谢斯哲的电话后,还颇有点意外。他认识谢少,所以赶紧遵从他的吩咐,把手机递给了陆蔓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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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帐篷里休息,终于等来了谢斯哲的电话,陆蔓琪的心情畅快之余,不免有点感伤。
也是此刻,她恍然生出一种错觉,就好像自己在谢斯哲面前,成了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对方不接招,她就要逼着他看到自己,逼着他回心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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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陆蔓琪能够听电话,声音稳当中透出两分慵懒,谢斯哲也松了口气。这说明,至少陆蔓琪所在的区域,是安全的。
那么,他最关心的问题——陆蔓琪是和许盈沫一道的吗?
陆蔓琪抱着什么目的而去?
以他对她的了解,她不会针对许盈沫下什么绊子。那许盈沫呢,她方便接电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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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谢斯哲问的委婉,以免陆蔓琪听了起逆反心。陆蔓琪换了个坐姿,刚才的姿势压迫着,让她觉得心里发堵。她答非所问:“明天除夕了吧。现在已经11点钟了,你都不对我说一声新年好吗?”
谢斯哲一怔,他早没有心情过年了。别人沉浸在新年的氛围中,他想的全是“跨国界盗猎分子大年三十与人搏斗为哪般”。
陆蔓琪打着电话,眼睛往帐篷外瞄了一眼,大家纷纷都要睡下了,现在正在分地盘,她摩挲着水晶指甲,慢条斯理道:“行了,我知道你关心的事情。你放心,这里没有那么危险。……至于你担心的人,我帮你看着就是了。你也不用大老远跑一趟过来,还信不过我吗?”
你应该看得到我的优秀,交付对我的信任。
你对她们的纪录片投入热情,而我也可以拍得很好,比她们更好。
你喜欢的人胆子大、会笼络人心,我也可以比她大胆、比她有谋、比她更收买人心。
不要因为我们曾经靠得太近,你就下意识忽略我的优秀。
她施施然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帮她,不过这个人情,你要怎么还我?”
谢斯哲那边笑了一下,清澈声音隔着千里的信号传来,陆蔓琪却觉得耳朵有些发麻,就好像有人在耳畔吹气一般,令她怦然心动。
谢斯哲问道:“那,你需要什么?”你什么都不缺,连时间都不缺,所以才乐得兴师动众,像一个肆意的玩家。
陆蔓琪收起微动的心思,傲然地勾起唇角:“我要……你,以身相许。”
玩笑里,带着九分真情。而谢斯哲没有接这个玩笑,婉拒道:“那还是不欠你这个人情了,我亲自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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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了电话,陆蔓琪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心绪也是沉沉浮浮,像迷失在丛林中。
她一直以为,谢斯哲是她的未婚夫。
十几年来,都是这么理所当然认为的。毕竟,长辈彼此属意,而他们家世也是最般配的——其她同样家世的名媛女孩儿,都很有眼色分寸的,把握着与谢斯哲相交的尺度。
结果突然有一天,谢斯哲委婉地让她知道,原来这十多年都是她自作多情。他还是有喜欢的人的。
那让她怎么办呢,不知不觉间,身边的人早已远行,徒留一个镜中月水中花的背影。如果她不喜欢谢斯哲,她完全可以豁达放手,她不缺爱慕者的追求;然而正是因为十几年倾注的感情,她做不到不在意。
许盈沫确实没做错什么,所以,她又能拿那个女孩儿怎么办。
但是心中,却这样的不服。
想看看她到底哪里好?有什么赢过了自己,值得谢斯哲放弃青梅竹马,对她全神贯注?
如果说,在初回国的时候,存的只是和平收服她们、铲除情路阻碍的想法;那么,在剧组咖啡厅和谢斯哲长谈的那个下午,她就更改了决心——
她要一路看着,看许盈沫能做出什么。她要比赢她,要她臣服于自己。
虽然要挽回谢斯哲,但她更想要征服最棘手的对手!就算以后,她没能和谢斯哲在一起,至少,她不曾输!
#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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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许盈沫几个人就如何分配帐篷,正犹豫不下。帐篷是定量供应,两人一间,但他们整个巡护小组,也只有四个女孩儿,而陆蔓琪自带有一个帐篷,不在供应范围内,许盈沫她们三人必然有一个要放单,去和宁真挤。
陆蔓琪喝了一口咖啡,不管是三个人里的谁,晚上挤不开帐篷,都得来请求她,和她挤一夜。虽然她不喜欢与人分享这种空间,不过特殊时候也无所谓。
正好,三个人中不管是哪个,都是情敌,她可以顺理成章提起谢斯哲,也有这个资本,一点点瓦解她们的心理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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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陆蔓琪好整以暇地等,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外婆桥,等到鸡鸣三声,等到苏联解体美帝亡国,等等等等等……
许盈沫都早已经钻去和宁真一个帐篷了。
本来,赵婷和容妩都想来找她睡,可是三个人挤不开,相持不下,许盈沫干脆自告奋勇去和宁真住。
她心里打得好算盘,正好两人夜里长谈,促进感情的同时,还能做做日常兼刷好感度。
而赵婷和容妩一边被感动,一边又自责,怀着这种复杂纠结的心情,好感度叮咚作响,飞速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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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外面一片安静,陆蔓琪意识到大家都回了帐篷时,她端着咖啡,疑惑地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这一眼真是……日了谢斯哲的七舅老爷了。
慢着许盈沫,能不能给个解释啊?你不是也喜欢谢斯哲吗?晚上和一个男人挤帐篷会不会太伤风败俗了啊?哪怕你们感情再好,男女有别还是要适当注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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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风中凌乱的表情,帅管家汗流满面:“小姐,那个宁真是gay,而且一看就是个0号,许盈沫大概对他没有性别概念,直接当gay蜜了。您别介意啊。”
说完他忽然想拔了舌头,他家小姐介意什么啊!能介意谁啊!干嘛要介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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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蔓琪囧得手里的咖啡都要端不住了。
这群奇葩,实在太荒谬!简直无法以常理而夺之。
谢斯哲就是喜欢这么脑回路清奇的人吗?原来,她是输在了不够奇葩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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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怄着血,然而思维猛然一醒,她心中悬起了警铃。
——以许盈沫这不走寻常路的作风,她把所有的情敌都收为朋友,以铲除情路上的障碍,那么,这个宁真……想必也是情敌之一吧?
是啊,帅管家不是说了吗,宁真是gay!谢斯哲以前在英国的时候,就时不时会遇到那边一些金发碧眼小gay的追求,这个猜测完完全全可以成立!
陆蔓琪顿时觉得,这个夜晚令人辗转难眠。
她喜欢上的不是青梅竹马,而是一块唐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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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附近留了人巡逻,几小时一换班,防止有猛兽或不法分子闯入。许盈沫分好了帐篷,走到一边的空地上,几个人凑在一起,回放今天拍摄的素材。
夜里的风吹来,带着一股湿冷,她打了个哆嗦,很自然地把手揣进了赵婷的衣兜里。
赵婷没有意外,朝她坐近了一点。一旁巡逻的,是今天的领队,还有在宾馆里滚出门外的年纪大一点的民警,两个人正在用方言聊天。
“这里的晚上,不是应该很容易看到星星和月亮吗?”赵婷忽然插话问道。她曾经去过珠峰大本营,虽然那里并没有什么看头,但高原上的星空,还是给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那样璀璨,那样美,就像万千触手可及的泪滴,布满苍穹,跃动着光芒。
没有城市光污染的原始森林,星空之下的夜景本应是璀璨。可如今仰头看去,天际一片阴郁的黑,什么都没有。
领队备了一小碗水,蹲在地上,夜深人静,终于可以点起根烟,他看向天空,弹了弹烟灰,蹙起眉头:“看这天势,过两天有可能下雨。多穿一点吧,你们女娃儿不抗冻,下雨天会更冷的,病了可恼火。”
这边冬季下雨虽不多见,但下起雨来情况就不乐观。
“怎么样,”他抽完了烟,把烟蒂熄灭进水里,起身也凑过来看单反:“你们今天看到了盗猎的样子,吓到了吧?嘿,你们来的时候,看起来可是挺轻松的。现在过了一天,我感觉……你们心里总算装了点东西了。”
是装了点东西,沉甸甸的。
容妩仰起头:“可他们这样杀生,不会觉得很残忍吗?不怕犯法吗?听说杀一级保护动物,严重的是可以判死刑的。”
那个在宾馆外骨碌骨碌滚出去的老警察,此刻也收起了谈笑的模样,叹了口气:“都说嘛,有市场就根止不了盗猎。人家要买,这边为什么不赚,去盗猎还不是穷呗。”
赵婷沉吟道:“这也是我们想做这个纪录片的原因,想把它们被杀害的残忍,还有你们的辛苦努力,真实地记录下来,能让所有的人都看到,被震撼。”
她这话温柔得不动声色,一下子把老民警和领队两个人吹捧得心花怒放。被美女如此认可,心里别提多甜了,对赵婷的态度格外和颜悦色了三分。
于是,老片警也不再觉着他们是群学生,干不成事,抛开了偏见,他也愿意开口,多发表一些看法。
“盗猎违法,这个概念,其实本来就是一个强行在人的道德观、价值观上框的定义。你想啊,野象马鹿云豹是动物,猪牛羊也是动物啊,杀后者不犯法,前者就要犯法,你说有道理没有?”
“……”四个人里,除了赵婷逻辑学还不错,其他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于是纷纷沉默。
而赵婷反应很快,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打开单反,把他的话录下来。在纪录片里,各种视角和思想的交流,也很有价值。
“制定这个价值观的,是站在社会高层的人。他们享受过精英教育,高瞻远瞩、眼界开阔,能够看到盗猎给生物链带来的危害。为了大环境,为了自然和谐有序,他们必须禁止这一切。”
“可是,一般的人,他们可看不到这些,他们也不能理解,不能明白保护珍稀动物的意义。因为他们站不到那样的高度。他们眼里能看到的是什么?——只有他们的一亩三分地,老婆孩子要过好日子,上学结婚盖房生娃,吃香喝辣,这才是他们人生意义和追求的全部。现在,你掌握法律,告诉他们盗猎是违法,不准干。但他们和你能一样吗?你有钱、有学识、有思想,不愁吃穿不怕风雨,受过教育见过世面。而他们没有这一切,思想不能强行拔高,还要遵从你定下的道德标准,又怎能遵从得了。”
单反的红灯闪耀,赵婷越发觉得,今晚的这番谈话很值得,意义匪浅。想到还在帐篷里休息的陆蔓琪,她心里淡淡地微笑——你设备好又怎样,硬件再强,思维跟不上机会抓不住,也是徒劳!
“强迫一群社会阶层很低的人,去遵从高层次的人所定义的‘价值观’,他们怎么会发自内心认可。你总不能要求一个农民有着科学家、政治家的思想和眼光吧。”
“所以说,最根本的问题,你想要禁止盗猎,你要阻止市场交易,你得让那些穷人有条件,受你所受的教育,站到你所处的高度,能够理解你的看法,明了你的大义,问题自然就解决了。思想境界这种东西,在生活没解决之前,都是瞎话。”
领队笑着撞了他一下:“你这发牢骚啊,工资领的不够吧。”老片警猛然打住,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笑笑道:“我俩孩子都在外面上学,我太他妈能理解短钱的感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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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盈沫托着腮,他的看法另辟蹊径,却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
就像她,其实在来到保护区之前,对盗猎的感受也无非就是,这是犯法的。没有什么特别深刻的概念,也不会觉得特别义愤填膺。
所以受教育层次比她还低的人平时会怎么想,这老片警说得确实没错。
“行了,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巡山,都去睡吧。”老片警招呼道。
拍了不少优质素材,大家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帐篷里。躺下以后,宁真睁着眼睛,看着头顶安静了很久,忽然出声道:“我没有想到……我的爸爸,他以前,每天每天,一定都会看到很多这样的场景。”
□□毒杀、子弹穿脑、剥皮、肢解……
宁真叹了口气:“偏偏他是一个……看到我拿石头扔猴子,都会打我的人。所以,他干这个工作,一定每天都很难受。”
“然而回到家里,我还在和他冷战,闹脾气。”
宁真闭上了眼睛。
“是我太幼稚了。不懂得体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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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盈沫安静地听着,本来打算夜谈时刷点好感,此刻却忽然想宽慰他。
因为她想到了在遇到系统之前,她也是很自我中心,没想过鼓励妈妈走出绝境,每天都觉得全世界欠她。
【咳……不谢,本系统就是这么伟岸。】
于是安静过后,她的声音在夜里,娓娓响起:“如果曾经不懂事,现在懂事,还来得及。”
“知道反省,就是最好的美德。”她顿了顿,柔声道:“让十年以后的自己,二十年以后的自己,回想起现在,不会后悔,不会自责。就是最好的改变了。”
“嗯……”宁真低低地应了一声,许盈沫听到了他喉头的颤抖,她没有再说话。
【个人积分:18740分。日常任务(5号对象):已完成】
【5号情敌好感度:44当前好感度等级:1、江湖初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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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们起的早,又是一整天的拍摄和巡山。在休息的间隙里,赵婷趁机采访了巡护组的每个人。
她笑容甜美,声音温柔,人又极具亲和力,还特别擅长不动声色的恭维,瞬间俘获了一大票汉子的心。于是大家纷纷围着她,笑容淳朴地各抒己见。
容妩:“……”妈蛋她又在抢风头了!
只能让保镖全程拍摄的陆蔓琪:“……”
有什么办法,在这一点上,她要怎么和赵婷抗衡?她又不是学新闻的,不会采访抓点。难道让她身边五大三粗的保镖汉子们,上去对另一波乡巴汉子卖萌?根本擦不出澎湃的火花吧!
唯一适合去卖萌的只有帅管家了,然而在男人面前,帅管家的魅力,也比不上一个国民校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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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里,一行人继续在森林里安营扎寨。越往腹地走,这里信号越差,华为移动也拯救不了,想到外面,如今应该是灯火璀璨,人们一边包饺子一边看春晚,言笑晏晏,火树银花,拜年短信叮叮咚咚响起,越发显得这里寂静又清苦。
虽然在山上巡护,但除夕年夜饭还是要意思意思的。帐篷外架起了一口锅,煮饭的汉子笑得一脸朴实,指着锅里的青菜,殷勤地对赵婷哇啦哇啦。
宁真炯炯有神地翻译,这是这儿一种很特殊的野菜,出了保护区,外面的地方就很难见到了。口感鲜嫩,可以生吃,煮汤也别有滋味。(女神,快来尝尝,俺们这地儿好吧?
汤里放了他们自家熏好的腊肉,香气远远地飘了出来。
这可是真正的山珍,连已经吃了两天速热套餐的陆蔓琪,都有些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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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被舀出来,大家端着碗蹲过来了。帅管家不落人后,一手一只碗,下意识地要为自家小姐领一份,结果却见那个人直接大勺一挥,飘着四五块腊肉的限量版腊肉野菜汤,就进了赵婷的碗里。
帅管家(歇斯底里):……不!!(尔康手
留下那块腊肉,我还可以再赞助你200万!!
整天吃速热套餐,早就生腻,也只有腊肉能慰藉他的胃。帅自然真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也有盯着一块腊肉不撒手的时候!!
陆蔓琪看着那碗汤:“……”
也许是前几天,许盈沫她们太像落难公主,不复往日光鲜亮丽,所以陆蔓琪都差点忘了,赵婷是什么人,她可是个高级绿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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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绿茶,也不是人人都配当得的。要有情商,有手腕,懂得运用才情和男人的欣赏,来让自己过得更好、更惬意。
谁让这是男权社会,就算看起来好像男女平等了,但社会资源、隐形舆论,依然是对女人不利的。当然,因为长久“男女平等”的洗脑,很多人意识不到。而能够意识到的人,又比较分裂,一半会去争取权益,还有一半则是在男权社会中,给自己争取有利的境地。
就像在这样的环境里,她们周围都是男人,本质上还要依赖男人的保护。所以,赵婷依着下意识的惯性,对不同的男人,调整出不同的情态,有时候天真,有时候甜美,有时候通透,有时候慧彻,有时候淡然,有时候温柔。
于是,不管是日常便利,还是遇到危险,都自然会有男人为她考虑,偏袒她。
再联想到她今天,通过采访别人,不动声色就把一片人笼络到手心里,陆蔓琪也得叹服。
不愧是宅男女神,是在下输了。
而能把何润萱、赵婷、容妩这样的人中奇葩收为麾下,许盈沫也真是不容小觑啊!
对于这个对手,她又凛然生出了几分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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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婷端过那碗特别待遇的汤,很自然地把一些菜和腊肉分到了许盈沫和容妩的碗里。旁边还立着一口锅,内里煮了一点香肠和菌菇。
一群人围锅而坐,当然了,一群人吃一个菜的时候,是需要抢的!
抢菜也要有技巧,如果没有经验,没抢过菜,只能落败,干看别人吃!
很不幸,陆蔓琪、帅自然、许盈沫、赵婷……她们都是不会抢菜的人。从小到大,和家里人一起用餐,何须用抢?只有和兄弟姊妹一大家子人住到一起的,才会在积年累月的吃饭生涯中,磨砺出抢菜的高超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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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蔓琪是习惯了细嚼慢咽,出于教养,她也不会为了两块香肠,不顾形象地去抢。苦了帅自然,不得不舍身忘己,全力以赴给小姐夹菜,才能让她有口菜吃。
再看许盈沫这边,人家日子过得就滋润多了,一左一右,容妩和小gay轮番伺候,简直人生赢家。
君不见,容妩一边往嘴里塞,一边筷子翻飞,比子弹还快,给许盈沫夹一口,再给赵婷夹一口;口里的香肠还没咽下去,又塞了一片进来,显然经验丰富,技巧十分娴熟。看的赵婷叹为观止,猛然想起,容妩小时候跟着她爷爷,还有杨嗣那么个不靠谱的表哥,一定是从小在一大家子人里面练出来了。
而宁真也是经验丰富,直接夹了好几片到碗里囤起来,分给几个女孩子,再夹、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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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伸出筷子,总是被抢走香肠的帅管家:……
留一口香肠给我好吗,做人要厚道啊……
一顿年夜饭,在一群人狼吞虎咽的分食下,陆蔓琪几乎没吃到什么。要不是她随身带了高级速热套餐,大概要饿死在除夕夜里,变成卖火柴的小女孩了。
结果……还是得回去吃已经腻了的速食便当。
她睡着高档帐篷,也吸引不了情敌前来投奔;
她吃着年夜饭,也抢不过情敌们的筷子翻飞和团结夹菜。
……陆蔓琪心里,这个悲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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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在信号奇差、夜里湿冷、野兽盘旋的地方,一起团圆了除夕。终于等到了12点,守过了这个夜,才回到自己的帐篷中,互道晚安。
“忘了说一声了,”许盈沫掀开帘帐,对着赵婷和容妩笑道:“新年快乐。”
两个人回笑:“你也是,新年快乐。”
庆祝我们,又认识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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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另一头,在自然保护区一处隐蔽的丛林里,一个光头蹲着,把烟蒂扔在地上,重重地踩了一脚,站起了身:“他们分的挺散,不过按着他们的路线走,应该遇上的可能性不大。”
“只要不遇上,没认出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儿。”毕竟盗猎嘛,还不是为了赚钱?谁愿意和警察对着干,他们是盗猎,又不是卖命。
“我看这个天儿,这几天应该要降温下雨了。到时候,估计他们得撤一波人回去。咱们还是老计划,稳住看情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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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后半夜,森林里开始响起沙沙的雨声,滴滴答答,雨水在地上,逐渐汇聚成流。
云层越积越厚,雨也越下越大。渐渐的滂沱起来,打得叶片颤动,满地泥泞。
巡护组的人被惊醒时,是凌晨五点多。天还完全未亮,一片漆黑,只有帐篷外的雨声格外清晰。穿好衣服,拉开门,外面暴雨下得急促猛烈。
“嘿,今天上午估计要耽误些时候了。下完雨,这路也不好走啊。”领队摇头叹道。
这场大雨下了整整八个小时。等到了上午10点多时,雨势稍歇后,她们才继续上路。单反打开了没多久,忽然头顶上传来轰隆隆的巨响,走在前面的一个人发出大声惊叫,拼命喊着:“躲开,快跑!!”
宁真的反应要快一点,在听到巨响时就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差点吓尿了,拉起许盈沫和赵婷,冲容妩喊道:“快跑别拍了,滑坡了!别往上面跑啊!你往前,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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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帝都的出发准备了几天,大年初一的清晨,当佣兵集合完毕,飞机在碧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尾线后,终于抵达了n省机场。
这里受到了气旋的影响,空气开始降温,下起了雨夹雪。而往保护区的方向走,山地和森林的气象更为恶劣,那一带都下起了暴雨。
谢斯哲面色平静地望着窗外,心里却波澜起伏。据说大年初一是瑞雪兆丰年,那么,下雨呢?
几条通往保护区的高速和国道,有的也在封路,这样的情况下,干着急也没有卵用,走高速堵堵停停,还不如一趟直升飞机来得快,于是小张赶紧发传真回去,把路线计划给钟老爷子过目,这边的人只能耐心继续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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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老爷子在遥远的帝都收到了传真,他取下眼镜,把方案举得远了一点,看清楚上面的字,挑起眉,“嗯?”了一声。
“换直升飞机?有这么急?”
一般人要动用直升飞机,还得到民航空管局和空军空管单位进行备案,审批飞行航线,顺利一点也要2周时间。
再说了,申请原因怎么填?哦我喜欢的人在山区大森林里,还没死呢,我就是担心她所以要飞过去看看?
飞行时间和飞行范围呢?xxx自然保护区,靠近中缅边境,时间大年初二?25万果敢华人在缅甸含泪等你。
他皱起眉,沉吟着如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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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机坪附近的无线台,不断收到新的气象消息。
因为暴雨和气流影响,直升飞机也不能出行。谢斯哲滞留在停机坪附近,等着外公给他的回复。他的头发被螺旋桨带起的气流吹乱,抬起头看着阴霾的天空。
……总算是感受到了命运无常的坎坷驳杂。
原来,老天要你倒霉,你可以这么倒霉;老天要你不顺,你可以这样崎岖。
小张发完了传真,问清楚状况后回来说道:“现在大概只有直升飞机可以往那边走了,昨天的暴雨,保护区发生了大规模山体滑坡和泥石流,车子不好进。”
谢斯哲顿住脚步,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