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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二点,酒吧的后巷是一片脏乱,融合着血液味道的浓烈腥味在空气中弥漫着,四周凌乱的景物伴随着一股恶臭,在月光照不进的角落里,蔓延男人颓坐在后巷的墙遏,一边捂着右腹的伤口,一边咒骂。
“他妈该死的没种台湾小混混,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偷袭,老子要是不找出你们,扒了你们的皮,我就不姓奥!”勉强撑起高大身躯,男人紧捂着还不断冒出鲜血的伤口,扶着脏污的墙面,往巷口移动。伤口传来的疼痛,随着他每一步的前进更加剧烈。咬着牙,他强忍着痛,固执地一步一步往前走。不知何时,他的额上已冒出冷汗,一滴滴顺着他俊傲的脸庞滑落
终于,体力用尽的他,在离巷子口约莫二十公尺的地方狠狠栽倒,再也无法前进那些该死的台湾小混混!死白张脸,奥良用力捂紧伤口,伤口传来的剧痛,使他忍不住痛吟了声。怎么也没想到,由机场下飞机之后,会等不着那群老家伙派来接机的人,气得他只好自己搭计程车到饭店去。谁知遇到的那个白痴台湾计程车司机又是新手,对于前往饭店的路线,比他这个外国人还不清楚,他只好付了钱要他停车,打算自己找路到饭店去。谁知还没找到饭店,就先遇到一群不事生产的小混混打算抢劫他。
妈的!也不先探听看看,他奥良是什么人物,居然想抢他!?心情已经够不爽的他,当下就狠狠教训起那几个没长眼睛的小混混,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作“暗路走多会遇到鬼”!才没两下,那几个没啥小路用的小混混,就让他全给摆平了。
正打算要拍拍**走人时,谁知,一个被他扁得像猪头的小混混不甘心,竟拿出随身携带的瑞士刀,由身后刺向他!妈的!居然敢偷袭,尽管他在他动手时就已察觉,却还是来不及防备!真是可恶!于是,他们桶了他一刀后,抢走了他身上所有的东西,然后将他丢在这个脏不拉叽的鬼地方!趴倒在布满脏污的泥地上,他感觉浑身上下都快跟这些烂泥融成一体了,那种带着恶臭的泥味,一沾上他的身,便让他反射性的想吐!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几乎以为他会葬身在这条脏乱的暗巷之中时,一道轻缓的脚步声由远处缓缓传来,伴随着塑胶提袋的摩擦声,逐渐朝他靠近。奥良倒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失去所有力气的他,只能由半睁的眼瞥见一双白色帆布鞋,踏过水洼,缓缓朝他而来张开口,他想出声唤住那人,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可以,挤不出半点声音来。眼睁睁地,他看着那双白色布鞋由他身边走过,在他眼前逐渐变小
该死!扭曲着脸,他倒卧在泥地里,无力的在心中咒骂。
现在的人是怎么回事?眼睛全瞎了吗?居然没看见有人倒在这里!?还是他们的同情心都被狗吃了,连最基本的见义勇为的常识都没有!?真是有够他xx的shit!缓缓的握起拳头,奥良僵硬地由泥地里,圈握住一枚就一元硬币般大小的石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小石子往前头那双越走越远的白色布鞋扔去,企图唤起那人的注意。
被丢出的小石子滚啊宾的,在寂静的深夜发出清脆的声音,直到碰撞到走在前头的白色帆布鞋,这才发出一声似抗议般的声响,停在布鞋的跟后不动。
白色布鞋先是停下,在停顿了几秒之后,它缓缓掉转过头,往男人倒卧的方向步来
总算察觉到他的存在了!
那个迟钝的家伙,居然还要他这样提醒他的存在,那个人要不是有视障,就是走路压根不看地上!等他好了之后,他会记得带他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他的眼睛的!
伤口不意牵动了下,换来他一阵猛烈的抽气,死白的俊脸疼得扭曲。
终于,白色布鞋再度踱回他的身边,停在他的面前,不动,像是在打量他是生是死般,白色鞋尖朗他的肩胛踢了踢。
“有事吗?”那是一个很冷很冷的女子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像是一块没有温度的冰,在寂静的深夜!划开沉静
废话!要是没事,他用得着用石头扔她叫住她吗?不然,她以为他躺在这里是在做什么?无聊装死吗!?
白痴!
想开口痛骂这个女人,却碍于伤口失血过多,没有多余的力气开口骂人。倒躺在地上,奥良就一千零一遍在心里嗤骂着。
还不快点送他去医院,蠢女人!
“死了吗?”像是没有看见他受伤的状况,女人的布鞋这次转而踩上他的肩膀,狠狠踩踏着他的胛骨。
剧烈的倒抽口气,肩胛传来的疼痛连带牵扯右腹的伤口,痛得他差点没昏厥过去。
他xx的该死白痴女人!
她以为她在做什么!?
俊脸瞬间刷白,倒卧在地上的奥良,有种想痛揍眼前这双白布鞋主人的念头,但他却什么也无法做,因为流血过多的他,连最基本开口骂人的力气都没有,更何况是爬起身,狠狠揍对方一顿。
“死了就好,省得我麻烦。”在见到他对于她踢踹的举动毫无反应后,女人冷冷地抿起红唇,拎着提袋,转身就要扔下他离开,
这个死女人!
奥良非常确定,他对于女人这种低等动物,之所以会没有好感的原因,全因她们脑袋里除了一团“浆糊”之外,便没有其余的东西。
连弯下身探探他的呼吸,这种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要说她们有多聪明,鬼才相信!
勉强伸出手,他使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握住女人即将要转身离去的脚踝,虚弱地发出声音。
“死女人送我到医院去”他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闻声!提着购物袋的女人低下头!冷冷俯视着握住自个儿脚踝的那只染血大掌,一双漂亮的黑眼缓慢地眯了起来。
“死女人?”很慢很慢地,她微抿的红唇吐出这句,声音里带着危险意味。
“听见了没?还不送我到医院去”痛得皱起眉,奥良没有瞧见女人脸上那突然出现的冷笑,迳自霸道地朝她命今着。
他受伤的腹部像是有把火在烧似的,疼痛的不得了!
“你受伤的地方在哪儿?”女人淡漠着脸,突然开口问出这句,像是终于察觉到他声音里隐约透露出来的痛苦情绪。
奥良嘲讽的扯了下唇。
还好!她不是白痴得太过彻底,还懂得要在送医前,先帮他做些止血的动作!
“在右下腹。”没有多想,奥良松开那一直紧搪着伤口的干掌,让还冒着鲜血的右腹袒露在她眼前,打算让她进行处理。
“是吗?”谁知,女人只是冷冷扬起红唇,睨视了他的伤口好半晌,然后抬起脚,狠狠往他受伤的地方踩下。
那一瞬间,奥良真的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这个白痴死女人在做什么了!
—股前所未有的剧烈疼痛朝他袭来,疼得他不得不曲起身躯,侧趴在地上痛苦地喘息。
“你!”咬着牙,他恨恨的抬头,瞪着那个拎着购物袋站在他面前,穿着宽大长外套的女人。
她以为她在做什么?!这个该死的白目女人!”这是告诉你,在向人求救时应该有的礼貌。”无视于他骇人的目光,女人冷笑的睨视着他,一双布鞋还恶劣地在他伤口上毫不留情的扭转,痛得他忍不住由喉间发出一声痛吼。“我他xx的”—连串精采的各国脏话,流利的由他口中爆出,伴随着又重又沉的喘息,在这寂静的暗巷中,激起一阵火爆的回音。
女子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眯起眼,手一松,提袋里装着的罐装饮料,便由他头顶劈里啪啦的砸下,砸得他忍不住再度爆出一声咒骂。
“shit!”这女人!
“不好意思,手松了下。”噙着抹虚伪的假笑,女子轻轻甩了甩手,一副不小心的模样。
“谁叫我对脏话向来‘排斥’只要有人在我身边说一些粗鄙的话语,我的手就忍不住会做出些‘无法控制’的动作。”
意思是,只要再让她听见任何一句脏话,下一次,她的手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样“无法控制”的事情!
愤恨地咬着牙,奥良满脑子只想着要怎么痛扁眼前这个该死的女人,她是第一个、也肯定是最后一个让他想亲手捏死的女人。
如果不是他受伤,他现在一定、肯定会动手掐死她!
“怎么?不骂了吗?”右脚踩在他的伤口上,似折磨般地略略施力,女子噙着笑,满意的看着他倏地变得铁青的脸色。
她本来还想看看他能对着她骂多久呢?
“该死!拿开你的脚!”伤口突然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奥良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吼,瞬间变了脸色。
“嗯?你说什么?”轻眯起眼,女子声音里有着浓浓的威胁意味。
她刚才好像听见有人说“该死”两个字?
“‘请’拿开你的脚!”由牙缝硬是挤出这句话,奥良握紧拳头,忍下想破口大骂的冲动。
等他伤好了之后,他一定要宰了眼前这个该死的女人!
他要扒掉她的皮、割掉她的肉、拿她当地毯踏!
直到听见自个儿想听到的话后,女子挑了挑眉,睨着他好一会儿,这才缓慢的移开自己的脚。
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她弯身捡起散落一地的饮料,然后转过身,抱着饮料,头也不回的迈开步伐。”喂死不女人你要去哪儿?”见她转身跨步离开的动作,奥良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妈的!她该不会是
“时间很晚了,我也该走了。”抱着满怀的罐装饮料,女子没有回头,维持着一种固定的速度,不疾不徐地往前走。
出来晃了快一个多钟头,不知道店里那几只小毛头,有没有按照她的吩咐,把店里给彻底扫除干净?
“你”听见她的回答,奥良只觉一阵晕眩,一股郁气蓦地冲袭上他的胸口,他简直气得就要吐血!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究竟有没有搞懂他叫住她的目的啊?,
之所以会想尽办法的叫住她,还放下他高傲的自尊,低声下气的与他向来不屑的低等愚蠢类种说话,就是要她帮助他离开这个又臭又脏的鬼地方,谁知她居然在这样羞辱他之后,就想拍拍**走人?!
妈的!那他刚才那样忍气吞声是为了什么?
shit!
越想越呕,最后,不愿再求人,他铁青着张脸,靠着过人的意志力,艰难地由湿滑的泥地中站起。
他宁可自己痛死,也不愿意再求这该死的女人一句!
扶着墙,他捂着受伤的腹部,缓慢地移动自己的身躯,一步一步的往巷口前进。
听见身后传来的迟缓步伐声,女人好奇地挑高眉,回过头,正好对上奥良那张狂妄不羁的俊脸。
他的眼神冷锐得教人不敢直视,浑身散发出来的狂厉气息,更是逼得人不敢靠近
看他拖着沉重的步伐经过她身边,一步一步固执地往前行,就是不愿意再开口求她一句。这竟挑起了她的兴趣!
她没想到他竟然会固执到这样的地步,换作一般人,遇到这种攸关生死的时候,早就抛弃了自尊,死命拉住所有可能帮助自己的人不放,偏偏他却骄傲的不愿再开口求她一次。
还真是有趣啊!不是吗?
这个狂妄又傲慢的男人,还真不是普通的高傲啊!
终于,砰地一声,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气力的奥良,再也无法支撑下去地倒扑在巷口堆弃的纸箱中,—动也不动。
弯起红唇,女人缓慢地踱向他,来到他的身躯旁。
还真是能撑啊!没想到伤成这样,他居然还能死撑着这么久,换作是别人,恐怕老早就晕厥过去了。
抬脚踢踢他一动也不动的身躯,女人清丽的脸蛋上有着难得一见的浅淡微笑。
要救吗?还是不救?凝视着他陷入昏迷的狂放面庞,她在心里暗暗思忖着。
会经过这条暗巷,完全是个意外,而会在这里碰见这个受伤的傲慢男人,更是意外中的意外,她一向不是什么好心的人,但也不至于冷血到见死不救。
其实,救他与救路边一只遭人弃养的小狈并无分别只是,他的态度太过傲慢,她不喜欢别人用这种狂妄的态度对她。
要救吗?还是不救?
眯起眼,她凝视着躺在她脚旁那个失去知觉的男人,然后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