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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一点也没有意外季青鸾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将一旁的茶具拿到自己的面前,开始泡茶,面色淡定的宛若季青鸾整个人都是不存在的。
问题问出来了,却没有立刻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反而比之前没有问出之前更让人觉得煎熬,季青鸾从未觉得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横冲直撞的,没有半点从前自己的影子。
“季烟雨到底是谁的孩子?!”
季青鸾又问了一次,声音也比起之前提高了许多,她的这个改变也终于换取了老爷子的一点点反应,他抬起头看了季青鸾,然后在季青鸾含怒的目光中平静出声: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秦洛的?”
“我不会要除了秦洛之外任何人的孩子。”
季青鸾气极:
“没有人让你要,那是我的事情,是我在养孩子,我是孩子的妈妈,我有权决定自己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你凭什么这样做!”
如果老爷子不是长辈,不是自己的爷爷,不是德高望重的一位老将军,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人物,季青鸾不确定自己此时此刻会做出什么样惊人的举动。
她只能确定,此时此刻在自己的胸口中燃烧着一把怒火,这把怒火快要把自己烧着了,她必须要将这个火种引出去,否则自己会被焚烧殆尽,但却发现无可奈何,她不能拿眼前的这个始作俑者怎么样,因为他是自己的爷爷,自己唯一的亲人。
“你的孩子也是我的曾孙,我难道就没有过问的权利吗?”老爷子的声音也提高了不少,显然对季青鸾的反应很不满意:“你当初为了救我这个老头子让自己怀孕,我很感激,但这并不代表我会任由你去随便生一个孩子。”
“我没有随便,乔煜森是我的选择!”
“但他的选择却不是你!”老爷子将手中的茶杯大力的扔到桌子上,茶杯倒在书桌上,茶水缓缓到蔓延到桌沿,然后滴落到地上,但处于愤怒边缘但两个人却都没有去在乎的心思:
“秦洛是我认定的人,你就算是为了我才让自己怀孕,也必须是他的孩子。”
“我难道连这个权利都没有了吗?!”季青鸾不知道该这么表达自己的愤怒,她在这个谎言里过活了8年,这8年中,自己不是没有后悔过当初的选择,尤其是在确定夏初出现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为强烈一些,但是,她大多时候还是庆幸的。
她没有自信这辈子还能遇到比乔煜森更好的男人,即使有,也不见得是自己会爱上,有一个属于他们之间的孩子也是很好的,可是如今看来,她这8年来所有的挣扎和纠结竟是那么的可笑。
她居然为了一个不是乔煜森的孩子纠结,难过,懊恼,后悔。
这如何让她不气愤,如果让她平复掉心中的委屈。
“不为什么,这是你欠他的。”老爷子平静的宣布:“青鸾,总有一天你会感激我8年前为你做的那个选择,上一次乔煜森站在这里已经清清楚楚的告诉过你了,他对你没有除朋友之外的任何感情。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这个时候你带着孩子出现在他的面前,知道会给他的妻子,还有你自己造成多大的伤害吗?我老头子的孙女,不能让别人说是小三!”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欠秦洛?”
老爷子看着季青鸾,眼里的疼惜那么明显:
“你永远不会知道秦洛这个孩子对你有多好,他当年站在我的面前——-”
老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书房的门便被叩响,老爷子打住了要说出口的答案,对着书房门的方向掷地有声的喊了一句:
“进来。”
出乎意料的,进来的竟是秦洛。
季青鸾看到他进来,心情复杂不已,面前都这个男人曾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无论什么时候都能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知心人,可是如今却变成了自己孩子的父亲,她甚至无法确定自己该用什么样的一种姿态来面对他。
是哭,是笑,是悲伤,还是兴奋。
秦洛的视线在季青鸾的脸上轻轻扫过,最后走到书桌前,规规矩矩的站着:
“季爷爷。”
老爷子对季青鸾的到来没有意外,对秦洛的到来也没有意外,只是相比季青鸾,面对秦洛的时候,面色要缓和的多:
“我知道你来要什么的,刚才青鸾也问过我,我现在还是那句话,烟雨那孩子是你的,她是你和青鸾的孩子。”
秦洛没有意外,仿佛早就知道了这个真相,他只是对于老爷子的说辞笑了笑:
“我来不是要答案的,我是来要经过的,我想知道为什么烟雨会是我的孩子。”
“这么说,是来兴师问罪的了?”
秦洛微笑:
“如果季爷爷一定要这么认为的话,我也无话可说,毕竟季爷爷做这件事情之前并没有得到我的允许,如今我就算责怪,季爷爷也应该承担下来。”
老爷子冷哼一声:
“好大的口气,如果不是我,青鸾早就成了别的男人的女人了。”
“可即便有了您帮忙的现在,青鸾也不是我的。”秦洛始终淡然:“况且如果真的如季爷爷所说的那样,那也是青鸾的命,只要她过的幸福,我不会介意她身边的人是谁。”
“我老头子今天才看出来你小子的虚伪,你是不是个男人,既然喜欢就要努力的争取,争取不到就誓不罢休,这个道理难道还要我来教你吗?”
秦洛微笑:
“这样的方式大概是季爷爷曾经追季奶奶时候的方法吧?也许对于季奶奶来说的确好用,但青鸾是青鸾,不同于其他任何的女人,我是我,也不会像其他任何的男人,我想要的爱情不是您口中所说的那样。”
“你不喜欢青鸾?”
秦洛沉默了一会儿,又看一眼季青鸾,微微笑了笑:
“季爷爷难为我了,这样表白的话我还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也不想在这样的一个场合说出来。”
老爷子看看季青鸾,看看秦洛,并没有勉强:
“你想要一个过程?”
“是的,一个过程,我总不能让自己稀里糊涂的做了父亲。”
“这个结局你不喜欢?”
秦洛直视着老爷子的眼睛:
“非常不喜欢。”
老爷子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
秦洛也不生气:
“我知道您这样做一定有您的理由,但毕竟当事人是我和青鸾,无论如何我们也应该有知情权,况且,没有人喜欢被其他人安排自己的人生,青鸾不喜欢,我不喜欢,烟雨也不会喜欢,就算之前被烟雨喊了几天爸爸的乔煜森同样不会喜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规划,青鸾在您生病之前一定也有她的,只是她因为您而被迫改变了,她将这种无能为力的改变尽可能的变为自己所喜欢的那种方式,却不料还要被季爷爷从中作梗,让烟雨变成了我的孩子。”
“我不知道您的目的是什么,或许是为了我吧,但我祈祷最好不要,因为这容易让我有负罪感,我不想在青鸾的面前变成这样的一个人。”
老爷子冷哼一声:
“你还记得高二的时候你来书房找我的那一次吗?”
秦洛想了想,点头:
“记得。”
“当时你怎么说的,还记得吗?”
“记得。”
“现在再说一遍。”
秦洛看一眼季青鸾,眼里有些无奈,但还是听从了老爷子的命令:
“当时我告诉季爷爷:请取消我和青鸾的婚约。”
季青鸾站在一侧,此时终于有了一些反应,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洛和老爷子:
“你们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和秦洛有婚约了?”
老爷子无奈的叹息一声:
“你们年龄相仿,我们两家又住在一起,这个婚约是从你们生下来就定了的,只是一直没有告诉你们,我和秦家老头子的想法是一样的,让孩子们先自由发展,看看有没有自己发展的可能,如果你们在没有婚约的情况下喜欢上了对方,那么到时候这个婚约有没有便没有什么问题,反之,我们就会拿出婚约来约束你们,绑也要将你们绑在一起。”
“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秦洛知道了婚约的事情,还主动要求来解除婚约,我以为当时他不喜欢你,便一口拒绝了,可是没下到秦洛却说了我不能拒绝的话,他告诉我,如果青鸾喜欢上我,有没有婚约都一样,如果青鸾不喜欢我,有没有婚约又有什么区别?”
季青鸾看着老爷子:
“这件事情我为什么不知道?”
“是我不让季爷爷告诉你的。”秦洛说道:“娃娃亲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一种很迂腐的现象,我不想我和你之间存在这种东西,会将感情疏远,如果当初告诉你,或许现在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季青鸾冷笑一声,看着老爷子:
“原来从我出生,我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有。”老爷子看着季青鸾,指向秦洛:“他就是你最好的选择!也是你唯一的选择!你可以选择和他共度一生,也可以选择孤独终老,但乔煜森这个人,你是想也不要想,除非我死了!你们不是都想要一个过程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我的确是让我的医疗团队做了手脚,青鸾从那家银行买回的东西被我扔了,我使用了一下非法手段,对秦洛用了一些药物替换了青鸾的那些东西,所以才有了现在的这个局面。季烟雨的确是你们的女儿,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