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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一顿索然无味的早膳后,两人来到道场射箭,总算教艾然觉得自在一些,但也只有一刻的时间,因为——
“哈哈哈”她的目光从长弓慢慢转移到八贤身上。
“有那么好笑吗?”她冷声问。
她脸皮薄,很禁不起别人取笑的,很容易恼羞成怒翻脸的。
不过就是拉不开弓而已,有必要笑得这么夸张吗?
“大人,这里有娃儿练习的弓,先借给艾大师吧!”八贤努力抑笑,简直快把眉眼给挤在一块。
魏召荧接过弓,递给艾然。
“试试吧!”
艾然抿着嘴,将五尺长弓还给他,取饼三尺小杯,有模有样地取饼箭翎,模仿他刚刚示范过的动作,瞄准靶,拉弓,放,然后——降落。
“噗!哈哈哈”八贤整个人笑趴在地。
艾然瞪着落在脚边的箭翎。奇怪,她明明烤贝了大人的动作,为什么签却是掉在她脚边?
是地心引力太重吗?
正疑惑着,就听到除了八贤的狂笑声外,还有一道低醇的笑声传出,抬眼望去,就见魏召荧摀着嘴,一对上她,魅眸笑瞇得快看不见。
她被耻笑了。
她是专程来这让人耻笑的是不是?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魏召荧努力地敛笑。
“是喔。”她撇撇唇。
“你太快放手,而且弦没拉到满,还有箭刚射出,弓别立刻垂下。”他快速指出她的问题。
“可我是照你的动作做的啊!”她搔搔头。她有犯那些错误吗?怎么没印象?
魏召荧一弹指,本来笑趴在地的八贤赶忙起身,取出他专用的六尺长弓。
“我连五尺弓都拉不开,给我更长的弓是怎样?”是打算谋害八贤,让他一路笑到死吗?
“这样”他贴到她身后,右手取箭,再握着他的右手,左手握弓,再要她跟着握紧。“一百步的距离,弓身要拉高一点,准头要在靶的上方,然后将弦拉到满”
她的背发烫着,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她只知道这个满嘴礼教的男人,如今正假练技之名行调戏之实。她的背就贴在他的胸膛上,他的气息就呼在她的耳边,而她的双手则被他紧握着,随着他拉弦,感觉他强悍的力道透过引传递给她。
她被他的气息包围,浓得教人头晕目眩,心跳得好急。
她想要屏住呼吸压抑心跳,可是她控制不了,她整个人几乎被收纳在他怀里,如此亲昵而富含安全感。从没有人如此靠近她,如此堂而皇之地贴近她,而她不厌恶。
这一刻,他踏进她刻意划下的界限,在她毫无防备间,走进她的世界里
“放!”他低喊的瞬间,手一松,她可以听到弦颤抖的声音,咻的,箭翎破空而去,啪的正中靶心。
周遭响起阵阵叫好声,她则是怔怔地看着靶心,一瞬间有了错觉,彷佛那箭是射在她的心头上。
“这样懂吗?”
耳边低醇的嗓音裹着温热的气息,她猛地回神,搞不清楚状况地问:“嘎,你说什么?”
“我说,这样你懂了吗?”
“呃,大概。”
“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没有大概。”
一语双关的话,教她微恼地抬眼瞪他。“大人在调戏我?”贴这么近,手握这么紧是怎样?
会不会调戏得太光明正大了?
“调戏?”他噙笑。
“不过,这是轻薄。”她更正。“很无赖的轻薄。”
他低低笑开。“也许吧。”
“也许?”她声音陡尖,吸了口气才道:“大人,回头是岸。”
“沈沦又何尝不可?”
她呆住,怀疑自己把他的潜藏个性给引导出来了。他被她带坏了!
“召荧。”
后头传来耿于怀的叫唤,教艾然暗松口气,感觉他松开了手,离开她的背后,她总算够正常呼吸。
回头,就见耿于怀拿了封信给他,不知道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便见他点着头。
握着邀帖,魏召荧走到场边的桌椅坐下,看着外头的雨势,若有所思。
“怎么了?”
他抬眼,将邀帖反盖在桌上。“没事。”
她扬起眉,直觉这封信有问题。“谁写信给你,怎么不打开瞧瞧?”
“不用。”
邀帖是知府楚行派人送来,邀他今晚到知府官邸一叙,算是为他洗尘,当然,他很清楚楚行在打什么算盘。
当初会邀艾然一道前来,原是打算利用她的卜算能力,让楚行心生骇惧,赶紧将藏匿物证之处转移,而他埋下天罗地网,只要楚行稍有动静便能查获,然而如今他不想这么做了,他不愿让她面临半丝危险。
艾然不知他的心思,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外头,正想雨势有什么好看时,才发现青石板上不知何时掉落一地纷黄。
往上看去,直觉得这树长得真像她义父母家外的树。
“紫檀为一日花,盛开的翌日便凋零,就像是在告诉人们,美景易逝,千万别蹉跎。”
艾然认真地听到最后两眼放空。
听不懂,她听不懂这些八股人的比喻方式,她一律听不懂,装傻就好。
“其实有什么关系,四季循环,花季总会再来。”
“确实是如此,然而花季再来时,说不定早已人事全非。”
“那也是命。”
“命吗?”
“对。”她向来不认命,但有些时候,她会把决定权交给命运。
好比老天毫无预警地将她送来此,她也只能尽人事,再看老天愿不愿意将她送回家。
在这种连她自己都无法掌握的情形下,她不该介入他人的生活,更不能遗失自己的心。
“艾然,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向来不是个认命的人?”
愣了下,没向向他,也没响应他,只是看着满树的灿烂花耳,在雨水的冲刷下,如蝶儿般翩然落地。
怎么办?是不是因为她的存在才打乱了这个故事
是夜风雨交加,魏召荧上了马车,临行前耿于怀跟他说了几句,他才让马夫赶紧驱车前往知府官邸。
耿于怀目送他离去,才折返回屋去的并非他房间,而是后院的一间厢房。
上前轻敲着门,问:“装扮好了吗?”
门板立即打开,一名丫鬟朝他欠了欠身。“爷,已经为艾姑娘打点好了。”
“下去吧。”
“是。”几名丫鬟一起离开。
耿于怀站在门前,思索到底要不要踏进去,这时分他不该在屋内与她独处,但心想她也不受礼教束缚,他又何必拘谨。
踏进屋内,就见一位姑娘背对他而坐,檀发挽成髻,身穿嫩黄色襦裙,腰系封腰突显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当她缓缓起身,回头瞬间,耿于怀微瞠着眸。
“耿爷。”艾然笑唤。
“你是艾姑娘?”
“如假包换。”
“真是人要衣装。”
“肯定是的。”她也不否认。
她刻意以男装行走,一方面是方便行事,一方面是怕人发现她的美颜,要知道美人要扮丑是有难度的。
“艾姑娘倒是个豪气的江湖儿女。”对她的说话方式,耿于怀已经见怪不怪。
在他眼里,艾然是个不拘小节,甚至是桀骜不驯的野马,长得再美也配不上魏召荧。
“相较之下,大人就显得别扭了。”她哼了声。
大人打死不说那封信的来处,结果竟是知府大人设宴为他洗尘。
不让她知道这件事,还打发她早点休息,要不是耿爷跟她提起这事,她还真傻傻地去睡了咧。
“召荧不是不告诉你,而是要你用其他方式登场,否则当初他又为何要你相助?”耿于怀故意误导她。
召荧曾说过她的用处,如今可以派上用场,他反倒打退堂鼓这怎么可以?
多她这枚棋子,可是好办事许多,明明就有快捷方式,为何要舍弃不用?
所以他就在背后推他一把。
“直说不就好了。”啐,他早上说话的方式可是直接多了。
如今不过是要她扮回女装而已,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事实上,她也想穿女装啊,她有自信,自己要是穿女装,肯定比花楼那些年轻妹妹还要艳。
最重要的是,料子通风透气,多好。
“对了,召荧交代要你把皇商令牌系在腰封上。”耿于怀突道。
“是喔”她叹了口气,从包袱里取出皇商令牌,上头有红绳,让她可以系在腰封上。“好端端地要我戴上这个做什么?”这样不会太招摇吗?
“艾姑娘就不用多想了,赶紧上马车吧,我护送你过去。”
“麻烦你了。”她点点头,踏出屋外,特地撩圯裙襬,免得被雨水沾湿。
新衣裳呢!她才不想只穿一夜。
坐上马车,两人同坐一车,不知怎地,总教她觉得不自在。虽然她很清楚耿于怀对女人没兴趣,可是她就是感到怪怪的。
“艾姑娘可知要如何见机行事?”耿于怀拉开车帘一角,看着外头。
“耿爷说的,我还记得。”不外乎就是要她假装卜算出结果嘛。
很简单的,而且还会很神准,肯定将那票狗官给吓得屁滚尿流。
“那么就务祝艾姑娘一切顺利。”
“包在我身上。”有她在,还能不顺利吗?
知府官邸,灯灿如昼,丝竹缭绕。
在总管带领之下,魏召荧和八贤来到大厅,早有几位官员入席,花娘坐侍一旁。
“下官见过知府大人。”魏召荧和八贤大步上前朝主位作揖。
“不必多礼。”楚行微摆手,坐在主位上打量他。“听闻魏大人回响省亲,本府就自作主张为你设宴洗尘,不介意吧?”
“蒙大人盛情,下官开心都来不及了,岂会介意。”魏召荧淡噙笑意。
“坐。”
“谢大人。”
厅里,一张八角檀木大桌,魏召荧就坐在近门口处,和楚行对望,八贤站在他身后,而左手边是邢去忧,他正朝他微颔首,其他几名官员他是压根没见过。
他一坐定,佳肴陆续上桌,席上几名官员聊着不着边际的话题,笑声不断。
他冷眼看着满桌珍馐,看着几个被养得脑满肠肥的官员身旁皆有花娘伺候,厅里一片纸醉金迷,再对比从广源县到拨云山下的百姓们,光是想吃到白米饭都是奢想。
“魏大人此次回乡,是否也是挂心家乡灾情?”有人突问。
“正是。”他噙笑道。
“这次灾情确实惨重,晋平的农粮全被大水冲毁,其他县镇也好不到哪去,虽以公款向寻阳调了米,再加上皇上拨派的赈粮,结果依旧缓不应济,知府大人八百加急向皇上上了几次奏,却未见下文,引得百姓怨声载道,真是教咱们难为。”
魏召荧唇角微勾。“我初回吞云,倒觉得这里不像诸位大人说的这般惨。”
“那是因为知府大人福大才镇住那洪水没冲进城里,你要是到其他县镇走走就会知道我所言不假。”
“原来如此。”
楚行静默观察,良久才端酒敬魏召荧“魏大人是内阁一员,难道皇上没将本府呈上的奏折交付内阁商议?”
“大人,地方天灾皆是由皇上裁夺,内阁是无权过问。”
“那么,你从京里来,可曾听说皇上有任何决定?”
“下官只是小小绑员,少有机会面圣的。”魏召荧四两拨千斤,把事全推得一乾二净。
“是吗?可本府听说皇上派了暗察史巡访民间,这事你可曾听过?”
“大人的意思是?”
“听说皇上成立了暗察部,从六部和内阁挑选人手兼任暗察史,要是有需要便派出暗察史查探地方官员有无贪污”楚行笑睇着他,魏召荧则是一脸淡定从容,等待下文。“先前掬雾城一位县令涉嫌贪渎,听说就是被一位暗察史揪出的,而那个人身旁也带了个随从,名唤八贤。”
闻言,魏召荧浅浅扬笑。“到底是谁对大人乱嚼舌根?”
气氛突然一滞,楚行低低笑开“谁说的倒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位随从不就名唤八贤?”话落时,笑意早已然褪尽。
果然是一场鸿门宴。魏召荧不由得摇头失笑。“大人误会了。”
“喔?难道你要跟本府说,他不是八贤?”
“不,他确实是名唤八贤,不过,”魏召荧缓缓起身,将八贤往前推一把。“他并非下官的随从。”
“那么”
八贤此刻神情肃杀,不苟言笑,和被艾然逗得失态时大相径庭,众人就见他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
黄金打造,镶了翡翠的令牌上镌刻着龙飞凤舞的“暗察令”三个字。
众人包括邢去忧都是一愕。
“见令牌如见皇上,还不跪下?”八贤怒喝一声。
众人立刻离席,必恭必敬地跪下,犹如迎接圣旨。
艾然到来时,瞧见的就是这一幕。
不过教她有兴趣的是那令牌。是说,怎会是那个暗字?应该是按察史啊令牌也会出现错字?
“下官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楚行没料到这暗察史竟会自掀底牌,和传闻中的做法截然不同。
“楚行,你语言之间刁难着魏召荧,心里到底做何打算?”八贤压沈嗓音,光看那不怒自威的气势,教人无法怀疑他的身分。
“下官不敢,下官只是想知道是否有暗察史大人同行,如此一来下官可以一并设宴款待。”楚行头垂得老低。就算他在吞云呼风唤雨,但论品阶,怎么比得过皇上御赐一品的暗察史。
“是吗?怎么本官听起来你有威胁利诱之意?”
“大人误解了,下官岂敢。”
“不敢是最好。”八贤扫视几个跪着的官员,沈声道:“本官要你马上将吞云城的所有公款账册交出。”
“下官立刻照办。”
楚行回得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出乎八贤意料之外,彷佛他早有准备,不会在账册上出任何纰漏。
他不由得看了主子一眼,等着他下指导棋。
魏召荧微抬眼,正要开口,却见大厅另一头的侧门处,有个绝艳美人笑意盈盈地看着这边,她黛眉细描,眼波流转,满是风情。
“艾然?”他脱口道。
八贤闻言,一侧眼望去,眼珠差点掉到地上。
女子一袭嫩黄色衣裙映着月牙白绣银丝的肚兜,饱满的浑圆呼之欲出,桃红色的腰封却勾勒出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她莲步轻移,眸色惑人,犹似洛神重返人间。
不会吧,她是艾然?!八贤内心鬼叫着。
就见她款款移步来到八贤面前,婷婷搦搦地一福身,嗓音酥软地唤道:“艾然见过大人。”
八贤忍不住又看了主子一眼。
魏召荧微蹙着眉,待见耿于怀就站在侧门的长廊上,眼底闪过一抹怒火。
混账,都跟他说了,不让艾然加入他的计划,为何特地带她前来,还将她扮得如此冶艳夺目?!
如今,他和八贤互换身分,要是她一个不小心说溜嘴,这正忖着,却瞥见跪地伏首的一票官员竟抬眼偷觑她的美貌,心里益发不悦,他朝八贤使了记眼色。
“谁允许你一个妇道人家到这来的,还不走?”八贤立刻怒斥。
艾然听了,艳目笑噙冷光,直教八贤头皮发麻。
“大人,你也真是的,人家不过是装扮得太久,迟了些时候才到,也惹得你这般不开心?要艾然如何道歉,你才会息怒?”她纤白小手往他胸口一拍,状似撒娇,却在旁人未注意时,目光变得森冷。
八贤倒抽口气,被眼前这状况搞得一头雾水。
大人交代,只要拿到账册就先离开,结果现在临时被踢出计划的艾然又冒了出来这到底是在玩哪出?
不过,艾然似乎察觉他和大人互换了身分,至少她还挺机灵的。
“暗察使大人?”
楚行的低唤教八贤想起一票人还跪在地上,于是摆摆手。“起来吧!”
“谢大人。”一行人起身,目光一至地打量着艾然。
艾然笑瞇眼,欠了欠身。
瞧瞧,这就是她的行情。她只是刻意把自己扮丑,只要稍做装扮,马上艳光四射。放眼在场的花娘,有谁比得上她?
这可是成熟女子特有的风情吶!
有位官员忍不住道:“难道这是万花楼的新老鸨?”
八贤面上凝起的威风神情差点因笃这句话破功。
而艾然原本笑瞇的眼,这时迸出些许杀气。
“好艳的老鸨。”另一人说。
艾然闭了闭眼。这种夸奖,认人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她不是老鸨,而是术士。”八贤沈声纠正。“她是本官特地找来的术士,目的是追查吞云是否有官员舞弊,甚至是从中贪渎。”
众人闻之哗然。
没想到他竟把她给推了出去,魏召荧微恼地瞪向八贤。
如此一来,他何必跟八贤互换身分?又何必认暗察史的事曝光?原本是打算让八贤扮做暗察史,一来可以直接拿到账册,二来可以掩人耳目,况且这几个人也肯定会以为他是传令兵,戒备较少,他更可从中打探消息,岂料,全盘计划却在这砸锅。
“下官从不曾见过有女流术士,大人可要当心,免得被蒙骗。”有人嗤笑着进言。
“可不是?女人嘛,暖床可以,要是连国家大事都要女人插一脚,大人也未免”话噙在笑意里,不言而喻。
八贤尚未开口,艾然已经抢白“大人,方才出门之前,我特地卜了卦,算出这些官员里有人污了大笔灾栨,大人可要彻查。”
“妖言惑众!”楚行哼了声。
“大人,往西而去的第二座城仓,就是藏赃之地。”她再下一城。
话一出口,楚行神色骤变,就连其他官员都跟着面色不自在。
“那就烦请楚知府带路。”八贤沈声道。
“大人,这女流术士之言哪能信以为真?大人不明察,反倒是听信术士之言,这岂不胡涂。”楚行怒气冲冲地大骂,俨然忘了眼前的暗察史品阶在自己之上。
“大人,你看过这令牌没有?”艾然掬起系在腰封上的皇商令牌。
众人望去,莫不脸色大变。“皇商令牌”
“诸位大人好眼力,这的确是足以号令王朝所有大商家的皇商令牌,诸位要是想知道皇商卫凡何以愿意交出这么重要的令牌,不妨去打听打听。”见大伙听得一愣一愣,她才满意地放下皇商令牌。“那么你们就会知道我虽然是女流,但卜卦看相,观今溯古皆是无人能敌,请诸位千万别太小看女人。”
女人难有作为,不是女人没本事,而是被这些沙猪欺压得无法出头天!
“大人,艾姑娘所言不假,前些日子皇商广召天下能人异士以救爱妻,说不准救了卫夫人的人便是艾姑娘,否则这皇商令牌从何而来?”始终静默的邢去忧突然启口替她作保。
艾然欣喜地看他一眼,对他更加推崇。
厅里突然静默下来,无人再开口。
八贤看了眼魏召荧,随即依令行事。
“楚知府,带本官前往城仓吧。”
“这”楚行目光飘移了下。
“有问题?”
“大人,外头风狂雨骤,这城仓又跑不了,不如等到明日?”
“如果本官坚持要现在前往?”
“下官谨遵吩咐。”
“还有,没有本官命令,所有县令暂时不得离开吞云城半步,违者,先斩后奏!”八贤面目阴冷,杀气腾腾。
“下官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