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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攸关。
这是沈前的原话,王洋明也就信了。
虽然王洋明不知道为什么沈前会陷入生死危机,也不知道为什么沈前既不报警也不找老师,偏偏找他来做一件奇怪的事情,但王洋明相信沈前有自己的理由。
就像高二那年,他因为一时热血上头得罪了一个高三的学长,被堵在学校操场边的小树林里,他正绝望的时候,沈前拎着一个板凳就杀了进来。
虽然事后两人都被揍得鼻青脸肿,沈前也一直骂他“傻逼”骂了好几天……
但那天阳光正好,沈前拍翻了一个学长骂骂咧咧的冲进来的时候,真的帅呆了。
怀揣着满腔热忱的王洋明很快有些绝望。
这一条街都是靖南路,可他来来回回走了一遍,硬是没找到沈前说的那个地方。
“靖南路10号”和“靖南路8号”挨在一起,中间根本没有“靖南路9号”。
见鬼了。
眼看晨曦初起,想到沈前话语之中的急迫,王洋明急得团团转。
忽然,王洋明看到了街边出现了一个清扫的大妈,他眼睛一亮,急忙走过去问道:“大妈,您知道靖南路9号在哪里吗?”
“叫谁大妈呢,你礼貌吗?”清洁工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姐姐,您就帮个忙指点一下!”王洋明迅速改口。
“这还差不多。”清洁大妈用扫把随意指了指王洋明背后,“这不就是‘靖南路9号’吗,你是不是靖城人啊,连这里都不知道?”
清洁大妈不知何时已经走远,王洋明没有注意,他只是愣愣的盯着清洁大妈指的那个地方,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沈前,你确定你不是在逗我?!
在王洋明的对面,是一座塔。
一座样式复古、完全以青铜堆砌的巨塔。
它的塔尖藏匿在云端之中,不知其高,只觉通天。
青铜古塔之前,是占地上千平方米完全用汉白玉铺就的广场,广场上立了一座碑,碑上有两个苍劲的古字。
王洋明不认识那两个字是什么,但王洋明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靖城通天塔。
是……那个男人居住的地方!
他是靖城活着的神,是靖城百年不变的传奇,也是无数靖城人心目中武道的天花板。
靖城候,高文远。
是的,靖南路所有地方王洋明都找过,唯独潜意识忽略了这里,因为他觉得根本不可能。
等到走到那广场之前,王洋明在一个不起眼的台阶下面,果然看到了靖南路的路牌,上面标着“9”。
“卧槽,真是这里……沈前,你不要玩我啊!”
带着忐忑、敬畏以及对好兄弟的无条件信任,王洋明一咬牙还是踏上了广场中间的台阶。
在这无人的清晨,王洋明独自走在寂静和空旷的大路上,却是出奇顺利的来到了塔下。
通天塔的一层有八道门,但只有一道开着,两个穿着复古长袍的青年靠在门口,正言辞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王洋明再走近了一些,就有他完全听不懂的对话传了过来。
“……不不,子阙兄,你错了,‘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这一段,明明是说阿房宫太大了,所以导致一宫之间出现了两种气候。”
“我看明明是静文兄你错了,阿房宫再大能有靖城大?
这一段分明是指歌声嘹亮所以给人春光的错觉,而舞袖漂浮带起了冷风,所以像下起了风雨,是一种心境的变化你懂不懂……”
“两位,你们好,那个啥,我想问一下……”
王洋明硬着头皮开口道。
但两人却好似根本没看到他一般,只是互相面红耳赤的喷着唾沫,越凑越近,眼看就要打起来。
王洋明又喊了几声,见两人完全不理自己,他踌躇了一下,直接越过两人往大门里走去,想再找个正常人询问一下。
嘭!
打起来的两人恰好摔在了王洋明脚下,两人仰头看着突兀出现在视线之中的王洋明,动作不由一顿。
“你哪位?”
“你找谁?”
两人同时开口。
“哦,我找一个叫柳长青的人……”
“找六师兄的啊,你等一下,我先打死这个龟孙再接待你!”
骑在上面的长袍人说了一句,又转身和下面的长袍人厮打起来。
两人出手毫无章法可言,看得王洋明有些想笑,直到其中一个人的袖子不小心刮到了他一下。
王洋明视线一空,脑海里满是疑惑……我人呢?
嘭!
下一刻,剧痛传来,飞出五米然后重重摔在地上的王洋明差点直接晕死了过去。
“哎呀,兄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忘记你在旁边了,没收住,都怪这个无耻之徒!”骑在上面的长袍人跑过来扶起了王洋明,连连道歉。
另一人冷哼一声懒得说话,但因为这个小插曲两人的打斗也终于停止了。
“我叫吴虹旭,字子阙,他是钱惟允,今日我们两人值守大门。”
长袍人介绍了一句,随即问道,“你刚才说你找六师兄?”
“对对,我找他有急事。”虽然纳闷于这年头有人取名居然还取字,但心中有事的王洋明没多想,赶紧说道。
“你和六师兄有什么特殊关系吗?”吴虹旭问道。
“没有,我是受一个叫沈前的人之托来找他帮忙的。”
“唔……六师兄一般可不轻易见客,看在你遭受无妄之灾的份上,这样,你在这等一下吧,我上去帮你传个话,至于他见不见你我就不知道了。”
吴虹旭说了一句,转身快步走进了大门,径直往立在一层大厅中间的扶梯走去。
第60章若七窍不够
通天塔第十七层,一个有着小桥流水的露天阳台之上,正有两人对弈。
坐在左侧的是一个面相儒雅的中年人,约莫四十左右,长发盘了个古式的发髻,容貌颇为俊美。
他正专心的看着棋盘,好半晌,才轻轻落下一子。
坐在他对面的人则是一个约莫三十、剃着寸头的青年。
与中年人相比,他的坐姿就要随意多了,一只脚搭在石凳上,长袍敞开了半边,隐约露出里面的t恤,搭配很是怪异。
寸头青年脸上早就有不耐之色,见中年人终于落子,他长长松了一口气,紧跟着落了一子。
“长青,你何时才能改掉这毛毛躁躁的习惯?”
中年人摇头,“我早就与你说过,下棋不是下棋,就与你读书一般,是静心,照你这样下去,几时才可寻道?”
“三师兄,我已经改了很多了。”
柳长青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我都能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陪你下棋,难道你不觉得‘士别三日’吗?”
中年人一时无语,这次没有再思考,很快就下了一子,“你输了。”
“三局已过,我可以解脱了吧?”虽然输了,柳长青却是显得十分高兴,把棋盘一推,仰面倒在椅子上,昏昏欲睡起来。
“说起来老师让你去收徒传业的事情做得如何了?”
石定言也没有在意柳长青的态度,一颗一颗的收拾着桌上的棋子,同时开口问道。
“三师兄,你就不能跟我聊点愉快的话题吗,每次都是这样……”
柳长青埋怨一声,坐起身来,“我到现在都没明白老师是什么意思,我这种人像是能教别人的人吗,他妈……”
看着石定言眉头大皱,柳长青悻悻住嘴,打了个哈欠。
“让我去收徒也就算了,还丫的设置几万个条件,这也不准那也不准,既不让我在学宫内挑选,也不准我去重点中学,还不准我收女的……”
“这日子没法过了!”
“总之,这次我觉得要凉,没事,我已经做好回塔底继续面壁思过的心理准备了,三年就三年呗!”
看着长吁短叹满脸不甘之色的柳长青,石定言沉吟道,“你应该明白的,老师是想让你走一条真正的大道……”
“八人之中,只有你和二师姐可以走这条路,老师不会看错的。”
见柳长青摆了摆手又躺了下去,石定言忍不住又问道,“你去的那几所学校当真如此不堪,一棵好苗子都没有?”
“就那样吧,算不上歪瓜裂枣,但比起学宫的最低水准也还是差了不少,我已经尽力了,但估摸着出现奇迹的可能性还是不大。”
柳长青揉了揉眉心,忽的若有所感,又坐起身来转头看去。
通往阳台的玻璃栈道上,吴虹旭拎着长跑下摆急匆匆的跑来,“六师兄,原来你在三师兄这里啊,找你半天了!”
“何事?”
“底下有个人找你,说是受了沈前之托,来请你帮忙的,你见还是不见?”吴虹旭说道,“我看他样子挺焦急的……”
“沈前?”柳长青拧起了眉头。
“认识?”石定言问了一句。
“唔,就是七中的一个学生,心性尚可,其他也就一般吧。”柳长青挥了挥手,“不见,让他回去吧。”
“哦。”
吴虹旭也没多说,转身就走。
“等等,他有没有说过为什么找我?”柳长青想了想,又叫住了吴虹旭。
“这个倒是不知,不过我上来之前,看那人一直在念叨着什么七窍八窍的,静文兄问了他,他说是沈前告诉他的,说沈前有七窍还是八窍,他怕忘记了就一直念啊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