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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在夜色迷离中聆听jazz的人,应该是极度自我又懂得生活情趣的。也许他会和我一样迷恋着王家卫的电影和村上春树的小说,并津津乐道于花样年华中张曼玉23袭穿得摇曳生姿的旗袍,华丽饱满的背景音乐中那充满怀旧复古的华尔滋曲调。也许他开始钟情城市生活的光怪陆离和百无聊赖,并因此经常遭受许多难以排解的愁绪和突如其来伤感的侵袭。也许他一直在心中渴望并随时期待能邂逅一个百分之百的女孩。
爵士乐体现了一种典型的蓝色请调,对于喜欢爵士乐的人来说,它不但是一种值得用心去倾听和回味的音乐,更是一种意境。时而让人静默的沉思,时而又让人莫名的兴奋。这就是爵士乐的魅力所在,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
一直觉得听蓝调的jazz,适合在一个人的夜里,熄灭所有的灯光,只留一盏幽暗的橘黄色烛火。神情懒散,目光颓废,慵态尽现地坐在地板上。陪伴着的还有一支好雪茄,一杯好马天尼酒,然后缓缓旋动明亮的高脚杯,望着注入其中的血液般的干红,优雅地一饮而尽。
那种即兴挥洒的情绪和切分音神经质般的快感,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却又非常突然。想起musictouch说过的:爵士乐是理性与感性的完美结合。你可以尽情享受它的温情与浪漫,但你却永远也猜不透它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从jazz那低沉的音乐声中,你会看见蔚蓝的海面,天蓝,湖蓝,接近无限透明的蓝,奇士洛夫斯基的蓝。有时风平浪静,有时却波涛汹涌。正如一个具有双重性格的人,在看似温和平静的外表下面,可能隐藏著一颗激情澎湃的心灵。然而这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却是最吸引人的。
好象张曼玉在细雨之中拾级而上的婀娜身影,平静如水地和迎面走来的梁朝伟打着招呼。她与他擦肩而过,寒暄微笑。他们在配偶背叛的阴影下,各怀心事地靠近,却若即若离,飘摇不定。她有时依赖,又突然叛离;他想占据,却缺乏勇气。身影隐约,姿势暧昧,在偷来的幽室时光里,平静而和煦地面对。
听jazz的清冷夜晚,我在西祠胡同,遇见一个叫咖啡胡子的男人。他喜欢辛博斯卡的诗句,钟爱miles davis内敛的忧郁。那是一种夹杂着少许灰色的蓝色,默然。没有歌词,没有演唱,却往往胜过一切的表述。
他:天使在地下铁入口,跟我说再见的那一年,我渐渐的看不见了。
我:在地铁里,你固定在哪一站上车?在哪一站下车?车站中的人群总是来去匆匆。有人会在地下铁的出口等你吗?
他:有时候,我觉得世界是没有边界的。有时候,我觉得世界是没有出口的迷宫。有时候,我觉得已走到世界的尽头。在这个城市里,我不断的迷路。不断的坐错车,并一再下错车。
而下一站是哪里。会不会有一列永不停驶的地下铁?
我发现窗外的月光透进来,黑暗所带来的梦境,像是溶溶的月光把无边的夜色淹没,清清的溪水把茵茵的草地淹没一样,仿佛整个身体和我灵魂只沐浴在明媚的月光中。
于是最后看见,放在地板上的一杯咖啡已经变得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