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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居红茶店
“茉莉姊,你怎么提早回来了,你不是要在日本待到春假结束?”美珠睡眼惺松地踏人这家名为“竹居”古意盎然的中式泡沫红茶店。
一大早还没睡饱,她就被茉莉的电话给吵醒,要她立刻到这个应援团常来光顾的老地方找她。进入店中,她一眼就瞧见多日不见的大姊大坐在老位子,正若有所思地咬着牙签。
“美珠,我不在台湾的这几天,团里没什么事情吧?”茉莉示意她坐下,劈头就问。
‘‘没没事.姊妹们都还是老样子,吵吵闹闹的。”美珠吞吞吐吐回答,心虚的连忙拿起桌上的menu点餐。
“团里真的没事?”茉莉扬扬眉,又问了一遍。
“嗯,有事情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你的。茉莉姊,你还没点东西吧,想吃些什么?”美珠紧张地赶快转移话题。
“给我一份花生吐司、一盘毛豆,还有一壶乌龙茶。”茉莉抚着尚未清醒的脑袋,随口点了一堆东西
“茉莉姊,你昨晚又喝酒啦?”美珠关心地问。她很清楚每当茉莉宿醉过后,一定会想喝热乌龙茶来解解酒。
“嗯,昨晚作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噩梦,被吓醒后就再也睡不着,只好喝酒来压惊解闷。”她心有余悸地点点头,背倚着墙,双脚抬起,放在另一张椅子上。
“噩梦?怎么样的噩梦?”美珠好奇的问。
“忘了,醒来后就全不记得了。”茉莉耸耸肩,继续咬着牙签,头靠着墙壁发呆。
把点餐单交给服务生后,美珠疑惑地看着茉莉失魂落魄的发呆模样。
“茉莉姊,你好像有心事?”她十分小心地问。
“心事?没有吧!你怎么会这么问?”茉莉反问她。
“要不然你怎么会一直在发呆?活像是刚失恋的怨女。”跟在大姊头身边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老早就摸清茉莉的脾气和习惯。唯有心事重重的时候。一向生龙活虎的茉莉才会安静下来,像个黄花闺女似的静坐着发呆。
“失恋的怨女?亏你想得出这种比喻。”茉莉白她一眼。难道不能举个较文雅的形容词吗?
“茉莉姊,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心烦?只要你愿意说出来,我一定会想办法替你出气,”美珠义不容辞地拍拍胸脯。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只是在考虑是否要接受龙少虎的挑战罢了。”茉莉随手将桌上一座紫色圆形的十二星座占星筒拿起来把玩,没想到这玩意还挺沉重的,看来愿意花十块钱来占卜的好奇宝宝还真不少。它会准吗?
“茉莉姊,你已经知道龙虎帮向你下战帖的事。”美珠颤声问。
“咦,不就是你吩咐叶奇把战帖送到我那里的吗?你怎么反而问起我?”茉莉抬起头,不解地看着神色慌张的美珠。
“是是呀,我差点忘记这件事情了。”美珠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不自然地苦笑着。幸好茉莉姊会错意,以为是自己吩咐叶奇去通知她龙虎帮这件事,要是不小心被大姊头知道她根本打算隐瞒她的话,她这条小命铁定难保。
死叶奇,你给我记住!表面上你答应我要帮忙,私底下竟敢偷偷跑去打小报告。好啊,你就不要让我遇上,否则准教你吃不完兜着走!美珠在心底暗自咬牙切齿。
“美珠,对于龙少虎这个人你了解多少?”茉莉边问边从口袋中找出一个十元硬币。
“茉莉姊,你该不会想要接受龙少虎的单挑吧?”
“罗唆,你究竟了不了解龙少虎这个家伙?”茉莉轻斥一声,随手将手中的硬币投入“水瓶座”的投币孔中。
“茉莉姊,龙虎帮那些小瘪三平时仗着背后有很硬的后台在撑腰,因此目中无人。常常欺压我们星河学园的学生,而那个很硬的后台听说就是龙少虎的直属帮派。由于龙少虎只是龙虎帮的挂名帮主,加上他长年住在日本,所以我们对这个家伙的底细不甚清楚,只知道他是个很有势力的中日混血儿,他的父亲就是日本响叮叮的黑道人物一一滕本龙太郎。在日本,人人谈之色变的‘滕组’,就是龙太郎的天下。”美珠就她所知毫无保留地全说出来。
“哼,原来是个仗势欺人的混混。”茉莉冷哼。
“茉莉姊,这件事情你要如何处理?”她随手将送来的餐点放置好。
“还不知道,先瞧瞧这张占卜签怎么说再决定。”茉莉摇了摇头,把手中的小纸张展开。
“茉莉姊,以前你不是都说这玩意只是在骗钱。毫无意义。你怎么会突然想要玩这个?”美珠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反正只有十块钱,玩一玩就算了。”茉莉仔细地阅读签中内容。
等待个人生命自我改造多时的你,本月将得到答案。惯性反应导致的重复犯错,在本月达到临界点,迫使你不得不面对解决,痛改前非,境界因而提高不少。
得诸高人的暗助,配合本身的技巧,与某人的龙争虎斗将以赢家收场。
颇有力拨山兮、豪气千云的你,在事业舞台上仿佛像披着光环的一方之霸。
钱事不便外力,自给自足。不过将有一笔额外开销,破费不少。
情事久旱逢甘霖,拨云见日,将有场悬疑又紧张的爱情冒险。
本月吉日出现在月中,月初多波折,宜小心行事。
“茉莉姊,上面写些什么?”美珠好奇地问她。
“没想到这签上所写的内容有一部分还蛮准的。”茉莉笑了笑,随即将手中的纸签丢给好奇的美珠。
“如何个准法?茉莉姊。”她看着纸签的内容问。
“签上不是说,月初多波折,宜小心行事,而且将有一笔额外开销,这个所指的就是风之臬被撞的那件事。为了风之臬庞大的修理费用,我千辛万苦跑去日本找我母亲帮忙,结果又遇上一堆莫名其妙的衰事。还差点就在京都和一位长相酷似黎明的桃太郎订婚,这不就是月初多波折吗?衰死了!”茉莉边解释边将茶香四溢的乌龙茶喝尽。
“订婚?!茉莉姊,你要和谁订婚?”美珠吃惊地抬起头问。
“啧!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就甭提了。现在先把龙虎帮的事情解决掉再说。”茉莉挥了挥手,意兴阑珊,她才没有心情在这种非常时期提起上杉谦信的事。龙虎帮故意找碴已经让她火烧眉毛、优心忡忡,不快点想法子解决的话,肯定会出乱子,她哪里还有闲工夫向美珠描述自己在京都所发生的事情?
“茉莉姊,你今晚要去赴约吗?”美珠提心吊胆地问。
如果茉莉决定要接受龙少虎的挑战,那么她今晚一定要集合众家姊妹一起杀去龙虎帮,身为副团长的她绝不会让大姊头一个人单独赴约,成了龙虎帮的众矢之的。
“我当然会去。”茉莉面不改色地回答。
“茉莉姊,你你真的要去和龙少虎决斗?你一个人去赴约,根本就是羊入虎口,太危险了!”美珠急忙劝阻她;虽然知道自己的阻止只是白费唇舌。但她依然说服大姊头不要白白去受辱。
“美珠,你该了解我的脾气,一旦我决定的事情,任何人也阻挡不了我,就算早已知道这个陷讲,我还是会跳进去。更何况龙少虎挑明了要以整个应援团的性命来威胁我,你说话我能不去吗?”为了其他姊妹们的安全着想,她当然得冒险一试。虽说龙少虎是个不好应付的家伙,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场游戏她不见得会输。所谓‘兵不厌诈”只要用对了方法,她依然有致胜的机会。
况且,纸签上不也说一一得诸高人的暗助,配合本身的技巧,与人的龙争虎斗将以赢家收场?所以她未必是羊入虎口,毫无胜算。只要找对了那位“高人”或许她就可以扭转局势,好好教训愈来愈嚣张狂妄的龙虎帮,如此一来,这个看似危机的战帖,不就是令应援团扬眉吐气的大好转机?
“可是,茉莉姊,你的风之臬不是在日本修理吗?你要如何去和龙少虎飙车?”美珠依然不死心,绞尽脑汁地想尽办法阻止。
“我会去赴约,但可没说是在今晚。如你所说,风之臬不在我身边,就算我今天想要和龙少虎飙个过瘾,恐怕也无能为力。美珠,我要你帮我带个口信给龙虎帮,就说本姑娘愿意接受他的挑战,但是日期必须改为两个礼拜后,到时我会在同时间、同地点恭候龙少虎,和他一决高下。”茉莉神色自若地吩咐着。
“茉莉姊,我还是不赞成你去赴约”
“美珠,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你只要把口信带到就行了。”茉莉将花生吐司推给美珠,示意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嗯,我会把口信带到的。”美珠无可奈何的点点头。“茉莉姊,你不吃呀?”她见茉莉几乎把所有食物全推到自己面前,不禁关心地问。
“现在没胃口了,你帮我多吃一些,我喝茶就行了。”茉莉咬着吸管,心不在焉地答着。
“茉莉姊,你刚刚提到你差点和一位酷似黎明的男人订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我很想弄清楚你说的那个男人到底有多像黎明。你也知道人家爱死黎明了,拜托嘛,告诉人家好不好?”美珠双手合掌地央求声。
“可以呀,反正上杉谦信等一下会过来这里,到时你就可以看见他了。”茉莉无所谓地点头答应。
昨晚硬被上杉谦信带去凯悦吃了一顿法国大餐后,两人就顺着基隆路散步到国父纪念馆。一路上,上杉谦信同她说了不少有关他自己的事情,也和她一起参观笼罩于晕黄灯光下的国父纪念馆。
当两人离开国父纪念馆,信步走到东区时,一群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孩突然蜂拥而上,围着上杉谦信不停地尖叫,争先恐后找他签名。这些年轻女孩的疯狂举动,连带也吸引了其他逛街人群的注意,于是在以讹传讹的混乱情况下,上杉谦信就被误以为是香港四大天王之一的性格帅哥黎明。
由于正值春假,逛街的人潮本来就多,在一阵此起彼落的黎明声中,上杉谦信周围五公尺内的空间完全被一群疯女人攻陷,而原本和谦信大哥走在一块的她也被汹涌的人潮排挤开。还好她反应够快,及时脱身,否则铁定会被乱足踩扁,死得不明不白。
“茉莉姊,你说那个长得像黎明的男人等一下会过来竹居?”美珠睁大眼睛问。
“嗯,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应该就快到了。”
“茉莉姊,你向来不是最讨厌男人,为何身边会突然冒出一个‘公’的人类?该不会是”美珠颇有醋意的问。白茉莉是应援团所有姊妹们的超级偶像,绝对不能被其他人给抢走,就算是黎明本人站在她面前,她也不会答应把大姊头交给他。
“去你的!不要胡思乱想,上杉谦信是一个朋友罢了,要不是母亲威胁我要好好招待他,我才懒得一大早起来准备带他去学校参观。”茉莉打了个大呵欠。昨晚没睡好也就算了,今天一整天还得尽东道主之谊,带着上杉谦信到处去逛。只要一想到又得和他相处一整天,她就快受不了,真是烦死!
“茉莉姊,对不起嘛,人家不是故意的。这些年来,你的身边除了叶奇那愣小子外,就属我们这群妹妹和你最亲近,现在忽然听见你约了一个男人在这里见面,难免会让人家误会,以为茉莉姊凡心大动,所以人家才会担心你重色轻友,准备抛弃我们这群姊妹。”美珠泪眼汪汪地看着她,满脸委屈。
“拜托!美珠小姐,我们两个又不是今天才认识,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我最最最厌恶的动物就是男人?这回要不是为了风之臬,我才不会忍气吞声做个逆来顺受的乖乖女。你和其他姊妹们一定要对你们的大姊头有信心,不要随便胡乱猜疑,ok?”茉莉捺着性子解释。
当初应援团成立的原因之一,就是要打击全天下的混帐男人。身为该团领导人的她,说什么也不会以身作“贼”背叛应援团的成立宗旨。
“嗯,人家知道了,我不会再胡乱猜测的。”美珠点点头,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
“瞧你,动不动就喜欢掉眼泪,把脸上的妆都弄丑了。”茉莉摇摇头,随手把一张面纸递给她。应援团的姊妹们似乎过度依赖她,这一点是她一直摆在心上的隐忧。
“那么我现在就去洗手间补一下妆。”一听见大姊头嫌自己的妆丑,美珠连忙双手遮脸地站起来,直奔化妆室。
“喂,别弄太久,否则你会看不到黎明的。”瞧见美珠穷紧张的有趣模样,茉莉不禁大笑出声。
女人哦,真是麻烦!
星河学园樱之宫
“谦信大哥,这座人造樱园是我们星河学园最有名的建筑之一。在这里,不但终年有樱花可赏,而且这边的造景及设计完全依照日本庭园的模式。可说是一座超大型的日本花园。”
茉莉带着上杉谦信来到位于台北近郊的星河学园参观。偌大的庭园中,一株株粉中带嫩、红中带白的垂樱,迎着春天的微风,绽放在和煦的春日下,美得令人惊心动魄。
“茉莉,你平常上学的时候常来这里玩吗?”上杉谦信挂着迷人的微笑低头问她。“嗯,跷课的时候如果想图个清静,我就会躲在这里睡觉。”茉莉点点头,伸手指向前方一株正盛开着的吉野樱。
“我们过去看看。”说完,两人便一起走向前去。
“哎呀,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啦,只是一棵比较高大的樱花树罢了。”她边咕哝边打量穿扮得帅气十足的他。
今天上杉谦信显得益发英气逼人,一件深黑色的高领针织紧身毛衣,外罩轻薄的紫黑色毛料外套,下身一袭铁达色的丝绒长裤,以及一双黑得发亮的半筒式,皮靴,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股欧洲仕绅的优雅风范及休闲气息,教人意乱情迷。
这可是她第一次瞧见上杉谦信穿着西装以外的服饰。老实说,还挺吸引人的。
“茉莉,你从刚才就一直盯着我瞧,是不是我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对?”来到落樱满地的树下,上杉谦信回过头来,笑着问她。
“没没什么。对了,谦信大哥,你什么时候要回日本?”茉莉连忙收回自己打量的眼光。
经上杉谦信这么一问,她才惊觉自己的视线果然像个没见过男人的花痴般,一直跟随着上杉谦信:实在丢脸死了!
“茉莉,我到台湾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你就已经不耐烦的想赶我走啦?”上杉谦信见她双颊酡红,忍不住在心底偷笑。这小妮子表面上故作油条、耍狠摆酷,实际上却是个单纯的少女。
茉莉下意识地打量自己,至少表示她已经开始注意他了,不再像前几天那么排斥他。他知道茉莉对男人一直存有很大的偏见,所以他会给她时间多观察自己,让她明了并不是每个男人都像她父亲一样不负责任。
“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茉莉干脆坐了下来。
风儿一吹,樱裙树上的花朵随风摇动,天空中的樱瓣如雨纷飞,缓缓掉落至两人身上。
“被你这么随口一问,让我很开心。”上杉谦信也跟着她靠坐在树下。
“why?”她漫不经心地问。这有什么好开心的?她真是搞不懂他。
“这表示你对我至少不是完全视而不见,多少还是有些正视到我的存在。”他伸手拂去她发上的樱瓣,眼底充满略带沧桑的柔情。
“废话,我又不是睁眼瞎子,当然没办法对你视而不见。”茉莉瞪他一眼,之后索性躺下,毫不客气地张开四肢,躺在覆满落樱的草地上。
“茉莉,昨晚没睡好?”他见她满脸困意,眼皮不由自主的合上。
“嗯,我想在树下睡一会儿。”每次跷课来到这里,压就不由得呵欠连连,只想舒服的睡上一大觉。
“没关系,你睡吧!不必管我了。”瞧她连话都快说不清楚,上杉谦信笑着将自己身上的毛料外套脱下来,覆盖在她身上。
“不用了,我不会冷”茉莉口齿不清地低喃,下意识地将外套挥开。
“我不是怕你冷,是担心等你一觉醒来,这些飘下的落樱会把你给淹死了。”上杉谦信再次把衣服披在她身上。
“好呀,淹死倒好,可以无忧无虑、无牵无挂”她毫不在乎地翻了个身,逐惭沉睡。
“茉莉”上杉谦信望着她如天使般纯真的睡容,他那后挺如剑的双眉间透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愤恨与哀感。“前世你折磨得我还不够吗?为何今生在樱花树下又再次说了这样伤人的话。”除了摇头低叹,上杉谦信不知道自己还能如何是好。这都是宿缘注定自己永生永世都得栽在她手上。
掉落至地上的樱瓣积得太多、聚得太厚,被风一吹,便如波浪地翻舞、飘晃,仿佛一层层的美丽花浪。
我愿死于春天,在樱花盛开底下
“左边,再左边一点啦!谦信大哥,你现在这个位置根本不可能夹到娃娃,我要的是那个黄头发的美少女战士,不是隔壁那只丑得吓人的僵尸娃娃。”在sogo地下楼的游乐场里,茉莉大呼小叫地指挥正在操作夹娃娃机而手忙脚乱的上杉谦信。
“黄头发的美少女战士,我知道了。”上杉谦信再次投入一枚代币。
“哎呀!你按错了,左右移动不应该用这个按钮。”茉莉大叫一声,眼睁睁地看着金属怪手张开三只爪缓缓下降,然后又夹着一堆空气缓缓上升,移至洞口。“这次还是没夹到,十块钱又飞了。”她沮丧地看着玻璃柜内的美少女战士,恨不得敲破玻璃,直接把它抢回家。
“茉莉,我们可以继续再玩。”不忍见她失望。上杉谦信又从口袋中掏出好几枚银色代币,准备继续奋斗。
“我不想玩了,以谦信大哥这种烂技术,就算是玩到天亮,恐怕也夹不到一个。算了,我还是明天再叫叶奇过来帮忙好了,他可是夹娃娃的高手呢!”茉莉摇摇头,决定不再把希望放在上杉谦信身上。这老兄刚才夹了老半天,花了五百多块,结果连半个娃娃都没夹到,真不是普通的逊!
“茉莉,你要的这个美少女娃娃,在日本随处可见,等我回到日本再买一个送给你,嗯?”上杉谦信哄小孩地安慰她。
“不用到日本了,这个百货公司七楼的玩具部就有在卖。”她指了指上面。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立刻就到玩具部买娃娃。”
“我才不要。”茉莉撇着嘴,忤在原地。
“为什么不要?你不是想要这个黄头发的美少女战士娃娃?”上杉谦信不明所以地问。
“没错,我是想要‘这个’美少女战土,其余的月野兔我才不要。”茉莉任性地说。
“茉莉,哪一个还不都是一样,你为什么,定要这个?”上杉谦信捺着性子问。为了夹到娃娃,他们已经在游乐场耗了三个多小时,他要是再不出去透透气,恐怕会被闷死。
“谁说一样?!一个用夹的,一个是用买的。夹到娃娃会有征服的快感和成就感,用买的就一点意思也没有了,我才不要。”她固执己见地站在夹娃娃机前看别人玩。
“那好吧!等这位小姐玩完之后,我们继续奋战。今天不夹到娃娃,我上杉谦信绝不罢休。”无可奈何,他只好舍命陪未来的老婆继续夹娃娃。
“谦信大哥,不用了啦!那位姊姊已经把月野兔夹走了、她好厉害,才花了二十块钱。”茉莉眼巴巴地看着娃娃从洞口掉出来,然后被放入满是娃娃的塑料袋中。
“荣莉,我去向那位小姐买好了,”说完,上杉谦信便要叫往那位小姐。
“不用了啦,谦信大哥你根本没有弄明白我的意思,用买的一点乐趣也没有。”茉莉边说边拉住他,硬是将他拖到sogo外面。
站在人潮汹涌的忠孝东路上,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点缀着台北灰冷的夜空,为这座不夜城更添上一层美轮美矣的颓废色彩。
“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上杉谦信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如释重负。
“不要,才九点而已。”她摇头,摸摸自己的脸颊,觉得有些发烫。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上杉谦信见她一张小脸红得像关公似的,不禁停下脚步,关心地问。
“没事,只是缺气罢了。”她深呼吸。从日本回来后,她就一直觉得喉咙怪怪的,八成是感冒了。
“没事才怪!脸都红成这样了,还硬说没事。”上杉谦信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皱着眉斜睨她一眼。
“本来就没事嘛,如果我真的不舒服,哪还有体力带着你到处玩。”茉莉甩开他的手,强辩着。
“是是是,随你高兴怎么说,而我现在要立刻送你回家休息。”上杉谦信随手招了辆计程车。
“我不要回去!时间还这么早,至少还可以玩好几个地方,你自己先回饭店好了。”茉莉一说完,转身就走。
“对不起。”上杉谦信向计程车司机说了声抱歉,随即追上前去。“茉莉!”
“干嘛啦?!你很烦啊,谦信大哥,别一直跟着我行不行?”她停下脚步,不耐烦地看着他。
“茉莉,你是我未来的妻子,我有责任要保护你的安全。别任性了,快跟我回去。”上杉谦信心平气和地劝她。
“任性?!哈哈哈!你现在才发现我白茉莉是个任性的女人?我告诉你,白茉莉真正任性的脾气还没使出来呢!识相的话就早点取消我们无聊的婚约,否则不但朋友当不成,我还会搞得你灰头土脸,得不偿失地逃回日本。”茉莉大笑三声,让自己的本性毫无保留地显露出来。她最讨厌别人以关心之名来约束她、管教她,上杉谦信这个大白痴偏偏犯了她的忌讳。
“茉莉,你太累了,我送你回去休息。”不理会她的狂言狂语,上杉谦信自握起她的手,准备拖她回家。
“我说过我还玩得不过瘾,不想回去啦!”她用力地甩开他,怒瞪着。
“今天我们玩了一整天,你还嫌不够?你说,你究竟还想去哪里疯?”上杉谦信神情严肃地看着她问。
他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多耐心及修养?若是在战国时代,他老早就使用武力,强抱起她上马回城,哪容得了她如此任性,撒野?
“哈!生气了吧!我就说嘛,就算脾气再好的人,被我轻轻一挑,也会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的,更不用说是谦信大哥了。”茉莉见他终于摆起不悦的脸孔,不禁洋洋得意。
本来嘛,一个人就算脾气再好,性情再温和,终究也有发火的时候。她看不惯上杉谦信那种始终笑脸迎人、一副老神在在,好像任何事情都无法令他为难的微笑表情。
她总觉得真实的上杉谦信不该像他外表这般温和友善。他那笑容可掬的态度下,隐藏着根深、很浓、很沉的恨意及血腥,只是蓄意用笑容掩饰住,像极了笑面虎。
只是,他的恨意从何而来?所恨的对象又是谁?会是她吗?
“茉莉,你的意思是,你刚才是在试探我的脾气?”深感自己被人作弄的上杉谦信,沉着脸看着茉莉。
“没错!有趣吧!”茉莉用力的点头,幸灾乐祸地欣赏上杉谦信铁青的臭脸。
“你为什么要试探我?”上杉谦信轻叹口气,不悦的脸色瞬间消失无踪。
“瞧,又变回来了。”茉莉顽皮地捏了捏他的脸。
上杉谦信的皮肤保养得挺不错,二十八岁的“老”男人了,肌肤竟然不输给快满十八岁的她,实在让人心里很难平衡。
“说,为什么试探我?”他又问了一遍。
“我已经说了呀,好玩嘛!”她不耐烦地答着。晚上十二点她约了美珠及其他姊妹们在西门町碰面,必须想个法子甩掉上杉谦信,让他早早回饭店休息才行。
“这个游戏一点也不有趣,我现在就送你回家。”上杉谦信面无表情地又招了辆计程车。
“谦信大哥,你生气啦?”茉莉小心翼翼地问。她总算把笑面虎惹火了。
“没有。”上杉谦信摇头,替她打开车门。
“还说没有,你脸上惯有的微笑都不见了。”上车后,茉莉低声咕哝。这家伙真不坦白,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干嘛逞强?生气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必装蒜!
“到仁爱路三段。”上杉谦信没有理睬她,迳自吩咐计程车司机。
“哼!”茉莉自讨没趣后,闷哼一声,随即拉下车窗,倚在窗边吹着夜风欣赏街景,决定不再理会身旁的臭男人。
一路上,两人静默不语,气氛显得十分沉闷、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