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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头脑一片空白,她误会他了,他对她怎会没有那万分之一的爱,她绝望而深情的表白,让他情不自禁,他深深地抱住了她,轻柔地褪去了她的衣衫。在爱情里,灵与欲又怎可分割呢,女人对感情总是特别的敏感,不用言语,她们也会感受到身边的男人,他的心在不在她身上。
她的身子因紧张而绷得紧紧的,两手紧紧地搂住他,身体因害怕而颤抖,他在她耳边呢喃“别怕,相信我。”他的吻在她耳边啃噬,一阵酥麻战栗,不知所措的她搂得他更紧。
当身体深处的疼痛传来,她本能地想推开他“清阳很痛吗?为了我,忍一忍。”他动情地说道,彼此的身体热得滚烫,彼此的灵魂近在咫尺,伴着疼痛,两个人完成了人生不可避免的蜕变。是的,这一刻,他是不愿放掉她的,他从没想过爱情会是这样的味道。他和翡翠,只是单方面的爱,这种爱不完整,只有他自己一人在爱,他甚至连爱情是什么都没有真正的体会。这一刻,是清阳使他完成了这一种蜕变,给了他完整的爱。
当他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那种爱,真正的爱,简单而美好、细致而完整。他尝到了她的泪水,感受到了她刻骨的疼痛,他心也一痛“你后悔了吗?”
清阳把头依附在他结实的胸膛,呢喃“傻瓜,独立的两个人,当身体交融时,是否真的就融进了对方的身体,我不知道;能否直抵你灵魂的深处,我也不知道。但那种疼痛成就了完整的我,在最美好的青春时光,把自己交付给最爱的人,那是一种幸福,连泪水也是幸福的,甜的。”当这种刻骨的痛覆盖住了伤口的痛,连疼痛也变得微弱,她被蛇咬伤的伤口,在第一次的疼痛中消逝,那里面竟有种幸福的味道。
“这一生,有你这般待我,也足够了”她无限感慨。
俩人相视笑了,紧紧相拥,他带着她的手,去摸索彼此的灵魂,清阳心中一叹,只愿你将来不会后悔
看着他的手表,趁他不注意,迅速地调快了一个小时,她,或许真的只偷得了那一个多小时的欢愉连爱一个人,也要去算计,懦弱的人,不止是他,从来就不止是他
缱绻缠绵,欢愉过后,盘长生沉沉睡去。清阳静静地看着身边的人,他是那样的好,他的眉那么疏朗,他的眼那么好看。慢慢地天亮了,她半支着光洁的身子看他,感受着他清浅的呼吸,她幸福地笑了。他的脸那么好看,她顽皮地伸出了手,逐一地、仔细地、抚摸着他的眉,他的眼睛,他高高的鼻子,还有他的唇。
他猛地睁开了眼,笑笑。
正是你侬我侬之际,帐外传来一阵尖叫,盘长生和清阳忙跑出了帐外看发生了何事。只见林七月的帐篷里围满了人,他俩也跟了过去。
“别过来,走开,你走开,”林七月身着睡衣仍在梦里,双手挥动,拼命地挣扎“不是我害你的,不是我”同学们都在摇喊着她。盘长生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清阳从后面上前来,挽住了他胳膊“她可能是做恶梦了,别担心。”盘长生点了点头。
林七月醒过来后,见大家围在她身边,一下子又成了无事人一般。一行人也就散开了,等大家都吃过了早饭,又开始往村子进发。
一路上,盘长生对清阳极其照顾,生怕累着了她。连徐徐也打趣道“清阳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特别的不同?”
“哪有”清阳羞得小脸红扑扑的,盘长生握着她的手加了力道,她一抬眼,对上的是他含笑的眼眸。
“你连眉眼儿都显得特别的俊。”说完也就笑着离开了,独剩了他俩在后头,尴尬得一时无话。
“平常你这小麻雀不是挺活跃的吗,今天倒老实了。”他戏谑道。
她嘴一撅,脱口道:“还不是因为你。”话一出口就觉不对,更是羞得恨不得钻进地洞里,不要见人的好。见她娇羞可爱,他忍不住,促狭道“因为我什么?”
微薄的阳光透过层层的枝叶,如一颗颗珍珠、碎钻镶嵌在她的眉心发间,她微扬的头,红红的唇,使得他心神晃动,低头就是一吻“你好像看起来精神了许多。”他细细看着她的脸,她的脸色真的红润了起来。
不远处,苟定远悄悄地凝望着两人,拳头握得死死的,定均走过来,掰开了他的手,手心早已是血淋淋的一片,定均叹气“这又是何必”
走了许久,山路崎岖,雾气越重,不知不觉间,夜又深了。大家走走停停,一会儿看看山中的寺庙,一会儿要在小河里泛舟,一会吵着要拍照留念,一会又要观看花海,游兴正浓。
“我们好像还没有合照。”清阳怯怯地看向盘长生,他温柔一笑“那我们到那边拍吧。”两人站在了粉红的花海中,她就那样靠着他,挽着他的手,笑得那样的甜蜜,如果时间能永远定格在这一秒该有多好啊夜色更深了,小道早已黑得是伸手不见五指。由于李成教授和方医生也在,于是把六十多个学生分成两队,一人带一队,每一队都选了三名队长去管十个学生。大家都很识趣的让盘长生和清阳单独走着,老顽童一般的李教授还特意吩咐下,不许妨碍了他俩。
清阳的手被他牵着,她不由得感叹“真像在梦里一样。”盘长生“哧”一下笑出声来,指头不忘戳她小鼻子“就你贫。”
一道白影闪过,清阳一怔,脸上露出惊恐。盘长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连忙问她怎么了。她只是咬着牙,摇了摇头。
俩人正想加快脚步赶上大队,却发现他们已经迷路了。雾气很重,重得辨不清东西南北,她单薄的身子禁不住地颤抖。盘长生心里懊悔,都是他没顾上她,让她现在担惊受怕。她似看出了他心思,晶亮的眼睛一闪,笑着说“只要你在身边,我不怕。”
白影从她身后飘过,那不是一道白影,而是一群白影,高高的白帆随着白影飘向远方。他眼中寒光一闪,轻言“相信我。你现在慢慢转过身去,准备好了吗?”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子,眼看着一群白影飘向远方,她忍住了惊惧,低声道“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我小时候看见的那群人去接鬼新娘,就是他们”
为首的白影忽然停住,朝着他俩回过了头,脸上是一副精美的玉覆面,清阳一声尖叫“他们去接鬼新娘了。”
盘长生扶住了她单薄的身子“我们走,今天就把这个谜揭开,不然你会一直害怕下去。”
那群白影只几分钟的时间全消失了,不见了。清阳的心没有底,但只要他在她身旁,她就什么也不怕,这个困扰了她许多年的噩梦,今天她一定要痛快地除掉它。
飘忽的白影来去无踪,盘长生牵着清阳小心仔细地往前路走,尽管浓雾遮天盖地,连星星也看不见了,但由于他的方向感极好,倒也没有再迷路,不多会就发现了大队的踪迹。但看脚步痕迹凌乱,大队显然是出了些事。“只怕是看见这群白影飘过,大家吓得慌了神,希望不要吓得跑散了才好。”盘长生半蹲着,分辨地上大家所留下的信息。
一阵细弱蚊蝇的丝竹之声响起,隐约中还有一阵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声音。清阳侧耳倾听,脸上凝重。“怎么了?”盘长生也听到了,但不知歌中说唱为何。
“我一直有研究这些歌词,是小数民族的语言,但又和本地的小数民族的语言有所不同。我不能完全破解,只知道是要迎接新娘了,原本都应该是些喜话,但歌词里提到了大海,他(她)们要在大海边上拜祭,婚礼才会完整。他们在海边拜祭什么我至今没有弄明白,而这首歌的曲调从没变过,我小时候听见的也是这一首曲子。究竟是哪家要举行婚礼?”清阳思索着,往一块巨大岩石上攀。“小心,”浓雾里看不真,她脚一滑,被他拦腰抱住“你要找什么?”
“引魂帆。”她话语一出,连自己也呆了。她急道“小时的记忆太模糊,我一直想不通。最近看了一本老北京丧事考才知道民国和民国前的丧礼会有一盏引魂帆,引着人到达黄泉,这和阴童的作用是一样的。而我小时记得清晰的是,在深夜里,我能清楚的看见那群人,甚至连为首戴着玉覆面的人恐怖的样貌也看得一清二楚,除了有灯光,那是不可能看得真切的。现在想来,当初为首的人脸上有些斑驳,眼睛额头部位有些阴影,应该是从他后头传来的光亮,投下的阴影。而传来光亮的那个地方,站着的人,按位置考究应该是手持引魂帆的,而引魂帆也可以制作成引魂灯,照亮来去的路,指引人去到该去的地方。明明是喜庆的婚礼,却布置得如同丧礼,我只是在推测,会不会是连着新娘的魂也一起引到夫家。”
盘长生也觉有理。于是他爬上了大石,仔细凝望,终于,在南边的方向瞧见了一点星火,跳动了一下,忽又灭了。不多会,火光又是一亮,与他们所处的向北方向遥呼相应。
两人奋力追赶,忽然,斜刺里闪过一道寒光冲向盘长生,她一慌,忙挡在了他身侧,他尚来不及反应,她的脚上吃痛,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她的脚被长长的铁笊子筑倒,一下子拖出老远,他拼命喊她,但也只是一瞬的功夫,前方的灯一闪,灭了。浓雾里是无尽的黑暗,他不见了。
浓雾里,分开的手、脚、身躯慢慢地向她抓来,她骇得忘了哭泣,忘了痛,身体如大海里的一叶孤舟,飘摇欲坠。
她被一群人拥着赶向了海边,他们之间没有交流,默默地,机械般地走动着,他们都戴着高高的,尖尖的白帽,身披重孝,一路飘去,白绢拖曳缟素,冷清得无可抑制,甚至连他们的呼吸也是听不到,感受不到的。这样寒冷,伸手不见五指的天里,她迎着海风走去。
近了,海浪声一浪接着一浪,长生怎样了,他会不会有事?清阳此刻的心如刀锥在扎,但她唇边还是绽开了一抹凄美的笑容,幸而被抓的只是她,她不要他有事。一片深黑辽阔的大海展于眼前,她的脚上还流着血,被他们用力一推,只得继续向前走,她的心一沉,他们要溺死她吗?这样也好,那长生就不会有什么牵挂了,他还有翡翠吧
“你们抓错人了。”海边另一个戴着玉覆面的男人快步走了上前。“你自己说的,抓住一男一女那两个入侵者的。”带队的男人话语中十分不悦。
“重点是那个男的,他身手好,你们事先不能用笊子筑伤他,还打草惊蛇,这样很麻烦的。”话音刚落,身后不远处几个人倒在了地上呻吟。原来是盘长生赶了过来,见他身手了得,一行人连忙跃进了大海。盘长生一把扶起地上的清阳,她一脸楚楚的神情让他心痛,她的脚仍在流血,但一看见他平安无事,她就笑了。她一把躲进了他怀里,那样的渴望,只愿能一辈子就这样搂着他。
“傻丫头,我在这呢。”他细心地为她包扎伤口,她痛得直咧嘴皱眉“疼就说呗,干忍着干嘛。”他的眼里带了笑意,温柔的凝视着她,那最熟悉不过的双眸,在宽阔的天际下,在幽蓝的大海映衬里,闪烁着斑驳光辉,如无数的星子在海中跳动,恍惚中,竟似有丝淡蓝的金丝绒般的星芒溅出。
排山倒海一般,他将她的手紧紧按在自己心中,因为那颗心跳得那样快,那样急,他的心被揪得痛了,他多怕会失去她,这样一个女子。他将她拥入了怀中,那样的用力,生生地弄痛了她。他抚着她的脸,温柔的吻了下去,密密匝匝,许久许久不放开。遇到了她,他觉得自己就变了,再回不到原来冷静沉稳的样子,再也做不成顾玲珑,他只是她心中平凡的男子——盘长生。他第一次觉得,做回自己很好。
他放开了她,她娇怯怯的一声笑,在海边听来如此的动人“都怪你,把他们都放跑了。”原来倒地的几个人早趁机跑了,他也是笑,满脸的戏谑“不这样怎能令你忘了痛。”
“呀,脚真的不痛了。”她高兴得马上又是一阵手舞足蹈,他偏着头,笑着看她。
她揪了揪他衣角,不好意思道“放走他们真的不碍事?”
“傻丫头,我早就盘问过掉队的人了,他们只知道要接新娘,途中不能让任何外人打扰,所以如果遇到特发情况只吓走了路人也就罢了,但为什么要抓我,连他们也不知道。”他看着她,一顿“以后别凡事都冲那么前,你真的出了事,那我一个人还有什么意思。”
“我我也是,所以我决不能让你有事。”清阳一急,脱口而出,她不许他有事。他看着她,如此的倔强,唇被他吻得微微肿了,他爱怜地抚摸着那娇嫩的唇瓣“答应我,别为了我将自己置身险境。”
她不依,想了想伸出了小指头“那你也要答应我。”
“好!”原来盘长生在倒地的其中一人身上放了荧光粉,两人顺着撒了一路的荧光粉不一会就找到了一间屋子前。“嘘,有人来了,我们先躲起来。”盘长生摁下了她的身子,两人埋伏在巨石后,看着屋子的门轻轻地开了。
夜黑里“吱——呀”声响,尤其的幽深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