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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温彦芹的家,又把妹妹送回学校,银星熠才回到自己的家中。刚开门便愣住了,定定地看着端坐在沙发上的年轻女子,过了好半天才懂得说:“烟儿,我还以为你会和易兄一起离开成都呢。”
云淡烟又恢复成她在仙界时的样子,年轻美丽,倔强幽怨。她的衣服虽然是换了现代的样式,可依旧是一袭黑纱薄裙,依旧是雾蒙蒙的缥缈,仿佛是随时都要被风吹散的轻烟。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轻声问:“小星星,假如你是那个水母,你会怎么做?”
银星熠也叹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没回答云淡烟的问题,关上房门,来到矮柜边。他替自己冲了一杯浓浓的黑咖啡,又替云淡烟调了一杯蜂蜜水,端着两个杯子坐在云淡烟的对面,把蜂蜜水递给云淡烟。迎着云淡烟略微诧异的目光,笑了笑,淡淡地解释说:“我是最近才喜欢上黑咖啡的,用它的苦味来调剂生活。我很认同易兄说的话,我们因为生活太美好了,所以需要经常喝一些苦涩的东西来作为调剂。烟儿,你的蝎苦了,我希望你能多带一些甜蜜在身边。”
云淡烟露出一丝苦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不觉得甜,竟然觉得有些发酸,说:“水寒一个人待的时间长了点,就是喜欢发一些古怪的论调。他什么时候对你说的?我还是觉得茶好喝一些。再甜的蜜水喝多了,也会变成苦的。”
银星熠也抿了一口咖啡,细细地品味,苦涩由舌尖迅速到达舌根,然后再滑落进心中,并驻留在那里。他没有让苦涩影响到自己,轻轻地放下杯子,微笑着说:“就是易兄第一次来成都找我的时候。自那以后,我就改喝黑咖啡了,以随时提醒自己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云淡烟忍不住凝视着银星熠,迷茫地低声说:“小星星,你现在感觉幸福么?”
银星熠再笑了笑,温柔地说:“幸福其实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不过是一朵花,一片云,一个笑容而已。我一直非常努力让自己感觉到幸福,到目前为止,我做得比以前要成功许多。我虽然还没有在你这里得到我想要的笑容,可是却得到了很多其他内容的笑容,同时师傅、师母、大哥他们也从不吝啬,给了我很多很多笑容,我也不缺乏云彩和花朵,所以,我是幸福的。烟儿,这是不是你希望的?”
云淡烟不敢看着银星熠,低下头岔开问:“今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真的是你的妹妹?”
银星熠颔首说:“当然是真的。星璀因为我在成都,才来成都读书的。我还打算暑假的时候和妹妹一起去看望我的父母。”
云淡烟愕然抬头问:“是不是楚夫人给你说了什么?”
银星熠诧异地说:“这是我的家事,师母除了偶尔教训我两句外,从来也不具体插手的。我和星璀有联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是大哥上次在我的生日宴会上促成的。你为什么这样问?你和师母说过什么?”
云淡烟默然片刻,幽幽一叹,无限感慨地说:“小星星,你真的是变了很多,变得乐观了,也变得更坚强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假如你是水母,你会怎么办?”
银星熠也低低叹息一声,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让苦涩再次滑落进心中,慢慢说:“烟儿,我不是水母,现在连那个助手也不是。刚刚我和星璀在大哥家里吃粽子的时候,星璀把故事告诉了大哥的一家人,然后问他们,那助手该怎么办。”
云淡烟摇摇头,轻声叹息说:“你在怪我,怪我明知道回去是死路一条也不肯留下来陪你,不然不会说这样一个沉重的故事来折磨我。小星星,你更不应该把这样沉重的故事透露给别人的。”
银星熠竟然笑了笑,端起杯子又抿了一口咖啡,说:“烟儿,你知道我的脾气一直很不好,又任性,考虑不周全,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也不顾忌后果。我是一个很没出息的人,虽然曾经对师傅说过我会对付你们,但当我面对你们的时候,我却忍不住要背弃自己的决心和誓言。我讲这个故事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在使用夜光琥珀和乾坤环的时候能谨慎一些。”
云淡烟幽怨地看了银星熠一眼,苦笑说:“我早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用不着你再来提醒。你讲述了一个这样沉重的故事,等于是在我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呢?”
银星熠竟然又笑了笑,说:“烟儿,故事是否沉重是因人而异的。温大妈听了故事后,立刻说,这还不简单么?水母再美丽再可爱,那也是有毒有害的,不能留下来。助手只要杀了那毒水母,然后忘了它就可以了。现在找工作可不容易,为一只水母丢掉自己的工作多不合算。”
云淡烟微微差异,惆怅地说:“温大妈一定的猜到了什么。这是一个饱历沧桑的老人给你的忠告。你不应该轻视一个老人的忠告。”
银星熠微笑着说:“我不知道温大妈是不是猜到了什么,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给我的忠告。她的话刚说完,娟姐就说,妈,你说得太简单了,助手已经把水母当成自己的孩子了,有毒没毒那也是自己的孩子,谁能不为自己的孩子打算?所以助手应该帮助水母回到大海中。”
云淡烟皱眉说:“可是水母回到大海就会立刻死亡的啊,她这样算是为水母打算么?”
银星熠依然微笑着说:“当时星璀也是这样问娟姐的。娟姐说,生活必须要讲求质量,痛苦地活着不如快乐地死亡,因此现在才有安乐死一说。她就知道有一个母亲,在知道孩子得了绝症后也不给孩子治疗,因为治疗非常痛苦,却依然无法挽救孩子的生命,最好的结果只能是让孩子在痛苦中多活几年。最后,孩子死了,母亲非常难过,也很内疚,因为她没有努力过。但那个母亲说,再要她选择的话,她依然不会选择治疗,因为自始至终她的孩子都生活在快乐中。她宁愿让自己内疚痛苦,也不愿意让她的孩子失去快乐。烟儿,你也是女人,怎么和娟姐的想法一点也不一样的呢?连短暂的快乐也不给我。”
云淡烟显然没想到一直从容微笑的银星熠会突然插上这么一句话,愕然呆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银星熠保持了笑容,若无其事地接着说:“大哥最了解我,可能真的猜出了什么,笑呵呵地说,妈的办法太狠心了,恐怕一般人做不到;娟娟的办法又太顾忌水母的感受了,那水母始终是有毒的,带它回大海岂不是在伤害别人?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不要理会那个水母,让它自生自灭。离开那个实验室,换一个环境,重新找一份工作,然后忘记水母。如果这样还是忘不掉水母的话,再去大海捕捉一只来养着,代替原来的那只毒水母。世界大得很,又不是只有一只水母。”
云淡烟偷偷瞄了银星熠一眼,想读出他内心的想法,但是失败了,还和银星熠的目光碰个正着,有种做贼被抓着的感觉,不自然地笑了笑,低头说:“还是温总的办法最好。”
银星熠从容不迫,目光灼灼地看着云淡烟,微笑着缓缓说:“助手也是这么觉得,所以换了一个地方,来到了仙界。可是事情还更糟糕了,他不仅没有忘记红色的水母,还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一只黑色的水母。最糟糕的是,那黑色水母不爱他,不像那个红色水母那样顺着他的心意,一直都要逃离他。”
云淡烟再也忍耐不住了,猛然抬头,大声说:“你怎么知道黑色水母不爱他?那黑色水母也是有毒的,它非常爱那个助手,所以害怕伤害助手,才不得不逃的。”愈说声音愈小,眼泪却止不住流了出来,哽咽着又说:“小星星,如果你是水母,你会怎么做?那水母即便有错,可已经受到了如此的惩罚还不够么?”
楚平和彩衣一无所获的回到洗剑园,惦记着夏琴,一起来到夏琴的病房中,推开门后,见夏琴还没有苏醒,白俊、雷德和江泽滔坐在一旁的桌子边,神色凝重地在讨论对付鲛人的办法。
楚平和彩衣看过夏琴后,也在桌子旁边坐下,楚平微笑着问:“江大哥,什么风把你给吹到洗剑园来了?一来就不安好心,尽商量着怎么杀人。”
江泽滔呸了一声,气呼呼地道:“什么风,血雨腥风!不商量一下自保之道,我们都要像夏琴姑娘一样了。五彩城丢了夜光琥珀和乾坤环,覃华新肯定是发疯了,鲛人不仅仅是来了峨眉山,还去了天山,就是不知道坤浮山他们去了没有。彩衣,你也去过五彩城,你看那个覃华新是一个肯罢手的人么?”
白俊道:“公子、小姐,我知道你们心地善良,不愿意妄动干戈,可现在不是我们不罢手,是他们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你们难道想我们今后只要离开洗剑园的护罩,就必须时刻提心吊胆滇防鲛人的暗算偷袭么?”原来他们本来不打算告诉楚平和彩衣,但江泽滔却说覃华新和兰玲儿很不好应付,还是告诉楚平和彩衣保险一些。
彩衣愕然道:“白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收到星熠的警告后,覃华新还敢派人来捣乱?”
雷德冷冷道:“什么敢不敢的?他们今天已经来了,有五十多个呢!要不是我发现得早,还不知道又有谁要遭殃了。”
楚平一愣,沉吟道:“覃华新知道了星熠的手段,怎么才派五十几个人来?不是明摆着让他们送死么?现在那些鲛人呢?”
江泽滔哈哈大笑道:“鲛人敢来峨眉山撒野,当然是去见阎王爷诉苦去了。公子不必疑惑,覃华新也不是不想多派一些人来,可他也得有那么多人派啊。鲛人加起来也不过只有几百人,现在天山上还有几个,估计坤浮山上也还有几个,除去老弱病残和能力不够的,他还要留一些人看守大本营,能派多少人出来?”
楚平皱眉问:“江大哥知不知道鲛人去天山干什么?”
江泽滔又哼了一声,翻了一个白眼道:“楚公子,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楚平失笑摇头道:“江大哥,我隐瞒了你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生气?”
白俊插言道:“公子别和江道友计较。他是埋怨公子没有对他说清楚,我们与夜光琥珀和乾坤环之间的纠葛。江道友,我不是告诉你了么?不是公子要隐瞒你,是当时星熠也在,他不愿意提那些事情。”然后又对楚平道“天山派的卢老头一直和兰典有联络,鲛人上天山是去找兰典的。”
楚平和彩衣交换了一个眼色,彩衣道:“江大哥是怎么知道的?”
江泽滔得意洋洋地道:“我几天前就发现了两个鲛人上了天山,然后鲛人住进了天山派的客房。鲛人经常来天山,我当时也没在意,可过了好几天我也没见鲛人离开,这才留上了心。今早,我悄悄地偷听卢老头和他们那个长老叫什么云志高蹈话,才知道原来鲛人是来找兰典的。我去的时候,正好遇见云志高来找卢老头。哈,原来他和我一样,也不知道鲛人总也不走的原因,起了疑心,特意来问卢老头的,却恰好解了我的疑惑。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么?”
楚平知道江泽滔只要一岔开话头,便半天也回不了正题,忙道:“于是卢掌门就告诉云兄鲛人是过来找兰典的,是不是,江大哥?”
江泽滔瞪了楚平一眼,不高兴地道:“既然你那么会猜,自己猜好了,你还问我做什么?”
雷德笑着打圆场道:“江道友不说前面的,公子也猜不到后面的。公子,原来卢老头一直瞒着云志高的就是这件事情,他和坤浮山是赵老头其实都一直和兰典有联络。由于寒晶室和火晶室就是兰典帮助他们修的,他们对兰典都是十分信任,从来也没有怀疑过兰典的话,兰典的话对他们来说几乎成了一种信念。卢老头一直不信任我们洗剑园,就是因为兰典告诉他要提防我们。不过上次小姐在雪莲洞时,已经使卢老头对鲛人动了疑心,前些日子龙志清回到天山,谈到五彩城中的情况,也加重了卢老头的疑心。这次鲛人来打听兰典的消息,卢老头才知道兰典已经和覃华新反目好几年了,却双方都没有告诉过他,他终于不再信任鲛人了,一直对那两个鲛人推说没见过兰典。他本来想主动找云志高商量的,但两个鲛人一直缠着他,他又不想鲛人起疑,所以才一直隐忍不动。今天云志高避开鲛人一找到他,他就什么都对云志高说了。”
江泽滔接过来道:“云志高倒是很信任你们洗剑园,本来要自己过来找你们商量的,但我正好闲着无聊,便告诉他们让我来找你们,于是我就来洗剑园了。”
彩衣奇道:“江大哥以前就认识卢掌门?”
江泽滔哈哈大笑道:“我以前认识卢老头没错,可卢老头不认识我。今天也是费了一点时间才和他们说明白的。一过来,巧得很,白道友和雷道友也正商量着要给夏琴姑娘讨回公道,所以我们三个一拍即合。楚公子,你别再和我们唱反调了,不然让我们动手,可能一个鲛人也剩不下。”
楚平微笑摇头道:“鲛人既然崇尚武力,也不是那么好惹的,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你们消灭呢?”
江泽滔笑呵呵地说:“有什么不容易的?今天来峨眉山的一定是鲛人中的顶尖之辈,还不是被白道友和雷道友轻易地打发了。”
白俊冷冷道:“公子,星熠发现的阴阳刺真的很好用,今天江道友又去平溱岛上制造了几万枚出来。别说只有几百个鲛人,就是有几千个,我也照样有办法让他们一个也不剩。”
彩衣这才察觉白俊的神情一直有点异样,回头看了看床上呼吸平稳的夏琴,紧蹙眉头道:“白大哥,是夏琴有什么问题么?”
白俊凄然道:“梁先生说,夏琴以后无法修道了。”
楚平和彩衣面面相觑,楚平迟疑道:“可是星熠和白大哥不是都恢复得不错啊。”
白俊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雷德惨然道:“夏琴修道的时间太短了。”
江泽滔拍着桌子大声道:“别在这里长吁短叹了!楚公子,你看我们是先去坤浮山找兰典那个老匹夫算账,还是先去进攻五彩城找覃华新那对狗夫妻算账?”
楚平和彩衣同时朝躺在床上的夏琴看了看,楚平叹息道:“我们现在没时间去五彩城,因为要找云姑娘和易水寒,而兰典这几天肯定也不在坤浮山,他去了巫玑的翠烟山庄。”
白俊和雷德互相看了一眼,白俊道:“公子、小姐,你们不是决定不理会云姑娘他们了么?怎么又这么着急的要找他们?”
彩衣把白水湖的事情说了一遍,总结道:“云姑娘他们想回去没有错,但我们想让他们来洗剑园破开结界。至于鲛人和兰典,我们暂时没时间理会。”
云淡烟的眼泪一下来,银星熠几经辛苦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心里堤防,在一瞬间又告崩溃。他起身坐到云淡烟的身边,将云淡烟搂在怀里,轻轻为她试去泪水,声音中也有些哽咽:“水母没有错,错的只是我!是我让水母有了牵绊,再也没办法回去了!”
云淡烟泪眼婆娑地看着一直在逼迫她的银星熠,眼泪不断线地淌下来。
银星熠深深叹息,凝视着云淡烟,难过地说:“烟儿,在农家乐我一直忍着没和你相认,你又来找我干什么?师傅和师母已经意识到通道的可怕,他们即便是不阻止你们回去,也会把事情控制在他们能掌握的范围内。易兄这么多年都没有找着回去的办法,这条通道一定很不好弄,不冒一点险可能永远也无法成功。”
云淡烟低声说:“小星星,我们没办法回去,岂不是正中你的下怀么?你如果真的不想和我相认,你为什么还要讲那个故事?”
银星熠摇了摇头,掉头看着一边,长叹道:“因为我以为那个水母不想助手为难,会独自逃走;可是我又很矛盾,想那个水母留下来陪着助手;更想那水母能明白,回去的可怕后果,不仅是没有好结果,还可能待来莫大的灾祸,最好就不要回去了。可是烟儿啊烟儿,你一直是比我理智的啊!你想过来找我的后果么?我将不得不带你回洗剑园。今后不管我如何努力,也只能给你提供一个烧杯,最多是豪华的大烧杯。烧杯再好,再大,再豪华,那也只是一个烧杯,你只能透过玻璃来观察我们的世界,感受我们的世界。不管多么真切,始终是隔了一层,更可能还一点也不真切。你难道真的不想回去么?”
云淡烟完全崩溃了,泪水汩汩流出,依偎在银星熠的怀里,点了点头,凄然道:“怎么会不想回去呢?开始我们真是很不习惯,我们原本习惯的感觉器官到了这里忽然就没有了,我们的身体也开始出现变化,原来的行动器官也都没有了,忽然间我们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了。那感觉真的好恐怖”正说着,云淡烟猛然一醒,从银星熠怀里坐了起来,盯着银星熠说:“你怎么知道这些?还有,你为什么说我们回去也活不了多久?”
银星熠再深深地叹了一声,从盒子中抽出一张纸巾温柔地给云淡烟试去泪水,说:“知道我为什么来成都,又为什么选择了水母来说故事?”
云淡烟摇摇头。银星熠吸了一口气,淡淡说:“昨天我才从白水湖回来。我在白水湖底看见了你用来为我培养赢鱼的地方,所以对你们的处境又多了一些了解。”
云淡烟不禁哆嗦了一下,暗忖事情果然就是猜想的那样,低头难过地说:“那里的景象一定令你很不舒服。其实那里只是拥有异界的气息而已,和真正的异界还是有很大的差别,你要是真的去了异界,会更不舒服的。唉!我早该销毁那个地方的,可是我当时正好受了重伤,连人形也无法维持,还被你师傅发现了,只得仓皇逃命。当时我非常虚弱,还以为自己再也不能恢复了,迫不及待地就把天赐给弄去了成都,否则你的师傅他们也不一定就能知道是有人在帮你,以至于后来他们一直对我小心防备。等我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以后,水寒已经迫不及待地发动了夜光琥珀和乾坤环,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发生,我也忘了那个地方了。”
尽管事情早已过去,银星熠还是万分雄,目光转寒,冷哼一声,沉声说:“兰典,巫玑,以后你们最好祷告上苍,不要让我再遇见你们!”
云淡烟愕然看着银星熠,说:“你连巫玑和兰典的事情也知道了?”
银星熠点点头,说:“还不完全,但又多知道了一些,假如你肯告诉我,我就知道得更多了。现在师傅和师母也知道兰典不是好东西了,不会阻止我复仇的。”
云淡烟幽幽地说:“真令人意外,我上次见着彩衣时,她还在为兰典说话呢。不过兰典现在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你也不用去找他们了。当心中的yu望无法得到满足时,没有人可以快乐,何况你师傅他们也不会赞成你去复仇的。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何必再把丑陋的伤口翻出来看呢?”
银星熠猜着了云淡烟的心思,冷冷说:“你用不着担心,我现在也不像以前那样没用了。我不会去找他们,但假如再遇见他们,也没有好果子给他们吃。”
云淡烟深悉兰典的厉害,一点也不愿意银星熠去找他们,苦笑着说:“你就是杀死他们,对于我的处境也没有任何改变,不要再想他们了。你是否在白水湖受到打击,然后就来到了成都。那你为什么选择水母来说故事呢?”
银星熠叹息说:“我在五彩城的时候,曾经体会过环境对人的重要。唉!我习惯生活在陆地上,虽然也能在水中活动自如,可猛然去了海底真是很不习惯。当我答应给星璀讲故事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用了海洋中的生灵。烟儿,你知不知道,水母在海水中半浮半沉,优游自在,美丽得可以让人呼吸停顿,可它一旦到了岸上,会萎缩塌陷成一团,无论你怎么看,它也不像是一个有生命的东西。”
云淡烟心中一阵难过,又难以相信地说:“小星星,你已经知道了一切,竟然还是赞成我回去?你不怕那严重的后果么?”
银星熠摇摇头,看着一边,缓缓说:“大哥讲了自己的看法后,忽然问我,你是那个助手的话,你会怎么办?我当时回答大哥说,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不会主动做任何事情,然后顺其自然,希望老天爷会帮我做出选择。”
云淡烟再次呆瞪着银星熠,因她从来没想过银星熠会如此消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