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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平自从从佘念堇那里学会了土行术以后,便可以利用同样的道理在任何介质中自由移动。他要自由在寒晶中移动,首先要做的就是深入彻底的了解寒晶的性质,这与他开始做到查寒晶中的秘密有一定的不同。探查是为了了解寒晶的变化和其中可能杂有的异物,他现在做是却是研究寒晶的本身特质,他发现寒晶从本质上来说不过是一种矿物,五行属土。不过它的质地比普通的泥土要细密多了,性质也玄妙得多,并只不是一种寒冷的单纯矿物,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不留神根本察觉不出来的精气。
楚平无法明白了解的精气的情况类似他才仔细研究过的白俊找回来的琥珀。树脂在变成琥珀后,已经完全改变了性质,成为一种没有生命的矿物,但尽管几乎是淡得无法察觉,琥珀中还是保留了它当初作为树脂的生命精气,五行也永远属木。不过寒晶中的精气和琥珀绝不相类,其中并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反倒像是一种死秽之气,但与阴间鬼物身上的阴腐的死气却也一点也不一样,给人的感觉不只是死亡,还有一种直坠下深渊的恐怖。
楚平根据自己对寒晶的了解,很快在自己的身体外布下了一个和寒晶一样性质的厚实气罩,没入寒晶之中。在寒晶中穿行的气罩比在泥土中还要来得厚,消耗得又快,需要更多的真气做后盾,就是楚平也不能持久,所以楚平也来不及仔细思考他的新发现,迅速的在寒晶中寻找起来。
楚平估计,越是离地面近的地方,遭受的破坏也越大,所以他没有在浅层的寒晶中浪费时间,而是直接向深处冲去。顺利的深入寒晶两丈之后,楚平突然发觉自己的身法颇有滞涩,每前进一尺,都要比刚才耗费更多的气力。
楚平大奇,留心一查,愕然发现这里的寒晶质地比刚才的还要细密,最主要的是没有了那股若有若无的死秽精气,使得他的护罩不能完全融合在寒晶中,阻力自然也大了很多。
楚平心中一动,难道这才是寒晶的本来面目?那股精气根本就是破坏寒晶室的人留下来的?他有些兴奋,总算是把握到一点对方的痕迹。
楚平调整护罩地质,继续深入,同时留绣察,特别注意分析寒晶性质是否有改变,没多久便发现了寒晶中杂着一股通向远方的外力,不禁哑然失笑。
他上次来寒晶室,注意力全在雷宏的身上,并没有仔细研究过坤孚派的机关,这时才知道坤孚派的机关根本是法术和机关的结合。雷德受他的影响,一早认定机关是机械的装置,却不知道坤孚派的机关不过是利用机关原理布下的法术禁制,其中并没有机械的装置,被破坏后自然是什么也不剩下,却不是对手高明得可以任意泯灭机械装置的痕迹,那等于是可以迅速改变物质的性质了。
楚平仔细研究了片刻那股外力,不禁为坤孚派的法术机关拍案叫绝。不管是哪位前辈布置了寒晶室的机关,他一定都非常清楚坤孚派的能力,因为禁制不同于机关的地方就在于禁制只能使用一次,一旦被破坏了,就必须重新设立才能有作用。显然坤孚派并没有这个能力。机关就不同了,是可以反复使用的,而且这样做也并不太麻烦,只要在设立禁制的时候,故意留下一些缺口,并添加一个缺口被触动以后恢复禁制的气机就可以了。不过这样做也有一个难题,就是这里机关中法术和气机的动力问题。
不管是法术还是禁制,能够维持的动力都来源于施术者的真气,虽然只需要很少,但却是必须的,特别是在需要变化的时候,不仅耗费的真气数量加大,还必须施术者加以控制才行,费时费力不说,遇到施术者无法分神的时候,用来恢复的气机就会失去效力。
由于寒晶室中是机关是经常需要开启的,利用真气做动力便不太现实了,所以寒晶室中的机关并不是用真气做动力的。楚平惊奇的发现,寒晶室的动力来源就是寒晶的寒冷,简单,干脆,直接,只要寒晶存在,机关的动力也就存在,不需要人为的操作。
这情形有点像从前峨眉派的前辈孤虹子和夜星相互利用布置下的小山峰护罩,护罩的维持借助的是夜星的魔力。只是夜星毕竟也是有生命的东西,寒晶却是一种自然的物质,坤孚派的机关显然是比峨眉山的小山峰护罩高明了。
楚平为自己的新发现鼓舞,原来自然界的一切都是存在着自己本身的能量的,且这能量都是可以利用的。
一般说来,护罩的设立,是用来隔绝自身和周围的联系的,以便更好的保护自己,使自己不受外力的伤害,所以从来也没有人将外力引入护罩之中的。可楚平是一个胆大心细的人,看了坤孚派的机关后,有意的试着引入寒晶的寒气护罩。由于楚平的真气异常灵活,他立刻改变真气的性质,使自己护罩上的真气性质和寒晶同源同频,果然将寒晶的寒气了护罩,且几乎立刻便可以利用其来维持他自己的护罩了,果然省力多了,消耗的速度也大大的降低了,使他在寒晶中的移动速度和停留时间都增加了很多。效果之显著,就是楚平事先也没有料到。
他不禁呆了一呆,又想到那个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却没有人能够解答的问题:他们每天都在用的真气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如此灵活多变?功效又这么神奇?
楚平正在凝神思索之际,忽然觉得寒晶中传来一阵震动,却是雷德见楚平寒晶已经很长时间了,还没有动静,担心起来,叫了两声,由于寒晶的阻隔,声音并没有传入楚平的耳朵,才震动寒晶呼唤楚平的。
楚平回过神来,迅速的察看寒晶中的机关后,射出几缕指风打开机关后,离开寒晶回到地面上,对等得着急的雷德笑道:“真不好意思,雷大哥,我刚发现了修道的一个新方向,一时想得忘了形,连正事都忘记了。我已经找到了地下的机关,我们到密室中去吧。”说着便朝寒晶室外走去。
雷德羡慕低声嘟囔:“公子真是神人,不管是什么,都可以从中找到修道的方法来。”看见楚平在朝外走,诧异的跟上来,疑惑的道:“密室不是在寒晶中么?”
楚平道:“要利用寒晶的寒冷来压制乾坤环,密室当然在寒晶中了。不过我开始还是猜错了,密室不是在寒晶室的地下,而是在寒晶室奠花板上,地下的寒晶特别厚,只是用来隐藏和维持机关的;大约是为了怕入口被轻易的发现,密室的入口也不在寒晶室中,而是在外面的山洞中。入口平时都是隐藏起来的,要触动了寒晶室中的机关,才显现出来,设计巧妙。”边说边带着雷德来到外面的山洞中。
山洞的洞顶果然浮现出一个若隐若现的八卦图形,乾位和坤位微微高于其他的几个方位,显示出某种玄机。楚平飞身跃起,伸手在乾位和坤位同时按下,八卦图案倏地隐去,现出一个洞口来。
楚平招呼雷德一声,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雷德急忙跟上。
这是一个垂直上升的山洞。山洞中的一切显然是精心设计过的,充满了各种禁制和符咒,雷德发现自己丧失了大部分的能力,只能勉强跟上楚平的步伐。幸好山洞不长,又有发光的符咒保持了光亮,不像外面黑漆漆的。他们只上升了大约一丈高以后,山洞就到了尽头。
尽头处也是一个八卦的图案,像前面的一样,乾位和坤位也微微是凸起的。楚平一点也没有犹豫,伸手依然在乾位和坤位按了一下,果然又现出一个洞口来。这回山洞是斜着向下的,也不长,尽头处依然是一个八卦的图案。楚平伸手按下的依然是乾位和坤位,打开了又一段山洞。
这样他们一直不停的前进,时高时低,过了一道门户,又出现一道门户。
在他们穿过五道门户后,他们就是走在由寒晶构成的山洞中了,可是地道却好似没有完结一般,每打开一道门户,后面总有另一道门户在前面等着他们。八卦的乾位和坤位的凸起已经没了,但开启的方法依然没有变。大约是由于这里更接近寒晶的边缘,寒晶山洞的寒气远没有寒晶室中浓烈。
在楚平第八次把伸手按上乾位和坤位上的时候,雷德终于忍不住道:“究竟这见鬼的密室入口有多少道门户?为什么每次机关的开法都是按在乾坤两个地方?他们当初为什么不用用别的方位?这样不是很容易被破解么?”
楚平微笑着指着门户打开后,山洞尽头处又出现的八卦图案道:“九乃数之极。若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是最后的一道门户了,打开那里,后面就是密室了。”
雷德兴奋起来,抢先冲到前面,见乾位和坤位又有微微的凸起,想也不想,伸手便按住乾位和坤位,正要用力,楚平一把拉开他,道:“雷大哥别急,这里不是这样开的。”
楚平对着门户仔细研究了片刻,才按照乾、坤、震、巽、坎、离、艮、兑的顺序依次在八卦上迅速的按了一遍。八卦再次隐去,果然现出一个深、阔、高都是一丈的正方形密室来。
彩衣虽然决定了要和龙志清和岳灵风开诚布公蹈一谈,却没有把握龙志清和岳灵风也愿意开诚布公的和自己谈话,所以她暂时没有惊动龙志清和岳灵风,只是躲和雷柏他们躲在一旁,察看龙志清和岳灵风在发现了那些动物尸体后的反应。
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龙志清和岳灵风睡得相当的沉,天亮已经很久了,浓雾也散了,他们还是没有醒过来。没有了浓雾的遮挡,两人的样子变得清晰多了,靠在高大的树干上显得十分渺小。他们显然都在做噩梦,表情极为恐怖。
彩衣想到自己以前的噩梦,心中甚是不忍,加上又觉得他们睡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不合常理,终于放弃了原来的主张,射出两道轻柔的指风,惊醒了龙志清和岳灵风。
岳灵风的功力要比龙志清深厚一些,彩衣的指风刚刚接触到他,他就惨叫一声惊醒过来,睁眼便看见四周堆积的动物尸体,再次惨叫了一声,下意识地朝旁边的龙志清靠过去。
龙志清也醒了过来,他比岳灵风镇静多了,迅速地检查了夜光琥珀和乾坤环后,看了看周围的尸体,叹息一声站了起来,道:“岳兄,走吧,多看也无益。看来我们已经被对方找到了,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岳灵风也镇静下来,陪着龙志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拍打着身上的草屑泥土苦笑道:“不听天命又能如何呢?现在的情况就是,不论哪一方面的力量都比我们强大许多。只恨我们不能找人帮忙,不然楚平公子和彩衣小姐会是不错的选择。”
龙志清亦苦笑道:“别说了,让楚平和彩衣知道夜光琥珀和乾坤环的秘密就麻烦了,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呢,拖得一时算一时,实在是拖不过,大不了就是一死,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看了看四周的尸体,又叹了一口气。
彩衣和雷柏、天赐面面相觑,又颇为忿忿。看来龙志清说什么也不会透露秘密的了,但什么秘密比死还可怕?忽然间彩衣又不急着摊牌了。
离开那些尸体后,龙志清取出干粮和岳灵风分食。一阵冷风吹过,岳灵风打了一个寒战,食不知味的道:“我昨夜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梦见我迅速的掉下一个深渊中,怎么挣扎也不能使自己离开。真恐怖。”
龙志清诧异地停下脚步,看着岳灵风道:“我也做了同样的噩梦。是不是深渊中什么也没有,却让人莫名其妙的觉得害怕?”
岳灵风愕然道:“对呀,真奇怪!没道理我们会做同样的噩梦啊!”龙志清回头看看,也打了一个寒战,色变道:“这样看来,我们昨夜是侥幸逃过一劫。看来这次妖魔把下手的对象圈定在动物中。”
岳灵风随着龙志清的目光也回头看了看堆积在一起的动物,摇了摇头,缓缓地道:“我们不是逃过一劫,而是被人救了。只不过不知道这次救我们的是人多势众的洗剑园,还是单枪匹马的云淡烟。”
远处的彩衣听得眉头大皱,又想起上次在乌衣镇的时候,齐秀蕊听说夜光琥珀是被一个黑衣女子偷走时,曾经脱口说出“原来是云”可惜她话还没有说完,中途就被龙志清打断。现在看来,她要说的一定就是云淡烟,而不是龙志清口中的云师兄。后来白俊三人跟踪龙志清也偷听到龙志清是认识云淡烟的,那云淡烟和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呢?云淡烟要偷夜光琥珀,应该是与天山派和坤孚派作对的才是,现在岳灵风为什么会认为云淡烟会救他们呢?云淡烟又为什么要偷夜光琥珀呢?
这时天赐和雷柏早忍不住了,冲到两人的面前,天赐叉腰气汹汹地道:“你们两个不知好歹的笨蛋,云淡烟是一个女贼,一心想偷你们的宝贝,怎么会救你们呢?要不是彩衣正好来换”
雷柏急忙捂住天赐的嘴,有些尴尬地道:“要不是彩衣来换班,正好赶上,我们就都完了,和那边的那一堆一样了。”
天赐醒悟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又想云淡烟虽然想偷宝贝,毕竟也没有得手,可夜光琥珀和乾坤环此刻正躺在洗剑园中呢,气势登时消了一大半,低头说不出话来。
龙志清狐疑地看着面前的一大一小,道:“你们是什么人?彩衣和你们换什么班?”
岳灵风叹息道:“这还不明白么?他们是洗剑园的人。洗剑园总不肯死心,一直在派人监视我们。”抱拳朗声道:“彩衣小姐何在?救命之恩,让我们当面致谢。”
彩衣走了过来,笑吟吟地道:“龙兄,真高兴我们现在还能站在这里钩心斗角。这位是坤孚派的岳灵风大哥吧?久仰大名了,今天一见,不得不佩服,岳兄的心思细腻让人得没话说,而龙兄对自己信念的坚定也让人佩服。我就是冷彩衣,一个傻了吧唧,一心想多交些朋友的女人。”
一番话说得龙志清和岳灵风都很尴尬,彩衣似乎一点也没觉得,又笑吟吟地指着雷柏和天赐做了介绍。
龙志清和岳灵风看雷柏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但却没有说什么。
彩衣只道他们是见雷柏没有了鸭子嘴,与传说中的雷神人样子不同,也没往心里去,施礼告退。龙志清和岳灵风也不挽留。
天赐不肯走,不甘心地拉住彩衣道:“我们就这样走了啊?辛辛苦苦地救了他们,他们连谢也没有谢一声。”
彩衣笑道:“小叶子,刚才岳兄不是谢过了么?”
雷柏也不愿意就这么离开,道:“彩衣,夜光琥珀和乾坤环是魔族的魔器,事关重大,全靠这两个笨蛋拿去南海施法压制。我们怎么能看着这两个笨蛋被害呢?他们连一点保护自己的能力也没有,让我陪他们一起去南海吧。”
龙志清愕然道:“你们怎么知道夜光琥珀和乾坤环的秘密?”
天赐又得意起来,拍手大笑道:“楚平和彩衣真想知道的事情,自然就有办法知道!你们以为自己能瞒得住么?”
彩衣制止了天赐继续说下去,笑道:“小叶子,你要把我们的秘密都了。龙兄、岳兄,天下间又不是只有你们天山派和坤孚派知道夜光琥珀和乾坤环的秘密。雷柏,你愿意跟就跟着他们好了,不过我看是没什么效果的。既然事实都不能说服他们,我看是没人能让他们开口了。”
牵着一点也不愿意,还在嘟嘟囔囔的不肯走奠赐飘然飞走了。边飞边传音给雷柏道:“千万别告诉他们我们是怎么知道那个秘密的。你小心一点,我和小叶子到天山去看看,很快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