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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俊开始用来掉包的赝品,主要是靠幻术来骗人,猛然看就和真的一样,但功夫稍微高一点的就很容易识破。白俊回来一说,彩衣便摇头,说既然要做,就要做好,接着便提供了另外一个造假的方法。既然夜光琥珀和乾坤环都那么像法宝,干脆就找两个真正的琥珀和梅花玉按照夜光琥珀和乾坤环的样子,用炼制法宝的方法加以炼制,让它们从内到外都变成与夜光琥珀和乾坤环同样的东西,应该可以以假乱真。由于并不是真的炼制法宝,这样做也不会用去很长的时间,时间上也完全来得及。
白俊一直对炼制法宝极有兴趣,但楚平和彩衣教过他很多次,他却始终没有掌握其中的诀窍,所以借着这个机会,他要学学炼制法宝的方法。由于这终究不是真正的炼制法宝,才可以几个人同时进行,正好为白俊的学习提供了条件。
楚平静室的时候,炼制工作基本上都快要完成了,楚平加入后,炼制的进程更快了,天快黑的时候,他们终于完成了所有个工作。除了没有特殊的功效外,假的夜光琥珀和乾坤环看来形神兼备,同样的宝光流转,闪闪生辉,果然像真的一样。眼看天已经不早了,他们都觉得明天再去掉包不迟。
彩衣一闲下来了,立刻就追问楚平:“怎么样,探听出来了么?”
楚平收好他们刚做好的赝品,站起来朝静室外走去,笑道:“我只了解了最基本的情况,对我们帮助不大,最关键的地方卢掌门不肯说,我也无从知晓。不如我们叫上雷大哥,到前面偏厅中去慢慢说吧。哎!我让你找黑白无常,你找了吗?”原来楚平听了银星熠的述说,对乔娜起了一点疑心,便让彩衣先找黑白无常查查乔娜和云淡烟的情况。
彩衣传音招呼了雷德后,笑道:“你让我做的事情,我敢怠慢么?已经联络到了黑白无常,他们回去查了。怎么?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楚平轻描淡写地道:“星熠在天山又遇见了云淡烟,她先伪装成一块石头,骗过了我的灵觉,我可以肯定那不是幻术,然后又借助土行术离开了。星熠怕我去追云姑娘,拖了好长时间才来见我。其实云姑娘一到土中,我很快就失去了她的影子,根本不可能追上她。她在土中移动的速度一定不会比我慢。你们有什么联想?”
彩衣和白俊面面相觑,同时泛起高深莫测的感觉。只因为一般人改变外貌,多是借助幻术,云淡烟他们都见过,功力极为平常,甚至连吹雪的寒冷也无力抵抗,楚平就算是看不破她的伪装,对于她是否使用幻术自然应该分辨得出来,但他们还从来也没有听说过活生生的人可以变化成没有生命的死物。不过他们也明白了一件事,云淡烟看来极为高明的隐身术很可能只是变成了一块看来普通的石头。其实上次银星熠在峨眉发现云淡烟的时候,云淡烟也是变化成石头的伪装在接云顶的,但银星熠沉默寡言,从来也没有提到过自己发现云淡烟的经过,就算是提过,楚平他们也会认为那不过是一种幻术,而不会放在心上。再有就是土行术必须借助雄厚的真气作后盾,以云淡烟的功力,怎么可能速度比楚平还要快呢?
雷德到了以后,四人来到偏厅坐下,楚平详细说了夜光琥珀和乾坤环的情况,然后又笑着道:“我这次其实是枉作小人了,因为紧接着云志高就找到我,把这一切又毫不隐瞒地详细给我说了一次,只可惜始终无法得知其中最关键的地方,也就是联络鲛人的地点和方法,不然我们大可以代替天山派和坤孚派把夜光琥珀和乾坤环拿去施法。”
彩衣大奇,问:“云志高不是挺看不起我们的么,说我们只会与山精树怪为友,怎么忽然转变态度了?”
楚平笑道:“老实说,我也有点莫名其妙。但想来应该和云志高的身份有关。当初他在寒梅岭上一眼就看穿了黄前辈和白大哥的身份,你们没有觉得奇怪么?”
白俊感兴趣的道:“我当时确实觉得有点奇怪,但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就释然了。难道其中还有别的原因么?”
楚平点头道:“白大哥,我是不大明白你们的心理的,为什么一定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白俊不知道该怎么说,唯有报以苦笑。
雷德抓了抓头,愕然道:“难道云志高竟然也是兽类修化的么?”
楚平好笑的道:“可不就是么!他是一只松子鹰修化的,为了怕人发现自己的身份,平时做得比人类还像人类。但他听了卢掌门的一番话后,却觉得事态很严重,认为目前只有我们才可以帮助天山派,所以来见我,把一切都告诉了我,但央求我不要让卢掌门察觉到他和我们的关系。”话虽如此,其实他对云志高态度的转换也还是觉得突兀,从云志高的表现看来,他一直对自己的身份讳莫如深,即使寻求他们合作,也不用坦白如此,不过这并不太重要,他也不便探究。
雷德忿忿地道:“看他当时的一副得意相,我还以为他有多了不起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哼,算他还识相,知道只有我们肯帮他,也有能力帮他!”皱了皱眉头,雷德又道:“奇怪,卢杰兴既然可以接受云志高,应该更应该可以接受公子和小姐,为什么还是不肯和我们合作呢?他真奠真到以为天山派比我们洗剑园还高明么?”
白俊耸了耸肩,潇洒地道:“这就只有卢杰兴自己心里才明白了。现在我开始觉得这件事情变得有趣了,居然还牵扯到南海的鲛人。我还没有和生活在水中的种族打过交道呢,对鲛人也是久闻大名了,早就想会会他们。看来我得好好练习一下避水咒了,免得遇见鲛人的时候吃亏。”
彩衣愕然盯着白俊,失声道:“有趣?五柳村死了那么多的人,我只觉得血腥,一点也看不出其中的趣味来。再说鲛人也是要压制魔力的,和我们的目标应该是一致的。白大哥和鲛人有过节?”
白俊淡然道:“我和他们没有过节,但我的一个朋友和他们打过交道,所以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
忽然一只报信的纸鸢飞了进来。彩衣伸手接了,打开来一看,道:“是雷柏传回来的消息,坤孚派出事了,掌门赵瑞升留下一封遗书,说是要解散坤孚派,然后自杀了。雷柏截住了坤孚派给岳灵风送消息的鸽子,知道了这件事。”
楚平大惑不解地皱眉道:“怎么会这样?好死不如赖活着,赵掌门即便要是做什么,至少也应该等到岳灵风和龙志清他们失败了以后才做呀!难道坤浮山又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这件事情实在蹊跷。不如这样,雷大哥,你陪我到坤浮山看看。彩衣,你和白大哥先去把我们刚做的夜光琥珀和乾坤环拿给龙志清他们,不要夜长梦多,被人先发现了其中的玄虚就不妙了。”
夜色在不知不觉中降临在峨眉山上,已经在山顶发呆快一天的银星熠还是不想离开,他没有坐在亭子中间的石桌旁的石凳上,而是靠着柱子,报膝坐在净心亭的地上,仰头茫然看着如黑丝绒一般的夜空。那上面镶嵌着一钩残月,和许多像钻石一般闪亮的星星。
银星熠的心情始终无法平静。在尘世的时候,他多数时候都迷失在灿烂的灯光中,很少时间和心情观看月亮和星星。就是偶尔看看,月亮和星星也被灯光弄得暗淡失色了,不像在这里这么明亮,这么多。
乔娜要真是外星人的话,那究竟哪一颗星星才是她的家呢?现在自己已会飞了,但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像楚平开始描绘的那样,上穷碧落下黄泉,直接飞到天上的星星上去?
银星熠知道他还差得很远,就是楚平和彩衣,目前也还没有这样的能力,还冲不出大气层,根本连月球也到不了。但仙界的月亮和尘世的月亮是否是一样的呢?广寒宫是否隐藏在仙界的月亮中,所以登上月球但空人阿姆斯壮才没有发现嫦娥的仙踪?
银星熠涌起一股冲动,忽然想就那么飞上天去看看,最好能一直飞到宇宙的尽头。而这样做的先决条件就是要练好自己的道**夫,尽快提升功力,这样见着乔娜的时候,才有力量保护她。再见着云淡烟,也不会让她那么轻易的就溜走了。可是怎样才能迅速提升功力呢?这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见白俊传音道:“银星熠,你快点回来,我们要立刻去尘世,你大哥有很要紧的事情找你。”
银星熠一惊,收拾起情怀,急忙回到洗剑园中,见白俊已经换好了一套尘世中的休闲服,正在花园中等他,忙关切地问:“大哥怎么了?”
白俊道:“不是温彦芹,是你父亲那里出事了。你快点去换衣服,我带你去尘世,温彦芹一直在你家等着你呢,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你的妹妹和母亲。”
对于父亲,银星熠向来没什么感觉,立刻松了一口气,一边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边随意地问道:“师傅呢?怎么不是他来带我去尘世?”
白俊有些奇怪他的反应,问:“你父亲没有来成都,你一点也奇怪,一点也不不担心他么?”
银星熠淡淡道:“有什么好担心的?他的岁数还不大,身体也一直很健康,能出什么事情?多半不过是要破产了,给他一笔钱就可以了。”
白俊看看银星熠,忍不住诧异地道:“听温彦芹说,你到成都后,就从来也没和家里通过消息,怎么会知道是你父亲快破产了?”
要在以前,银星熠是不会解释的,但他已经决定了以后要尽量改变自己的毛病,便面无表情地道:“这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推理。我爸爸没多大的能耐,靠我把工厂经营得那么有声有色。爸爸却不甘心活在的羽翼下,总觉得那不是自己的事业,一心想自己说了算。现在不在了,再没有人可以约束他,爸爸早就拟好了计划,要大刀阔斧地把工厂整顿一下,可他那个计划根本行不通。这两年尘世的经济并不太景气,爸爸刚接手工厂的时候,还可以吃一吃老底子老关系。可惜老底总有吃完的一天,在瞬息万变的商海中,最终还是要靠自己的实力和眼光,按照爸爸的计划,破产只是迟早的事情。他本事不大,但脾气却比我还臭,绝对不肯低头的,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怎么会好意思找已经和他没有关系的儿子要钱,自然是他的妻子和女儿来了。我上次回成都的时候,就知道我爸爸已经濒临破产的边缘了,工厂不过是靠了大哥在维持。我妹妹是一个厉害的人,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大哥不会这么急找我的。”
确实是因为银星熠父亲工厂的事情,温彦芹才打电话给秦昱暄,然后又通过夏琴曲折地找到白俊,所以耽误了不少的时间。等白俊去了一趟尘世,再回来通知银星熠的时候,已经是繁星满天的夜晚了。温彦芹没有对白俊详细说,但说了一些大概的情况,白俊听银星熠随口道来清楚明白,不禁有些佩服,但却看不惯银星熠惮度,责备道:“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怎么这样说他?”
银星熠笑笑,也不与白俊争辩,直接转移了话题:“师傅呢?是和师母一起出去了,还是在想办法消灭夜光琥珀和乾坤环。”
白俊道:“既然那两件东西是那么不祥的东西,公子和小姐的确有意要毁了它们,可惜它们非是人力可以毁灭的,只得罢了。岳灵风和龙志清已经会合了,我们也做好了假的夜光琥珀和乾坤环,小姐拿去掉包了。坤孚派出了一点事,公子和雷德到坤浮山去了。”原来白俊本来是和彩衣在一起的,临时收到夏琴的消息,才特意回来处理银星熠的事情。
银星熠一愣,坤孚派会出什么事情,本来想问一问的,忽然想到那天和云淡烟分手后,云淡烟就是朝着坤孚派的方向飞去的,竟莫名其妙地有些害怕起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一句也没多问。默默地回去换了一套牛仔服后,跟着白俊去了成都。
楚平和雷德到达坤浮山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离开了坤孚派,剩下的也是人心惶惶,一片混乱。由于没有人主持,所有人都处于一种茫然的状态中,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给怎么做。
楚平和雷德都很奇怪,坤孚派是一个大门派,赵瑞升也有不少的师兄弟,即便是他出了事,也不应该连一个主持的人也没有啊。楚平知道自己不适合出面处理坤孚派的事情,但对于生母的门派变成现在的样子很是心痛,心想只有在了解了情况后,通过云志高让卢杰兴来解决坤孚派的问题比较适合。只是坤孚派一片混乱,要了解情况,楚平颇有不知从何着手的感觉。他和雷德商量了一下,觉得应该先看看赵瑞升的遗体和遗书。
由于他们刚才察看这里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赵瑞升的遗体,楚平猜测遗体已经被送进了坤孚派历代掌门的安息之所——寒晶室中。对于寒晶室他已经是识途老马了,招呼了雷德一声,领头朝寒晶室飞去。
寒晶室是在寒晶洞的最深处,和上次楚平和彩衣来次时的戒备森严不同,今天寒晶洞外一个人也没有,显得冷冷清清的,不要说楚平和雷德用了隐身术,就是他们大摇大摆的过来,也不会有人察觉。
楚平心里叹息,也越发的奇怪,和雷德现身寒晶洞中。明知道不会发现什么,楚平还是习惯性的用天眼通的灵觉来察看寒晶室的情况,不由得一惊,更是觉得赵瑞升的事情有蹊跷。
原来寒晶室是坤孚派最秘密的地方,它有一道炽热的火门,门上镶嵌着一颗离火珠,同时还贴满了互为补充,交叉援引的多重符纸,使得寒晶室从外面根本无法发现,开门和关门都是靠门上的机关来控制的。
上次楚平和彩衣能找到这里,一方面是靠了黑白无常的指引,另一方面也是由于洞外戒备的人太多,使这里成为明显的目标。若无端端地来找的话,就不知道要花上多少功夫才能找到了,像楚平这次虽然听说天山派有一个火晶室,一时也无法发现火晶室的位子,多半因为火晶室外面也有同样的布置。
使楚平吃惊的原因很简单,寒晶室再非从前的样子,其炽热火门是大打开的,门上的符咒全部被人给毁了,连离火珠也不知去向。奇怪的是,尽管没有了火门的阻隔,楚平和雷德依然不能察觉寒晶室的存在,只可以察觉道失去离火珠的石门。
雷德自然也察觉了寒晶室的变化,正要加速过去察看,楚平一把拉住他,沉声道:“不要急,先看看外面有没有线索。”
他们小心仔细的察看了整个山洞,一直到了寒晶室门口,都没有发现。最古怪的是,到了这里,他们已经可以用眼睛看见寒晶室了,他们还是无法察觉寒晶室中的情况,在感觉中依然没有寒晶室的存在,像他们只站在一个幻影前一般。从外面看进去,寒晶室中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但楚平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真是这样的话,他们的灵觉就不可能透不进去。
楚平和雷德没有急着进寒晶室,而是先仔细的检查了寒晶室外面那道原来的火门。火门没了离火珠,已经变成了一道平凡的石门,上面干净清爽,似乎石门亘古至今都是现在这个平凡的样子,连从前用来开启火门的机关也不见了踪影。
雷德万分疑惑,沉吟道:“符咒和离火珠被人破去并不出奇,但什么手法可以这样干净,不留一点线索?机关是机械的东西,就算是怎样小心,也要留下一些以前安装的痕迹,没道理门上连一个洞也找不见。是不是石门被换了?”
楚平摇摇头道:“多半是没有换,你看石门和寒晶连接的石轴,双方的磨损丝丝入扣,正是长期磨合的结果。新作的门,不管打磨得多么仔细,也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何况真要毁灭痕迹的话,石门也不牢固,一掌击成粉末,你还到哪里去找线索?”
雷德又仔细看了看石轴,没法反驳楚平的话,抓了抓头,不确定地道:“可是那人连石门上安装机关的痕迹都可以去掉,做一个和原来一模一样的石轴也不会困难吧?”
楚平淡淡地道:“雷大哥觉得石门上没有机关的痕迹很奇怪,那是因为雷大哥不懂得炼制法宝,炼制法宝的过程实际上是一个用真气改变物质本来特性的过程。我也可以让有机关的门尽复旧貌,不过在短时间内一定会留下一些炼制过的痕迹,而且费时费力,没法很快完成。但要让寒晶和石门的结合处像现在这样丝丝入扣,就必须把寒晶和石门同时炼制。这两件东西都是那么的,性质又完全不同,要炼制殊非易事,耗费的真气不在少数,至少我目前自问是无法办到的。还是那句话,不管这一切是谁做的,他有这个必要么?”
雷德指着石门瞪眼道:“那公子你说这个门是怎么回事?”
楚平微笑道:“总有知道的一天会知道的,雷大哥急什么?我们先还是进去看看再说吧。”领头踏进了看来什么也没有的寒晶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