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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命中注定我要和章飞扬发生点儿什么,或许这是我躲不掉的一次艳遇。章毅年近七十多岁的母亲,因为不小心摔了一跤,手臂骨折住院。章毅接到电话后,当天就坐火车回了老家。章毅一走,章飞扬就成了他家里的男主人。
第二天一大清早,他就跑到我的宿舍敲门。让我陪他去自由市场买菜,说晚上要在他家里开个同学聚会,我像个女佣一样,跟着章飞扬忙碌了一整天,我们先把菜洗好切好,然后才费劲地炒起菜来。下午,他又去楼下的小商店,搬上来一箱啤酒,提前放到冰箱里冰上。
晚上,章飞扬的高中同学,五个男生六个女生来了。那时候我还不会喝酒,一杯啤酒喝下去,我的脸就红了起来。章飞扬也是一样。但是我们兴致都特别高。大家又是唱歌又是朗诵。章飞扬的一个男同学借着酒气,把自己前几天刚刚写好的诗,《二十岁》,满怀激动、声情并茂地朗诵给我们听:二十岁二十支红蜡烛二十个明亮的光轮照亮了思虑的小屋小屋里不再装满朦胧二十岁第二十批信使把我们带到人生第二十个驿站人生四分之一的欢乐悲愁不再回首二十岁二十岁浪漫的骑手牧鞭的一声脆响又是一个捷报在空中飞扬失望只是蹄下的轻尘希望是地平线上荡漾的又一片晨曦二十岁第二十首爱的自选曲开始在浩瀚与广博中鸣奏第二十张生命的白帆已经挂起远离宁静温馨的港湾命运已注定必须参加这次远航二十岁二十岁年轻的船长生活的航向在指尖不再旋转二十岁的意志驱逐细浪划开狂涛珠贝就是凯旋的勋章起航、策马不畏惧人生古道的险塞不畏惧大海浪涛的疯狂青春的音符在二十岁的风景线上飞驰、跳荡二十岁我们已是真正的男子汉我们是绵延的群山我们是激荡的大海我们不再迟疑徘徊我们永远坚定地向前有时我们也爱幻想幻想有一天能去远方走入荒漠走入他乡走入驼铃从未摇响的地方去播种我们二十岁真诚的许诺他的同学一朗诵完,同学们就对他报以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章飞扬早已是满含热泪,竟然当着他这些同学的面,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朝我走过来,搂住我的脖子,对着我的嘴,猛地亲了一口。突然,我被一个和我同龄,但却比我纯洁得多的,二十岁的帅哥,当众如此大胆火辣地亲吻,我的心,就像照进了一道绚丽无比的霞光,那一瞬间,我突然领悟到了什么是爱,什么是美。
我呆呆地看着章飞扬,很久,我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我的心在哭喊:“为什么你是章毅的儿子,为什么要喜欢我,为什么突然之间我爱上了你?”
以前虽然被山本亲过无数次,也被章毅亲过不知多少次,但那都是偷偷摸摸。当时我也很激动很兴奋,但仅仅是肉体上的快乐,我丝毫也体会不到心灵的震撼。
我第一次真正体会到爱上一个人和被一个人爱的滋味,我也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心如刀绞的痛楚。我把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打开房门,飞快的跑了出去。无论身后传来章飞扬怎样的叫喊,我还是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夜色中。
在茫茫的夜色中,我痛哭流涕,以泪洗面,我不知道命运为什么要这么捉弄我?如果早一点儿遇到章飞扬,如果不写那篇《论性爱美》,如果不和章毅上床,那么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爱章飞扬。可是现在,我还有资格吗?一切都太迟了,我追悔莫及。
我不告而别,痛苦万分的回到了宿舍。
第二天早上,章飞扬来到我的宿舍找我时,我还在昏睡中。我看见章飞扬的眼睛红红的。章飞扬一进来,就开口问我:“是不是因为昨晚我当众吻你,让你难堪了?”我说不是。
“那就是你不喜欢我,那天在游泳池你说的话是骗我的。”章飞扬也痛苦万分地盯着我的眼睛问我。我听后心如刀绞,眼含泪水,摇着头说:“飞扬,我喜欢你,可是我不能爱你,我也不能接受你的爱。”
“为什么?为什么?你快告诉我!”章飞扬终于哭出声来。他一边用力的摇晃我的胳膊,一边绝望地喊着。我身体僵硬,直挺挺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任凭章飞扬的摇晃和哭喊。
见我半天没任何反应,章飞扬突然停止了哭喊,他擦了擦眼泪,哽咽地对我说:“陈晓,你是个骗子,我恨你!”说完,他推开宿舍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七天后,章毅回来了。他直接来到宿舍找到了我。他坐在我的床边问我:“章飞扬怎么了?他为什么说恨你?”我明白他的意思。沉默了半天,最后我还是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章毅说:“他爱上我了,但是我拒绝了他。”章毅听完,低下头去,深深的沉默。那一刻,我感到室内的空气都凝固了。
我看见泪水从他的脸上滴落下来。过了一会儿,他哽咽地问我:“你是不是也爱上飞扬了?”我回答他:“是,但是我不能,因为你是他父亲。”说这句话时,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同时,我感到自己的心理矛盾极了,也痛苦极了。
听到我的回答,章毅猛地站起身来,背对着我,直愣愣地望着窗外,自言自语地说道:“天哪!我究竟做了什么?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吗?”我看到他的肩膀开始不停的颤抖,我下了床走过去,想伸出手来抱住他。
可是,他却推开了我的手,转身朝门口走去。临出门前,他对我说:“陈晓,我们到此结束吧,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说完,便打开宿舍的门,头也不回的走了。我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泪水悄然的流了下来。
几天后一个傍晚,我感到心烦意乱,一个人躲在图书馆里看书。章飞扬的两个高中女同学急匆匆地跑来,她们告诉我说,章飞扬的父亲下午一个人走在街上时,被一辆飞驰的汽车撞倒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中。听了她们的话,我的头嗡地一下,傻傻地愣在了那里。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我和她们冲出图书馆,飞奔着跑出学校,拦了一辆出租车,很快赶到了医院。
章毅已经被抢救过来了,他的右腿上缠着厚厚的白纱布,脸上还有一道划痕,章飞扬正坐在旁边。看见我进来了,章毅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歉意的微笑,他用很弱的声音对我说:“是我自己过马路的时候不小心,你不要担心,只是肌肉受伤,并没有伤到骨头,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说完,他故作轻松,抬了一下里着纱布的右腿,但我分明看到他那强忍着的痛苦表情和头上渗出的一层细细的汗珠。我知道他伤得不轻。
我很心痛的拿起章毅冰凉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眼含着泪水只轻轻地叫了一声:“章老师”,我看见顺着章毅的脸上流下了两行泪珠。
一个月后,章毅的腿伤治好了出院。四个月后,他申请去了加拿大,去和他的妻子团圆了。临走的前一个晚上,章毅打电话告诉我,说他已经办好了去加拿大的一切手续,可能以后不会再回来了。听到他的话,我沉默不语,我能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章毅的呼吸声。过了好久,我才用沙哑的声音说了一句:“章老师你多保重。”第二天,章毅走了,我没有去机场送他。有的时候,人就是很贱,当一份感情存在时,不去珍惜,只有失去时,才感到它的可贵。
章毅走后的那段时间,我开始拼命想他,想的发疯,我的梦中常常会出现他的身影。我不知道当时我的那种感觉究竟算什么?或许是因为:我不能去爱章飞扬和不能接受章飞扬的爱,才会把全部的情感,突然间全部转移和寄托在了章毅身上。
我决定大学毕业后,一定要去加拿大找他,至少可以和他见上一面。于是,我决定开始补习英语。我马上报了个寒假英语补习班,给老家写了一封很短的信,告诉我爸妈今年不回去过春节了,我要补习英语,让他们放心。
一天下午,我正在图书馆的一个角落里看书,章飞扬突然进来了。
只有半年多没有见面,我惊讶地发现,他的身体一下子变得结实了许多。无论神态还是形体,都越来越像他父亲章毅。一种揪心的痛苦刹那间充满了我的全身。
他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轻声地告诉我说,他是早上刚下的火车。他问我能不能去他家帮助打扫一下卫生。我点头答应了。我收拾好书包,立刻跟随他来到了他的家。
自从那次章飞扬和他的高中同学聚会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他家。一转眼半年多过去了。房间里的一切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熟悉,那样亲切自然。
在我打扫卫生的时候,章飞扬先去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他穿着章毅平时最爱穿的那件白背心,乌黑闪亮的头发,棱角分明的脸庞,魁梧结实的身体,我一下子惊呆了,仿佛又看到了章毅。
那天晚上,我和章飞扬都喝了很多酒。醉意朦胧的我,早已把章飞扬当成了章毅,他把我抱上了床。终于,在我痛苦与快乐的呻吟声中,我那曾经无数次被章毅进入过的身体,被章飞扬深深地进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