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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冰冰的机械音打消了洛玉笙的念头。
玉璧和玉裁冰是姐妹,有没有可能她们中的一人继承了玄天神君的四瓣莲,而另一人继承了她的坏脾气呢?她们或许都是玄天神君的转世之躯?洛玉笙曾经在招摇写得奇闻异事中见到过类似的内容,说什么神君下凡有千千万万个化身。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找到玄天神君将人给带回天界,那得花上多长的时间呀?
——由崇真派玉璧对阵瑶华派洛玉笙!
一声锣鼓响,招摇响亮的声音传遍了峰头的各处,原先还在四处游荡的弟子,忙不迭地赶到场来看越来越精彩的比试。洛玉笙在玉裁冰那刺眼的视线中走向了擂台,身上似是压了一座大山,而崇真派的玉璧则是冲着她微微一笑,眸中泛着柔和的如同春风一般舒适的笑意。仔细看,这一双姐妹的眉眼中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只不过玉裁冰的冷漠让很多人都忽视了这点。
“洛姑娘,谢谢你。”
洛玉笙知晓玉璧是为了之前自己替她疏通经脉而致谢,她微微颔首道:“玉璧仙子,多有得罪了。”
“洛姑娘真让我大开眼界。”玉璧抿着唇又笑了笑,眸中掠过了一抹狡黠。当初在树上接住了这一个人,又在铁索桥边偶遇,还以为是瑶华派的普通弟子呢,后来得知她是瑶华四子中被称为“钝”的那一个,更是不将她的本领放在眼中,没想到最后大放异彩,在试剑大会中能站到最后。
“哪里哪里。”洛玉笙拱了拱手,轻轻一笑。她看出了玉璧的惊讶,毕竟像她这样的人可不少。在与玉璧动手前,洛玉笙偷偷觑了眼玉裁冰,她大概是注意到了自己的视线,竟然摆着一张臭脸别过眼去。有本事直接回自己的洞府中,在这里瞧什么?洛玉笙内心嘀咕,转头瞧着玉璧笑得更欢。
试剑大会是庄重严肃的场所,在锣鼓声敲响的时候,便意味着比赛的开始,这两人还在这儿笑什么?刺眼的画面落入了玉裁冰的眸中,她瞪了招摇一眼,不耐地问道:“怎么还不开始?”招摇被她那像是要吃人般的神情吓了一跳,摆了摆手,满脸无辜。
第13章万人之巅
高手之间的对决,未必要亲自动手,可能在眼神的几个来回间,其实便已经厮杀了数场,当然,洛玉笙和玉璧之间绝对不是这么一回事,她们身上的气势都极为干净柔和,甚至像是春风般熏得台下人昏昏欲睡,绝不像前几回那样罡风凛冽、气势迫人。
【你在迟疑下去,要被你师姐瞪穿了,我看着都害怕】系统君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将洛玉笙给吓了一跳。她抬眸望着玉璧,只见她的眉眼间写满了探究之色,眨了眨眼还能见几分俏皮。如果大师姐流露出这等神情就好了,洛玉笙心中畅想了一阵子,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又对着玉璧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与她打斗一场也好,顺便瞧瞧她身上有没有来自于天界的神息。
只不过洛玉笙的算盘打空了,她除了瞧见那几朵盛放的白莲外,什么都看不见。如果说玉璧身上有什么跟神君相似的,也只有她额前的四瓣莲。身为修仙宗门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洛玉笙的修为确实到了一种让人心生恐怖的地步,可那也是针对其他的修仙宗门弟子而言的,她身上的全部威压释放出来,都不能让洛玉笙感到压迫。
可为什么大师姐一个眼神就能让她忘记自己神仙的身份,从而腿脚发软呢?洛玉笙实在是想不明白。她没有使用太繁复的剑招,同样是一式“万剑归一”,在应对玉璧的时候,减去了那咄咄逼人的恐怖气息,还真是应了试剑大会的宗旨之一,点到为止。光是见她收发自如,没有收到任何的反噬,就足以瞧出她的修为深厚。
“我输了。”玉璧抹了抹唇角的血迹,心服口服,笑容坦荡。这次结束得很快,在台下人还没怎么看明白的时候,便已经结束了战局。
洛玉笙倒持着长剑,一拱手道:“承让了。”
招摇敲响了锣鼓,宣布洛玉笙胜利的同时,又拉开了同门师姐妹相争的序幕。双玉仙子之间的缠斗,进行了好一段时间,最后的结果是“玉邪”玉裁冰略胜一筹,而现在,洛玉笙轻而易举地便赢了玉璧,是不是说明她的修为同样也在玉裁冰之上?人群中一时间讨论纷纷,有不少玉裁冰的仰慕者都反驳了回去,说什么不公平,洛玉笙能胜只是因为玉璧仙子还有伤在身,也有人说同出一宗门,对彼此的御剑术都极为了解,经验和修为才是最终决定胜负的。
洛玉笙没有离开台子,她拂了拂衣袖,百无聊赖地瞧着底下的人,掩着唇打了个呵欠。还是在天上当神仙快活,瞧她回到瑶华派也没有多久,一时间经历了这么多累人的事情,要到何时才是终止啊?玄天神君到底是谁,依旧不甚明了,试剑大会结束后,玉璧仙子离开了瑶华派,要怎么继续探究她身上的奥秘呢?
——玄天神君的神识到底有没有醒过来?
洛玉笙意识到了自己忽略掉的问题,她一直都默认了玄天神君神识觉醒,毕竟她回天界的时日已经过去了,也便意味着轮回一世的终结。
【很可能没有醒,万一中途出了岔子呢】神仙系统的语气也不太肯定。
——那我的任务不是又艰难了很多?首先我要找对人,其次我要让她醒,最后还得让她跟我回天界去。
【所以说这是酷刑啊,你的罪本该遭雷刑的,可天帝掂量了一下觉得太轻了】洛玉笙一个人站在台上,忽而皱眉,忽而展颜大笑,而玉裁冰凝视着她,视线不曾移开分毫。她对以前的洛玉笙不大感兴趣,便算是瞧见了,那也没有什么触动,可偏生这从杀生岩回来的、不像是洛玉笙的人与她之间似乎是有着一种莫名的牵引力,说不清也道不明。这种感觉使得玉裁冰有些烦躁,她皱了皱眉头,周身的寒气更甚。
“大师姐?你不上台吗?”招摇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生怕触了大师姐的霉头,被她给一拳打飞了。
“嗯。”玉裁冰只是冷淡地应了一声,她拂了拂袖子,一闪身便落到了台子上,底下的人顿时一阵欢呼,灼灼的视线尽落在这两人的身上。
大师姐一上台,四面便都是瑟瑟的寒风。
洛玉笙面色一僵,她转了转眼睛,传音入密道:“大师姐,你还记得生死契吧?你可不能打死我啊。”
玉裁冰没有吭声,她凝视着洛玉笙,怎么玉璧在台上的时候,她一幅情意绵绵笑如春风的模样,而到了自己的跟前便是要死要活?玉裁冰越想越觉得心中恼怒,猛地一扬手,一道气劲便朝着洛玉笙的身上打去。可是还没等洛玉笙出手,她自己便先掠了一处,拂袖化去了这道气劲。还没开始打斗呢,她便抿了抿唇,高声道:“我输了。”
洛玉笙:“……”
底下顿时一片哗然,正等着一场精彩绝伦的打斗,谁会料到会出现这等场景。可是玉邪仙子玉裁冰素来冷傲,她会轻而易举认输吗?必定是在无形间已经斗过了数回了吧?或许他们这些围观者只是功力不足,便只能瞧见她两度扬手,而看不出其他的东西来?自有人替洛玉笙开脱,而她自己则是缓慢地走下了台子,眨眼间将人群给抛在了身后,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曾落入她的眼中。
洛玉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又转头望了望神情复杂的玉璧。她木在了原处,直到听招摇宣布她就是这一届试剑大会的胜者。她的心中没有什么喜悦的情绪,反而被玉裁冰的面容给填满了,还有她临走时淡淡的一瞥,怎么好像掩藏着很多的情绪啊?她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话吗?
“三师妹,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连大师姐都认输了!”招摇一脸兴奋地跳到了洛玉笙的身侧,仿佛有了洛玉笙撑腰,以后就不用怕阴晴不定、常年冷着一张脸的大师姐了。
洛玉笙怅叹了一口气,低喃道:“我们没有比试啊。”说着也不管招摇那诧异的神情,扭头便朝着自己的洞府去。管她什么怅然的情绪呢,倒下大梦一场罢了。
试剑大会才结束不久,各门派的弟子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宗门,走后不久,前往邪井的各大宗门掌门、长老们便回来了。正如玉裁冰所说的,镇压邪井的乌断神石不翼而飞,魔息四处逸散,通往人间的大门已经打开了。各大长老在邪井周边布下了一个结界,可便是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结界能支撑到了几时。
心中挂念着乌断神石的事情,可是瑶华掌门也没有忘记试剑大会的情况,将自己的四个弟子召集在瑶华大殿中,沉声问道:“试剑大会结果如何?谁是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