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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莉未进门,即看见一大把的黄玫瑰插在透明玻璃瓶里,衬得整个房间生气盎然。
若欢随后进门,看了看玫瑰,便随手拾起矮几上一张写着“赵嫒”两字的小卡片,瞥了一眼之后不禁叹了一口气——都三天了,他还是天天遣人送花来。
“若欢哪,我看赵媛八成是对你有意思哦!”唐莉踢掉高跟鞋,懒懒地躺到床上。
“你别瞎猜了,才没这么罗曼蒂克呢!他不过是受雷盛所托,来把我骗回台湾的,我才不会为了这几朵花而上当。”若欢没好气地说。
“像赵嫒那温文儒雅又多金的男人,如果和雷家没有牵连,我想你和他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唐莉揣想着。
“你别乱点鸳鸯谱了,我可是一直把他当哥哥看的。”若欢白了她一眼。
“如果愈看愈对眼呢?”她一脸邪笑。
“还是哥哥。”她丝毫不为所动。
“可是小说里常有一些没有血缘关系的干哥干妹互相爱慕的情节啊!包何况赵媛是女生心目中白马王子的典型,我看啊,你最后还是会克制不住地爱上他——干兄干妹干来干去就干杯了,指的就是这种情况。”若欢口若悬河地说个不停。
“唐莉,帮个忙好吗?”若欢认真地望向她。
“什么忙?”
“麻烦控制一下你的想像力,要不然,少看两本言情小说也行。”
这回可换唐莉白了她一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知不知道许多与爱情错肩而过的,就是你这种感觉迟钝的‘感情残障者’。”
若欢闻言,连忙把一本杂志卷成筒状拿到唐莉面前,正经八百地说:“现在我们请感情专家‘莉莉夫人’来为大家解答各种爱情问题”
“若欢!”她气得满脸通红。
若欢装得一脸无辜。“你不是爱讲吗?”
“你这个‘感情残障’!”她气道。
这些年来,追若欢的人有如过江之鲫,其中不乏才貌双全的,但她一点机会也不给别人;眼看着那些男人一个个全交上了别的女朋友,唐莉不禁为她又惋惜又难过。但最气人的还不是如此,而是每次若欢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为什么每次我一提到爱情的事,你就漠不关心?”唐莉忍不住问道。
“我不认为那是重要的事。”若欢放下杂志。
“为什么?”
“因为爱情太不可靠。我妈就是把爱情看得太重要,所以当爱人背叛她的时候,她的整个世界就崩塌了。”
“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难道你打算一辈子不恋爱不结婚生子?”
若欢耸耸肩。“有何不可?现在的世界这么多采多姿,不结婚又不犯法!”
“你会遗憾的。”唐莉还是不以为然。
“谁的生命是没有遗憾的呢?”若欢轻描淡写地反问。
半晌,唐莉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若欢的目光也随着她的身影来来去去,差点没给逼成“乱视”佳人。
“唐莉,你行行好,别在那里走来走去好不好?”若欢忍不住说。
“我在想关于‘遗憾’的问题。”
“哦?”她颇为好奇,世界上还有什么事能使唐莉这个乐天派的人如此烦躁不宁呢?
不待她问,唐莉已经自动地往下讲了。“最近,我常常想起一个人,而且非常想见到他,总觉得见不到他是一件很遗憾的事”
“那就去见他呀!”若欢行事向来干脆。
“要是能说见就见,我还会赖在这里?”唐莉没好气地说。
“哪来这么复杂的事?那你打算怎么办?”若欢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请你帮忙了。”唐莉乞求的目光望向她。
“我?”若欢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干我什么事?”
“因为只有你有理由可以见他。”
“他?”若欢简直糊涂了。“谁啊?”
“是左云天。”唐莉说着,脸已泛红。
霎时,这三个字在若欢的心湖漾起莫名的涟漪。
“哈!”若欢转而轻声笑了起来。“你爱上的是那只蜥蜴还是左云天?”
“真受不了,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唐莉无可奈何地坐到若欢床上。
“难得看你这么紧张兮兮地爱上一个男人嘛!”若欢笑道。
“那你到底帮不帮忙?”顾不得她的取笑,唐莉满心都是“正事”
“我既不会法术,又不会催眠术,怎么帮你?”若欢耸耸肩膀。
“上次你不是说要谢谢他收留你住在他家?你可以约他出来啊!”她双眼闪闪发亮。
“咦?你也可以自己约他呀,你条件这么好,他一定会答应的。”
“人家人家,唉呀!你到底有没有诚意帮忙嘛!”她的两颊倏地飞上两片霞红。
“哟,想不到唐莉叱咤情场数载,居然还懂得矜持。”若欢调侃她。
“于若欢!”唐莉忍无可忍。
“别急,别急,我会帮你的。”她说着,已持起话筒。
唐莉故作镇静地坐在一旁。
“请问左云天先生在家吗?”
“他出去了,请问你是哪位?”中年妇人的声音,想必是他的佣人。
“我姓于,麻烦请他回电至五三六xxxx转七o四,谢谢。”
“好的,于小姐,我会为你留话。”
挂断电话后,若欢双手一摊。“他不在家。”
“只好再找时间打了。”唐莉颇失望。
“反正有的是时间嘛!走,我们现在先去把肚子填饱再说。”若欢安慰她。
“好吧。”
还有时间吗?距离她们回法国的日子只剩六天,唐莉觉得自己没有机会了。晚餐后,若欢和唐莉相偕到饭店附近的泳池游泳。“若欢?”赵媛的声音从另一张凉椅传过来。若欢看了他一眼,随即冷冷地收回视线。
他站起来,披上一条大浴巾走近她。“你也来游泳?”
“嗯。”若欢神情冷漠。刚做完热身操的唐莉走过来。“唐莉”若欢如逢救星般,希望唐莉可以帮忙支开他。
“我知道,我知道。”唐莉对她眨眨眼。“我先去游泳,你们慢慢聊。”她说着,旋即走到池畔。
“喂!唐莉”
只听见卟通一声,唐莉已经跃进水中。
唉!唐莉又误解自己的意思了。若欢叹了一口气,认命地面对赵媛。
“还在生我的气?”他把服务生刚送来的果汁递给她。
她啜了一口。“我才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有害身心的事情上。”
“这么说,你是原谅我了?”他的双眼露出光彩。
“根本无所谓原不原谅的问题,你不过是一只任雷盛摆布的棋子罢了,我没有必要跟你生气。”她知道赵嫒不是个坏人,他不过是奉命行事。
“你说得没错,我不过是他手中的一只棋子。”他昂首,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若欢察觉出他的怅然,于是故作无事状地说道:“其实每个人都是一只棋子,只不过有些人受感情摆布,有些人受金钱摆布罢了。”
然而,他受到的是感情和金钱的双重摆布。“我本以为你会搬离这里呢!”他岔开这个令他不自在的话题。
“搬也没用,普吉岛不过这么丁点儿大,你终究还是会把我给揪出来的,不是吗?我当然知道这家饭店的幕后老板就是雷盛,但我不认为搬离这里就能解决一切问题,除非雷盛派人来绑架我,否则我不信他能奈我何!”
他笑了。“看来你不但聪明、勇敢,而且还有自知之明。”她继承了雷家一切优良的特质,分明就是一个顶尖的领导人才;此刻,他才真正了解雷盛的用心。
“多谢你的抬举,也多谢你送的花。”她忽然想起房间里的玫瑰。
“那些黄玫瑰,你还喜欢吗?”他的语气竟然温和起来。
“喜欢,但是请你以后不必再送了。”若欢斩钉截铁地告诉他。
“为什么?”他诧异。
“我不会因为那些花就答应回台湾的!”
“你以为——”他顿了半晌。“我送你花,也是受雷盛指使?”
“难道不是吗?你最大的任务不就是把我带回台湾?”她觉得他简直是明知故问。
他盯着她,神情复杂。“送花是我自己的意思,和任务无关。”
“那就更没有理由送了。”她凛然说道。
若欢哪若欢,像你这么聪明的女子,为什么偏偏在感情上就少一根筋呢?难道是紫菱的死让你从此对爱情免疫?赵媛在心中痛苦地挣扎着。
他在她的凉椅旁蹲下来,目光灼热。“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她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我要去游泳了!”站起身,她疾步走向泳池。
看她身着蓝色泳衣的窈窕背影逐渐没入池中,赵嫒心中的爱火烧得更炙烈游完泳刚回到房间,电话正巧响起。“喂?”若欢持起听筒。
“于小姐,久违了。”左云天低沉的嗓音自彼端传来。
“左先生你见我的留言了?”她的声音明显地昂扬起来,并连忙对身旁的唐莉眨眼。
“是的,佣人已告诉我。真巧,我本来今天晚上就想打电话给你呢!”
“有什么事吗?”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过是明晚的一场商会,想请你当我的女伴。”左云天的声音还是一贯地具有磁性而好听。
“我?”她不敢置信。“你确定是我?”
“怎么,你不愿意?”似乎他也颇为诧异她的反应。
“不我只是觉得唐莉似乎会更适合。”怎么会这样呢?明明该是唐莉的。她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你不方便出席吗?”左云天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失望。
“我呃,明晚我另有约会,而唐莉刚好有空。”她不得不撒谎。
“噢,这样的话”显然,失望更深了。
“左先生你放心,唐莉既漂亮又有气质,一定会是最佳女伴的!”她忙说。
“好吧,那明晚七点请她在饭店门口等我。”左云天也只得有风度地接受她的“推荐”
“好的,我会转告她。”她松了一口气。
“对了,你先前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他突然想起她的留言。
“噢,是这样的,上次借宿你家还没答谢你呢,想请你吃顿饭,不知是否肯赏光?”该死的!为了唐莉,她撒了第二次谎。
“当然,当然,就订在后天晚上如何?”嗯,听起来有些迫不及待。
“好,那我们后天见喽!”若欢无奈地同意。
“再见。”左云天收了线。
挂断电话后,若欢睨了睨唐莉。“好啦,你交代的事我可是办妥了”
“是左云天吗?”唐莉脸上流露出兴奋的表情。
“没错,他约你明晚一起出席商会。”
“真的?”唐莉睁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若欢,我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得了吧!别净说这些,我最怕了。”若欢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搭。
唐莉对着镜子撩拨着鬈发,露出自信的笑容。“刚刚听你在电话中说到你明晚另有约会,我怎么不知道?”
“呃有几张照片弄丢了,我得去处理呀!”天哪,这可是短短五分钟之内她第三次说谎了,老天爷不会惩罚她吧?不过,她总不能老实告诉唐莉人家原来想约的是自己呀——如果唐莉跟左云天在一起真能得到那么大的满足和快乐,她倒是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地替他们拉红线
黄昏的码头上。
这一天,若欢和工作小组刚到珊瑚岛出完外景,才一走出船舱,一声熟悉的呼喊就在码头边响起。
“若欢!”
她循声回首,赫然看见赵媛站在一辆房车前面。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
“来接你回饭店啊!”他愉快地说。
“想不到堂堂大饭店的经理还有这等闲情逸致来码头上接人。”她自顾自地收拾器材,说起话来还不忘夹枪带
棍。
“若欢”他想不到若欢会这么挖苦自己,顿时之间窘得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唐莉撞了撞他的手肘。“赵经理,我们可有一标人呢!”唐莉指着另外四个工作人员和一堆摄影器材。
“没问题,没问题,我早就有心理准备,特地开了九人座的房车来。”还好是唐莉发言,要不然他还真下不了台。想到不用再叫车,大伙儿便乐得轻松地全上了赵嫒的车。
“若欢、唐小姐,今晚一起用餐吧!”他边开车边作出邀请。
“真不巧,我今晚另有约会,但是若欢”唐莉偏头一望。
“我也有约会。”若欢连忙接腔,并对唐莉眨眨眼,暗示她别再发问。
“好吧那我们就改天再说。”话虽如此,但是明显地,赵嫒的脸上写满了失望。
回到饭店后,赵媛立刻又遣人采帮忙把器材抬上若欢的房间。
“以后我们自己叫车回来就好,这样太麻烦你了。”若欢礼貌地说。
“哪里,我本来就应该好好照顾你的。”不只是因为雷盛吩咐过,而且他亦不由自主地想用自己的力量来保护她,关爱她。
“我们上楼了,再见。”若欢本能地回避他的热心,她实在不想欠别人的人情,尤其是来自雷家的。
进房后,唐莉迫不及待地梳洗、化妆、试衣,因为今天是她和左云天的第一次约会。
若欢躺在床上,看她把第六套衣服换下来时,简直已经忍无可忍。
“唐莉,不过是一场商会嘛,你当是中国小姐选美啊?”
“这可是我和左云天的‘第一次接触’,千万马虎不得。”说着,她已把第七套衣服穿上身。
“很棒!就这一套了!”若欢赶忙说道,实在怕她还要再换下去。
“真的?”她转过身来,一袭宝蓝色的曳地连身礼服,衬得她像是一颗光彩夺目的蓝宝石。
“既适合商会的性质,又能突显你的身材和气质。”这次若欢可真是平心而论了。
“有没有让人眼睛一亮的感觉?”她仍不大放心。
“有有有,你不仅让人眼睛一亮,而且光芒四射,简下教人睁不开眼呢!”若欢真拿她没辙。
唐莉闻言,笑得灿如春花,把一串银项链戴上后,终于心满意足地出门了。唐莉声后,若欢独自到饭店附设的钢琴酒吧去。
她必须放轻松,不管是工作上,还是感情上。
“我还有感情吗?”她喃喃自语,低头啜了一口马丁尼。
“怎么,不是有约会吗?”赵嫒不知何时已坐在她的身旁。
“你怎么老是阴魂不散?”她转头看他。
“那也要看是谁让我有这么大的耐性啊!”他摇晃着杯中的威士忌,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杯中旋动的冰块。
泛红的光线里,她发现赵嫒的侧脸俊美得无可挑剔。“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已经说过不回台湾了。”
他没说话。
过了半晌,他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听听这首曲子。”
琴师正演奏着"theoneyoulove",颤动的音符正化成丝丝柔情,缱绻缭绕在每一寸空气之中。
“怎么”
“嘘,”他把食指伸到唇的中央。“还没完。”
只见琴师缓缓抬起头来,对着麦克风用字正腔圆的英文说:“这是赵嫒先生点给于若欢小姐的歌,希望于小姐会喜欢。”
天啊!“theoneyoulove”(你所爱的人),再明显不过了。
“赵媛,你”她杏眼圆睁。
“我知道这样的方式有点俗气,但却是我唯一想得到的办法。”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她,目光灼热。
“你知道我们并不适合。”她尽量保持冷静。
“因为我是雷盛的手下?”
“这只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是”老天!这个时候告诉他说两人之间仅能存有“兄妹之情”会不会太残酷?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她心软了。
“赵媛,天底下比我好的女孩多得是咧!”她换个角度说话。
“可是除了你,我一个也没找到。”他握住她的手。
她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若欢,你别再躲了。”他温柔地说,灼人的目光看得她心慌意乱。
“赵媛,我并不想伤害你,但你知道感情的事足勉强不来的。”她别过脸去,不敢接触他的目光。
他用手握住她的下巴,轻轻将她的脸扳向自己。“若欢,看着我!”他低声命令道。
若欢怯怯地抬起眼,他的目光旋即紧紧与她交缠。
“我不相信你对我毫无感觉。”他克制住想吻她的冲动。
“不!别逼我。”她想挣脱开他的手,却不小心打翻了酒杯。
“别因为雷盛而拒绝我,那太不公平。”他痛苦地喊道,天知道他为了她,甚至会不惜脱离雷盛的企业集团。
“别又扯上他!”若欢的脸色蓦然一沉。
“那你到底为什么不肯接受我?”
“感情这种事向来不问‘为什么’的,赵嫒,难道你不明白吗?”
“你这样的回答说了也等于没说。”
“我本来就不打算回答你任何问题。”她面无表情,渐渐把心肠硬起来。
“你向来都如此残忍吗?”他的心痛得紧。
她霍地站起来。“对不起,我要走了。”
她并不擅于应付这种场面,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
赵媛急忙抓住她的手臂。“你又想躲起来,又想逃避了,是不是?”
若欢生气了。“不然你要我怎么样?坐在这里继续回答我为何如此残忍之类的蠢问题吗?”
“我只要你给我一个理由!”他仍不放弃。
“好,那我就给你一个理由!”她知道自己并不爱赵媛,但她更加知道赵嫒绝对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打退堂鼓;所以,她真的必需找出一个强而有力的“理由”才行”
“说啊!什么理由?”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已经有了未婚夫!”她胡乱编了一个藉口。君子不夺人所好,这应该较能说服他。
“那好,有个竞争对手正好可以激发我的斗志,于若欢,我一定会把你赢回来的!”
老天!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这下,若欢可真的呆住了,但是她明白,必得想出办法来击退赵媛才行
唐莉回来的时候,若欢正趴在床上写工作进度表,她已完成了一半的工作量,距离回法国的日子也只剩下五天了。
“你回来啦,商会好不好玩呢?”
“哇!”唐莉的双手朝天夸张地画个大弧形。“太棒了!几乎全亚洲的富商都出席了。”
“富商?那有什么好玩!”若欢颇觉无聊。
“当然啦,这些富商当中如果少了左云天,肯定是不好玩的,他流利的英文、泰语,和风趣的谈吐,立刻就成了商会中的焦点,连我站在旁边也跟着沾光呢!”她兴致勃勃地,显然对今晚的宴会意犹未尽
“那些未出阁的女子一定羡慕死你了。”若欢故意顺着她的意说。
“她们恨不得把我吃掉呢,尤其是当我们跳华尔滋的时候,他那翩翩的风采、优雅的舞姿和迷人的眼神,真是教人——喂!你有没有在听哪?”
“啊,什么?”若欢早已将思绪又拉回自己的苦恼上。
“你发什么愣啊?”唐莉真觉得她无趣透顶。
“我”她不知道该不该把赵嫒向她的告.白说出来。
“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别这样吞吞吐吐的,当心会闷出内伤。”她没好气地坐了下来。
“赵媛他向我告白了。”她忧愁地说。
“哈哈哈!”唐莉大笑三声。“你为这种事烦恼?有人追表示你行情看涨啊!女人就怕没人追,谁像你被追了还满脸愁容的?”
“问题是我根本不可能和他在一起”若欢依然一张苦瓜脸。
“嗳呀呀,你眼睛是长到头顶上啦?条件这么好的男人自动来追你,那可是你天大的福气呀!”唐莉向来不管什么“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的千古名言,只要是值得她爱的,她就勇于追求;如果那个人还反过来追求她,那当然就再好也不过了。
“不来电就是不来电,他条件再好也没用。”若欢说着,深深地打了一个呵欠,八成是刚才吞下的安眠药发生效用了。
“你老是这样,要不就是不来电,要不就是频率不对,你这样光凭感觉是不行的,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谈恋爱讲究的是沟通,是方法——喂,你怎么了?”
若欢勉强撑起宛若千斤的眼皮。“我想我困了”语调中充满浓浓睡意。
“不公平!刚刚都在讲你的赵媛,现在我也要讲讲我的左云天。”唐莉嚷道。
“好好好,你讲,我洗耳恭听”她用手支起下巴,把刚到口的呵欠给压了下去。
唐莉兴高采烈地讲了下去。“然后,我就暗示他今晚可以不必送我回饭店,谁知道他竟那么‘绅士’,坚持非把我送回来不可,和那些只想从我身上捞些便宜的登徒子完全不同,天啊!我对他更是另眼相看了——若欢!”唐莉一转头,看到那厢已不支睡倒的“挚友”不禁气得大叫。
但是,又能如何呢?
唐莉只有把未讲完的话自言自语地说给自己听:“唉,可是我是多么希望他可以不要那么‘绅士’啊”半晌,她又看了若欢一眼,决定明早再告诉她左云天和她的约定的饭局时间。
隔天晚上,山坡上一家面海的白色餐馆里,若欢、唐莉和左云天正在享受海鲜大餐。
“左先生——”若欢正打算说“致谢词”不料却被左云天挥手打断。
“别再叫我左先生了,听来多生疏!我们可以不期而遇这么多次,表示我们十分有缘,可千万别再见外了。”左云天说。
“那么,云天——”哎,她还真不习惯。“谢谢你肯让我借住你家,让我免于露宿街头;同时呢,我也要顺便祝福你和唐莉的感情万事顺遂”
云天差点把口中的白酒喷出来。“什么?你说我和唐莉什么来着?”
若欢朝唐莉眨了眨眼,又转向左云天,似笑非笑地说:“我说你和唐莉真是郎才女貌,是值得祝福的一对呢!”
云天微微一笑。“只可惜我们之间的友情犹多过爱情。”说着,他向唐莉举杯。“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唐莉一怔,随即以微笑掩饰住自己的讶异。“干杯!”她也随口说道,然而,心却凉了半截。是她会错意了吗?难道他和她之间仅能有友情?
若欢敏感地察觉到唐莉的失望,一只手体贴地伸到桌下握住她。
没想到这一握,反倒使唐莉原本隐藏得极好的失望颓然崩塌。她霍地站起来。
“对不起,失陪一下,我去化妆间,马上回来。”随即转身往化妆间走去,深怕再多待一秒钟,就要在左云天面前失态。
眼见唐莉仓皇离去,若欢十分不忍,正想起身去看看,不料却被左云天的问话给拦了下来。
“我可以直接叫你若欢吗?”
“当然。”她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可是心里仍然非常牵挂唐莉。
“来,尝尝普吉岛的龙虾。”他殷勤地为她布菜,似乎对唐莉的突然离开毫无所感。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了。”奇怪,她发现他并不曾主动挟菜给唐莉。
当她细嚼慢咽地把那块鲜美无比的龙虾肉“解决”之后,正手要舀汤时,却赫然发现左云天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她一愣,伸出去的手也呆悬在半空中了。
“怎么了?”他问。
“呃你知不知道,一直盯着别人吃东西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清醒过来之后,她立刻“晓以大义”
“哦,对不起。”他实在是太忘情了,那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只要看着她,喜悦就有如泉水般自心中涌现,源源不绝。那是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遇见若欢之前,这种感觉在他的生命中只出现过一次。
“你的西装口袋里好像有东西在动”她边舀汤边说,已注意他那微微“蠕动”的口袋好一会儿了,本来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这一次,它实在是动得太夸张了。
“哦,这个呀?”他低头看着口袋。
“嗯。”只见他不疾不徐地拉开口袋,一只青皮蜥蜴赫然探出头来,摇头晃脑地转动它灵巧的颈子,似乎在辨识这陌生的环境。
“啊!”她本能地叫起来。
“小姐,当心你的叫声让它得了神经衰弱症。”他笑道,差点没伸手去捂她的嘴。
“你怎么不问问我会不会得到神经衰弱症?”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一见到它,根本胃口全无了。
“别和一只蜥蜴过不去嘛!”
“是它先和我过不去的,左云天,你非得把它带上餐桌‘不可吗?”她先前的礼貌全失。
“它本来一直都很安分守己地待在口袋里的,大概是闻到食物的香味,一时忍不住才”他认真地想做解释。
“好了,好了,这里留给你和你的宝贝蜥蜴共享,我要去找唐莉了。”她连忙站起来。
唉,没想到他和若欢竟为了一只蜥蜴而水火不容。
待若欢正要转身离去时,唐莉正巧走了回来。
“怎么我才离开十分钟,你们就吵起来了?”唐莉笑道,显然已把情绪调适妥当。
“还不是因为它!”若欢指着他的口袋。
“哟,汤尼呀!”唐莉眉开眼笑地走近它,热情地轻碰它的头。“你这小东西还记得我吗?”
“它对美女向来都念念不忘的。”左云天调侃道。
“它肚子饿了吧?要不要叫一盘生菜沙拉给它?”唐莉开心地问。
“出门时我已喂过它了;倒是我们,菜都还没上一半,就已显得‘兵慌马乱’了。”他一语双关。
“来来来,先坐下来,我们继续吃。”若欢突然竟识到今天是她作东,怎么可以不控制好场面呢!她忙着招呼唐莉和云天坐定,然而慌忙之中竟打翻了一只玻璃杯,玻璃碎片割伤了她的手指,纤白的手指霎时出现一道血红。
云天连忙拉过她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按住她的伤口。“太不小心了,痛不痛?”他心疼地问。
若欢摇摇头。“一点皮肉之伤,不碍事的。”说着就抽回自己的手。
还好若欢不是坐在云天的对面,否则每次一抬头就看见汤尼,她可就食不下咽了。但是一想到汤尼近在咫尺,她的心里仍不免毛毛的。
“嗯,这道生炒蟹肉的味道辣中带甜,你们尝尝看。”若欢各挟一块蟹肉给唐莉和云天,谁知一不注意,手肘又把桌上的白葡萄酒撞翻了。
“别再碰碎片了,服务生会来清理!”云天连忙阻止她再清理那一只破裂的酒瓶。
若欢抬起头来,一脸歉意。“对不起,我今天不晓得是怎么搞的”
唐莉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若有所悟地问道:“若欢,我看你今天不大对劲哦,一直心神不宁的,是不是为了赵嫒?”
“赵媛?”云天颇感好奇,不知他是何方神圣,竟使得若欢如此心不在焉?
“他是饭店的经理,昨晚才向若欢告白呢!”唐莉顺势说了出来。
“唐莉!”若欢的抗议声显然已无啥作用了,话一出口,已是覆水难收。
唐莉吐了吐舌头,一副犯错小孩的模样。“糟糕,我又说溜嘴了。”
“说了就算了。”若欢只有无奈地故作无事状,然而接触到云天探询的眼神时,她知道自己必须要说一些话了。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是我们不适合在一起。”若欢淡然地说。”你不喜欢他?”云天问。
“不,我喜欢他,但只限于兄妹之情。”她据实以告。
“那真是太惨了。”唐莉始终为她惋惜。
“所以,他的追求让你感到十分苦恼?”云天像个侦探似的,想了解她所有的秘密。
“嗯。”若欢点点头。
云天喝了一口白酒。“这么说来,你很想摆脱他喽?”
“当然,这种事拖得愈久,他受的伤害就会愈重。虽然不能成为恋人,可是我也不忍伤害他呀!”若欢答得认真。
“嗯,长痛不如短痛,这倒是千真确的。”唐莉说。
云天皱了一下眉头,但随即舒展开来。“有了!我想到一个办法,我们不妨试试看。”
“什么办法?”若欢双眼一亮,
“这个——嗯——”云天顿觉难以启齿。
“说嘛!别卖关子了。”唐莉推了他一下。
云天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开口说:“由我来假扮若欢的男朋友,让他知难而退,你们看如何?”
“这要问问唐莉的意思。”若欢说。虽然云天说他和唐莉只是“友谊”关系,但她认为只要他再多了解唐莉一点,发现到她有许多异于常人的优点时,就会爱上她了。
“干么问我?”唐莉到底是在情场打滚过的女子,她很明白云天的意思。“你是当事人,只要你同意就行了。”
“真的?”她难以置信,不知唐莉从何时起竟变得如此“大方”了。
“难道我骗你不成?”唐莉粉拳一伸,捶了她一记。
“唐莉,我真是太感谢你了。”若欢简直感动得无以名状。
“莫名其妙,你要感谢的人应该是左云天才对!”唐莉啼笑皆非,尽管她的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若欢连忙转向云天,怀疑地问道:“你真的愿意帮我?这件事可能会有点棘手哦!”“愈棘手就愈刺激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像个十七岁的少年般充满了活力。
云天这种不畏艰难的精神倒是和赵嫒挺相像的;若欢想着,不禁笑了起来。
“好吧!让我们并肩作战,杀出重围!”若欢低声喊道。
“包准他竖白旗投降!”云天自信满满,不觉露出一副深不可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