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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柴芸提早半个钟头离开办公室,回到十四楼的套房。
她换掉工作时穿的制服,从衣柜中拿出一件黑色小洋装。
她不像柴莉,名牌衣服一大堆,却常不知道要穿哪件出门,她就这么一百零一件香奈儿套装。
虽然这件香奈儿是三年前买下的,也穿过好几次,但名牌就是不一样,一点也不觉得它旧旧的,而且黑色系永不退流行。
她将头发梳成波浪状,自然地披在肩头,再用一只钻石发夹固定一边。
看着全身镜中的自己,柴芸觉得很满意。
她打扮可不是为了辜文森,而是偶尔也要漂亮一下。
门上轻响了两声,柴芸拾起披肩,打开房门,看见辜文森斜倚在门边,穿著有叠襟的休闲外套、灰色的法兰绒长裤,手里捧著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一派优雅公子哥的模样。
辜文森年仅二十五,含金汤匙出生,辜家在台湾是金字塔的顶端,他上面有三个哥哥,都很优秀。
他的五宫很端正,浓眉、大眼、悬胆鼻,一张感情丰富的嘴,永远带著微笑。
“你看起来好漂亮。”辜文森赞叹道。“漂亮得令我想咬一口。”她的穿著得体雅致,同时衬托出她一双美腿。
“我可不是苹果。”她咕哝了一声。“你等我一下。”
“我已经等你好多年了。”辜文森意味深长地说。
她假装没听见,转身跑回房里,迅速地找到一个磨砂玻璃花瓶,盛满水后,把花插进去,然后把花瓶放在桌上。
她微笑着走向他。“我们走吧。”
他们来到二楼牛排屋门口时,辜文森突然托住她的手肘,领她入内。
她想甩掉他的手,但那看起来将十分不庄重,她只有皱了皱眉,以示抗议。
进入餐厅时,她注意到今天晚上的生意兴隆,才想起这几天有一团日本牙医公会住进饭店。
柴芸对迎面而来的侍者领班点点头。
“晚安,总经理、辜先生,这边请。”
辜文森常出现在财经新闻和报章杂志上,所以很少人不认识他。
侍者领班带领他们在一张角落的餐桌就座。
圆形的桌上摆了双人餐具,烛光照亮晶亮的餐具,以及长条纹饰的墙壁。
当侍者领班离开,一位年轻的侍者马上过来,站在旁边伺候。
“有什么好菜?”辜文森一面翻看菜单,一面问侍者。
柴芸不看菜单,点了今日特餐。
辜文森放下未看完的菜单“我也点今日特餐好了。”
侍者走了之后,辜文森环视著周遭。
餐厅里到处都是低微的谈笑声,角落的钢琴师演奏著轻柔的音乐。
“生意很好嘛,完全看不出是家快倒闭的饭店。”他转向她。“我对米罗的财务状况很清楚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我想你如果不清楚,是不会突然跑来找我的。”她只是讶异他开门见山就扯到饭店,还以为他会用完餐后才说。
他摇头“其实,我一直很想来找你,可是我工作太忙了,我爸爸对我的期望很高先不说这些,我们回到正题,你爸爸盖这间饭店时,向花旗银行抵押,二十年的贷款将在这星期五到期,假如你无法偿还,饭店就会被银行接收去。”
“不会发生这么悲惨的事,我一直在筹措资金”柴芸很快地说“我相信可以找到新来源,毕竟饭店的生意一向不错只是这几年不景气,差了一点。”
“恕我这么说,在这么短的时间,你可能无法找到援方了。”辜文森自信的说。
柴芸皱了皱眉头“我不接受这种说法,很多增资案都是立即安排生效的。”
“但都不是像你这种二次抵押又赤字过大的案例。”辜文森说话时,侍者送来餐前酒。
柴芸啜饮一口餐前酒,神情凝重。“我决定背水一战,只要还有希望,我就要紧抓不放。”
看着她脸上坚定的神色,他感到对她的爱意又多了几分。
他看不起那些故作天真,像小女孩般娇笑,却拚命眨眼挑逗男人的轻浮女孩,沉静坚强的柴芸,就像春雨后清凉的微风。
他对她眨眨眼睛。“你今晚遇到救世主了,我就是你的希望。”
“救世主?”柴芸微微一笑。“我看不是吧,说难听点,你是披著羊皮的狼,是来说服我把饭店卖给你们辜家的。”
辜文森脸一阵红,这时香喷喷、热呼呼的秋葵浓汤和烤得热腾腾、气味浓郁的香蒜面包端上桌。“我们先用餐吧你不会吃不下吧?”
“还不至于,吃太重要了,日子再怎样难过,也要把肚子填饱。”
柴芸正准备好好享用时,辜文森以眼神示意她看向不远处的餐桌。
“我刚刚才发现,你妹妹和她男友也来这里用餐。”
柴芸略微偏过头,与韦琼的目光碰个正著。
她在他那种毫无掩饰的凝视下,颤栗了一下,急忙调回视线。
“他不是柴莉的男朋友,而是我和柴莉以前的哥哥。”
“以前的哥哥?”辜文森重复,眼神里透著困惑。
“我爸爸和他妈妈结婚,他不就是我的哥哥?可是后来我爸爸终止收养关系,所以是以前的哥哥。”她背后虽没长眼睛,但却清楚感觉到韦琼的凝视。
他为什么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她生气地心想。
“你爸爸为什么要终止收养关系?”辜文森好奇地问。
“嗯大概是怕他分遗产吧。”柴芸打哈哈地说。家丑不可以外扬。
喝了几口汤后,她忍不住瞄向韦琼,他正在跟柴莉说话,没有在看她。他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头几乎要碰著了。
“他们看起来不像兄妹——”辜文森随著她的视线看去。“比较像情侣。”
“他们本来就不是真的兄妹,当然可以谈恋爱。”柴芸讪讪地说,喝掉汤,将盘子推到一旁。
他表情怪异地看着她。“你的口气怪怪的!”
她的口气明显带著酸意,难道那个以前的哥哥,就是她一直拒绝他的原因?他心中升起莫大的嫉妒感。
她避开他的视线。“你的耳朵有问题,我的口气哪有怪怪的?!”
在交谈之中,汤盘已被端走,端来沙朗牛排。
“我们家开的价钱,保证你满意。”辜文森一面切下牛排,一面说:“四亿元买下你的饭店。”
柴芸静寂地坐著,脸上没有透露任何表情。
这价钱比她预期的还好,她也清楚辜家之所以开出这么诱人的价钱,乃唯恐米罗饭店的抵押银行先获得控制权,然后再高价转售。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被四亿元吓呆了?”辜文森带著愉悦的声音问道。
假如她点头答应,付了庞大的抵押利息,及照料次要股东,分给柴莉一半后,剩下的钱应该够她生活一、二十年没问题,她又不像柴莉那样挥霍无度。
可是,这也意味著柴家的米罗饭店,从此改朝换代
柴芸咬了咬唇。“学长,你们家很大方,但是我无法现在就答应你。”
辜文森耸耸肩。“没关系,我可以再等你几天。”只不过再等四天,相信最终结果是一样的。
如果到星期五,没有奇迹出现,也只能卖给辜家,毕竟辜家是目前唯一出价的,而且价钱十分公道。
想到自己无法保住米罗饭店,柴芸双眼黯然微湿。
不可以哭!她设法逼回夺眶欲出的眼泪,千万不可以哭出来!
辜文森食欲挺好,两三下牛排就清洁溜溜了。
侍者很快地出现在他们桌旁,拿起他的牛排盘子。
她放下刀叉,用餐巾轻抿嘴唇。“把我的也收走。”
侍者把她吃剩的牛排盘子端走。
“你今晚吃的不多,一定是我影响了你的胃口。”辜文森温柔地说。
她对他粲然一笑。“没错,听到四亿元,我就饱了。”
辜文森轻笑一声,发觉心底升起一股渴望。
她的笑容是如此美丽,若是此刻他们在四下无人的地方,他一定会不顾一切把她紧紧拥进怀里。
他蓦地伸手横过桌面,盖住她的手。
“柴芸,你知道吗?我发觉我愈来愈喜欢你”柴芸对他的碰触感到反感,她不得不努力压抑甩掉他手的冲动,但是她的柳眉仍下意识地轻蹙在一起。
“我希望你对我的感觉,跟我对你的感觉一样。”辜文森低声说。
“学长”她真希望他没有把话题转入这样私密的部分。
考虑之后,她决定说出她的感觉。
“我喜欢你,真的,但是我觉得我们之间,只有友情而已。”
他抓起她的小手,亲吻她玉葱般的指尖,不慌不忙地说:“友情是建立其他感情的最好基矗”
“不要这样”柴芸表情有点嫌恶地抽回手后,偷偷瞄一眼韦琼,却发现他也正在看她。
他的眼神非常生气,与十几分钟前温柔的模样完全两样。很快地,他转开眼光。
哎呀,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韦琼一定以为辜文森是她男朋友她担心地想,但旋即她又想,管他怎么想、怎么看,如果他要把辜文森当作她男朋友,那也是他眼睛脱窗。
她告诉自己,不要在乎韦琼的想法。
韦琼靠向椅背,佯装正在倾听台上的钢琴演奏,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坐在柴芸对面的男子身上。
那个家伙长得不赖,身材也相当高,而且一副有自信的模样。他心想,柴芸交的男朋友,果然没差到哪里去。
“柴芸的男朋友看起来还不错。”他偏著头向另一桌点点头。
柴莉看辜文森一眼。“何只不错,辜文森可是一条大鱼,他家的财产数都数不清。”
韦琼的眉头结在一起。“你姊姊不会是因为钱才跟他在一起的吧?”
柴莉耸了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们从大学就在一起,已经有五年了。”
韦琼并不想再追问柴芸的私生活,但是柴莉似乎很愿意一吐为快。
“辜文森的条件太好,在上流社交圈可说是炙手可热,但他对老姊情有独钟,比一零一忠狗还忠心。”柴莉轻声说“我真羡慕老姊,能找到这么一个完美的男朋友。”
“你身边没有完美男朋友吗?”以柴莉的美色和手段,应该不难找到条件好的男人,只不过他会很同情那位被她找上的仁兄。
“不要说完美男朋友,我连男朋友的影子都没有。”她声音中有股可怜兮兮的味道。
“如果你说只有五个男朋友,我还会觉得意外,怎么会这么少,但一个都没有我实在难以相信。”他怀疑她说谎。
“你对我有很严重的认识不清。”她慢吞吞娇软的语调,极富魅力。“待会儿陪我去夜店,重新认识我。”
她又把他当成狩猎的对象了,韦琼觉得可笑,她以为他的苦头没吃够吗?
“我不想去什么夜店。”他静静地告诉她。“只想在饭店好好休息。”
“噢”她失望地申吟。“我以为你可以陪我出去玩。”
“我已经太老了,实在玩不起。”而跟她更是玩不起。
“你嘛帮帮忙,你才大我五岁,我看不出你哪里老了?还是——”她转转眼珠。“我看不到的地方老了?”
“我想你有点想过头了,”韦琼耸耸宽阔的肩膀。“我只是心态上老了。”
“如果你真的不去夜店,那我也不要去,晚上我去你房间”她性感的眼光看着他。
韦琼眯著眼。“恐怕不行,我的房间女宾止步。”
她扬起双眉。“干嘛啊?!难不成你还怕我把你给吃了?”
“你说对了,人要记取教训,你上次出现在我房间,我就被赶出你家大门。”
“你还在生气啊?”柴莉的语气显得小心翼翼。“已经八年了耶”
“我早就不生气了,不过也没原谅你。”他直视柴莉。这个女人似乎对自己做的烂事一点愧疚也没有。
柴莉的表情僵硬。“哎哟,人家当时年纪小,不懂事嘛”
他撇撇嘴。“你轻轻松松一句年纪孝不懂事,可是我却差点赔上一生。”
柴爸本来坚决要告他诱拐未成年少女,多亏柴芸的求情,他才免去牢狱之灾。
“我不知道爸会那么生气,对不起嘛!请你原谅我啦!”她祈求地说。
“要我原谅你可以,你还没跟柴芸说吧?”看柴芸对他冷淡的样子,就可以知道她百分百还没说出真相。
“我一定会去说,我早该洗刷你的不白之冤了。”她露出笑靥。“我们言归于好了?”
“嗯。”他的语调十分冷淡。柴爸已走了,再怪她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现在只要柴芸能知道他是冤枉的就好。
韦琼的视线转到柴芸那桌,刚好看到柴芸笑了,甜美的笑容引来一些目光。她看起来非常快乐的样子。
“老姊好像很高兴。”柴莉边说边从晚宴包里,拿出珍妮香烟和打火机。
他转向柴莉,看着她优雅地点燃细长的香烟。“我们坐在非吸烟区。”
“那又怎么样?”她姿态优雅地对著空调呼出一圈烟。“我记得你也抽烟,抽嘛。”
“我已经戒了三年。看你抽烟的样子,应该有一段不短的抽烟史吧?”
“我十四岁就开始抽了。”她微微得意地说。“我想你和爸、姊都不知道。”
“你一向很会演戏。”他嘲讽地说。柴莉最会在她爸面前装天真无邪的模样。
“我才不会呢,如果会的话,早就去当电影明星了。”她那副天真的模样又出现了。
“你又在演戏了。”韦琼似笑非笑地说。“你不去当电影明星,实在是演艺圈的一大损失。”
“我都听不出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说完,她把头侧转过去。“我觉得老姊今晚特别漂亮——恋爱中的女人呐。”
他偏过脸去,正好看到辜文森的手叠在柴芸手上。
拿开你的脏手!他很想冲过去,把那男人从椅子上抓起来,扔到外太空去。
当辜文森亲吻柴芸的手指头时,韦琼眯起眼,仿佛要杀人一般地瞪著辜文森。
他要打掉他那自鸣得意的笑脸!
看到韦琼嫉妒的表情,柴莉抿了抿线条优美的唇。“喂,你觉得老姊漂亮?还是我漂亮?”
他的眼光在柴芸和柴莉的脸上转来转去,想决定哪一个漂亮,最后他不得罪人地说:“你们两个各有千秋。”
“你真不老实,明明是我比较漂亮。”柴莉又点了一根烟。
“或许吧。”他冷淡地回应。
她是比柴芸漂亮,但那又如何?女人还有其他比美貌更重要的条件,那些在她身上是一样也找不到。
“你知道我的个性属于敢爱敢恨那一型,很早以前我就喜欢你,那天我去你房问只是想要你爱我我对你的感情一直没变,也没少”柴莉以楚楚动人的声音说“我很乐意给你我的全部,在今天晚上或任何一个晚上。”
他沉默了一下,开口说:“柴莉,我只能说,不要再把感情放在我身上。”
“你不想要我?”她不相信天底下会有男人不想要她。“哦,你一定还在生我的气,想惩罚我,才会这么说的。”
韦琼发出个怪声。“你太抬举你自己了,你以为只要是男人就抗拒不了你?总有男人例外吧,我就是其中之一。”
柴莉昂起头,以一丝受辱后的自尊,半眯著眼瞧人。“记得吗?那天早上我脱光衣服,我感觉到你有反应。”
“你真以为我的兴奋是因为你的**?”韦琼冷哼一声。“我想你现在应该很有经验,知道不管你有没有脱光光,那是男人每天早上都会发生的升旗状况。”
“你非要用‘很’字吗?好像我跟上百个男人发生过关系——”柴莉咬牙切齿地说“我虽不是处女,但也没那么滥!”
“如果我用词不当,我道歉。”这只是如果,他非常清楚柴莉是什么样的女人,就算没跟上百个男人上过床,大概也快了。
“在你眼里,我是yin荡的恶魔,而姊姊是纯洁的天使。”柴莉诡秘地笑笑。“告诉你吧,她现在也知道男人的身体在早上会发生什么事。”
韦琼脸色一黯,这是他拒绝去想的问题。“柴莉,我们之间的事,不要牵扯到你姊姊。”
“很失望是不是?性解放都已经好几百年了,你还在乎女人是不是处女?”柴莉半调侃地说。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话题。”他厌烦地说。
柴莉拿著烟在咖啡盘里乱戳。“正好,我也不想。”说完她站起身,快速走出餐厅。
韦琼呆坐著,心情恶劣透顶,连过来清桌子的侍者都被他瞪走了。
想到柴芸跟那个姓辜的上过床,就令他心情烦乱,想找人打一架,最好是和那个姓辜的打个你死我活。
这种烦躁又痛苦的心情,让他更加确认,自己飞过半个地球回来的原因——因为柴芸。
他爱她,但她有男朋友了。
辜文森微笑着注视坐在对面的柴芸。整个晚上,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她的脸上。
在烛光映照下的柴芸显得特别迷人,尤其是那对清澄的明眸。
如果她是别的女人,他早就把她弄上床,但是他本能发现,柴芸与众不同。
她除了美丽的外表,还有许多其他女人身上少见的特殊气质:聪慧、坚强、沉静、自持。
如果他能成功的买下米罗饭店,又娶到柴芸,相信从此他在辜氏企业,就可以抬头挺胸,爸爸和那三个哥哥都会对他另眼相看。
这时候,侍者过来,请问他们是否要喝咖啡。
辜文森问过柴芸后,点了两杯黑咖啡,不加糖,也不加奶精。
咖啡送来后,柴芸才拿起咖啡杯,便看到韦琼朝她和辜文森走来。
他在打什么主意?想做什么?
“柴芸,不介绍一下你男朋友吗?”韦琼停在他们桌前,一手轻放在柴芸肩膀上。
柴芸愣愣地张著嘴看着他,咖啡杯举在半空中。
他的碰触极为轻柔,像情人一样,她整个肩膀像电流通过,这种触电的感觉令她心跳加速。
老天!韦琼以前又不是没碰过她,但那时候,这种碰触就常使她心跳不已柴芸不安地变换坐姿,脱离了他的电手,但肩上仍感觉著他的热力。
“我是辜文森,大哥,很高兴认识你。”辜文森站起来,一副韦琼是未来大舅子的口吻。
“叫我韦琼就好,我和柴芸并不是真正的兄妹。”韦琼和辜文森握了握手。
“我知道,我听柴芸说过你的事了。”辜文森露齿而笑。
韦琼浓眉轻挑。“哦,柴芸都告诉你什么?”然后目光落在柴芸脸上。“你没把我的糗事告诉他吧?”
柴芸故作自然,强挤出笑容。“你放心,我没说。”
辜文森露出感兴趣的样子。“什么糗事?说来听听。”他猜八九不离十和终止收养有关。
韦琼耸耸肩。“我是开玩笑的,哪有什么糗事!”
“可想而知大概是很糗的事,我私底下问柴芸。”辜文森的声音带著挑衅。
“你这么想知道我的事,我会以为你对我有兴趣喔!”韦琼嘲弄的说。
柴芸已经在喝咖啡,听到韦琼的话差点呛到。
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她可以意识到他们两人之间弥漫著一股敌对的气氛,但她不知道是什么事引起的。
难道他们以前就认识,而且有过不愉快?
“这误会大了,我只对一个女人有兴趣。”辜文森望向柴芸,微笑立刻真挚起来。
韦琼嘴形扭曲。“我们要站著聊天吗?”
“不好意思,韦先生。”辜文森微微得意地说。“我正要和柴芸去中庭散步,帮助消化这么丰盛的晚餐。”
柴芸还来不及表示意见,辜文森已经扶住她的手肘。
她只好别无选择地站起来,跟著辜文森离开牛排馆。
他们在中庭花园绕了几圈后,柴芸说:“你该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一早还要上班。”她觉得好困,直想躺下来睡个大头觉。
“又在下逐客令了。”辜文森深深凝视她“明天晚上再一起吃饭?”
她想拒绝,却点点头。“好吧,但是你最好先打电话过来,怕万一饭店临时有什么事的话。”
“你真是一个工作狂。”他笑着说,笑容中突然多了一份柔情蜜意。“我想你还没出过国吧?如果你把饭店卖给我,我们一起去环游世界,好吗?”他心里想的是蜜月旅行。
“再说吧。”如果饭店卖给他,她是想出国走一趟,但绝不是跟他去,而是自己自助旅行。“晚安了,学长。”
在她转身之前,辜文森出其不意的拉住她。
“我可以要求一个晚安吻吗?”
“不可以。”她轻声拒绝。什么晚安吻?他又不是三岁小孩。
辜文森双肩下垂,脸上挂著失望的表情。“我认识你五年了,却一直没有吻过你。”
“学长,请你放手,我要回饭店去了。”这不是认识五年不五年的问题,就算他们认识一百年,她也不要他吻她。
她挣扎著想抽出手,但是他反而用力握住,将她往前拉,搂进怀里。他低头靠近她的脸,但被她躲开了。
“只是一个吻,柴芸。”他盯著她的嘴巴看,眼中燃烧著欲火。
柴芸忍不住瞥了四周一眼,双手推著他的胸膛。“拜托不要。”
辜文森对她的反对充耳不闻,直想吻住她的唇,两只手更是亲密地上下抚摸著她的背部。
“今天晚上不要回家,嗯?我们就在饭店开一个房间,如果你不好意思给饭店员工知道,我们也可以去别家饭店”
即使隔著衣服,柴芸仍然能感觉到他迫切的需要,但是她的体内毫无反应。
她使尽吃奶力气推开他,坚决的表情明白地告诉他,她不想和他发生进一步的关系。
辜文森苦笑着,柴芸是这么多年来唯一拒绝他的女人,但是反而使他更想得到她。
“我失败了,但我可不会打退堂鼓喔,国父革命十一次才成功,我才初尝败绩。”
柴芸眉轻蹙,辜文森的表现一直很绅士,从来没有以言语或行动表示过他对她存有欲望,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学长,你不用效法国父了,第十一次保证也是败绩。”她觉得还是把事情说清楚比较好。
他绷紧下颚。“你觉得我哪里不够好?我可以改进。”他改以低沉的声音道“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你没有不好,只是我”她想她不可能在一个晚上就改变他的想法,于是改口说:“晚安了。”一说完,她简直是拔腿就跑。
回到饭店大厅,她和蔼地和柜台人员道晚安,然后搭电梯直上十四楼。
在电梯里,柴芸靠著墙。
辜文森的举止令她不舒服,虽然他十分英俊迷人,但是她对他没有那种来电的感觉,没有那种激情的火花。
她知道那种感觉,只是已经遗失了很久。
她站在一四二八室房门前,拿出钥匙时,听见模糊的叮一声,有人走出电梯,接著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当她将钥匙插入锁洞时,韦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男朋友真不体贴,就让你一个人回来。要是我,绝对送小姐到家。”
柴芸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连钥匙都掉到地上。
她迅速转身,睁大了眼睛。“你一直在偷看我们!”难怪在花园时,她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著他们。
“看就是看,我不知道什么叫偷看。”他歪著头说道。
“偷看就是偷偷摸摸,像小偷一样地窥”她一下住了嘴,因为她想到他一定偷看到辜文森吻她的镜头。
哇哇,这下跳到汩罗江也洗不清了,他一定以为他们有了亲密的关系。
“怎么中文课上到一半,就不说了?”他懒洋洋地说。“你和那家伙好像感情很好”他说话的口气使她脸上染上一抹红彩。“我们不是是”最后,她小声地说:“是呀,你有什么意见?”
韦琼的嘴角忍不住向上弯了起来。“没意见,我听柴莉说他家境很好,似乎是个不错的丈夫人眩”
“如果想嫁入豪门的话,他的确是非常好的人眩”她这么说也没错,辜文森本来就是麻雀女的最爱。
没想到几年不见,她变得和大多数女人一样拜金,说不定也变得和柴莉一样性好鱼水之欢,正所谓有其妹必有其姊。这么—想,他的脸上立刻乌云密怖。
“这么大尾的鱼,你在床上可要好好表现。”
她一下子喘不过气来,她涨红著脸,生气地说:“你太失礼了!”
看她脸红成那样,绝对是和辜文森上过床了。
“要不要我教你几招?”韦线轻佻地说。
说的是什么话?!柴芸气得横眉竖目,半天吐不出话来。
“你就是这样把柴莉骗到床上的吗?”
“我骗柴莉?应该说是柴莉骗了你和你爸。”
“你怎么能推给柴莉!她那时才十四岁,你简直是混蛋!”她气得七窍生烟。
“我混蛋?你才是笨蛋!不知道你妹妹从小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婊子”韦琼刺耳地说。
“你胡说!”她举起手臂,将所有的怒气都集中在手掌心,狠狠甩到韦琼的脸颊上。
有一秒钟,他看起来有点失措,接著他用手轻轻摸著脸上的红樱
“你们柴氏父女似乎特别喜欢打人耳光。”
“谁叫你要乱讲话。”她悻悻然地说。“我再也不要跟你说话,请你离开这层楼。”她似乎应该叫他离开饭店的才对
柴芸微弯下腰想要捡钥匙,却被韦琼捉住手臂,将她拥向他胸膛,然后用力地吻了她。
她喘着气抗拒著。
当他们终于分开时,她只能瞪著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突然,在他们背后的门打开,柴莉探头出来。“我就觉得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原来是你们啊,你们怎么不进来?”
“已经很晚了,我不进去了。”韦琼转身回到对面的总统套房。
他当初之所以非要住总统套房,不是在炫耀他有钱,住得起,而是因为他知道柴芸住在总统套房对门。
“你不是和辜文森在一起,怎么变成韦琮送你回来?”柴莉迫不及待地问。
“他不是送我回来,我们只是在电梯口碰到。”柴芸静静地说。
“哦。”柴莉目光尖锐地看着柴芸。“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
“柴莉,我累死了,我想要上床睡觉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关上房门,柴芸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她虽然情绪紊乱,但或许是因为精神和体力都过度疲累,她马上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