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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日绮眼前一花,一个黑影俯冲而来。
忽然之间,强悍的气息占据了她全身细胞。她下意识想要推开,但他圈住她的力道太霸道,她根本就动弹不得。
他重重地压在她的芳唇上,反覆吸吮,像在烙下他的印记似的,传达的只有醋怒与霸占的情绪。
她没有被吓倒,更没被迷得晕头转向,只是力持冷静地瞪大眼睛。
等他吻完再说虽然不被他卷入迷情漩涡实在好难好难。
发现她全身僵硬,他低笑一声,愤怒不翼而飞。她生涩的反应,没来由地让他喜心翻倒。圈住柳腰的铁臂缓缓松开,他轻柔地吻上她的嘴唇,巨掌往上探,轻柔地梳过她的短发,滑到小巧玲珑的耳垂。
他指尖的炽热,为她带来异样的感觉,心跳加速,小肮像突然打了结似的,感觉好奇怪。她悄悄闭上眼,不敢再凝视他。
其他感官立刻变得敏感,她能感觉他热热的呼息吹在脸上,她能感觉他的唇轻触过她的,她能感觉他粗糙的指尖恣意摩挲她的肌肤,带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刺激。
所有的感觉加在一起,瓦解了她的抗拒,她变得昏昏然。他的力量强大得让她无法匹敌,他的诱惑令她无法坚拒,想要抗衡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那就沉沦一下下、一下下就好。
她的身子忽地变得柔软,嵌进他的怀抱。他满意地弯起唇角,准备用唇舌挑动另一串魔法。
“总裁,这份文件是急件,请您马上签——啊!”邰秘书敲门进入,随即又倒蹦出来。
“怎么了吗?”从没见过邰秘书失态,其他人纷纷抬起头来问。
“没事。”她故作镇定地回到位置上,心底不断尖叫:总裁在吻日绮耶!
原来他们在恋爱,怪不得总裁一天到晚紧迫盯人,还用夺命连环call追踪日绮跑去哪里噢!现在想起来,铁汉打破醋坛子也很sweet哪!
邰秘书把头埋进文件堆里,偷偷窃笑。
嘿嘿,这可是好事,千万不能见光死,她会拉紧嘴巴的拉链,什么都不说。
被邰秘书一打岔,什么暧昧气氛全都跑光光了。
日绮发现自己蜷在他的怀里,马上挣开来,粉脸羞透透。
她清清喉咙,用最快的速度武装自己。“你怎么可以对我乱来?”唉唉唉,还被邰姊撞见,这下子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怡然的步回座位。“我只是在宣示我的所有权。”
他想通了,他要陶日绮!他受不了她跟别的男人有说有笑,受不了她倾慕的目光都锁在别的男人身上。
他要她,要她对著他笑,要她跟随著他,要她随时把他放在心里第一位!
“所有权?”她提高音调,红著脸质疑。“我什么时候属于你了?”
天哪!她的话听起来好像在撒娇。她吓了一跳。她成天拐巩天翼上钩,该不会拐著拐著,连自己也陷进去了吧?
“你签下合同的时候。”他扬了扬合约书。“我绝对不会同意你跟耿鸿勾三搭四。”
“什么勾三搭四?真难听!”她跳起来。“我只是想找一个你情我愿的工作夥伴。”
“是吗?”他绽出一抹浅浅的微笑。“我会让你见识到我有多么情愿。”
他的舌头缓缓滑过下唇,望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仿佛在回味她的气息。
真挑逗!她的眼神恍恍惚惚地徘徊在他的唇上。
“陶日绮?”他很满意他对她造成的影响。
“有。”她终于回过神,不去理会他调侃的眼神,花了好大的心力把思绪钉在公事上。“你终于打算要让我采访了?”
“对。”
她故意把双眼瞥到一边去,露出不太确定的神情。
“你知道吗?我对我们的合作并不是抱著太大的信心。”
“放心,我会全力配合。”他的黑眸闪了闪,笑出一口白牙。
还真像跟猎物打招呼的大白鲨!
“你打算怎么个全力配合法?”她装出很无聊的样子。
他露出莫测高深的一笑。
“明天你就会知道了。”
翌日,她一进“鹰翼集团”便直奔资讯工程部门。
她要让巩天翼知道,陶四姑娘绝不是乖乖听话的料。
但她瞪著电梯门。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她发现她持的通行卡突然无法刷进资讯工程部的楼层。
“邰姊早。”她只好一路前进巩天翼盘据的核心行政区。
第二个“惊喜”正等她大驾光临。“咦?我的办公桌呢?”
“在总裁的办公室里,他昨晚叫工人上来把整套设备全搬进去了。”
她呆了一下。“那我往后要在哪里做事?”
邰秘书的表情像有一颗大彩球在她头上爆开,彩色纸花纷纷飘下。
“当然是总裁办公室。”口气可比“你中大乐透!”还兴奋。
这是要庆幸她的密谋奏效,还是要担忧巩天翼比她想像中更难缠?
“日绮,恭喜你。”邰秘书两眼含泪地看着她。
上班时间还没到,办公区就她们俩,邰秘书乐于跟她说些贴心话。
“邰姊,关于昨天,其实不是你想像的那——”
“日绮。”邰秘书激切地握住她的手。“我看着总裁长大。总裁虽然凶,对媒体又不友善,发起脾气更是吓死人,对工作要求也很高,态度甚至有点-”
“邰秘书,谢谢你对我的赞美。”
两个女人背后突然寒飕飕。
一个顾著数落,一个拚命点头称是,都没听到电梯打pass的“叮”一声。
完了,说老板小话当场被抓包了!
巩天翼从她们中间切过去,步向他的办公室。
“但——”邰秘书努力挽回局面,提高了转折语气。“总裁这个人本质上真的很不错,只要你愿意去了解,你会发现他的可贵之处。”
叩!“本质很不错”的总裁把门重重踹上。
日绮懒得去管他是不是自尊心受损,只忙著想澄清姑娘清誉。
“邰姊,昨天你看到的那个根本不是——”
邰秘书抢白。“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不会用有色眼光看你,你放心跟”
她也抢白。“不是的,我想说”
话又被邰秘书截断了。“你放心,巩家人都很好,他们一定会很喜欢你。”
说罢,她拍拍日绮的肩,用眼神传达“任重而道远”的讯息,转身忙去了。
日绮呆了一下,只觉得后脑勺挂的黑线比面线摊晒的更可观。
扬声器传来巩天翼的声音。
“邰秘书,带今天的行程表跟陶日绮进来见我。”
“是。”
老天,她第一次听到邰姊用这么有元气的声音跟巩天翼应答。
下一秒,她被推著进到他的办公室。
邰秘书开始报告。“早上十点,开会,中午,午餐会报,下午七点有饭局。”
他转向陶日绮。“你统统都跟。”
她的脸色瞬间青了一半。“这样会不会太矫枉过正了点?我只需要跟进有关超卓nb的案子就可以了吧?”
巩天翼对她挑挑眉。“如果你不从小地方了解我的为人,又怎能写出一本文情并茂的传记,帮我赚钱?”
“我相信我的观察力够好,平时就已经从小处著眼、大处著手,不劳总裁带著我这个累赘到处跑。”她在一旁看到自己的办公桌,暗叹口气,慢慢踅过去。
这只是暂时的屈服而已,她向自己保证。
“我不觉得你是我的累赘。”他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就算是,你也是最甜蜜的一个。”
“得了吧!”她无力地跌进椅子里。
噢,多经典的对白!喜欢在半夜重温黑白老电影的邰秘书把手放在胸口,陶醉不已。
“邰秘书,以后不许叫她做杂务,我要她时时待在我身边。”
“我明白,不用你交代我也明白。”邰秘书喜孜孜地衔命而去。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按照道理,有限的空间里少了一个人,其他人应该会有更宽敞、更舒适的感受,然而她却发现,少了旁人的缓冲,巩天翼的存在感却向上提升。
就算一坐下便能立刻进入工作状态的她,也感受到他迫切的压力,有他在的空气,即使填饱胸臆,还是有股即将窒息的感受。
他的存在太醒目,太具有压迫感,她无法不去在意,尤其当他无声凝视著她时,一颗心砰通砰通地狂跳,不管深呼吸多少次都无法平复心情。
再也没有什么比发现自己被巩天翼深深吸引还要教她神经紧绷的事了!
她倏地站起来。“我到资讯工程部门去搜集一点资料。”
他拉下脸。“我说过我会让你访问。”
“但我还需要一些”
“你的通行卡已经缩小权限,除非我带你过去,否则你不能再私自跑去。”
“为什么?”她瞪大眼睛。
“那里事涉商业机密。”他打开钢笔盖,开始批示呈上来的公文。“我不希望扯出乱子。”
日绮咬著下唇。“你很介意我跟耿先生、谷先生有来往?”
“你以为只有介意?”炯炯的眸光烧过来。
她瑟缩了一下。
也对,任何一个有眼睛的人都不可能看不到他头上腾腾的怒气。
她是不是把他撩拨过头了?但是,当他为她吃味儿的时候,她真的很高兴啊!那可是前所未有的经验!过去,她看着受访者讨她欢心,可都是心如止水呢!
“如果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
“如果你也不知道呢?”
“那就是开发超卓nb系列新机种的时候了。”
她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超卓nb的原始构想是我的,之后交给他们去研发,如果连我都不知道,那就是一片等待开发的新领域了。”
“哦!”她点点头,表示理解。
巩天翼拧起眉、她说“哦”?
她很简短、很漫不经心地说了声“哦”?
她在听耿鸿讲解nb构造、听谷丰城介绍行销策略时眉飞色舞,眼睛亮得像星星,秀眉挑得像是会跳舞,结果这个时候她只说了一句“哦”
淡得好像白开水,而且只有一小滴,连解渴都没用,好像他很不中用似的。
他气闷在心里,却没有发现,她嘴角狡猾又羞怯的偷笑。
几天下来,她被巩天翼看得牢牢的。
咖啡,邰姊会送进来;茶,邰姊会送进来;便当,邰姊会送进来。
这跟绑架有什么两样?她双掌一拍,用力站起来。
“你去哪?”一双鹰眼马上瞄过来。
“我去解手,顺便补妆、透口气,这样可以吧?”她按捺不住整天被看管的脾气,口气变冲了。
他思量三秒,发现自己比较喜欢她有脾气的模样。“去吧!”
感谢上帝!她拿著小化妆包飞快地溜了出去。
“五分钟回来!”
没听见、没听见!哪有人连这个都限制时间的,她又不是他的奴隶。
“总裁很严格哦?”门外,邰姊噙著“好事成双”的笑容。
“简直是酷吏头子。”她咕哝一句。
幸好化妆室很乾净,她在里面磨蹭了半天,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巩天翼镇日拿著一双鹰眼瞧她,瞧得她都快心律不整,她有必要好好放松一下。
当她走出化妆室,经过资源回收室的时候,看到罗莉在里面——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好久没跟罗莉聊天了!
想起她无厘头的言语,还满有娱乐效果的,她凑上前去想给她个惊喜。
她两手好像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不时听到很轻的“喀嚓”声,但不是很明显。
“罗莉!”她恶作剧似的轻拍她的肩。
罗莉动作很快,手上本来拿著一件轻巧的小东西,突然之间滑进袖子里,她赫然转过头来,表情非常紧张。
日绮心里打了个突,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你被我吓到啦?”她长得应该不骇人才对。
罗莉深呼吸了几下。
奇怪,以她的年纪,还有她表现出来的个性,被吓到的时候应该会尖叫一声又一声,外带咻咻咻的喘气,怎么只有这样而已?
她定下心的模样,好像练过什么独门内功,不疾不徐地缓过气息。
然后,那惊恐的表情就像融化似的,随即变成她平时常见的那种样子。
“绮姊,你吓死我了!”她嘟嘟嘴。
“你在干嘛?”她觉得她刚才的动作怪怪的。
“检查资料啊!”罗莉眼也不眨地说。“邰秘书要我绞碎一些文件,我要仔细看看,免得又发生上次那种惨案。”
原来如此,她似乎太敏感了点。
“你好像愈来愈适应这个工作了。”
“当然啦!人本来就是会进步的。”罗莉推了她一把。“还是你最坏啦!你霸占总裁身边的位置,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到总裁对你笑”
真是戳到她痛处了!“这位大总裁的脸色冷冰冰,才不会对我笑。”
“好好喔!你不觉得那样很酷吗?绮姊,咱们有言在先,是我先对总裁有意思,你不要跑来跟我抢喔!”罗莉半假半认真地威胁。
“不会啦!谁要跟你抢那个家伙。”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巩天翼说过,他就爱那种美美又呆呆的女人,罗莉恰好符合这条件。万一不屈不挠的罗莉跟巩天翼天雷勾动地火老天,光想像那个书面,她就心头好涩。
“好好加油吧,我支持你!”她微笑,随即发现自己笑得很勉强。
怪了,不只胸口涩涩的,连醋酸味都跑出来了。
不妙!她该不会真的对巩天翼心动了吧?
怀著五味杂陈的心情,日绮慢吞吞地拖著脚步回总裁办公室。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的表情像是天要塌下来似的。
“去那么久?被化妆室里的鬼魂缠住了吗?”他开开玩笑。
看着他领结松开,衣袖卷起,墨发微乱,青筋浮起的双手处理著上达千万预算的企画案,神情却惬意自在,突然间,她的一把无名火找到了发泄的对象。
“怎样?去久一点不行吗?难道你还帮我计时?”她把小化妆包甩到自己桌上,痛恨自己真正想问的是:你真的独锺脑袋空空的漂亮女人?
他愕了一下,突然觉得她的表情比先前的笑脸更真实。
“小野猫,今天火气很大哟!”
她转过身去,闭上眼,用力拍一下额头。
陶日绮,你在做什么?你现在走的是“魔女路线”应该要把男人放在掌心搓圆搓扁,你得收敛脾气,毕竟访谈已经开始进行,没必要在这节骨眼跟他闹翻。
可是去他的!她郁卒得不得了,乱想把桌子捶出一个洞。
她深呼吸三下,捏捏脸颊,挂著不怎么成功的笑容走回位置。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嗯、嗯,现在?刚好有空,好,我过去了解一下再联络。”
巩天翼听她单方面的应答,非常警觉地扬起头。
“你又要去哪里?”
日绮已经跳起来,整顿装束。“附近发生银行抢案,歹徒与警方正在对峙当中,社会新闻部调不出人手,刚好我在附近,就派我去了解情况。”
幸好她平时不嫌重,把必要的摄影器材带出门,这回可派上用场了。
“小姐,你不是说过这半年内你算是我的员工?”他有点不爽了。
“我当然是。”她匆匆确认口袋里的记事本与原子笔。“你要怪就怪社会问题太多,记者疲于奔命。现在,把脸转过去!”
“什么?”
“把脸转过去!”
她就著桌子的掩蔽迅速套上备用长裤,将短裙脱去,高跟鞋换成低跟鞋,动作一气呵成,摄影袋往后一背就往门口跑去。
“陶日绮!”她真的要去追银行抢案的新闻!他心一紧,起身追过去。
“我很快就回来。”
她才闪出门口,辛烈与谷丰城就走进来,刚好挡住碑天翼。
“我们有事跟你谈。”
“等一下。”他要把那只突然变泼辣的小野猫抓回来。
“现在谈。”辛烈开口,看了眼猛拍电梯键的女人。“楼下会有人跟著她。”
“我们要谈的事非常重要。”谷丰城趋前低语。“有关商业间谍。”
巩天翼挣了几下,理性告诉他,辛烈与谷丰城联袂而来绝不是无缘无故来堵他。在日绮踏入电梯前,他忍不住低吼。“喂,你路上小心!”天知道要是发生枪战子弹会不会招呼到她。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冷冷酷酷的总裁,刚刚说了句“路上小心”?
他是总裁耶!不是站在玄关、目送小孩出门的日本妈咪,他讲什么“路上小心”啊?还嚷得那么紧张?
很显然的,一度后知后觉的巩天翼,也发现这句温情召唤跟他的形象很不搭,它的破坏力绝不亚于当众喝完一杯可可亚,还伸出舌头来舔杯子。
“我是说给我小心点,不要断手断脚才跑回来!”他恶狠狠地补上一句,企图挽救形象。
从电梯里飘出来的笑声,让他为自己找到的台阶瞬间垮了一地。
“看来你真的很在意她哦?”关上门,谷丰城笑咪咪地说道。
他早就看出巩天翼对陶日绮的暧昧情愫了,每次开会,只有耿鸿那家伙不怕死的卯起来跟她搏纯情,死到临头还不知道自己惹的是巩天翼看上的女人。
“你真的有叫人跟著她?”巩天翼看着辛烈厉声问。
“四个能打能杀的一流保镖,够了吧?”
巩天翼抿抿唇,仍是没好气。“出了什么事?”
“那个商业间谍已经有动作了,我们拦截到一个昨天下午托总务课寄出去的邮包,收件地址是我们竞争的对手公司之一。”
辛烈从卷宗夹里拿出牛皮纸袋交给他。“打开看看。”
他警戒地看了他们一眼,缓缓抽出袋里的纸张。
龙飞凤舞的字迹跃入他眼帘,如此性格的字体,他一直认为跟她平时所表现的“好好小姐”个性不合。
“这是”他看着那叠影本,一时之间无法言语。
“这是陶日绮参加会议的文件与她做的注解,也是我们最大的商业机密。”
是她!那个企图外泄机密的人居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