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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包
不相信爱情,
是因为曾被欺骗,
爱情的纷纷扰扰、复杂难懂,
不是他这种粗线条男人,
可以碰触的习题。
阳光很刺眼,洒落的金辉却使那个女人更加耀眼。
厉少甫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脚步不由自主地迈开,朝她走去。
他的眼神很专注,仔细瞧着的模样,像是在分辨她究竟是幻影,还是真实的存在。
东方绫看见他,含笑的神情先是一愣,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
出于直觉的答案,叮咚一声耽进她的脑子里。
“小红猪跑到这里来了吗?”她往两旁张望,想要找出那个肥嫩嫩的身影。
说实在的,那个毛茸茸的顽皮小家伙长得好可爱喔!害她这两天也在努力思考着养只宠物猪的可能性。
“嗄?”厉少甫瞪着她。“你在说什么?”
“小红猪啊,!难道你不是来找她的吗?”她理所当然地问着,已经把他和小红猪联想在一起,宛如他们是一对最佳拍档。
“当然不是!”他激烈地反驳。她在想什么?竟然把他跟猪当作是同一挂!“我已经跟她划清界限,除非是在餐桌上、盘子里,否则我见都不要再见到她!”
东方绫倒抽一口气。“你想吃掉她?”
“猪本来就是给人吃的!”
“宠物猪不是。”
“只要她不是我的宠物,她就是一种食物。”
“可是”她还想为小红猪请命。
厉少甫咬牙切齿,青筋跳动,发现话题跟他的来意八竿子打不着。
“妈的!我干嘛大老远跑来跟你讨论一只猪?”他一手猛地捂住她的唇。“停不准再争辩!”
东方绫鼓着腮帮子,两眼瞪得亮晶晶。他好霸道!
柔软的红唇在他的掌心中蠕了蠕,带来酥酥麻麻的感觉。
厉少甫的表情闪过一丝不自在,他从不知道自己如此敏感,但此刻却深切地感觉到,她唇瓣的蠕动像是挑逗热吻,如果
如果这是吻在他的唇上,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一股热潮陡地冲人他的血脉里,他甩甩头,克制着被撩拨的心思,垂在身侧的左手也悄悄地握紧了拳。
“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不相干的话不要乱扯。”他不着痕迹地放下手,踢掉遐思,决定采取斑压手段,话问完就走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她睁大了眼嗔道。
“什么意思?”他拧起眉。
“哪有人都找到人家家门口来了,还在问这种不上道的问题?”她又好气又好笑,怀疑他是故意在装傻。
“这里是你家?”厉少甫瞪着红砖屋,又瞪着她,一脸不敢置信。
妈的,他该不是突然间会通灵了吧?不然,怎么才想到她,就真的见到她了?
他顿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是呀!”他何必那么惊讶?“难道你不是来拜访我的吗?”
东方绫俏皮地笑了笑,知道他容易别扭,于是更想逗逗他。“这里是城西市郊,要不小心晃到这里来,可不容易呢!如果要说是‘偶遇’,那就更牵强罗!”
“谁说我是来拜访‘你’的?”他横眉竖眼,一脸不悦。
“如果不是特地找来,会有那么巧吗?”东方绫一脸无辜,指了指他的脚下。“你现在就站在我家的院子里耶!”
“就有那么巧,不行吗?”他凶得很,黝黑的脸庞微微涨红。
东方绫愣了一下。见他否认得那么认真,竟有种淡淡的失落感。
她不禁有些好笑,难不成她在期待些什么?她大概是把那些常上门来闲扯淡的男人形象投射到他身上去了,才会以为他也是为了见她,才找借口跑来。
她摸摸鼻尖,有点糗,只好没话找话讲。
“既然你不是来拜访我,那”她想了想。“你该不会是想去隔壁那栋闹鬼的房子吧?”
他嗤一声,下意识地反驳。“世界上没有鬼怪那种东西。”
“你别那么铁齿!万一哪天撞见,就不好了。”
瞧瞧她那副迷信的样子!只有无知妇孺,才会相信鬼神之说。
他没注意到话题又不知不觉地转开。“你说的是那一栋吗?”他朝隔壁努了努嘴,讥诮地问。
“没错。”她也眺了眺那栋灰蒙蒙的建筑物,回头给他安抚的一笑。“不用怕,如果你要过去,我可以借你大蒜串成的项链喔!”
怕她个头啦!“难道你住在这里,就不怕鬼跑出来抓你?”
“不怕。”杏眸笑眯成了新月形。
“为什么?”她得意洋洋的模样,令他不能不好奇。
虽然还惦记着媛媛的事,但是抒发一下好奇心,应该不为过吧?他很少见到女人说起鬼来不会叽叽乱叫。
“嗯”她认真的想了一下。“大概是因为我有大蒜项链赐给我勇气吧!”
说话的同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水眸霎时变得透亮有神。
厉少甫猛地发现,她在调侃他,她竟然在调侃他!
“不要开玩笑!”他用力板起脸。“我的目的地是‘丽莎花园’没错,我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再见到你。”
“你不想见到我?”东方绫一脸稀奇地问。
她已经慢慢了解到,这个男人是刀子嘴,又犀利、又毒辣,百分之两百不愿意让女人产生一丝丝“这个男人想要亲近我”的念头,他不隐瞒自己讨厌女人的事实,也不希罕女人对他有好感,就算有女人觉得他粗鲁无礼,他也无所谓。
怪哉!这种“坦白”竟然让她觉得很有趣、很好玩!
“当然不想。”他想也不想便否认。
看吧!她对他的剖析完全正确!就不晓得他对女人的“敌对意识”是打哪儿来的?
“这不是很奇怪吗?你到‘丽莎花园’,却又不想见到我,难不成你想跟我家的老鼠套交情?”她故意粲然一笑。“你对动物还真是有‘异于常人’的热情啊!”动物?他为之气结。“不准你再提起那只小红猪!”
“遵命。”东方绫俏皮一应,推开大门,领他进屋。“不管你有什么话,都请先进来再说吧!”
厉少甫随着她进屋,在玄关换上纸拖鞋,抬头打量四周。
红砖屋里是一派家居风味,壁纸绘着鲜活的蔷薇,一朵一朵盛开着,既典雅又富生命力,脚下的地板是加拿大枫木,暖暖的色调更让人觉得舒服。
这根本不像是间商店,如果不是事先知情,他肯定会猜不出这里在卖茶。
东方绫站到一座橱柜前,身后的每一个木格都放了墨绿色的铁罐。
“每个上门的人,都是‘雨莎花园’的贵宾,我都会先以茶待客。”她纤手往后一摆。“你有没有特别想喝的茶,或者让我为你作介绍?”
厉少甫皱眉。“我不是来喝茶的。”
她微微侧头,发丝在身后流荡出耀眼的光泽。
早就在猜想,这个男人肯定不是来品茶的。他看起来就是个行动果决、分秒必争的男人,这种人不会有闲工夫坐下来好好喝茶。
只是,她也猜不出,他为什么会上‘丽莎花园’来?
不过,再次见到他,她心中有股喜悦,仿佛这整日子以来,她一真都在期待与他再见面,这种淡淡的想念令她自己也有些意外。
“好吧!”她双手一摊,掩饰着见到他就忍不住要扬起的唇弧。“如果你不是来喝茶,也不是特地来找我聊天,更不是来找小红猪,那么,你为何而来?”
言归正传了!厉少甫目光一凛,直直地看进她的眼底。
“我为厉媛媛而来。”他往她跨近一大步,没有放过她丝毫的表情。“我是她的大哥,你该死的知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
红砖屋里,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
东方绫又是一怔。“你是媛媛的大哥?”
“对。”厉少甫环臂在胸,眼神锐利地打量她的神情。
“噢幸会幸会。”她呐呐的说着,扶在木柜上的纤指不禁绞紧了些。
“你看起来似乎很惊讶。”他居高临下的俯视姿态,犹如在空中盘旋的猛鹰。
“有吗?”只是茫了几瞬,东方绫的脑袋便开始滴溜溜地转动起来。
她不需要再开口问,也知道媛媛的大哥是找人找到这里来,自从她把媛媛送到阎介霆身边后,她每天都处在备战状态,想了许多对策,就是为了这一刻的来临。
只是,她想都没有想过,他们竟然这么有缘,之前就见过一次面了!
“惊讶是当然的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她都先笑了再说,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你跟媛媛长得一点都不像,媛媛是娇娇嫩嫩、细细白白的小不点儿一个,而你”高大威猛、神色狞厉,浑身散发出阳刚的气势她及时打住嘴。
“我怎么样?”他腰杆挺了挺,好像在威胁着,要是她敢说出斗句不中听的话,她就该糟了!
“没有啊!”东方绫无辜地笑了笑。“我只是觉得,你们真不像兄妹。”
她边挂着笑意,边思索着如何应付。只要一想到第一次见面那天,他追着小红猪跑的狠劲,心里就一阵一阵地发凉。
媛媛离开之前的警告,言犹在耳。
我大哥他、他的脾气不太好耶
我怕、我怕他凶你
唉!媛媛是故意轻描淡写的吗?她未免也形容得太轻微了吧!
她揉揉额角,感到有些头疼。
从他绕着她追逐小红猪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见识到他不屈不挠的意志了。
他这种男人,打定主意就不会放手,他想找的人,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他也会把他揪出来正法。
他的意志太坚定,近乎顽固,想要说服他任何事,都不会管用,所以,她之前拟好的那些说词例如“爱情真伟大”啦、“女大不中留”啦,统统可以踢到太平洋去泡水了。
唯一的可行之法,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你好,我叫东方绫,是媛媛的好朋友。”她浅笑盈盈地寒喧,伸出手,想来个握手礼。“请问你尊姓大名?”
厉少甫的视线从她的笑脸转移到了她的玉掌,
他一向不喜欢跟女人接触,总是保持着安全距离。但她的笑容耀眼甜蜜,让他无法狠心拒绝,而那玉白柔荑又仿佛是种诱惑,吸引他与她接近。
他撇撇嘴,有些不情不愿地伸出手臂,大掌包握住她的小手。
烫烫的热流传递过采,东方绫低下头,瞧见那黝黑大掌里的嫩白柔荑,对比分明,心里一阵怦然,不由得又想起了上回被他护在怀里的感觉。
“厉少甫。”他用力一握,柔滑的触感让他又熟悉、又陌生。
她的手很嫩,摸起来好舒服,就跟她柔软的嘴唇一样,如果两者同时游移在身上,会是什么感觉他神游了一秒,立刻回神。
妈的!他在想什么?
厉少甫猛然松开手。同一秒间,东方绫也心慌地抽回右手,脸儿一红,两人都孩子气的把手往后藏去。
“咳咳!厉少甫。”她找回自己的声音,定了定神,继续装傻。“是媛媛介绍你来的吗?”她探着脑袋往窗外看去。“你们不是一起过来的吗?”
“不是!”他几乎快要没耐性了。“我刚刚不是问过你,你知不知道媛媛跑去哪里?那就代表,我找不到她的人!”
“咦?可能是我没听仔细吧!”她一脸逼真的困惑。“怎么了,你在找媛媛?”
“对。”他的口气愈来愈不耐。“你有没有见到她?”
“今天没有。”
“昨天呢?”
“昨天也没有。”她想了想;“事实上,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了。”
“好几天是几天?”他要求一个精确的数字。
她垂下小脸,一抹光亮在黑眸里一闪而逝。她扳啊扳纤指,樱桃小口喃喃念着,像在数日子。
“一、二、三、四、五、六不对,五,不对,七好像也不对。”她扳来扳去,忽然仰起头,歉然一笑。“抱歉,我好像记不太清楚耶!”
“媛媛跟你交情如何?”
“不错啊!”“那你应该记得的,不是吗?”厉少甫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应该是。”她又垂下螓首。“但有些事没特别注意,很容易就混淆了。”
“你有没有记账的习惯?”有了账目,应该就会有回想的根据。
“嫒嫒不是每次过来都会买茶回去。”
“要不然她来干嘛?”
“喝喝茶、听听音乐、看看书、聊聊天,顺便帮我修整花木。”
厉少甫的脸庞扭曲了一下。女人竟然可以为了这种小事忙过一天又一天!
“她跟你聊天的时候,有没有跟你透露她最近有什么计划?”
“计划?”东方绫纤指灵活地顺呀顺着长发。“没有。不过,我记得她好像去参加音乐研习营了吧?”
“她告诉你的?”
“不是,我打了几通电话都找不到她,管家才告诉我的。”
厉少甫紧紧地盯着她看,东方绫回以坦荡荡的一笑。
他心里有了判断,这个女人似乎没有太多可疑之处,说词也跟叶婶颇为吻合,更没有矫情地记得一些细节小事,看样子应该是不知情才对。
他的脸色缓了缓。“如果媛媛跟你联络,打个电话给我,我给你张名片。”他探手摸了摸,发现口袋空空。
该死的!他一向懒得与人交际,印了一盒名片,忘记带比发出去的机率更高。
“算了,给我纸笔,我抄我的电话给你。”他酷酷地说着。
“请等一下。”东方绫转身去取记事簿,心中有着小小的得意。
她成功的瞒过了他吗?嘿嘿,看样子是的!
她堪堪松了口气,就在这时,电话突然滴铃铃地响了起来。
铃声响了两次,便自动停止。
当哗声响起,东方绫才赫然想起,她似乎忘了把答录机设定妥当
“喂?喂喂?”放音效果使电话那头的嚷嚷声完全忠实呈现。
厉少甫与东方绫飞快地转过头来,不约而同地盯着电话。
“绫姐姐,我是媛媛”十分轻快的声音。
一双铜铃眼冒出了火舌。“你不是说过,你没有媛媛的消息?”
“我”她也呆了一下。
完了,这通电话来得真不是时候!媛媛早不打来、晚不打来,偏偏选在厉少甫登门的当儿赶来“赴死”
但她随即想到,她“什么都不知道”于是乎,无辜地耸耸肩。
“这是她几天来第一次打电话来啊!”厉少甫抬了抬眉。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巧合,而且都挑在今天发生?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提起话筒,无巧不巧地正好把媛媛说的关键句“谢谢你,把我送到阎身边”卡掉。
他一靠近话筒,暴吼声随即冲出口。“媛嫒!”
电话那头停顿了好半响。“嗨!大哥,呵呵。”媛媛听起来很慌乱,因为她没有料到打电话到“丽莎花园”竟然会听到大哥的声音。
无暇多想,她马上装傻道:“大哥,你在忙吧?我不打扰你了,我这就挂”她确定自己没有打错电话,心知情况不妙,立刻决定走为上策。
“慢着。”厉少甫握着电话吼问。“你人在哪里?”
“这个嘛”媛媛想打马虎眼。
“说!”
她一急,话全部糊成一团。“对不起大哥我不能告诉你反正我很好就是了啦!”
“媛、媛!”厉少甫咬牙切齿,把话筒抓得死紧。“你没有交代,就离家乱跑。我找到丽莎化园,东方绫什么都没说,要不是听到你的声音,我还以为你在人间蒸发了!你马上说清楚,你人在哪里?”
“这个嘛”
“厉媛媛。”媛媛那头,突然有个男声切人兄妹俩的谈话,口气很冰冷。“厉媛媛?”那声音愈来愈靠近,厉少甫的眉也愈挑愈高。
“来了来了。”嫒嫒回头喊,声音忽远忽近。“大哥,这、这里好像收讯不良那;我都快听不清楚你的话了”
厉少甫一听就知道她在耍赖,大概正随便挥舞着话筒,想要制造“自然断线”的假象。“少来这一套,你拿的不是手机!”
媛媛继续装傻。“我听不到啦!我要挂断罗!大哥,你别为难绫姐姐啊”喀擦一声——断线!
厉少甫瞪着话筒,怒不可遏,他缓缓、缓缓地转过头,眼中冒出火焰。
“你!”可疑——过度的巧合,通常代表事有蹊跷。她,有问题!
“怎么样?”东方绫鼓起勇气回视。
腾腾怒气喷向她。“你不是说过,几天以来,你都联络不上媛媛?”
“我是啊!”她无辜地说着。
“刚才那通电话是怎么回事?”
唉——无辜的程度瞬间提高了千倍不只。“是她自己打来的,与我何干?”
她倒好,推了个一干二净!
厉少甫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真切来,于是就瞪着她,用力瞪、使劲瞪、拼命瞪,希望能从那张盈盈巧笑的小脸上,瞪出真正的答案来
艾始柄坐在办公室里,两脚跷在桌缘,臀部抵着旋转椅,左扭右扭,把椅子扭出了吱吱嘎嘎的声响。
“艾大哥,你帮帮我嘛!”电话里,传来了媛媛的恳求。
“帮你什么?”他用肩膀夹着话筒。
“隐瞒大哥。”自从她打电话到“丽莎花园”被抓包以后,就开始苦苦思索,谁可以当她的“内应”在关键时刻帮她一把。
“我知道大哥一定会找你追消息,如果有你帮忙,他一定很快就会知道我的行踪”
“wait,你这是在称赞我能力高超吗?”艾始柄有些晕陶陶了。
“当然啦!”她嘴甜如蜜,送上恭维。“谁都知道,艾大哥寻人最厉害了。”
这倒不是虚言!艾始柄有八卦的天赋异禀,从小就从眉来眼去之中,抓到了老爹与厨娘偷情的把柄;当他将这个天赋用到正事上,就成了搜罗情报的强中手。
“呵呵。”他调整领结,扯了扯背心下摆,虚荣心一下子被满足了。“要我帮忙瞒着也可以,但你总得告诉我你离家出走的真正原因吧?”
“这个”媛媛咬着唇。
“不说拉倒,这个忙我不帮了!”
“好嘛好嘛!”媛媛没辙,也只好认了。“其实我、我是喜欢上一个人,才”
“才离家出走?”艾始柄接口,当下心有戚戚焉。“我了解你不敢告诉你大哥的原因了,要厉少甫那个死脑筋了解那种心动的感觉,简直比要我变成丑男还难!”
“嗯哼!”一个威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艾始柄马上停止扭臀的动作,话筒差点从肩膀上滑下来。
“什么丑男不丑男?”厉少甫一脸臭,满肚子牢骚没处发。
“你终于发现自己长得丑了吗?你在跟谁告解?”
妈呀!他听到了多少?用电话交谈的两个人同时心惊肉跳。
艾始柄结结巴巴地奉上话筒。“是媛媛,媛媛打电话来报平安。”
“媛媛?”厉少甫大步冲来。“你为什么不先转给我接?”他夺过话筒。
艾始柄弹跳起来,闪到一边去。阿弥陀佛,好里家在!看样子,厉少甫并没有听到他之前说的话,否则以他的性子,早就开炮了!
又被抓包了!媛媛僵了一下才打招呼。“大哥。”
“你打电话给艾始柄做什么?”
“我我想要请他转告你,我没事,你不要操心。””你叫我不要操心?”他忽然有仰天长啸的冲动。
“对对呀!我保证我很好,天天都可以跟你报平安。”
她想了想,异想天开地说道:“我还可以每天念报纸头条给你听喔!”
“报纸头条?”厉少甫吼。“我想知道头条,不会自己去看吗?”
媛媛缩了一下。“哎呀!被绑架的人,不都是这样证明自己还活着吗?”
“嫒、媛!”厉少甫吼到连自己都快聋了。“你被绑架了?”
吓死人了!“没有啦没有啦,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嘛!”
“不要乱开玩笑!”
“好啦好啦!”她实在没有胆量再聊下去。“那那就先这样了,我明天再跟你联络。”
“厉媛媛,你敢再挂一次电话,你就给我试试”喀擦!又断线了!”妈的!”厉少甫恨恨地摔上电话,愤怒多于烦忧。
他心里也明白,媛媛并非处在危险之中,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被胁迫的意味,依然有着昔日俏皮的感觉。
但,他是媛媛的大哥而“大哥”这种人,生来就是要为妹妹牵肠挂肚的!
“嫒嫒跟你说了什么?”他掐起艾始柄的领口,强行逼供。
“说!”
艾始柄拼命挣扎着。呜他的白西装被弄皱了啦!“她只是跟我闲聊一下,没、没什么啦!”他抓起桌上的资料,扬了扬。“呃!我查出了一些东西喔!”
厉少甫手劲一松。“说说看。”
“你去‘雨莎花园’的时候,见到上回在‘海期社区’跟你扭成麻花状的女人,对不对?”口气不禁掺了点醋意。
他当初没有请教芳名,就是想要运用自己的本领,在茫茫人海中把她找出来,然后带一束红玫瑰去求爱。以往这一招都会受到美女同胞的欢迎,谁知道他一方面追查美人下落,一方面摸着“丽莎花园”的底,才发现两者“殊途同归”
可恨哪!上次厉少甫单独去“丽莎花园”害他白白错失让美人惊喜的机会!
“对,东方绫。”他锐眼一亮。“媛媛的失踪跟她有关?”
“你倒是把人家的芳名记得很清楚嘛!”艾始柄咕哝一句。
“我想是没有。”
“你想?”厉少甫轻轻问。“你用‘想’的?”这回是用吼的。
“呃对。”艾始柄设法补救,摊开一堆资料。“你知道东方绫是谁吗?”
“我管她是谁?!”那个女人九成九是赖皮鬼转世,亏他上次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当弹珠玩了,她还是一副无可奉告的神情。
最后,他瞪得嘴角抽搐,眼角发酸,也只好承认没辙。
“她是丽莎夫人的女儿,丽莎夫人是上流社会一号神秘人物,出身银行世家,财务没有问题,她们不用指望绑架媛媛的赎金就能过得很好。”
办公室里陷入一片平静,哪怕是两只蚂蚁在玩亲亲,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艾始柄迟疑地说道:“当然,我知道你怕‘旧事重演’。”
“旧事”自然是指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直接促成厉少甫对女人的排斥心理。
果然,他一闻言,眼神立刻变得危险。“旧事重演?”
“不、不会重演。”艾始柄连忙严肃地澄清事实。“我已经针对这方面彻底调查过了,绝对没有那么回事。”
厉少甫深深吸了两口气,沉默了半晌,以平复心中波涛。
“你敢保证?”艾始柄的消息一向最灵通,经他确认过的消息,都可以说是铁铮铮的事实,但他还是要一个保证。
“我敢保证。”
厉少甫露出只有在重大事件发生时才会出现的冷酷神情。
“你知道,我一向相信你提供的资讯。”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我的荣幸。”是朋友的都知道,当厉少甫暴跳如雷,事情还不算严重,但是当他一脸冷酷时,就最好把皮绷紧一点了!
“不用那么谦虚!我只是要告诉你,一旦你的调查出错,你就完了,我会把所有的账都算在你头上。”厉少甫恶狠狠地说道。
“当然、当然。”他满口应承。
“不妨先透露我对媛媛的计划给你听,等她回来之后,我打算抽她鞭子、浇她盐水,还要逼她跳火圈。如果你调查有错,你也得比照办理!”
“是是是,我好喜欢被抽鞭子、被浇盐水,最最喜欢的就是跳火圈。”他一个劲儿的鞠躬哈腰。
“很好。我回去想一想,好理出个头绪。”厉少甫往外走去,走到门框边突然停了一下,扭头疾问道:“媛媛离家,是不是为了谈恋爱?”偷袭!
他答得很顺。“对对对唉?”
啊咧,被套话了!只顾着恭送煞星的艾始柄,这才为时已晚地顿悟
刚刚的电话,他全听见了!